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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将军的美味娘子-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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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却是心如明镜,这分明就是田志民给她下的一个套,就是为了将她扫地出门。
  这样将所有的黑料和屎盆子都扣在胡静娴头上,这样总控既不会遭受上道义的谴责,最好还不会影响自己的前途。
  这简直就是一石三鸟。
  夏月初打量着田志民,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后背下意识地微微弓着,面白无须,看着一副老实巴交、扔进人堆儿里也不起眼的模样,没想到还真是挺有个歪主意的!
  不过看同知大人闫文远的眼中闪过的嫌弃,无论这人能不能成功地休掉老婆,仕途上怕是都已经走到头了。
  县衙大堂上闹这样一处,说不上百年难得一见也差不多。
  大家都注意力都被田志民和胡静娴吸引过去,连邓建丰都忘记此时正在审理的是什么案子了。
  只有孙旭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姜瑞禾身上,心疼她一直跪在冰冷的地上,趁着人牙子鲁菊被抓回来了,赶紧上前低声提醒道:“大人,人牙子鲁菊带到,您看咱们这个案子?”
  邓建丰这才回过神来,快刀斩乱麻地将案子判了。
  人牙子鲁菊明知故犯,无视县衙上一桩案件的判词,将明明已恢复良籍的姜瑞禾再次卖给他人,取消牙婆资质,罚银十两,入刑三年。
  胡静娴,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以良充贱,咆哮公堂,罚银十两,押十五日,以示惩戒。
  胡静娴这下傻眼了,自己要去蹲十五日大牢?
  这算是什么?让自己跟弟弟在牢里去凑一对难姐难弟么?
  一听到胡静娴要被收押,田志民心里也急了。
  这休妻的事儿还没办完呢,若是把人关押起来,难不成自己还要去牢里再闹一次不成么?
  他飞快地环顾四周,立刻就灵机一动,找在一旁记录案情的柴伟忠借了纸笔,提起笔,洋洋洒洒写下:
  “今有田门胡氏,虽未犯七出之罪,又有三不去之情,然其蔑视国法,任性妄为,而于七出中盗或奸甚,故今日,我田志民在此写下休书,与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愿彼此一别两宽,勿做纠缠……”
  胡静娴被两个差役架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田志民写好休书,在最后写下名字,丢开毛笔,从怀中掏出一方小印,呵了几口气,直接印在最后。
  这一套动作做得纯属无比,好像他早就在私底下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田志民写罢,捧着休书交给邓建丰道:“我和胡静娴的户籍都是永榆县,烦劳大人用印,成全了卑职吧!”
  邓建丰才懒得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但就如今的情形来看,胡静娴虽说不符合七出,但却比七出所言之事更加恶劣,最后还是如田志民所愿,盖上了官府的印信。
  眼看着大红印章落在纸上,胡静娴目中露出绝望的光。
  她毫无生气地瘫软下去,两个差役拼命架着胳膊也扶不起来。
  二十多年的夫妻,她还自以为和睦恩爱,谁知道每晚睡在同一张炕上的枕边人,竟然是这般的包藏祸心。
  胡静娴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她目光茫然地环顾四周,谁才是可信之人?
  夏月初看着此情此景,虽然对胡静娴没有半文钱的好感,但见她被枕边人出卖成这样,心中也还是忍不住唏嘘。
  薛壮却突然伸手勾了勾夏月初的掌心,然后一只大手整个伸过来,将夏月初的手掌整个包裹起来。
  夏月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挪挪身子,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她还以为薛壮是想要表示一下,说自己绝不会做休妻之事。
  虽知道薛壮却低声道:“你瞧被休的人多可怜多凄凉,你以后可不许动不动就说要休了我!”
  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咋还揪住没晚了?
  “就算你说的是假的,我也心里难受……”
  夏月初闻言实在是无语至极,将手从薛壮的手里抽出来,低声道:“你这是要从小狼狗退化成小奶狗不成?”


