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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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可是也该想想宋知府他也不是没根基的穷书生,两边斗起法来谁输谁赢不一定,可是中间的人却很容易就变了炮灰的,你说是不是”
黄员外听着说话的仿佛是个小姑娘,可是随即又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哪里有小姑娘厉害成这样,不仅嘴巴厉害,更是眼睛利心思快,少说恐怕也带着一万个心眼子。
他刚才竟一直被她带着在说话,根本连句否认的话也说不出来,他眼珠子隔着黑布转了转,不是很甘心似的问出了声:“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诈我”
马三不耐烦和人这么绕来绕去的卖关子,伸脚在他背上就又是一脚,连带着脏话也出了口:“娘希匹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怎么地我们这么费劲才去了长沙找到了你祖宅,顺藤摸瓜摸出了你乡下大嫂家住着的你媳妇儿和你儿子,我们还有功夫来诈你老实告诉你,当初和你说好了,女人一撞柱子死了就去首告的下人我们都给抓出来了,专等你一个,你还不给老子实话实说”
黄员外心里存着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都没了,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瘫在地上,俨然认命了的模样:“其他没甚好说,只要别牵连我儿子,什么我都答应你们。”
宋楚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冷笑了一声就道:“也没什么好叫你答应的,只要你到时候见了官老老实实把谁跟你牵的线搭的桥,又是谁亲自经手让你污蔑宋知府的,也就成了。”
可是这些话说出来,不就是一个死字了
纵然到时候宋家肯放过他,他背后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啊,黄员外灰败了一张脸,颊边那颗黑痣上的毛都隐隐在抖。
思量了半日,终究还是应承了下来,却又忍不住再和宋楚宜提提条件:“那姑娘能不能保我不死最好”
“最好还能有田有地,和你的娘子相好还有儿子女儿共聚天伦是不是”宋楚宜低头瞟他一眼:“当初我听说黄员外你的父亲就是因为你不肯奉养他,才开了祠堂把你除了宗,过继了你堂兄在名下养老送终。可临了老人儿前脚刚去,你后脚就拿银子开了路重新把你堂兄踢了出去这些田地原本就不是你的,当初判给你的是宋知府,可你堂兄一家到现在都是不服的,恐怕就等着下一任知府再告你。”
这样的人,若是还能叫他得了好,有田有地的当个富员外,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黄员外挣扎着小声替自己解释:“所以说宋知府也不是个好人,你为什么非得要帮他呢”
宋楚宜只当没听见,加重了语气威胁他:“到了公堂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好好掂量清楚。我晓得你这个人两面三刀又爱骑着墙头两边抓草,可是没关系,我手里如今握着你出息的儿子和你宝贝的女儿,只要你稍微说错了一句话,我就能叫你们一家人立时死无葬身之地。不信的,你尽管试试”
连那么老的陈年旧事都能被翻出来,黄员外哪里还敢不信这位姑奶奶说的话,偃旗息鼓了一阵,缩在角落唉声叹气,活似被人生生的剜了心肝肉。
