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第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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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蓉城,他还要面对另外一个难关,那就是家中的母亲和夫人。
江尉明都已经回来了,江景辰遇害的消息,自然是再也瞒不住了,江家登时乱成了一锅粥。
江老太太听到消息两眼一翻,当场晕厥过去。
江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冲上来抓住江尉明的衣襟就拼命哭喊:“都是你,你非要儿子去!你不是跟我说儿子肯定不会出事么!你不是承诺儿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么?我就景辰一个儿子,是我的命|根子啊!你这是想要我的命么!”
江尉明站在原地,垂眸不语,任凭妻子对他破口大骂、拳打脚踢。
最后江夫人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走到老太太前头去。
好不容易把两个人都救醒,紧接着江尉明就好似落入了眼泪的汪洋之中。
家里天天都是哭声,老太太哭,夫人也哭,婆媳俩时不时凑在一起抱头痛哭。
天天如此,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江老太太先病倒了,江夫人在床前侍疾,很快也撑不住倒下了。
遍请蜀地的名医来看,都说并无大病,俱是郁结于心,难以纾解引发的,心病还得心药医。
可是儿子已死,如今早就下葬了,让江尉明上哪儿找这心药去给家里这两个抑郁成疾之人医治呢?
如果光是家里闹腾倒也罢了,偏生当初带过来的几个旁支亲戚还不安生。
一个个打着给老太太探病的旗号,天天带着自家幺儿幺孙上门,轮番游说江老太太,希望老太太能发话,好让江尉明能从旁支中挑个孩子过继,继承香火。
江尉明真是不胜其烦,又担心老太太当真被这些人气出毛病来,干脆提前把家眷都送到邛州,一来在庆王面前表现一下,二来也是让母亲脱离现在的环境,免得看到什么都能想起江景辰来,触景伤情。
他原本打算亲自带队护送家眷去邛州,但是临出发前,前方传来线报,说薛承率领的朝廷大军已经迫近川蜀边境,庆王召集诸臣议事。
他只好安排自己的亲卫队和江宅的家丁护院一起护送家眷去邛州早就准备好的宅子,并且命令亲卫队就地留在邛州,保护家人。
等江尉明匆匆赶到议事厅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来齐了。
他急忙告罪道:“微臣今日安排家人去邛州,都已经到了城外,临时接到消息来迟了,还望王爷恕罪。”
“本就是临时召集大家议事,无妨。”庆王对江尉明的识趣很是满意,他都这样当众表态了,参加议事的其他人自然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待江尉明坐下之后,顾元咳嗽几声,开始道:“如今薛承带兵已经迫近川蜀,根据目前的线报,他兵分两路,一路经陕入川,应该是准备直取蓉城,另一路由项元杰带兵,如今离重庆府已经只有两天的路程了,而且据前方探子来报,这一路携带了大型工程器械,跟咱们当初预估的一样,应该是准备攻下重庆府做大本营。”
庆王十分笃定地说:“薛承对我怀恨在心已久,薛家人都是直性子,他肯定不会回避正面交锋,所以必定是在上路,准备直取蓉城,跟我一决高下。
“既然如此,我就偏不如他的意,江尉明,你带兵向北应战薛承,本王亲自带兵去重庆府。项元杰攻下重庆府后兵困马乏之际,给他致命一击!正好可以利用他们的攻城器械守城。
“到时候后方起火,没有补给和支援,薛承再厉害也不过是只纸老虎。”
自从跟西夏谈好合作事项之后,庆王的信心就又回来了。
“川蜀本就易守难攻,咱们占据地形优势,还有西夏相助,区区薛承何足挂齿,这次本王就送他下九泉去一家团圆!”
顾元闻言也微微露出笑容道:“微臣一直在跟吐蕃联络,希望能将吐蕃也拉到麾下,到时候王爷定然会更加所向披靡。”
江尉明最近因为家里的事儿焦头烂额,完全不知道怎么又跟吐蕃联系上了,忙问:“顾先生,吐蕃王嘉勒斯赉一直亲齐,如今又刚从京城回来,咱们如何能将人争取过来?”
他还有一句话压在心底没说,这次为了跟西夏合作,庆王已经许出去不少目前还只是一纸空文的承诺,若是再加上吐蕃,即便最后大事得成,也实在难以兑现。
不过鉴于自家在这件事中实在没有起到任何积极作用,反倒还大大拖了后腿,所以他犹豫片刻,还是将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顾元自然明白他的未尽之意,一脸高深莫测道:“江将军,嘉勒斯赉的确难以攻克,但我们也没有必要跟他死磕,完全可以曲线救国。
“而且国与国之间的联合或是分裂,归根结底不过也是利益纠葛,只要利益够分量、够诱人,就没有什么颠扑不破的联合。只是这个所谓的利益,却不似江将军所想,特指金银财宝、土地人口,而是需要投其所好。
“不过想要拉拢吐蕃,难度的确很大,我也只能说是勉力而为,不敢抱有太大希望。”
庆王却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顾先生太过谦了,您胸怀韬略,腹引机谋,真可谓是得先生者得天下,本王能得先生辅佐,何其有幸!”