第230章 无事献殷勤(1更)
  邓建丰见案子已经审结,让人将胡静娴和鲁菊押了下去,这才起身笑着对闫文远道:“闫大人,既然大老远来了,今日就先不要急着回去,我做东,咱们去夏娘子店里好好吃上一顿如何?”
  “此言正合我意!”闫文远正愁不知道怎么跟薛壮和夏月初搭上关系,邓建丰这话可不正是给他铺路。
  “早就听说薛壮和夏娘子贤伉俪开的初味轩,名声都已经传到府城多时了,只是我刚刚上任,公务缠身,一直没有机会过来品尝,今天托邓大人的福,总算是能够大饱口福了。”
  薛壮和夏月初听了这话,却忍不住偷偷对视一眼,对这个特意从府城跑过来的闫大人,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戒备。
  初味轩和夏月初在府城扬名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薛壮却是一贯低调,倒是许多只听过夏娘子名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否婚配。
  可是这个闫文远,张嘴就是贤伉俪如何,摆明了是冲着薛壮来的。
  不过目前看他尚无恶意,便先观望观望再说。
  一行人出发要去初味轩,田志民还算颇有眼力见儿地提出了告辞,没有跟着去扫兴。
  在二楼雅间坐定,邓建丰道:“我就不瞎点菜了,夏娘子自己看着上吧!”
  夏月初便问:“不如今日试试淮扬菜?”
  邓建丰没去过南方,所以还从未吃过淮扬菜,大感兴趣。
  闫文远却是吃了一惊问:“夏娘子如何知道我是扬州人?”
  “民妇只是听大人说话的口音有些像江淮一代人士,贸然猜测罢了,还望大人见谅。”
  “二十多岁离家,别的都变了,只有这口音总还是时不时地带出来一些。家乡菜也的确许久未吃了,劳烦夏娘子了!”
  闫文远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对夏月初能做出正宗的淮扬菜并不抱希望。
  她才多大年纪?
  而且据打听来的消息说,这个夏娘子时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从未出过东海府。
  淮扬菜虽然在口味上是注重突出本味原味,但无论是刀工还是烹饪手法,可都不是简简单单学几手就能掌握其精髓的。
  邓建丰自然看出了闫文远的想法,但是他只笑着饮茶,并不急着为夏月初辩驳。
  想闫文远这样的人多了去了,甚至大部分人都还没有闫文远这样的涵养,早就直接开口质疑了。
  不过,所有这些心存疑虑或是干脆瞧不起人的,最后都被夏月初的菜打了脸,所以自己现在根本用不着多说什么,等会儿一上菜,自见分晓。
  这会儿不是饭口,店里的客人不多,少数的几桌也都是早就上齐了菜,正在对坐饮酒或是小声交谈着什么。
  所以后厨这会儿大家都闲下来了,曹雁辉和陶波还有杨兴说了会儿闲话,正准备各回各屋地休息一会儿,见夏月初进屋开始挑选食材。
  陶波顿时也不困也不累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帮夏月初抱着她刚选出来的菜,殷勤地说:“夏娘子,这是要做什么?我留下来给你打下手啊!”
  “捞一条三斤多的鱼上来,再挑块豆腐。”夏月初说罢,又指挥其他人说,“去选两块上好的五花肉,肥三瘦七,细细切成臊子,不可乱剁成肉糜。再把缸里养着的虾,挑大小均匀的给我剥一盘出来。”
  后厨的人顿时就被她指使得忙碌起来。
  陶波托着一块白嫩嫩的豆腐过来,嬉皮笑脸地问:“夏娘子,你是要做一品豆腐么?那道菜我最近练得不错了,不如让我试试?”
  “你天天做还没做腻?”夏月初接过豆腐,切掉四周的老皮,用干净的流水冲洗一番,端正地放在案板上,“今天做文思豆腐羹!”
