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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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爷先瞧了,诧异的挑眉望了李大老爷一眼,又把信递给了李二老爷。
三人静默一回,还是李二老爷先开了口:“说是替阿宁和咱们联系的,可谁知道是真是假,现在人又死了,死无对证”
话音才落,外头就响起了一阵比一阵急的敲门声,李大老爷有些不耐烦的喊了一声进来,就问是怎么回事。
先前那个长随却是唬的面色苍白,汗如雨下的回禀:“门上来了两个刑部的大人说是宋二老爷的案子查出来跟二老爷有些牵扯,要叫二老爷走一趟”
李老太爷一口气没上来,抖着手指险些再呕出一口血来。
李二老爷也惊得浑身打颤,立时弹了起来。宋毅的案子最近开堂他是知道的,可是这事儿又有苦主又有人证物证,他早以为就这么完了,后来刑部查到他身上来,他也推了个管事出去顶罪了,谁知道现在好端端的刑部竟来了人传自己去。
若不是为了永州联系黑牙行作假的事,刑部再犯不着来找自己。
可是首尾分明都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当初他也不是自己露的面,派了个管事去而已
他想到恐怕是宋楚宁又吩咐了这管事做了些旁的事,只觉得眼前乌黑一片,几乎头晕目眩得立即要晕过去。
可是到底是刑部亲自来了人,还是主簿,难不成不去罢李二老爷心里打颤,脚步也忍不住发虚,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一百一十·宋毅
宋楚宁这个人也就这么从世上没了,本来就是未嫁的夭折女儿,世家大族虽然讲面子,也顶多办个法会。宋家既然已经把面子做足了,自然连一丝儿流言蜚语也没飘得起来。
宋老太爷原本预计着最多半月就要回京的,谁知临了碰着了一件大事江南那边的织造署闹出了大事儿,送到宫里的一批松江布全是次等的,内侍省可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一层接着一层的往上闹开了,最后终于闹到了圣上面前。
建章帝向来对贪墨深恶痛绝,何况如今织造署的胆子竟然大到这个无法无天的地步,连宫里的东西都开始以次充好了,闻讯立即就令方孝孺和宋程濡延缓回京,先查明了这事儿再回京。
宋老太太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叹气:“原还等着他回来给曾孙取名儿,现在只能递了信去让他选一个也就罢了。只是这事儿一闹出来,没个一年两年的,可怎么回得来呢”
幸好宋毅那边的事儿传来了好消息,刚出了四月,岑必梁就断了案,因着黄员外翻了供指认了方夫人和李二老爷,宋毅被证明了是受人污蔑,第二日就要出刑部大牢了。
宋大老爷和宋珏亲自去接了人回来,先在门前跨了火盆,大夫人又吩咐厨下早早的备好了柚子水,满满的灌了一大盆子,叫宋毅洗了,换上了干净衣裳,一家人才总算又聚在了一起。
宋毅在公堂上听说是李二老爷陷害了自己,当场脸色就不好看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是明白的,若是没有宋楚宁央求,本来已经断了联系的李家哪里能派出人来特地坑陷自己
他又是委屈又是痛恨又是愧悔,全然不知自己这两三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一见了宋老太太眼圈就先红了,双膝一软跪在宋老太太跟前就哭:“都是儿子的不是,儿子当初叫猪油蒙了心,一再伤父母的心,如今想来简直猪狗不如”
底下的向明姿并宋楚宾宋楚宜忙都避了出来。
因着已经进了初夏,几人身上的袄子都换下了,换成了薄薄的春衫,越发显得身姿出众宫里出来的两个姑姑如今授课,她们三个天天都一同去学里。