第1173章 夏娘子已经变成你的执念
青唐城。
嘉勒斯赉从大齐的京城回到青唐之后,就正式宣布了扎拉钦继承人的身份,开始光明正大地将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如何处理国事。
吐蕃王去大齐之前,连灭两个有异心的部族,其果断与手中兵士战力之强,已经足够震慑其余诸部。
这次回来他又从大齐带回了许多种子、牲畜以及玻璃和玻璃大棚种植蔬果的技术。
所以即便公开了继承人的身份,也并没有在吐蕃内部引起太大的震动,反倒是玻璃大棚的技术更加让各个部族疯狂。
要知道,草原上的冬天十分难熬,别说是新鲜的蔬菜了,主食有些时候都未必够吃,每年都会有许多老弱和孩童在冬天因为生病或者是食物不足而离世。
而吐蕃王从大齐带回来的这项技术,不但可以在冬天种植蔬菜,还是活动可拆卸带走的。
这简直就像是为吐蕃量身打造的一般。
扎拉钦当时还开玩笑似的说,自己这个继承人,还赶不上一个玻璃大棚受关注。
但是他跟在嘉勒斯赉身边学习了这么久,心里也十分清楚,这样东西,从长远看,几乎可以说会给吐蕃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到夏月初。
那么一个瘦瘦小小的身体内,怎么就会有那么大的能量,那么多的妙思。
别人都只看到能够拆卸移动的玻璃大棚是个宝,但是他心里清楚,创造了这一切的夏月初才是真正的瑰宝。
但是他心里也明白,从自己当初选择跟着父王从京城离开回到青唐,自己跟她,结局就几乎已经注定。
最大可能是余生不复相见,即便还有机会见面,也许就要等到自己垂垂老矣,为了维护吐蕃与大齐世代交好的承诺,带着自己的继承人,不远千里前去京城。
那时候的她,应该也早已儿孙绕膝,也不知还有没有荣幸能再吃一次她做的菜。
扎拉钦坐在房中正想得出神,随侍突然来报:“殿下,国师来信。”
“快拿来!”扎拉钦立刻来了精神,从随侍手中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只见信中第一句写着:“夏月初抵蜀,现居邛州。”
扎拉钦猛地站起身来,腿用力地撞在桌子上,将桌子撞翻在地都丝毫没觉得疼,双眼死死锁定在这句话上,反复看了多遍,确定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夏娘子在邛州?跟自己离得那么近?
扎拉钦恨不得立刻跑出去,牵一匹最快的马,直奔邛州去找夏月初。
但他还是努力按捺着自己的兴奋,一目十行地继续往下看信。
看着看着,他面上的兴奋之色就被凝重所取代,眸光也渐渐冷下去。
信里的内容让扎拉钦坐卧难安,拿着信在屋里打了几个转,最终咬牙下定决定,将信纸揣进怀里,入宫求见嘉勒斯赉。
“父王,儿臣刚刚收到国师送来的信,但是内容却……”扎拉钦面露难色,似乎很难启齿,最后将信双手呈上,道,“会不会是有人中途截留了国师的信,篡改了内容?或者有人挟持了国师逼迫他写的?不然国师怎么会……”
嘉勒斯赉并没有看信,而是静静等扎拉钦的情绪稳定下来才道:“信里的内容我已经知道,字迹也的确是顾元的不会有错。至于是否有人逼迫,他也并未在信上留下早与咱们约定好的暗号……”
扎拉钦闻言冒出一身冷汗,眨眼工夫,他心里就转过许多念头。
如果国师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取自己的信任,鼓动自己弑父篡位,那他曾经说过自己去中原会遇到命中注定的女子,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紧接着他又想到,父王竟然早已知道密信内容,倘若自己没有拿着信来找父王,而是被国师蛊惑,真的打算弑父篡位,那自己到时候会是什么下场?
“我早就跟你说过,身为君王,无论是国师还是你多么信任的大臣,都不可一味愚信。兼听则明,不能偏听偏信,更要有自己的判断。”
嘉勒斯赉将信凑到烛台上烧掉,然后道:“顾元这个人,正邪难辨,当初我就一直对他多有防备,所谓的封他为国师,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你这次做得很好,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站稳了脚跟,没有轻易被他蛊惑。孩子,你相信我,吐蕃必须坚定地跟大齐站在一起,否则等庆王和西夏联手推翻大齐皇帝之后,就是咱们吐蕃被他们联手剿灭之时。”
“是!”扎拉钦单膝跪地像嘉勒斯赉行了个礼,“儿臣一定谨记父王教诲。”
他说完又犹豫片刻,问:“父王,那夏娘子到邛州的事儿,也是假的么?”