  一听这个名字,大家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手中的活计,都伸长了脖子朝案板这边看过来。
  当初夏月初选改刀的时候,就让来应聘的人都去把豆腐切丝,当时只有李维栋瞎猫撞上死耗子地切出来几根,最后成功被留下来了。
  事后大家熟悉了之后,才知道这并不是夏月初刁难大家,而是当真有这么一道菜,需要把吹弹可破的豆腐切成细丝。
  但是听说归听说,谁都没见过这道菜,所以也完全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模样。
  今天听说夏月初要亲自做这道菜,大家顿时就都来了精神。
  尤其是陶波,将捞回来的鱼直接丢给帮厨去处理,自己眼巴巴地守在案板前面,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夏月初手里的刀。
  夏月初用细砂石轻蹭菜刀两面,又反复用凉水冲洗,最后才深吸一口气,左手请扶着豆腐,右手提起了菜刀。
  “笃笃笃——”
  众人只听到一阵快得几乎要连起来的切菜声音,然后就看到方方正正地一块豆腐,已经乖顺地被切成了薄厚均匀的片状,外形却还保持着方正。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人心里脑子里都冒出这样一个大大的疑问。
  还不等他们想明白,夏月初就已经完成了切丝,用刀抄起案板上的豆腐丝,轻轻滑入早就准备好的清水碗中。
  原本看似已经堆在一起呈泥状的豆腐丝,在水中慢慢神展开手脚。
  随着夏月初的轻轻拨弄,混作一团的豆腐丝,在水中绽开了一朵洁白的菊花,每一根都纤细如针。
  “啊,这真是——”陶波看得大张着嘴,却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李维栋没想到,原来将豆腐切丝这种神乎其技,还真不仅仅是个传说啊!
  “行了,别发呆了,手里的活儿都干完了么?”夏月初将装着水和豆腐丝的碗塞进陶波怀里道,“去把这碗豆腐丝给我焯一遍水然后控干留用。”
  陶波吓得手里的碗差点儿脱手,下意识地用双手紧紧搂住,一脸为难地说:“夏娘子,要不你交给我个别的任务吧,这、这个豆腐丝,太娇嫩了,焯水也就算了,你还要控干,万一一个不好被我搞砸了,我可切不出来一模一样地赔给你啊……”


第231章 地道淮扬菜(2更)
  邓建丰和闫文远在雅间里闲聊了一会儿,多是闫文远在绕着圈子打听出初味轩的事儿。
  打听的多了不免让邓建丰有些狐疑。
  闫文远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想要找个借口圆一下,便道:“其实我这个人也是个好口腹之欲的,之前听人说永榆县下面的七道河镇曾经办过厨艺比试,所以就想着,说不定待过年前后,可以在东海府也来一场大型的比试,所以就忍不住多打听了几句,邓大人莫怪。”
  “原来如此。”邓建丰顿时兴奋起来,厨艺比试好啊,尤其是官府挑头的这种,大家肯定都会全力以赴,到时候就能一饱眼福了。
  最重要是,如果跟闫大人打好关系,说不定还能插上一脚,混个口福尝尝。
  于是两个热围绕八字连一撇都没有的厨艺比试聊得热火朝天,直到伙计叩门,才知道是要上菜了。
  闫文远听邓建丰说了许久夏娘子的手艺,对即将上来的菜还是颇有些期待了。
  谁知何斌推门而入,端上来的却是一道他见都没见过的菜。
  “翠珠鱼花,请二位大人品尝。”
  盘中的鱼昂首翘尾,口含翠珠,鱼身被盘成三朵鱼花叠在盘中,鱼身上浇满了汤汁,色泽鲜艳光亮,好似一朵火红的绣球花盛开在盘中。
  菜一端进来,就有一股淡淡的酸甜味在弥漫在空气中,邓建丰的馋虫顿时就被勾起来了。
  闫文远有些发懵,这道菜好看是好看,味道也很香,但……
  “这是淮扬菜?”闫文远纳闷地问上菜的何斌,“难道真是我离家太久,竟从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道菜。”
  何斌笑着说:“大人,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不如小的叫夏娘子来给您说说?”
