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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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止从小就没人教,韩正清那个人自己立身就不正,能教儿子什么东西偏偏大范氏又一手把持了韩止身边的人,她也根本使不上力,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养的浑身都是阴戾气,叫人看见了就怕。好容易定了门章家的亲事,可是章家又落了难,韩正清那个小人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就退了亲,生怕被别人连累。
周唯琪听小范氏这么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似乎真的气到了极点,连惯常噙着的笑意都没了,带着些恼怒告诉小范氏:“他竟然私藏了朝廷的钦犯,给他做了假的身份文书就藏在通州的那个庄子里,如今因为赌坊的事何知州找上门去,碰巧就被发现了”
小范氏的脸瞬间就惨白了一片,连句整话也再说不出来。开赌坊出人命这样的事听的多了,在大户人家也见的多了,就算是人被锦衣卫关了拿了,那也是银子就能堵住的事儿,只要不惊动御史,撑死了也就是在衙门里过个场子。
可是窝藏钦犯这样大的罪名压下来小范氏垂在膝上的手把一张帕子都绞成了团,心里苦涩面上却半分怀疑也不露,仓皇失措的问他:“钦犯怎么好端端的他会藏起钦犯”
这样的事韩止做的也不少了,上次西北的事他们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就让章天鹤闭嘴,也是因为事先一步把章天鹤的嫡子嫡女握在了手里,用此要挟章天鹤妥协。
可是这些人就算是有了身份户籍,也不该再留在京城。
韩止偏偏就把章渊的儿子章润留在了京城,东平郡王憋了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里发,心里恨韩止不断的找麻烦,从韩月恒的事情开始就好似吃错了药,嘴巴里也就没那么客气:“谁知道表哥是怎么想的,他要是救一个章家小姐,我还能当作是英雄救美,毕竟两人又有婚约。可他眼睁睁的看着章家小姐上吊死了,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竟然把章家少爷给救了。”
这可真是个笑话。
他话里不带掩饰的嘲讽和不屑瞬间像一把刀捅进了小范氏的心里,小范氏掩着嘴咳嗽了好几声,再抬眼时除了眼里的一点的慌乱,还是那副菩萨的样子。
为什么藏少爷不藏小姐,这个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她也想知道大范氏到底是怎么教的,教的韩止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东平郡王最后连茶也没吃一口,气冲冲的走了,韩止给他留下这么个烂摊子,他还得回去想办法解决,还得写信去西北跟姨父交代一声。
秋菊慢慢的进了屋子蹲在小范氏身边,看着小范氏充血的眼睛忍不住心酸:“夫人,有消息了。让庄头托了镖局送那个奶娘上京大概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小范氏本来漆黑一片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点燃了一簇火苗,她笑了一声,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亮,像是要把这屋子里的一切都给烧着:“好好她也有今天,她也会有今天。”
忍了一辈子让了一辈子,赔上了一辈子,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她还记得她生月恒的时候,那时候她已经不想活了韩止在苏州一点消息都没有,韩正清天天变着法的折腾她,家里宫里赐下的嬷嬷也天天在她耳朵跟前冷嘲热讽。