屋里的哭声一阵一阵的传出来,玉书出来冲她们福了福,叫她们午饭的时候再过来。
宋老太太搂着宋毅哭了一阵,又觉得可气,瞧着儿子的可怜样儿又觉得可怜,伸手在他背上拍了几下,眼泪忍不住又下来了:“你这个不省心的从小就被我宠坏了,你父亲骂我慈母多败儿也没骂错了我,当年若是我警醒些,把这事儿提前告诉了你父亲,李氏哪里有进门的机会若是这个女人没进咱们家门,你一个好好的进士知府,又怎么会和向云章那个破落户一样,到牢里走这一遭”
宋毅心里也是千般难受万般悔恨,到了如今只一个劲的低头认错:“都是儿子不孝,但凡两年前我听了母亲父亲和大哥的话,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田地。”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这个长沙知府犯了事,立即吏部就指派了人顶上,他要想复出,又是重头再起的买卖。到那时连他弟弟宋慈恐怕都要升迁了。
何况这丢了官还是其次,难受的是他想不通为何心里向来白花儿一样的李氏母女怎么就能心肝黑成这样,以前听宋老太太等人说起来还只当她们是因为忌惮崔家的势力偏帮崔氏的儿女,可如今自己经历了,他才知道所言非虚。
他在长沙对待宋楚宁也算是宝贝至极,可是宋楚宁转眼就能为了上京城的事儿这么陷害他可怕的是永州黄员外送的那两块地是他去长沙赴任第一年就送了的,宋楚宁竟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准备了要他死了。
哭完了,他又问起宋老太太去青州的事儿来:“妹妹怎么样”
他在刑部大牢的时候宋大老爷和宋珏也粗粗和他提过宋琳琅的事,可他自己当时浑浑噩噩的,听的根本就不甚明白,此番出来了,又见了妹妹的女儿,才想起了这回事。
一提这事儿,宋老太太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的更加厉害,拿帕子掩了面哭个不住。
宋大夫人和大少奶奶唯恐把老太太哭坏了,忙着上前来开解。
宋大老爷拍了拍宋毅肩膀,神色沉痛的摇了摇头:“不成了,在青州就如今灵位请了先生写过字之后就安放在咱们自家祠堂里。”
宋毅只觉得脑子轰然一声响,脸上神情不由变得更加灰败。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连宋老太太自己去了之后都没能把人救回来,忍不住就哭了他到底不是个冷心冷性的,这唯一的一个妹妹,他们上头这四个做哥哥的,哪个不是真心放在心上疼着宠着的
一旦多年没见,如今却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加上时移世易他如今又丢官又死了老婆女儿,心里艰难的事儿堆在了一起,竟纳头就晕了。
宁德院里登时又忙做了一团,宋大老爷忙着指使宋珏去请太医,自己叫了人抬了长春凳进来把宋毅安置好了,才回来忙着和媳妇儿一道安慰老太太:“母亲且放宽心,不过是气急攻心血不归经罢了,调养一阵子也就好了。”
大夫人忙着替宋老太太绞了两片儿清凉油圆贴儿下来,小心的替她在两边太阳穴上贴了,也说些旁的话转开她的注意:“老爷说的是,二叔他身体自来就好,如今是伤心的过了头了一时血不归经。母亲您别担心。”顿了顿又提起了崔家的事来:“前几日一道去送了郭家夫人一程,过几日崔舅爷那边也要出发去陕西了,咱们还是要先准备起来。”
崔家的事是耽误不得的,尤其又是崔绍庭要去赴任了这么重要的事,宋老太太闻言就忙点头,收拾了心情和她一道商议起了如何送礼。
一百一十一·狠手
崔绍庭临别之时倒是没甚嘱咐自己妻儿的,特意拉了宋楚宜去书房,正色交代她:“人我全部留给你了,你爱怎么使都成。就是有一样,自己做不来的事千万别逞强,无论如何你舅舅和你两个舅母都在京呢,你千万别犯了糊涂。”
