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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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氏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规定,瞬间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有人架着,肯定直接跪倒在地了。
领头之人看向夏月初,颇有些意外地说:“没想到一个乡下小娘子,竟然还懂得这些。”
夏月初冷静地说:“我去县里办事,看到过官府张贴的告示,自然知道。”
听了这话,原本还有七八分笃定的官差们,不免有了几分动摇。
如果薛壮真的是逃兵,已经知道在搜捕他,哪有不赶紧跑路,居然还在家里呼呼大睡等着被抓的道理。
领头之人也有片刻的犹豫,但是他又仔细看过薛壮,又的确跟告示上写的有六七分相似。
而且他还知道一个手下人都不知道的机密任务。
告示上说要搜捕的逃兵虽然有十几个,但是出发前往东海府之前,顶头上司曾单独叫他去叮嘱一番,说其中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细细搜捕,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疑点。
所以不管薛壮是不是,都要先抓回去再说。
“你们现在手里没有户册,说什么都没有用,至于你们说的,户册拿去重新落户了,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查实的。”
领头之人说罢一挥手,官差们便将薛家人全部押到门外早就停着的囚车上,男人一辆,女人孩子一辆,连夜就朝村外而去。
周围几户人家,早就被声音惊动起来,但是看到薛家院里又是官差又是火把的,谁也不敢过来掺和,都赶紧回家关好房门、吹熄烛火,生怕为看个热闹再丢了性命。
囚车的地方本就不大,尤其是女人孩子这边,五个大人加上三个孩子,简直是挤得转身都费劲。
周氏怀里的三妮儿还小,开始被吵醒哭闹了几声,后来被哄哄又睡着了。
但是大妮儿和二妮儿却都已经有些懂事了,全都吓得要哭不哭,死死抓着孙氏的衣角。
囚车从后半夜一直走到天亮,再重新走到天黑,最后终于赶在关城门之前赶到县城。
到了县城之后,一家十二口人,就全都被投入了大牢。
虽然是男女分开关的,但好在只是隔着走廊相对的牢房。
夏月初想起之前抓人的时候,薛壮似乎被官差拳打脚踢了一顿,忍不住担忧地看着对面。
薛壮被丢进牢房之后,在薛良平的帮助下坐下来,也第一时间抬眼去寻找夏月初的身影。
看到她满眼的担忧,薛壮虽然身处牢房,却还是露出个不明显的笑容,冲对面眨眨眼睛,似乎在说不用担心。
夏月初差点儿被他挤眼睛的怪样子逗笑,瞬间,身边盛氏的骂声、薛芹的哭声,似乎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只要对面的人好好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她弯腰将二妮儿抱在怀里,轻声哄道:“二妮儿不怕,过几天咱就出去了,大娘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不多时,大妮儿也不再缠着孙氏,凑到夏月初怀里,专心致志地听她讲故事。
盛氏刚哄好薛芹,扭头看到夏月初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道:“真不如当时分了家,免得被你们连累!”
夏月初眼皮都不抬地说:“不用着急,等出去之后分也不迟。”
“你当大牢是你家后院儿啊,你说出去就出去?”
“难道你不想出去?”
薛壮靠坐在牢房湿冷的石墙边,虽然身下被薛良平垫了些干草,但双腿还是如针扎似的疼。
但是看到对面牢房,夏月初搂着两个孩子一脸温柔的模样,再看看盛氏薛芹等人吓得几乎尿裤子的丑态。
他心中忍不住升腾起一股骄傲,恨不得随便抓个人来炫耀一番。
看,这是我媳妇,牛逼不!
第143章 来晚一步
周珩自从端午节在夏月初身边见过薛壮之后,接下来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内。
谁也不知道他自己在书房里忙着什么,连饭菜都是让小厮送到门口。
一连几日都这样,赵氏便有些坐不住了,这天亲自端着托盘去给周珩送饭。
周珩正在屋里对着一桌子摊开的信件发呆,听到扣门声也没有理会。
平时小厮只会轻叩几下,将托盘放在门内的凳子上便离开。
但是今天却敲个不停,周珩烦躁地起身,猛地拉开书房门训斥道:“没规矩!”
结果等他定睛一看,面前站着的居然是妻子赵氏。
周珩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刚要解释,只见赵氏笑着说:“夫君先吃饭吧,不管做什么事儿,饿着肚子总是不好的。”
他侧身让赵氏进屋,关好房门,也没去吃午饭,反倒拉着赵氏坐下,一脸严肃地说:“夫人,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叫薛泰的大哥么?”
赵氏当然记得,点头道:“就是你说曾经定下娃娃亲的那个薛家大哥?”
周珩点头,然后眼神有片刻的放空。
赵氏小心翼翼地问:“之前陈大人来过之后,你不是说薛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么?”
周珩闻言很快回过神来道:“我可能找到薛大哥的后人了。”
赵氏一愣,随后问:“可能?”