她刚生了孩子,底下还流着血,天天活在这些冷言冷语里,娘家连个送红蛋的人也没来,她不知怎的,就把那嬷嬷说过的话记在了心里还不如死了干净呢,一了百了。
是啊,留在这世上也是受苦,还不如带着女儿一起死了干净,其他的,他们要怎么闹就怎么闹,她也顾不上了。
可她刚把头套进扎好的白绫里,屋门就被踹开了,门外是大范氏愕然和韩正清惊怒的脸。
明明想她死,可偏偏还要带着人来救她,让韩正清看到她拿枕头闷着孩子,孩子脚乱扑腾的模样
她有很多次想妥协认命好好过日子好好活着,可大范氏偏偏不叫她活着,直到把她折腾的没了力气,半死不活,她好似才满意了。若是半死不活就能换来大范氏的满意,她也愿意缩着尾巴做一辈子的人,可平静日子没过几年,大范氏又来了,就像是个恶鬼,缠着她连口喘息的气都不留给她。
七十三章·借刀
宋程濡和宋琰说了一晚上的话,第二天清早才去了宁德院宋老太太那里,用过早饭候着宋珏来请安了,就问他:“怎么样”
赌坊已经封了,上上下下都是何知州的官差在把持,锦乡侯府的别庄也都有官兵在搜,韩止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插上翅膀飞了,肯定要回锦乡侯府去求援。
他刚跟东平郡王和大范氏闹翻,那边肯定也不会帮他,此时此刻,他除了去锦乡侯府拿些银钱往西正清那里跑,没有其他办法。
宋珏就点了点头:“昨晚上锦衣卫就已经守在了锦乡侯府门口,虽然锦乡侯府进出的人猛然多了好几倍,可凭着他们的眼力,硬是从这么多人里发现了韩止的贴身随从。现如今锦衣卫已经跟着他出城了。”
锦衣卫跟何知州都卯足了劲儿,韩止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碰上锦衣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就是个死字。
宋老太爷手指点在桌面上,又问宋珏:“东宫那边没什么动静”
照理来说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毕竟虽然赌坊的事他们能彻底撇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章润的事儿他们总该不敢袖手旁观章润毕竟是章渊的儿子,要是手里还有其他的关于扬州弊案的证据交上去,或者被锦衣卫咬出来,那大范氏东平郡王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宋珏看一眼杵在一旁的宋琰,忽而偏头问他:“若你是东平郡王,你会怎么做”
他们的确对宋琰关心的不够,一是因为他年幼丧母又在崔家养病两年的缘故,二是因为他后来险些被那场火烧死,被送去了蜀中读书,三年了才回来一趟,难免对他纵容了些。
可是有些错是不能犯的,宋琰吃过一次亏就该长个教训,他们也该好好的教导他。
这两天崔应书和宋老太爷都在跟他分析朝中局势,这两年扬州弊案和西北崔绍庭的事也都化繁为简的跟他说了,尽量深入浅出的叫他能弄清楚。
宋琰因而知道为什么宋楚宜会将计就计离间韩止跟东平郡王的关系,要处理韩止这条毒蛇,就要先斩断他的后路。现如今就正是时候。
“若我是东平郡王,不管章润到底会说出什么,都要想办法杀了他灭口。”宋琰说出灭口的时候,已经没有最初被人命触动的那份心悸了,大概是觉得祖父和舅舅说得对,人命在有些人眼里,就是随时都能拿来牺牲的:“还有韩止他现在跟东平郡王闹翻,和范良娣的关系也不如从前那样紧密。最重要的是,东平郡王一撤股就出现赌坊被封这样的事,他一定会以为这是范良娣和东平郡王这是在落井下石”
他看着宋程濡和宋珏都朝自己看过来,仔细的想了想又道:“要是这个时候被抓,他一定会抱着鱼死网破的心理。因此我若是东平郡王,就不会容他活着被带回京城受审。”
宋珏不置可否的把目光转向了宋老太爷和宋老太太,不自觉的把声音放缓了许多:“东平郡王今天请了刑部李侍郎在聚义楼里吃酒。”
刑部李侍郎,传闻他夫人已经相看中了赖成龙的二女儿,打算娶回来给嫡长孙当嫡妻。
这个时候东平郡王请他喝酒,有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宋老太爷点点头:“帮他们一把。”