崔绍庭虽说只是表舅,可是待她却是真的好,比之亲舅舅崔应书还多了一份体贴和疼宠,见宋楚宜红了眼圈就又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平时看你挺能耐的,一到这个时候倒似乎是傻了。我待你和应书待你是一样的,从小我没妹妹,你母亲我向来当亲妹妹看”
说起这个他又讥诮的笑了一声:“若不是因为看顾你和琰哥儿,今日我也不会许他上门。”
他嘴里的他自然就是宋毅。
宋楚宜努力忍着眼泪死命点了点头,崔绍庭就从书案后头的暗格里摸出个极小的小匣子来递给她:“这里头有我的信物,关键时候,你拿着它去找赖成龙,也是用得上的。”
宋楚宜终于吃惊得忘记了哭,抹着眼泪一时没回过神来赖成龙是新上任的锦衣卫副指挥使,陈襄管着南镇抚司,他如今就管着北镇抚司。
却没想到崔绍庭还跟这样的人物有交情。
崔绍庭见她吃惊,就又忍不住取笑她:“傻了吧你纵然再厉害,也不可能什么细枝末节的关系都晓得,赖成龙他父亲可不正是我在福建时候的师爷嘛。我们俩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换了别人,我也不放心把你托付过去你虽不肯告诉我你到底要人手干什么,可是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这些人用好了是一把刀,用不好就可能捅向你自己,事情一旦到了这样的地步,你就去找赖成龙,他会帮你解决的。”
她当时不过是因为实在无人可求,才想起了上一世这位舅舅被人参奏的理由里就有一条蓄养亡命之徒当私兵,把脑筋动到了马三等人的身上。
可崔绍庭和崔应书竟连这些都替她打算铺排好了,她把不过巴掌大的匣子塞进自己的袖袋里,忍着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进崔府后院避开了余氏,她见着了马三和马旺琨的第一句话,就是吩咐他们今晚就去动手:“你们既然已经跟了三四个月,想必是不会有错的。今晚他们要动身去河北,你们就伺机动手。”
马三有些迟疑的抬头看了宋楚宜一眼,又立即低下了头去:“杀了”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心里却越发沉甸甸的起来。
他跟着宋楚宜这整整四个月,头一件事替她办妥了黄员外的事,第二件就是如今宋楚宜正吩咐的,真正要人命的事儿,不由心里有些发怵别说这样本来该养在深闺绣花打秋千的名门闺秀,就算是她们村里跟着一起无奈上山落了草的那些泼妇,恐怕真说起杀人二字来也是手脚打颤的多,可是偏偏宋楚宜说起来轻飘飘的,全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儿。
宋楚宜瞥了面带犹豫的马三一眼,再看看从头到尾都安静的听命的马旺琨,视线放在马三头顶一刻,声音也似乎是冬日里的冰水,凉的听的人打颤:“怎么,不敢”
怎么不敢不说跟着崔绍庭的兵出去拼杀的那一阵,就算是当年当土匪那阵,他也杀了不少人的。
马三立即摇了摇头,他只是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个小姑娘竟然要动手杀人。
“既然不是不敢,那就听我的去做。”宋楚宜一管声音冷清里这回又带上了几分写意,总算听着没那么肃杀:“事情办好了,我就让你们两个的儿子都去念书,日后不用再走你们的老路。”
马三和马旺琨对视了一眼,心里都知道被这个小姑娘捏着了命门,上一次她说事成之后把他们的妻子老娘都安排到庄子上做活,后来果真就做了,如今他们还能时常偷偷去瞧上一眼。现在她又许下个这样的承诺,再加上被她捏着的把柄,他们怎么能不从命
点是早就踩好的,对方有多少人他们也都心里门清,事先带了人埋伏在深可没膝的草丛里,等着夜色里那三辆马车咕噜噜咕噜噜出了京城地界到了这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他们就带着人一拥而上,半句废话也没有,把一行十一个人通通杀了个干净。