嘉勒斯赉闻言,忍不住长叹了口气,道:“扎拉钦,夏娘子已经变成你的执念。”
扎拉钦羞愧地低下头,沉声道:“我知道她肯定是安安全全地待在京城,不可能跑到马上就要开战的川蜀来,但是……”
“你若真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吧!”嘉勒斯赉突然道。
扎拉钦惊讶地抬头看向父王,眼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激动、有跃跃欲试,还有不安和不解。
“这桩心魔不了,将变成你心头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扎着你,让你以后的每一个日夜,都会反复地问自己,她到底有没有来过川蜀。既然如此,还不如亲自去看一眼。”
“父王!”扎拉钦见嘉勒斯赉是认真的,立刻激动起来。
只听嘉勒斯赉继续道:“我今日刚接到薛承派人送来的密信,大齐的军队最终攻打邛州的时候,希望咱们可以出手相助。你这次前去,就当做是打个前站,无论夏娘子有没有在邛州,总归也不会白跑一趟。”
扎拉钦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激动道:“父王放心,儿臣一定不负嘱托。”
“顾元那边你也不要太早打草惊蛇,且先吊着他。”嘉勒斯赉又道,“等你从邛州回来,便对外称我重病不起,写信给顾元说你得手了,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到时候就变成他在明咱们在暗了。”
第1174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七月二十这日,庆王带兵赶奔重庆府,江尉明带主力部队向北准备迎战薛承。
扎拉钦则乔装改扮,只带着两个护卫,轻装简行地从吐蕃出发,目的地——邛州。
与此同时,重庆府的攻城战已经拉开帷幕。
项元杰是老将,作风稳扎稳打,让他带兵攻城最是合适不过。
当年庆王从京师退守蓉城途中,重庆府军民曾在当时守备郎瑞的带领下拼死抵抗。
虽然经过努力攻占,最终庆王还是拿下了重庆府,但是导致重庆府城墙多处毁坏,人口也大量锐减。
所以即便庆王将这里当做是防守的东大门,也有约一万官兵驻守,但是想要攻占重庆府,朝廷一方还是非常有优势的。
按理说重庆府的城墙本就有多处破损,用投石机或是火炮,应该可以很容易打开缺口。
不过项元杰却没有这样做,因为攻打并不是最终的目的,将重庆城打下来作为自己大本营才是。
如果继续扩大城墙的缺损,到时候若有敌军来袭,自己就更容易陷入被动。
而且项元杰心里其实还有个不敢说出口的想法,重庆百姓与蓉城的不同,当年郎瑞带领百姓顽抗庆王,城内城外可以说是尸横遍野,极其惨烈。
如今重庆府的百姓,许多人都有痛失亲朋好友的经历,说不定也会对朝廷大军有所帮助。
而庆王只在重庆城安排了一万人马,其中还有不少老弱病残,战力严重不足。
眼看朝廷大军已经逐渐迫近,重庆府守备郑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想从城中百姓内抽取人手帮忙守城,但是响应者寥寥无几,即便迫于强权不得不加入,也大多都消极怠工。
郑标气急,当场抽出佩刀,连砍了两个不远听从他的指挥做事的青壮男子。
本以为自己是杀鸡儆猴,不料城中百姓非但没有如他所愿地乖乖听话,反倒群情激愤起来。
“驱除反贼,重归朝廷!”
“不做庆王走狗,为郎瑞大人报仇!”
有人趁机在人群中喊起了口号。
原本就被郑标激怒的百姓们也跟着高喊口号。
当年的守城战中,朗瑞始终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城破之际,被乱箭射死在城楼上。
朗夫人则在听到城门失守的消息后,带着全家人自尽于守备府。
庆王攻城久攻不破,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所以进城后头两天,放任手下兵士烧杀抢掠,奸|淫妇孺,将重庆城活生生变成了人间炼狱。
那一桩桩血案的记忆从百姓的脑海中被翻出来,都还如昨日般栩栩如生。
所以当有人带头鼓动,百姓们立刻也跟着高呼口号,原本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的青壮,此时也都拿着镰刀、锄头、菜刀走上街头与守城官兵对抗起来。
当项元杰带兵来到城下的时候,城内已经陷入混战,好多地方都在起火冒烟。
项元杰立刻下令道:“传令下去,搭登云梯,攻城!第一个打开城门者,赏黄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百名兵士顺着登云梯向上攀爬,但是城墙上却毫无动静。
“大家小心,说不定是敌军的圈套!”攀登速度最快的兵士石倬嘴里大喊,但是速度却没有丝毫放缓,很快就攀到城墙上,双手撑着垛墙边缘,身子向上一蹿,直接上了城墙。
城墙上此时竟空无一人,石倬这才谨慎起来,生怕真是圈套,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见还是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石倬牙一咬、心一横,用最快的速度跑下城墙,直奔城门。
城门里面堵得十分严实,不但有门栓、拒马,还横七竖八放了许多杂物挡门,仅凭他一人根本没办法将东西全都挪开。
好在此时,其他人接二连三地从城墙上下来,见状也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家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重庆府这是搞什么,唱空城计么?”
“就算是空城计,墙上也该留几个人吧?”
“不是说城内打起来了么?我刚才在城墙上看了一下方向,似乎是知府衙门着了。”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搬吧!”
这边忙着搬开东西开城门的时候,被调来守城的兵士才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
双方这才终于交起手来。
作为首发先锋进城的,都是项元杰手下的精兵强将,重庆府的守城兵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