将军的美味娘子-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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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封七点头,薛承面色依旧严肃道:“我回京之后便一直在审问被抓回来的人,也派人在多方核实他们交代的事情。”
封七越听越迷糊,这都是薛承公事上的事儿,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跟那两个杀手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道我身上的伤,是谁干的么?”
封七闻言浑身一震,抬头看向薛承:“是那两个人?他们伤的你?”
薛承点点头道:“你放心吧,这次两个人都被抓了。其中一个人因为早些年中过毒,身体一直不好。邹泓用药帮他清除了一部分残毒,另一个就把该说不该说的都交代了。”
“其中就包括去暗杀我的事情?”封七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想起以前这些事儿了,此时突然被薛承翻出来,瞬间觉得遍体生寒,胸口憋闷,头也一阵阵发昏,仿佛又重新置身于那日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他、他们说了为何要杀我么?”封七声音颤抖地问,“后来明知道我没有死,为何又不下手了?”
薛承闻言叹了口气,起身用力拍拍封七的肩膀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其实算得上是无妄之灾,一切都是与你的身份有关。”
封七闻言冷笑一声道:“我什么身份?因为在毒月毒日出生,所以被父母抛弃的身份?”
“你的祖辈其实是已故赵熹太子的旧臣,曾得过赵熹太子的恩惠,所以在其遇害之后,你的家族一直都在追查凶手的线索,为此赔上了全家数口的性命也在所不辞。最后只剩下你的父母。
“当时他们可能是追查到了什么关键线索,所以一直被人追杀。当时你母亲刚刚生下你,本就不便行走,为了让你能保住性命,最终下定决心才将你丢弃,你父母引开追兵,给你留下了一线生机。
“你之所以会被追杀,也是因为这件事。当年的幕后黑手怀疑你父母把证据留在你的身上,所以才雇人去查你,甚至雇人去暗杀你。”
封七听得瞠目结舌,抬手指着自己问:“你是说我?我不是因为生辰不好才被父母抛弃?而且我家以前是跟着太子混的?”
今日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封七一时间都有些接受无能,脑袋里面乱糟糟的。
不过他的神色很快又凝重起来,仔细回想着什么道:“若这样说,其实我手里还真有一份东西,听我义父说,那东西原是缝在包我的襁褓里的,被他偷偷瞒下了,只在我长大后告诉我了。”
“是什么东西?”薛承立刻追问道,“这件事很有可能跟当年赵熹太子一案有关,说不定里面真有证据,若是能够因为破解赵熹太子案,你的家人也不算白白丢了性命。”
封七却摇头道:“你们拿到也没用的,就是一方锦帕,上面写了一些横竖都连不上的字,这些年我都不知看过几百遍了,早就倒背如流,但是又有什么用?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难道还能挖出来问问他们写的是什么意思么?”
薛承却猛然起身,走到桌边铺开纸张道:“你把锦帕上的所有内容,连位置都不要变,原封不动地写出来。”
见封七面露不解,薛承又道:“那是密文,赵熹太子府里传递消息,自然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加密方式。这些东西,放在当时是重中之重的机密,谁若泄露都是要砍头的。但是赵熹太子遇害后,景宗命人彻查此事,太子府内部密文的破解方法自然也就被记录在案,如今都是有据可查的了。”
封七闻言神色复杂,起身走到桌边,伸手提笔,却觉得笔似乎有千斤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定了定神,将注意力集中到纸面上,将早已烂熟于心的字一个个落在纸面上。
待他写完,薛承也顾不得今日是腊八了,一边叫人速速备马,一边心急地吹着纸上的墨迹。
封七一时间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才好,突如其来的身世之谜和被害真相,让他有些茫然,未跟薛承道别就神色恍惚地走出门去,沿着夹道漫无目的地乱走。
第1127章 我到底该恨谁?
“乱晃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前头响起,“如今是在将军府,不比以前在上膳堂的时候了,虽说将军和月初姐都没说什么,可前后院到底还是该有个界限,你自己也注意点儿,不然叫别人瞧见了不好。”
封七抬头,只见姜瑞禾站在自己面前,嘴巴一开一合的,他脑袋里却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他用力晃晃脑袋,非但没有效果,反倒把自己晃得更晕了,脚步都踉跄了两下。
姜瑞禾看出封七状态不对,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把人扶着坐到一旁门口的台阶上问:“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一大早晨就喝高了?”
封七坐在台阶上,半晌才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看着姜瑞禾,突然问:“你觉得你这样一直等着他值得么?”
姜瑞禾面色一变,皱眉道:“你怎么又提这茬儿,之前咱们不是都说清楚了么?”
封七却依旧听不到她说话一样,自顾自地说:“为了一份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的坚持,就这样搭上自己的一生,甚至还要搭上更多人的性命,让子孙后代也都陷入危险之中,真的值得么?”