做完了事之后还连人带车一同都推下了旁边的悬崖,连夜冒着大雨在早已买好了的京郊的一处老房里住了一晚。
都是杀惯了人的,各自沾了几条人命也没睡的不安稳,第三日派了最不起眼的马旺琨进了城,在戏院里和罗贵通了个消息。
宋楚宜听见消息的时候正在屋里给宋琰回信,闻言勾起唇角笑了笑。
韩止喜欢卖弄聪明,不仅把酷似然哥儿的孩子推到自己眼前,还非要念那句什么诗。什么树死藤死死亦缠,打量着她肯定猜不出来。
可是他却忘记了,她身体里住着个老灵魂,何况宋楚宁的事情又这么敏感,他这么一念,她本来就三分的怀疑立即就化作了十分。
她不信老天这么无聊,送了一个宋楚宁来还不够,还要再送一个韩止来一起折腾她。何况几次接触下来,她发现韩止远远没有上一世见到的那么老到圆滑,就更加确定他不是重生而来的,而是和重生而来的宋楚宁有关系。
果然,黄天不负苦心人,她叫马永福和马旺琨盯了这么久,总算是跟着韦言君探出了底儿宋楚宁的棺材倒真是送去了庙里,可是听说那天京郊不知怎的竟也有出殡的队伍,两方还撞了个正着。
这世上也就只有书才真的这么巧。
韩止想要逗弄她,她就先送他一份礼物,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小情人死了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今天照旧还是三更,昨天因为朋友回来了出去玩了一趟更新没赶上,抱歉抱歉。
一百一十二·大丧
宋楚宜预料到韩止要找她报复也不是短时间的事虽然京郊的那座宅子是挂靠在了韦言君名下,可是京城里有谁不知道韦言君究竟是谁的人何况和韦言君一起遇害的还有那么多的生面孔的女孩子。
很快茶坊戏楼和食肆里就开始有流言传出来,说是死的那个被划得面目不清的女子其实是韩止的相好,因着韩止要娶亲了所以不能再养着,偷偷准备送走的,谁知遭遇了山贼打劫,最后一帮人都死了。
不管到底是不是,可是到底死了这么多人,又跟韩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锦衣卫和顺天府的人都先后找上了门。
最后还是锦乡侯府花了大价钱才平息了这事儿。
等这个风波彻底过去,京城里却又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
太后薨了。
建章帝向来以仁孝著称,立即下令文武百官辍朝三日,朝廷命官过了三月之后二年不得婚嫁,百姓间也有一年的孝。而几个公主选伴读的事,自然而然的也就这么拖了下来。
有诰命的后宅女眷们通通都要进宫去哭灵,宋老太太和宋大夫人天天忙的不着家。好容易太后的大丧完了,却又为宋楚宾和宋楚宣的事泛起难来。
虽说今上仁慈,特意给底下人留下了三个月的期限,可是礼部这一套程序走下来,她和宋大夫人又都是有诰命在身的,进宫哭灵、等到停灵了也要跟着去祭拜。哪里有功夫替宋楚宣和宋楚宾在这几个月里就把婚事给办起来可既是这么着,少不得就又要推上两年
叹完了气,到底还是想办法透过余氏和江阴那边通了个气,好在那边对这门亲事很满意,加之是国丧也不好另行在这么短的时间重新去相看,双方就定了两年后。
宋大夫人再料不到事情这么轻轻的就过去了,抱着宋楚宣心有余悸的很是感叹了一阵毕竟江阴那门亲事真是少有的好,若是错过去了,女儿又是二嫁、二年后年纪又大了,就更难找了。
等荣贤太后的丧事告一段落,已经堪堪又翻过了小半年,宋程濡今年到底又没能回得来扬州那边的事情千头万绪一团乱麻,背后又是铺天盖地的关系网,可难收场。
崔绍庭那边到了年中倒是送了信回来,说是正在加固城墙,重修长城。
宋楚宜就知道北边那边的局势怕是吃紧了,虽然鞑靼忍了这么两年,可到底是忍不住了。他们又不能耕种,年年可不就是只能来抢中土的东西了么,通州的事儿他们偃旗息鼓了一阵,如今休整好了,可见是要卷土重来了。
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