宋楚宜嘱咐了马三看好人,迈步出了院子。
叶景川紧跟着她出来,瞧见白茫茫一片的地,有些好奇的问她:“你从哪儿招来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手下用着会不会不放心,不然,我找几个得用的人给你”
宋楚宜见青莺和青桃都已经跟出来,就摇了摇头:“的确是有事情要你帮忙,不过不是这个。这些人是我从舅舅那里求来的,知根知底的,你放心吧。”
叶景川一听人是崔家给的,自然也就不问了,反而把注意力落在宋楚宜说的要人帮忙上,立即来了精神:“是什么事你说,我就没有不替你办的”
“我听说刑部为了查这个案子很是费心思。”宋楚宜站在榕树底下扫了一遍院子,又转头去看叶景川:“不如你趁着和郭燕堂一起去岑大人府上的时候,稍微给他透漏点消息”
叶景川就明白了宋楚宜的意思,这是要借着他和郭燕堂的嘴巴,让岑必梁怀疑到黄员外身上呢。
他本来也是要帮宋楚宜的忙的,现在宋楚宜叫他做的事情又只是张张嘴巴的事,自然没有不应的,想了想点头道:“这个我倒是没什么好推脱的,不过怎么说才能显得不那么刻意啊”
毕竟他是镇南王府的人,谁都知道镇南王府和长宁伯府是世交。
宋楚宜勾了勾唇露出几分慧黠来,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上下翻飞:“这还不简单只要你们说黄员外私底下找到你们想要出手永州的两块地,并且还酒醉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不就成了”
黄员外一边口口声声说地已经被占了,一边却信誓旦旦这地马上就能转手就卖,到时候岑必梁再例行开堂一问,已经被修理过了的黄员外当然就实话实说了,而那个原本刑部头疼的找不到的下人如今也被找着了,而黄珍儿还好好的活着本来就是不争的事实。那个替黄珍儿去死的姑娘的家人也都找到了,现成的人证都已经全部都有了,再加上早已经打点好了的牙行,这案子不就已经很清楚了
叶景川也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宋楚宜的意思,兴奋的一拍手掌:“我明白了,只是差个在旁边敲边鼓的人嘛,一提醒岑叔叔,他自然就想到了这案子可疑的地方。到时候一提审这个黄员外,伯父的清白自然就能证明了。”
一百零八·底细
隔了几日,就传来消息说岑必梁已经决定了开堂审问宋毅的案子。
去崔家要人的事宋楚宜已经和宋老太太报备过,这次也就顺理成章的把宋毅的事情都推在他们头上:“都是军中呆过的,以前也是泥里滚过来的,手段有又聪明,很快就把黄员外家里的底查了个清清楚楚。若是没有意外,这次一过堂,也就没事了。”
宋老太太念了声阿弥陀佛,又拉着宋楚宜念叨:“等你父亲出来了,定然要他好好睁开他被糊住了的眼睛,看看究竟谁才是他女儿。”
宋楚宜不接这个话,她救宋毅全然是出自替自己和宋琰考虑,并不关宋毅本身一丝一毫的事儿,又跟宋老太太提了一遍要去皇觉寺的事:“先前大伯母说要去皇觉寺一趟,替小侄子点一盏长明灯,不知道您挑好日子没有”
宋老太太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心里轻松,脸上也露出些笑意来:“说起这个正要告诉你,三日之后就敲云板了。历来没出阁的女孩儿去了,都算是夭折,也并没什么好大肆宣扬的,到时候和李家一说,就是了。”
后宅里死个把女孩儿原本就是常事,何况宋楚宁病了的风声是一早就已经传出去了的,如今已经拖了近两月,说她死了,谁都没别的话说。
宋老太太就又开口道:“也正好借了她的名头,说是去皇觉寺请大师办个法会。”
正说着,宋大夫人就进来了,脸上洋溢着笑和老太太请了安,就说起了这事儿:“清虚观那边送了好几个名儿来让咱们挑,都是照着祠堂字派和生辰八字取的。我的意思是,等父亲他老人家回来了,定了哪个好就是哪个。回头咱们再带着哥儿去清虚观打醮酬神。”