  闫文远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也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他说罢夹起一筷子鱼肉放入口中,登时就眯起了眼睛。
  邓建丰见闫文远吃了一口鱼肉之后就陷入了沉默,心里有点打鼓,难道是不合胃口?
  于是他也夹了一口尝尝,鱼肉外层酥脆,内里柔软嫩滑,酸甜口是很常见的酱汁,不敢说是人见人爱,至少也不会让人厌烦,而且夏娘子的酱汁味道好极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了?
  邓建丰小心翼翼地问:“闫大人,怎么?不合口味么?还是说,不像是淮扬菜的味道?”
  “不不。”闫文远连连摆手,瞬间打开了话匣子。
  “这道菜鱼肉外脆里嫩,口味酸甜适中,十分好吃。
  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调一碗糖醋汁,无论做鸡肉还是猪肉,吃起来味道都是一样的。
  但是这道菜的酱汁却并没有喧宾夺主,让人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哪个甜味是酱汁的酸甜,哪个甜味是鱼肉的甘甜。
  虽然是从未吃过见过的菜色,但不得不说,这道菜深得淮扬菜‘主料突出,注重本味,浓而不腻,咸淡适中,煎炒溜炸者滑嫩爽脆而不失其味’的精髓啊!”
  邓建丰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老饕,不管吃什么也都喜欢点评一二,但是今日听了闫文远的这番话,才惊觉果然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会儿工夫,又上来一道菜。
  “清炒虾仁。”
  何斌上这道菜的时候,心里就有些担心,之前那个鱼,似乎府城来的大人就不是太满意,而这道菜除了葱花就是虾仁,是不是也太简单太素净了?
  不过闫文远却并不这样觉得,看到这道菜,他的眼睛一亮。
  “没想到在东北竟然能吃到清炒虾仁!”闫文远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仁放入口中,面上露出满足的幸福表情。
  白色的虾仁装在素白的瓷盘中,按说应该会浑然一体,分不清主次,本是菜肴配色的大忌。
  但是这道清炒虾仁,半透明的虾仁挂着浅水红色光晕,点缀着青翠的葱花,在素白细瓷盘的衬托下,格外地清爽宜人。
  河虾的个头本就不大,剥出虾仁来,更是只只如指甲般大小,团在盘中像一粒粒珍珠,闪着诱人的光泽。
  入口细品,虾仁爽滑劲道。
  咬破虾肉后,带着河虾特有鲜味的汁水迸出,充斥在唇齿之间,满口鲜甜。
  闫文远吃得兴起,忍不住又给邓建丰讲解道:“邓老弟,你莫要看这清炒虾仁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做法可不是剥出虾仁丢下锅随便炒炒就能有这般好味道的。”
  美食迅速地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刚才还是满口的邓大人,此时就已经变成邓老弟了。
  当然,自己比闫文远还要大上几岁这种事,邓建丰是不会说出来破坏气氛的。
  “首先说这个虾仁,必须选河虾或是湖虾,虽然个头小但是鲜味足。剥出虾仁后,还需要反复地打水,就是把虾仁放在清水中用竹帚搅打出杂质,将水滤去,这样反复十几次之后,虾仁才能如此洁白无瑕。若是上讲究的酒楼,每做一道菜都要换一把竹帚,远非一般的炒虾仁可比的。”
  邓建丰听得心驰神往,感慨道:“有生之年,还是要感受一下阳春三月下扬州的美好啊!然后去好好尝一尝淮扬菜的味道。”
  闫文远却指着桌上的两道菜道:“守着夏娘子这样的手艺,还用下什么扬州,在家门口就能吃到地道的淮扬菜。”
  “夏娘子的手艺真有这么地道?”邓建丰惊讶地问。
  虽然邓建丰对夏月初的手艺十分推崇,但是那也仅限于她做什么菜都好吃的这种程度。
  可若是说各地菜系,那可不仅仅是有天赋做的好吃就可以的。
  许多当地人拜师学了十几年,都未必能得当地人赞一句地道。
  谁知道夏娘子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实力。
  两个人一边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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