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第4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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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堂屋的座钟发出整点的报时声,才把殷颢从发呆中惊醒,想着与其呆在家里发愁,倒不如出去散散心。
他换了身衣裳出门,压根儿没发现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殷颢出门直奔白府,把白绪宁叫出来,找了家酒楼,要了个雅间直接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上来,不要一壶,要一坛!”
白绪宁闻言吓了一跳,忙叫住小二又点了几个下酒菜,待人出去之后才问:“颢哥,你这是怎么了?来这儿吃饭还不如去初味轩呢,听说那边过年又上新菜品了……”
“去什么初味轩!”殷颢脸色一沉,他本来就是想出来散心的,此时跟自家和薛承有关的事儿,他都不想听到。
白绪宁见状立刻想起来,前两天殷颢提起来过,他今日要去薛府送年礼,登时露出忿忿的神色问:“不会吧,薛承当真这么小气?你都已经给夏娘子赔礼道歉了,还亲自登门去送年礼,他还不理你?也太过分了吧!”
没成想殷颢却摇头道:“跟承哥没关系,承哥已经原谅我了,我们上午聊得挺好,他原本还说留我吃午饭来着,不过他衙门临时有急事找他,所以我就回来了。”
这下白绪宁也摸不着头脑了,又猜测道:“又被你大哥训了?”
一听到大哥,殷颢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明显又沉下去了几分。
白绪宁以为自己猜对了,心下稍松,殷颢跟他大哥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站在外人角度看,不过是两个人互相有心结没有解开罢了。
“你大哥就是那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眼瞅就要过年了,为了这事儿生气不值当的。”
若是往常,殷颢就该开始滔滔不绝地控诉起自家大哥的各种虚伪和让他不舒服的地方了。
今日却十分反常,他只长长叹了口气道:“唉,你不懂,我……算了,是兄弟就好好陪我喝一顿,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很快,酒菜都上桌了,殷颢菜一口也不动,只端着酒盅,一杯接一杯地喝,最后嫌不过瘾,干脆抄起酒壶开始对嘴灌。
白绪宁对殷颢的酒量有数,被他这般不要命的喝法吓得不轻,连声劝阻,却丝毫不起作用。
二人在酒楼雅间一直待到入夜,殷颢喝了吐、吐了又喝地已经折腾了好几回,此时坐在窗边,手里还拎着酒壶,呆呆望着窗外的夜色,也不知道是醉还是醒。
“颢哥,喝碗醒酒汤吧,不然明早你肯定得难受死。”
殷颢摆摆手道:“我没醉,没事的,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也回家吧,年后得空再找你出来玩。”
白绪宁不放心,一路把他送到侯府后门处才离开。
不料殷颢却并没下车,反倒吩咐车夫:“掉头,去薛府。”
车夫闻言十分诧异地问:“二爷,这都大半夜了,薛府肯定早就关门落锁了,薛将军估计也早就歇下了。而且您今个儿喝得不少,不如咱先回家休息,明个儿小的早早把车马备好再送您去薛府可好?”
殷颢摇头道:“我不找承哥,我就、就是过去一趟……你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的!”
车夫无奈,只得听命行事,调转车头驾驶马车将殷颢送到薛府。
殷颢跌跌撞撞地下了马车,醉眼朦胧地看着大门上方写着薛府两个字的匾额,满口满心的苦涩。
他嘴唇微动,几近无声地说:“承哥,对不起,我只有祖父和大哥两个亲人了,我做不到大义灭亲,我就只有对不住你了……”
殷颢恨不得扑到门上大哭一场,更恨不得自己今日没有听到书房内的那些话,就不用陷入这种左右为难的境地。
就在他望着薛府大门愁肠百结之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的声音:“你果然还是来找薛承了!”
“大……大哥?”
第1150章 难眠之夜
腊月二十六这日,成了许多人的难眠之夜。
宫中,小皇帝时不时地发作,朱仪彬和刘启在龙榻前不合眼地守了一夜。
昭华殿中德妃心绪难平,一夜灯火未熄。
永定侯府也反常地亮如白昼,下人们慌乱地跑来跑去。
殷建东坐在堂屋内,面色难看,嘴里不住念叨:“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这是皇城根儿下,小颢的车上还有咱们侯府的徽记,哪个不长眼的毛贼敢动他?难不成是故意冲着咱们侯府来的?”
殷熠垂手站在一旁劝慰道:”祖父,小颢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薛承已经歇下,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子里走马灯一样过着白天的事儿。
陈瑜白的身子也不知怎么样了,小皇帝那边更是让人揪心,也不知阿芙蓉上瘾究竟能不能戒掉。
正当他烦闷得想要翻身起来出去冷静一下的时候,忽地听到二门处叩云板的声音。
薛承猛地坐起细听,停顿半晌后又叩了两下。
夏月初被他惊醒,迷迷糊糊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薛承一边披衣起身一边还不忘给她掩好被角道:“你先别担心,我出去看看。”
他提着玻璃灯笼一路来到二门,只听看门的婆子道:“将军,是秦大人。”
薛承立刻皱起眉头,今日因为小皇帝和陈瑜白都在衙门出了事,所以薛承以防万一,特意将秦铮留在衙门值夜。
如今大半夜地过来,难道还真出事了不成?