宋老太太展开来一瞧,果然按照宋家这一辈的字派,写了好几个名字,瞧着都是好的。她满意的笑了笑:“正说起去皇觉寺点长明灯的事儿来,你这里倒是又赶得巧。左右你父亲还有半月才回来,咱们先去皇觉寺也不迟。”
宋大夫人吁了一口气笑着点点头:“那媳妇回头就去安排,上回说是十四上山,不如就定了十四一应出门用的东西都是现成的。”
十四去了,十五就正好请师傅们下山办一场法会,一应的亲戚朋友上峰下属也都会上门来,宋老太太想了想就点头:“既是如此,今晚就敲云板罢。”
宋大夫人又和她说起了李家的事情来:“您不在家的时候,李家也来了好几拨人现在人也没叫他们见上一见就没了怕就怕他们会闹出什么事来。”
宋老太太冷笑了一声,想起那一晚阴气森森的宋楚宁的房间和那堆写满了宋家人名字的诅咒的白纸,心里就有气:“闹事我倒是想瞧瞧他们能闹出什么事来”
宋楚宜觑着空就退出来舒了口气李家想闹事恐怕也是闹不成了。
今日刑部那边开审,恐怕李家也有牵扯进去的人,哪里还有空为了宋楚宁来找伯府的晦气恐怕是来求情赔礼倒是真的。
等到午间用午饭的时候,果然听说宁德院那边摔了盘子。
向明姿下响过来寻她,脸色也有些不甚好,拉了她只叹气:“再没想到李家竟然这么黑心肝,当初的事情她们不说李氏做的错了,反而还记上了二舅舅的仇,竟然还连同以前同咱们家有仇的方登的夫人一起指使黄员外陷害二舅舅不过他们现在不肯认,只推了个管事出来。”
宋楚宁这么不甘心服输的人,怎么会甘心在母族上输给自己既然能搭上端王的线,自然是巴不得让李家更胜层楼了,她早就料到李家在这件事里有手脚,闻言也不觉得稀奇,陪着向明姿叹了一会儿,将向明姿送走了之后转头就问行色匆匆刚进门的紫云:“怎么样,有消息了没有”
要马三和马永福他们去查宋毅的事情只是顺带,她本意根本就不是叫他们只做这些事。
紫云走的急,半日才喘匀了气喝了一口茶告诉她:“姑娘别急,马旺琨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向来跟着韩公子的那个小厮,好似是叫什么韦言君的,在京郊有一座宅子。他跟那守门的老苍头一来二去的套上了近乎,知道这宅子本来是没什么人住的,最近这段时间主人家才时常来走动,听说前阵子还运了什么东西去那里,为了这个还特意在附近人家里买了几个丫头,又专程在扬州请了大夫”
马旺琨这个人在他们一群人里是最细心的,表面上平平无奇,可是探听消息却是难得的沉得住气稳的住神,他从一开始就被宋楚宜调去跟踪韦言君和韩止,到现在才传回消息,可是这消息却是顶顶有用的。
宋楚宜听了,也没什么表示,反而去问青桃:“前几日夜里那件事之后,确定是当夜就从家里运走了”
宋老太太和宋大夫人嫌晦气,也是有遮掩的意思,当天晚上就吩咐人连夜给运去了别庄了都说了,到时候旁人问起来只说是风疹,会传人的,做法会的时候一把火烧了。
青桃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她对宋楚宁的事情向来上心,何况那天晚上宋楚宁屋里情形那么吓人,她更是记忆犹新,闻言就点头:“确实是当夜就运走了,金嬷嬷特意叫了几个媳妇子去后街叫醒了她们的当家的,连夜运出了城,听说运去了什么庙里。”
四个人的尸体,总不好在家里一直呆着,要是烧起来也得弄出不知多大的动静,运去了庙里停着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宋楚宜想了一会儿,吩咐青桃:“你去打听清楚,那天运去庙里的都有谁,然后问问是运去了哪里。问清楚了之后再跟紫云说,紫云你到时候再叫马旺琨去那庙里瞧瞧。”
一百零九·丧钟
是夜宋府果然响起云板声,云板声一声儿一声儿顺着风送出去,第二日便有相熟的人家前来。李家来的最快,听说是宋楚宁死了,当场李老太爷就原地蹦了起来,要宋家给个说法。