宋琰就有些吃惊的仰起头看着宋程濡:“祖父,您是说要帮着他们杀了韩止”
“想不通”宋老太爷接过宋珏递上的茶,气定神闲的啜了一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韩止捉回来了又怎么样”
又怎么样宋琰僵在原地,半响才开始梳理宋老太爷的话。
他从来没跟人勾心斗角过,这两天听到的事情对他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如今仔细想想,是啊,韩止捉回来会怎么样
连章天鹤这样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也能在许良和贾英鑫手底下死的不明不白,文书还做的天衣无缝。何况是韩止他之前的势力都是来自锦乡侯府和东宫范良娣,现如今他自己犯了事,锦乡侯府的势力不能动用,范良娣只会嫌他死的慢。
他就算回来了,也没用。
何况以东平郡王和东平郡王身边那陈阁老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容他活着回来。
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是想明白了,宋老太太扯一扯宋老太爷的袖子,示意他要循序渐进。宋老太爷就点点头:“好了,以后遇事一定要动脑子,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宋老太太招手把他唤到跟前,看他恹恹的,忍不住笑了:“人吃五谷,就没有不犯错的。你祖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只知道死读书。要不是后来出了争产的事,侯府变了天降了爵,你曾祖父大病一场,你祖父也不能是这么个模样。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次的事儿你是做错了,可你年纪还小,只要能改,就是好事。”
教孩子,得一步一步的来,祖父伯父兄长唱红脸,她和孙女儿们自然就得唱红脸。否则用力过度,一个好好的孩子就容易被毁了。
宋老太太说着,身子往后靠在引枕上,问宋琰:“你的那个师弟”
这件事宋琰已经跟宋珏提过,宋珏就接过了话头:“琰哥儿没理会他,把他扔给了赌坊。后来何知州把他当赌徒抓了。”
宋老太太看一眼宋老太爷,吩咐宋珏:“叫你二弟拿着帖子去一趟何知州府上,别叫那人嘴巴里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这种龌龊人,到了这个地步,一定会拉扯宋琰来求保命。
她看着宋琰笑了一声:“负心总是读书人。这样读书读得心肝脾肺肾都黑了,圣人之言都抛在脑后的人,才真正是死了也是活该。落到这个地步是他自己找的,谁也怨不得。”
宋琰并没开口求情,从走出赌坊那一刻起他已经料到了阿衡的下场,闻言只是抿唇点了点头。
七十四章·杀人
天气越发的冻人了,廊下摆着的花儿全都叫紫云几个挪进了暖房,此刻就摆在熏笼旁边和窗台上,被养的水灵灵的,房里早已经换上了水仙春睡图的屏风,角落里绣着的那只绣球狗儿活灵活现的追逐着蝴蝶,憨态可掬,徒添几分生气。
向明姿托腮跟她说宋楚蜜的事儿:“听说是真正老实了,冯家太太等开了春了就带她回京城来。恰好明年五姐夫也要来京城备考,这样一来,家里可就又热闹起来了。最近宥姐儿高兴得和什么似地。”
王氏不是个好母亲,宋楚宥自幼就跟在宋楚宾身后,两个人感情向来深厚,如今宋楚宾能回京城来,她自然是开心的。
青莺和紫云轻手轻脚的上来给她们换手炉,向明姿隔着青莺,歪头看向宋楚宜叹气:“可惜你那个时候已经在去晋中的路上了”
宋家姐妹里,她跟宋楚宜呆的时间最长,在青州的时候就已经是同进同出,回了长宁伯府在老太太房里也是同声共气的,现在年纪渐渐大了,宋楚宜回晋中去,一是因为崔老夫人和宋老太太都想寻活神仙替她重新断命,二就是因为着急她的婚事。
等到下次再见到宋楚宜,说不定自己的婚事也定下了,宋楚宜的也早早的就定下了,跟宋楚宾宋楚宥一样,分隔两地,不知道多早晚才能见一面。向明姿想着,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和害怕。