周珩皱起眉头道:“我也不敢确认,我只是端午节的时候跟他打了个照面,他的轮廓模样跟薛大哥有八分相似……”
“天下之大,人有相似也是有可能的,尤其你也从没见过那孩子,仅凭相似,未必就一定是故人之子。”
赵氏觉得周珩一定是因为无法接受薛家惨烈的命运,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周珩却皱眉道:“那人左耳耳廓有一处不大的豁口,而薛大哥也在同一位置有这样一个缺口。我当年曾问过他可是儿时受伤所致,他笑着说这是薛家人代代相传的印记,所有薛家男丁,生下来就会有这个一个缺口。而我活了四十多岁,也只在薛家人身上见过这样的印记。”
他说罢,又低头喃喃自语:“可他为何会是夏娘子的夫君?为何会成为参顶子村薛家的人呢?”
赵氏一听是夏娘子的夫君,顿时想起之前夏月初手腕的青紫,忍不住皱起眉头。
但她见周珩这样苦恼,还是建议道:“夫君既然对此事如此耿耿于怀,不如去参顶子村走一趟,免得一直悬在心里。”
周珩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去一探究竟,但又怕他不是,万一再把薛承的消息暴露出去,岂不是给他招惹祸端。”
赵氏闻言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了,二人相对沉默。
半晌后,赵氏忽然道:“夫君,当初娃娃亲一事,是你和薛大哥两个人的约定,其他人并不知道,不如你不要提京城薛家之事,只说觉得他像有过口头婚约的故人之子,先试探一下如何?”
周珩闻言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夫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是我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
他说着急忙起身,片刻都不想耽搁,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参顶子村去一探究竟。
赵氏一把拉住周珩,嗔怪道:“你这样着急忙慌地跑去像什么样子,再把人吓着。”
她说着把周珩拉到桌边道:“你先把午饭吃了,我去准备点儿东西,陪你一起去。”
周珩一愣,道:“山路难行,你就别跟着去折腾了。”
“咱们到参顶子村,先去拜访崔老爷子,上次老爷子寿辰你没去,这次去探望一下也合情合理。从崔家出来之后,就说我想去看看夏月初,也好给你做个遮掩。”
周珩听赵氏这番安排,简直不能更妥当了,喜不自禁地冲她深施一道:“夫人真是女诸葛,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周珩兴冲冲地来到参顶子村,去探望崔老爷子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考虑着要如何验证薛壮的身份。
从崔家告辞出来,周珩顺口问崔荣鑫道:“崔兄,我岳家六月份嫁孙女,想找夏娘子去给回门宴掌勺,今日既然来了,打算一并把这件事谈妥再回去,不知薛家该往哪边走?”
崔荣鑫一听他问薛家,面色顿时就不对了,咳嗽一声道:“周老弟,你有所不知,薛、薛家昨夜出事了,我看你还是换个其他大厨为好。”
周珩闻言大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赵氏赶紧道:“崔大哥,我与月初还算有些交情,不知她家出什么事了?连她也被牵连进去了么?”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说一定不是小事儿。”崔荣鑫摇头道,“我都没接到消息,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官兵,半夜进村,薛家从老到小,全都用囚车给押走了。”
“押到哪里去了?”
崔荣鑫连连摇头,深深叹了口气:“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者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说不准的事儿了!只是可惜了夏娘子那样的人物。”
周珩闻言脚下一软,瞬间想起县里到处张贴的抓逃告示。
他虽然不喜官场,但到底还是在其中浸淫过几年,第一反应就是,这事儿肯定是冲着薛承来的。
想到这儿,他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为什么要那么前怕狼后怕虎。
若是自己能早点来找人,把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赵氏见他情绪不对,赶紧在背后捅了他一下,提醒他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
二人与崔荣鑫告辞上了马车,待马车一出参顶子村,周珩立刻就红了眼圈,捶着自己的头哽咽道:“都怪我,要是我早点来,说不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亏我还一直自诩是薛大哥的好友,是交情过命的兄弟……大哥含冤而死我都不知道,如今大哥唯一的血脉又在我眼前被人抓走……这让我今后,如何有脸去九泉之下见薛大哥……”
第144章 入狱探视
周珩回到镇上之后,就立刻想办法通过自己的人脉打探消息。
他在书房对着当年跟薛泰的通信呆坐了一夜,直到次日上午,陆续收到打探来的消息,他才走出书房。
他回房换了衣裳,跟赵氏说自己要去县城一趟。
赵氏心里担忧,但也知道不能阻拦,伺候他穿好衣裳,在床头匣子里拿出个沉甸甸的钱袋,塞到他手中道:“这个你拿着,都是散碎银两,找人行个方便的时候用得上。里面还有一层内袋,装着银票,预备着万一需要打点关系时候用。”
周珩这回什么话都没说,将赵氏揽入怀中,安慰道:“不要担心,我有分寸,会小心行事的。”
赵氏温顺地靠在他胸前,低声道:“我知道老爷跟薛大哥关系亲厚,无论是花钱还是求人你都只管放手去做,但只求老爷想要冒险的时候,能够想一下我和孩子们,还有书院里这么多还要仰仗老爷的学生们,”
周珩沉默地点头,在她头顶印下一吻,便出发直奔县城。
到了县衙周珩才知道,县令邓建丰这几日居然不在,去东海府公干去了。
好在县衙中的典史柴伟忠当年是他的学生,这次被留下临时统领县衙的公事。
柴伟忠被周珩约出来饮茶的时候,还以为是山长进城办事,顺便找自己小聚闲谈。
没想到他的屁股还没坐稳,周珩就直接问:“伟忠,你可知道昨天抓了什么人入狱么?”