“速速开门。”
婆子早就掏出钥匙准备好了,此时得了薛承的命令立刻开锁,打开二门。
秦铮急得顾不得客套,直接道:“将军,出事了,永定侯府殷二爷,半夜在城中遇袭,等被巡夜的禁卫发现时,车夫已经没气了,殷二爷还有一息尚存,如今送回侯府去了。”
薛承闻言惊得披在肩头的衣裳掉了都没发现,一把抓住秦铮的胳膊道:“殷颢出事儿了?”
“是,我如今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伤得挺重,被发现的时候满头满脸的血,据几个巡夜的禁卫说,估计是凶多吉少。”
“上午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薛承神色茫然地喃喃,但是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道,“派人全城搜查,低调一些,查看一下有没有可疑之人,问一问事发地周围有没有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对了,还有,车夫的尸体先不要还给侯府,叫衙门的仵作仔细查验,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秦铮领命而去,薛承这个觉也没法睡了,叫人备车,自己回房换了衣裳,直奔永定侯府。
薛承抵达侯府之时,已经接近五更。
之前薛家没出事的时候,他也常来侯府,如今算来有个四五年没有踏足了,但是侯府内的装饰几乎没有变化,唯有殷侯爷看着比之前又苍老了许多。
殷侯爷守在殷颢床边,双目赤红,对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充耳不闻。
殷熠声音哽咽地说:“奉修,小颢从小就跟你亲近,你能来送……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虽然之前秦铮说了殷颢情况不太好,但是薛承也没想到竟然到了这样的程度,快走两步来到床边,只见殷颢头上缠着白布,但是鲜血早就渗透了层层白布,一个须发皆白的大夫在旁边施针,身旁的药童不停用布巾帮他擦着头上脸上的汗。
屋内重归安静,所有人连呼吸声都放得特别轻,生怕惊扰了大夫一般。
一片寂静之中,殷颢的喉头忽然发出咕噜一声,一口气通过口鼻散去。
大夫正在施针的手猛地一颤,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去摸脉搏,反复确认了几遍之后,终于惶恐地跪倒在地,冲殷建东道:“侯爷节哀,二爷……去了!”
屋里屋外的下人们听到这话,立刻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薛承心里猛地一沉,看着床上面色惨白已经没了呼吸的人,想到早晨还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鼻根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
殷熠更是一下子扑到床前大喊:“小颢,小颢你醒醒啊,你看大哥一眼啊!”
殷建东虽然早就知道怕是要不好,但总归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此时听到噩耗,半个字都没说出来,身子向后一仰就厥过去了。
侯府一共就三个主子,如今一死一病,殷熠即使再悲痛欲绝,也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按照礼俗,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十五至十二为中殇,十一至八岁为下殇,不满八岁以下为无服之殇。
殷颢未及弱冠,丧事不能大办,没有告丧、吊唁,也没有小殓、大殓,亲人也不用服丧、守丧。
尤其如今眼瞅就到年关,殷熠干脆没有声张,自家悄悄就把事儿给办了。
殷颢属于长殇,按照礼俗还能够得享棺椁下葬,只是既没有寿衣,也没有陪葬。
直接去棺材铺买了现成的棺椁将人入殓,殷熠亲自带着家丁,将棺椁运出城外,在祖坟外围挑了一处地方便下葬了。
虽说阖府上下都没有声张,但是京城里从来不缺发现线索的眼睛,永定侯府买棺椁,运棺椁出城下葬之事,很快就在城中传开了。
有棺椁又没发丧办事儿,大家一合计便知道,出事的除了侯府二爷殷颢,不会再有别人了。
白绪宁宿醉刚醒便得知噩耗,顾不得头痛欲裂便找上门去。
“殷大哥,颢哥究竟出什么事了?我昨天明明亲自把他送到侯府后门口的,当时人还好好的,怎么会……”
殷熠红着眼睛,声音哽咽地说:“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颢儿被巡城的禁卫送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满头满脸是血,昏迷不醒了,车夫更是早就没了性命,我竟想找人问问出什么事了都找不到。
“颢儿被送回来的时候是三更前后,不到五更人就没了,中途竟然都没有醒过来一次,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留下……
“祖父受不了打击已经病倒在床,今年这个年……也没法儿过了……”
“怎么会这样……”白绪宁一屁股跌坐在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昨天明明还好好的,颢哥还说等过完年去我家玩的……怎么会这样……”
第1151章 骇人听闻
薛承身为侍卫亲军马军司的副都指挥使,京城的治安是归他管的,这次殷颢半夜在城内出事,调查真相的担子自然就压在了他的肩头。
然而如今宫中小皇帝要戒除阿芙蓉瘾,陈瑜白陈大人也卧病在床,他还奉旨要将蒋家的罪证全都整理出来,想到从宫中带回去的、堆满了半个书房的卷宗,薛承恨不得能把自己掰开分成几个用。
偏生蒋家的事儿如今还在严格保密阶段,他也不敢找人来帮忙,当真愁到不行。
薛承早晨从侯府离开后,立刻回衙门过问殷颢的案子,一直忙到上午才得空回家。
夏月初见薛承回来便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薛承叹着气摇摇头道:“人已经没了。”
“怎么会这样……”夏月初没想到竟然这样严重,犹豫片刻道,“昨晚唐茹听到了一些声音,她当时没在意,今天听说殷颢出事,才过来告诉我的,我觉得你应该也听一听。”
薛承脑子里想的还是蒋家那么多卷宗该如何是好,听到夏月初这么问,也没听清前面是什么,就出于信任地点头道:“好,那就听听吧。”
不多时,夏月初带着唐茹过来。
唐茹虽然很黏夏月初,但是对薛承却总是有点儿敬而远之的感觉,这会儿跟他共处一室,也觉得莫名不自在,于是语速极快地说:“昨晚家里是我巡夜,我听到正门外有声音,就翻上院墙打算看看怎么回事,正好看见殷颢醉醺醺地在门外,又哭又笑的,最后他还声音很低地说了句话,因为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完全听清楚,只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是说什么对不起……做不到大义灭亲之类的……”
薛承越听神色越是凝重,把唐茹说得话在心里反复咀嚼揣摩。
为什么要大义灭亲?殷颢如今只有老侯爷和殷熠两个关系最近的血亲,难道是这两个人做了什么事情?