姜瑞禾听着听着发现,封七说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事儿。
她看着神情茫然、眼神空洞的封七,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得不到任何回应,忍不住有点慌了,按住他的肩膀摇晃两下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别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怎么满口都是胡话?”
封七抬手捉住姜瑞禾的手,一把将人拖到自己身边,也跌坐在台阶上。
姜瑞禾脸上一红,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还不等发作,就听得封七开口了。
“我小时候,虽然家里穷,但日子一直都还过得去,尤其是我爹——其实是我养父——对我很好,跟他一起的其他木把们,大多没有老婆孩子,也都把我当亲儿子看,虽然大家都过得拮据,但是在山上弄到什么好东西,第一个都是想着给我。
“但是后来木场出了事,连我的养父在内,接连好几个木把死于非命,后来大家在收拾养父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当年包着我的襁褓,里面写着我是五月初五的生辰。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就完全变了样……”
封七说到这里,声音略微有些哽咽,他停顿了半晌,把刚刚涌起的情绪压下去之后,才继续道:“平日里对我好的人,瞬间都变了态度,从那天开始,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人飘在这天地间。”
姜瑞禾第一次听封七讲他自己小时候的事儿,忍不住柔声劝慰道:“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如今在初味轩不是很好么,虽然没有亲人,但是咱们在一处,将军和月初姐对咱们这么好,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
封七怔楞片刻,突然摇摇头道:“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真正的出身来历。”
“出身来历?”姜瑞禾惊讶地挑眉,“难不成是你亲生爹娘来找你了?”
“不是。”封七凄然一笑,“他们早都死了,被人杀了。将军说他们把我丢在山里之后,自己出去引开了追杀之人,最后才算是保住了我的性命。”
“啊——”姜瑞禾低低地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封七把刚才从薛承那边听来的消息,一股脑都说给姜瑞禾听,然后道:“我倒宁愿他们是嫌弃我故意把我扔了,大家就算是两不相欠了。要不当初干脆就死在一处,为何偏偏是这样……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恨了好几年的父母其实是为我而死,甚至他们是为了调查别人的遇害而死的,你说我到底该恨谁?是该恨赵熹太子,还是该恨祖父母为报恩牺牲全家,还是该恨父母愚孝?或者我更该恨我自己,若是我没有出声,爹娘说不定就不用为了救我白白丢了性命……”
“干嘛非要恨什么人呢!”姜瑞禾反问,“如果没有赵熹太子的出手相救,你的祖父早就没了性命,更不可能有你父亲和你的存在,所以你祖父报恩,是为义舍家。
“虽然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我知道,月初姐救过我,我是随时都可以为她豁出命去的。
“至于你的父母,对你更是满腔怜爱,宁可豁出命去,也希望你能平安。他们在天有灵,知道你如今过得平安安定,心里肯定也是欣慰的。”
封七从来都是恣意洒脱的,姜瑞禾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
“你如今只是突然知道这个消息,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罢了,今个儿过节,就先别想那么多了,好不好?”
“我孤身一人在这天地间,过节不过节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谁还不是一个人呢!我那哥嫂,有还不如没有呢!我叫后厨给你做几个小菜,让秦大哥过来陪你喝几杯,如何?”
“他都已经定亲了,很快就不是一个人了,大过节的,人家那里有空来跟我喝酒……”
“有的有的,头两天我就听秦大哥说过,说忙完乔迁宴要找你好生喝一杯呢!”
封七如今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儿,倒像是受得刺激太大,整个人都糊涂了似的。
姜瑞禾不敢刺激他,只能哄着劝着,好说歹说先把人送回房了。
谁知就转身去找秦铮过来这么一会儿工夫,封七的房里就没有人了。
姜瑞禾急得跺脚道:“我就该找个人看着他才对,怎么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你先别急,留在这儿等等,看他会不会回来,如果人回来了,就赶紧把人留住,我出去找找。”
秦铮是知道封七以前那些经历的,所以也十分担心他的状态。但是急匆匆出了府,站在门口又一时间懵住了。
封七在京城也没有其他熟人,更没有其他落脚的地方,京城那么大,谁知道人会跑到哪里去?
这究竟该如何找起?