宋大老爷和宋三老爷并宋珏等人忙的脚不沾地,李老太爷瞧见这哭天喊地的架势,只觉得好笑人活着的时候连见也不叫他们见上一面,现在人死了,来奔丧的人倒是一拨接着一拨。
可是他到底没能闹得起来,宋老太太请了他到花厅,当着宋家几位族中的老人儿,正色问他:“你果真要闹”
李老太爷心里就惴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宋老太太手里握着他们李家也不知多少把柄,要是他这么一闹,日后他想当太孙等人的讲师是不用再想了,连国子监这个祭酒的位子只怕也保不住家里教养的嫡亲女儿做的事恶毒,嫡亲外孙女也一脉相承这么丧心病狂,叫人日后怎么看整个李家御史们恐怕都要前赴后继的因着他们的事上折子博个美名。
他心里存着的悲愤一寸一寸的息下去,像是放了空的炮仗,露出点烟火之后就瘪了,跌跌撞撞的推开宋家人送上的白麻布,扶着李大老爷的手回了家就呕出一口血来。
李大老爷和李二老爷心里也不好过,他们这不好过的缘由倒是和李老太爷的一样,并不是为了宋楚宁死了或是活了,而是心里门清,宋楚宁就这么死了,他们家在关外的生意恐怕也就要断了从前为了谨慎不沾是非,也为了宋楚宁不肯,他们从来没能亲自联系上端王。如今端王这个臂膀断了,哪里还会管这只断臂上的手指呢
李大老爷忙着使人去请大夫,偏面上还得说的好听,得顾全宋家的面子,就是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叫宋家以为这是故意请了大夫恶心宋家,憋着气使唤李大夫人:“快去找相熟的邹大夫来对外别说是父亲病了,说是娇姐儿身上不好。”
李大夫人晓得宋楚宁死了,倒是不比李大老爷和李二老爷伤心家里靠着宋楚宁才过的体面些的事儿她也不知道,自然只记得这个李氏生的女儿的不好之处。
可是眼见公公和丈夫小叔子都是这副模样,面上也自然而然的冷下来,转头吩咐了丫头去请大夫,自己问李大老爷:“这事儿可要使人去通知母亲另外按照规矩,我这个当舅母的,该过去那边帮着穿寿衣的”
李大老爷是个实心眼,闻言立即就摇了头:“母亲她那个性子,若是知道不过两年时间小八也没了,还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倒是又给她添上一层烦心事。瞒着吧。至于穿寿衣,你瞧瞧下午宋家来人不来人,若是不来,你傍晚再自行收拾了东西过去。”
他表面话说的倒是好听,可是外人不知,他们李家人却是知道的,李老太太去庙里那也是崔家施压,且崔家的人还极有恒心,一刻也没放松那边庙里的供奉,硬是用银子把那群姑子砸的晕头转向,把李老太太折腾得只怕老了不止十岁。
这会子就算是他们想要去报,这个消息恐怕也不会到李老太太那里,何况李老太太若是借着这个由头回来了,少不得又有一番延医问药,又得去庙里添些供奉香油之类,两个女儿眼看着开年就要备办嫁妆,哪里来这么一笔闲钱
叹了一回,李大夫人出了门正准备去两个女儿屋子里瞧瞧,就见李大老爷身边的长随一手捂着帽子跑得飞快的上了前,请了安之后就忙不迭的奔进了书房里。
李大老爷心上正烦,见长随递上信来还以为是同僚的邀,立即就皱了眉摇头:“搁在桌子上罢。”
长随上前了两步弯了腰:“送信来的再三央求了我,一定要让老爷您瞧上一眼,您不如先看看再说”他收了人家整整三两金子呢,这可是他在李家一年也捞不到的油水,当然尽心尽力的替人家把信亲自送到李大老爷手上才安心。
李大老爷瞪了他一眼,到底伸手接了信。
这么展开来一瞧,李大老爷立即就又把信阖上了,看了一眼伸头探脑的长随,呵斥他:“出去替我请老太爷”
想着又觉得罢了,摇了摇头自己揣着信一路走到了上房李老太爷房里,正巧李二老爷也在,立即就拿了信出来给他们瞧:“今日有桩稀奇事”
李老太爷先瞧了,诧异的挑眉望了李大老爷一眼,又把信递给了李二老爷。
三人静默一回,还是李二老爷先开了口:“说是替阿宁和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