“而且殷颢当时来的时候,身后是跟着人的。”
薛承点头道:“那个是侯府的车夫,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谁说是车夫了?车夫我还能不认识?”唐茹却有些不乐意地说,“我说的这人,并不是跟在殷颢身边的,而是尾随他来的,开始一直藏在后面的阴影中看不清楚。就在殷颢对着大门自言自语的时候,那人终于按捺不住走出来了,我还记得清楚,他当时说了句,你果然还是来找薛承了……”
薛承心中一凛,有种自己马上就要触及事情真相的预感。
果然,只听唐茹继续道:“然后殷颢惊讶地回头,喊了声大哥。”
”哐啷——”
薛承手里的茶碗掉落在地,茶水四溅,茶碗摔得粉碎。
夏月初虽然已经听唐茹说过一次了,此时还是忍不住心里发紧,毕竟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有些太过骇人听闻了。
薛承一时间有些怔住不知该如何是好,大脑却还是有些排斥这个结论。
但是能被殷颢称为大哥的人,除了殷熠,还会有谁?
按照唐茹所说,当时殷颢已经是醉酒状态,殷熠如果不是凶手,为何不将他带回家而是由着他继续在城里乱逛?
如果殷熠是凶手的话……
薛承脑子里转了不知多少次,终于道:“这件事暂且保密,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不要再传出去了。”
唐茹走了之后,夏月初见薛承的脸色着实难看,上前道:“事情兴许另有隐情,他俩是嫡亲的兄弟,应该不至于……”
薛承却摇摇头,声音格外沉重地说:“今日我就觉得殷熠有些不对,但是当时脑子里都是殷颢的事儿,也没顾得上细想,如今听了唐茹的话,倒是越想越不对劲了。”
夏月初对薛承的判断还是十分信任的,皱眉问:“那你说这件事,殷侯爷知道么?”
“看样子应该是不知道。”薛承叹了口气道,“这件事牵扯侯府,背后说不定水更深,你说今年年底怎么就这么难,眼瞅着要过年了,事儿却一桩接着一桩,皇上和陈大人那边还不知怎么样了,蒋家那么多卷宗堆着还没时间看,侯府如今又出事,刚好还在我的管辖之下,不得不查。”
“说起蒋家的卷宗,你说交给别人不放心,我这儿却有个好人选。”
“谁?”薛承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地看向夏月初,还以为她会毛遂自荐或者是提夏瑞松和夏瑞轩。
但是她们虽然都识字,而且也是信得过的人,但是对朝中的事情却毫无经验,最多帮忙做些誊抄的事儿,分析和整理罪证方面,是完全指不上的。
就在薛承考虑如何婉言拒绝的时候,就听夏月初道:“你怎么把沈晋给忘了?明年他孝期就满了,所以你之前还说,让他今年年底就不要在保定府做了,直接进京过年,年后就直接留在家里准备会试。”
薛承闻言眼睛骤然亮了,一拍大腿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这个人选真是太好了!沈晋在保定府衙做了这么久,对这些文书工作最是擅长,也知根知底信得过,还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只是大过年的,要辛苦他了。”
两个人在屋里说了会儿话,只听清芸在帘子外柔声道:“将军,夫人,午膳摆好了。”
薛承解决掉手头的一个差事,虽说剩下的还是让人一个头几个大,但心里还是稍稍轻松了一些,原本没什么胃口,这会儿终于也端起了饭碗。
午饭过后,薛承也顾不得休息,下午要先入宫,出来若是时间还早,还要去陈府探望一下陈瑜白大人情况如何。
若是恢复的还好,少不得要把侯府这件事跟他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