柴伟忠被问得一愣,然后道:“山长,县衙的捕快这几日都没抓过人,但是最近府城派下来一批清查逃兵的官差,他们有令牌,可以直接用我们县衙的大狱。”
他说完这话见周珩的脸色有些不好,便问:“山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认识的人被抓了?”
周珩还记得出门前赵氏的叮嘱,努力压着自己急切的心情,喝了口茶道:“你该知道,端午节时咱们镇上办了个厨艺比试。”
“这当然知道。”柴伟忠点头道,“我们老爷当时还去出席了,回来之后对那个获胜的小娘子大加赞赏,还差点儿让夫人吃了一回飞醋。”
“唉,说的就是那个夏娘子。”周珩做出一副自己没法子的样子,“下个月,我夫人的娘家侄女成亲,想要请夏娘子去掌勺做回门宴,我昨个儿陪着她去了一趟参顶子村,谁知道村里说,薛家一家,大半夜都被抓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结果今天一大早,就非让我来县里打听一下情况,看有没有可能尽快放出来。”
柴伟忠闻言有些为难,一听这手法,抓人的肯定就是从府城来的那批人,若是县太爷在说不定还能问出点儿什么来,但是自己这位卑言轻的,去了人家也懒得搭理。
周珩见状道:“要不然这样,你带我进大牢看一下,我自己问问,若当真是犯了什么事儿,我回去也好交差了。”
柴伟忠一听这话笑了,心道没想到山长大人跟我们老爷一样,也是个惧内的。
不过进大牢看人这种事儿,对柴伟忠来说是小菜一碟,他本身就是管这一摊儿的。
“去牢里看看绝对没问题,只不过里头环境可不太好,您多包涵吧!”
柴伟忠带着周珩去了牢房,在门口遇到三个人,正在缠着看门的衙役想要进去探视。
衙役被烦得不行,但因为刚才收了钱才一直忍耐,没想到不管怎么说都撵不走,气得把之前收的一串铜板丢地上,不耐烦地说:“听不懂人话是么?都说了,薛家一家是重犯,是被府城下来的军爷抓回来的,没有命令谁都不许探视,赶紧拿着你们的钱滚吧!”
门口的三个人,正是夏洪庆、吴氏和夏瑞轩。
夏月初被抓走之后,陈婶儿担心不已,找人问了夏月初娘家在哪儿,赶紧打发大儿子去给送信儿。
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吴氏差点儿没厥过去。
前几日刚得知女儿赢了厨艺比试,邻里乡亲都各种夸赞。
吴氏当时还念叨着,什么时候去看看闺女,或是叫她回娘家一趟。
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就被抓了呢?
夏洪庆还算镇定,把家里的钱找出来,留下儿子照顾孙子和腿还未好利索的大儿子,自己带着吴氏和小儿子直奔县城。
但是夏家一无钱财二无背景,即便来到县城又能如何,完全是求告无门。
三个人像无头苍蝇般在县城里乱撞,最后还是在好心人的提醒下才找到大牢的门口。
但是无论他们怎塞钱和哀求,足足磨了有一个时辰,看门的衙役就是不肯通融。
衙役说完这话,意外地没有听到夏家人继续哀求,心下奇怪,难道真的放弃了?
谁知他抬头一看,就看见典史柴伟忠黑着脸站在自己面前。
“典、典史大人……”衙役顿时吓得两股战战。
典史虽然是佐杂官,不入品阶,但也都是由吏部铨选、皇帝签批任命,属于朝廷命官。
更何况典史还正好掌管缉捕、牢狱,自己这不是上赶着找死么。
柴伟忠懒得与他多说,看到周珩看向自己的眼神,会意地抬头问夏家人道:“你们是来探视夏娘子的?”
夏洪庆此时都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听到这话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夏娘子说得是谁。
好在夏瑞轩年轻脑子快,连连点头道:“回大人的话,夏娘子是我姐姐,我跟爹娘听说她出了事,赶过来想见见她,顺便送点衣裳和吃的。”
柴伟忠闻言道:“吃的不能带,太不吉利,要砍头了才吃家里送的饭呢!衣裳什么的拿出来检查一下,没啥问题的话就跟我进去吧!”
夏家人一听简直恨不得给柴伟忠跪下磕头,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带来的吃的都拿出来。
东西拿出来他们也不敢乱丢,干脆都送给了旁边的衙役们,倒把几个一直拦着他们不许进的衙役弄得很不好意思。
牢门打开,一股发霉又带着骚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几个人跟着柴伟忠进入其中,当看到牢房内昏暗脏乱的模样,吴氏终于忍不住,扑到栏杆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