第1128章 故人情谊
薛承从封七手中拿到锦帕上文字的翻版之后,并未发现封七的异样,顾不得还是过节,直接叫人去后厨用食盒装了一份八宝粥和各色配料,骑马直奔焦府而去。
焦府位于京城东柳胡同,离皇城不远不近,算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焦豫自打被陈瑜白从老家榆丰县栗泗村那边拐回京城之后,便一直定居于此。
他并没有起复回朝,所以也没有重回京城社交圈,除了偶尔入宫为小皇帝讲课之外,就只一心调查当年的赵熹太子案。
所以听得下人来报,说是薛承薛将军来访,焦豫颇为奇怪。
他入京之后,有所来往的,除了个别多年老友之外,就只有陈瑜白陈大人了,薛承赶在腊八节这日贸然登门,也不知所为何事。
但是人都到门口了,总不能不让人进屋。
焦豫换了件外衣,到二进的大厅去接待来客。
“见过焦先生。”薛承见到焦豫,忙上前执晚辈礼。
焦豫忙闪身躲开,拱手道:“老夫已致仕多年,万万当不起薛将军这一礼。”
二人客气几句之后才分别落座。
薛承这样贸然来往,也有些不好意思,先道:“今日腊八节,内人在府中熬煮了许多腊八粥,特意给先生带了些过来。”
焦豫却是个直性子,捋捋胡子道:“薛将军亲自登门,肯定不是为了送腊八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焦先生,听陈大人说太子案的一切卷宗都在您这里,不知可有当年太子府的密信译码?”
焦豫闻言立刻皱眉,当初陈瑜白将他拐回来的时候就说好,不会插手管他如何调查旧案,难不成如今竟要打破自己的承诺不成?
“薛将军问这个做什么?”
薛承从怀里掏出之前封七写好的东西,双手递给焦豫道:“最近因为一些意外情况,竟得知内子酒楼掌柜封七竟是当年太子府的属臣的遗孤。当初他全家上下都为调查太子被害一案送了命,只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人救了取名封七。
“而他当年的襁褓中,藏着一方锦帕,如今尚未见到实物,但封七原封不动地将锦帕上的内容写出来了,我想着兴许与旧案有关,所以不敢耽搁,拿到东西就急忙送过来了。”
焦豫回京之后,就一直在审问相关人员,调查当年的旧事。
但是毕竟过去的时日太久,接触过当年旧案的人,基本全都作古,调查根本无法推进。
焦豫花了两年的时间,耐心地将一点点线索拼凑起来,如今已经大致将外围的情况都摸清楚了,但是却只差那么一两块关键的拼图,怎么都拼补不上。
如今得知此事,焦豫立刻来了精神,起身接过薛承手里的纸张展开道:“还用找什么密文译码,当年太子府的译码就是我编的,至今仍然倒背如流。”
焦豫看密文简直就像普通人看正常的行文一样,一目十行看得飞快。
但是他的一双手却越来越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西夏、竟然是西夏……”
焦豫一口气看完密文,整个人简直像是苍老了十岁,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最关键的那块线索终于被补齐了,如果一切都是西夏所为,很多事情也能够解释得清楚了。
焦豫捧着纸张,双手不住地颤抖,突然抬头问:“薛将军,那个孩子如今在哪里?”
“您是问封七?额,这会儿应该是在府中吧,今日腊八节,他应该会留在府中过节的。”
“老夫想见见那个孩子,可以么?”
“当然可以,回头我就把人带过来。”薛承这才反应过来,焦豫当初也是跟着赵熹太子的,说不定跟封七的家人认识。
看这满身书卷气的焦豫,薛承又描补一句道:“只不过那孩子从小没人教他读书,只学了一身功夫和江湖上的习气,若是有什么道不道的,还望焦先生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焦豫闻言瞥了薛承一眼,他这话明面上是在贬低封七,实际上回护之意十分明显。
倘若焦豫不承诺自己不会跟封七计较,那他估计根本就不会让封七跟焦豫见面。
“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难道在你眼里,老夫就是个死读书只认功名的人不成?”
“哎呦,焦老,您这话就是冤枉我了。”薛承笑着连连摆手道,“我只是怕他刚知道自己的身世,心情复杂,这会儿见面,万一他说话不中听再把您气着,您若是不介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焦豫闻言也犹豫起来,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道:“既然如此,就先别着急了,你回去先跟他透个口风,看看他是什么意思,若是他愿意,那再见上一面也不迟……唉,也不知道他父母是哪家的孩子……”
赵熹太子案是焦豫心头一直无法解开的结,尤其在经过先帝晚年的混乱之后,越发控制不住地想,倘若当年太子没有出事,肯定不会是这幅样子。
即便如今他已经开始教导小皇帝了,但是小皇帝无论是资质还是底子,都跟赵熹太子有所差距,虽然态度十分端正,难免还是让他意难平。
此时听说太子府的旧同僚还有遗孤在世,瞬间又勾起当年太子尚在时,一群人在太子府讲经论道、指点江山的回忆,忍不住红了眼眶。
“老夫这么一把年纪,早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只有这桩旧事,一直搁在心里无法放下,希望有生之年,能够让此案的真相浮出水面,也算是不辜负当年殿下对老夫的知遇之恩。”
焦豫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劳烦薛将军回去跟那孩子说,我并非想将当年的旧案压在他身上,把他也卷入其中。
“不过只是一个老头子,对当年的同僚情谊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