宋楚宜还没说话,外头就熙熙攘攘的一阵吵闹。
青莺听的直皱眉,出去了一趟回来,脸上带着些为难看向宋楚宜和向明姿:“老太太那边过来说蜀中来客人了,请明小姐过去一趟。”
蜀中的客人,怎么反倒要向明姿过去
宋楚宜微一愣神的功夫,向明姿已经一脸茫然的起了身,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拿了手炉由玉笙服侍着出去了。
青莺见宋楚宜朝自己望过来,就抿了唇叹了口气:“是表小姐那个祖母和弟弟”
向老太太和那个庶出的长子,宋楚宜都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他们居然还有胆量来京城长宁伯府
这千里迢迢的路,一个没银子傍身,也没成年男子护着的老太太是怎么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走过来的宋楚宜蹙了眉,正要叫青莺出去打听打听,屋里的帘子就被掀起了,紧跟着宋琰就走了进来。
“从老太太那里过来”宋楚宜知道这几天宋琰天天都跟在宋老太爷或者是宋珏身后学东西,此刻见了宋琰就问:“知不知道来的是什么客人”
宋琰应了声,看着青莺重新端上滚烫的茶来,捧着茶盅点了点头:“老太太那里来了蜀中的人,说是明姿姐姐的亲眷,我不好多坐,就过来了。”
他顿了顿,有些迟疑的告诉宋楚宜:“好似是向二太太。”
向二太太还是向三太太宋楚宜不想知道,向家已经跟宋家断了关系,有了正正经经的和离书,向明姿也早已出了族,归在了宋氏一族名下,记在了宋大老爷名下,现在好端端的,向家怎么来了人
而且老太太恨向家入骨,怎么还会允许向家的人上门,又叫向明姿过去见她们
整件事都透着不对劲,宋楚宜皱了皱眉吩咐青莺:“你去宁德院找玉兰姐姐打听打听,来的究竟是什么”
她话音还未落,玉兰已经撩了帘子进来,脸上不再是从前笑盈盈的模样,反而带着几分慌张和恼怒,见了宋楚宜先喊了一声六小姐,才道:“两位舅夫人来了,请六小姐过去一趟。”
怎么连崔夫人跟余氏也来了宋楚宜越发摸不着头脑,由着紫云披了鹤氅,皱眉问玉兰:“怎么舅母也在不是说是向家来了人了”
玉兰叹了口气,一边引着她朝外头走,一边嘴里不住的抱怨:“这可真是,多少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了,明姑娘都已经出了族了,她们居然也有脸上京来若不是跟着陈三太太,她还能进咱们家的门”说到这里玉兰忍不住又提高了声音:“那位陈三太太也是,头天递了拜帖过来半点儿话风都没透露,今天不声不响的就带着向家的人来了真是”
偏偏崔夫人跟余氏又来商量崔老夫人寿宴的事儿,这不就正好碰到了一起么
大夫人领着崔夫人跟余氏出来,语气含着羞恼和尴尬:“真是万万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儿,临时打上门来,把人砸的晕头转向的”
崔夫人拧着眉头跟余氏叹气:“的确是长了见识,从来没见过这样豁的出去撒泼打滚的老太太”
有些人是年老了积德行善,有些人却越老越成了个祸害。
宋楚宜挑了挑眉先跟宋大夫人和两个舅母问了好,才问:“里头真的是向家老太太”
“可不是”宋大夫人再好的涵养也没忍住:“扒着陈三太太的船队一路来的京城,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找到咱们家来,说是要把明姿带走,简直笑话”
向老太太从来就没在意过女孩儿的死活,在她看来,再金贵的千金大小姐那也是个赔钱货。当初向家落到了那样的境地向老太太都没对向明姿放软过态度,这个时候来带走向明姿
宋大夫人被气的头疼,鼻腔里被寒气激得直想打哈欠,拿了帕子捂住了才好些,看着宋楚宜交代:“你表姐在里间呢,老太太哪里愿意叫明姿见那个破落户,要不是陈三太太这个烂好人是非不分你进去了好好宽慰宽慰她,让她安心。我领着你两位舅母过去瞧瞧你大嫂嫂。”
崔夫人一手放在宋楚宜的肩膀上,悄悄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舅舅听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