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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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要往长沙赴外任了,这是天家恩典”他惯常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又话题一转:“我不在家,你们却不能掉以轻心。要替父亲在祖父祖母跟前承欢膝下,对你们母亲要恭敬孝顺。同兄弟姐妹们都要和睦相处。在我们家,从兄弟姐妹们都是同亲生兄弟姐妹一样的,日后一定要守望相助”
几人都恭谨的应是,宋楚宴被抱在她姨娘怀里,吮着手指咿呀咿呀的看着一屋子的人。
宋毅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长女,再看看泪盈于睫的小女儿,心一软,将宋楚宁抱在怀里。
宋楚宁瞥了一眼宋楚宜,埋头在宋毅怀里哭起来:“父亲您走了,母亲就更不喜欢我了她向来只喜欢姐姐”
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告状,果真是小女儿心性,察觉到女儿的依赖,宋毅越发的不舍,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抚:“不会的,我会告诫你母亲的。等闲下来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我再使人接了你们来长沙过年”
宋琰跟在宋楚宜身后,看看宋楚宁再看看宋楚宜,悄悄伸手拉紧了宋楚宜的手。
李氏一直没甚精神的坐在宋毅旁边,偶尔说话也是强颜欢笑。看见这一幕眉头就忍不住皱了皱。
安抚完了小女儿,宋毅才看向亡妻留下的一双儿女,招手唤她们上前。
“小宜”宋毅触及她酷似崔氏的眼睛就忍不住一颤,心里涌上漫长的心慌跟迷惘,半日后才低低的叹了一声气:“你长大了,在祖母跟前要听话”
宋楚宜想起宋毅以往的好,终于眼圈红了红,缓慢的点了点头。
“父亲日后不在家,有什么事,同你们母亲说也是一样的。”宋毅看着女儿红了眼睛心里也难受,更多的愧疚涌上心头:“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写信告诉爹爹。爹爹帮你出气可不许再逞强跟人家瞎闹,再摔伤一次可不是玩的”
李氏眼睛肿的已经像核桃了,勉强扯开一个笑,提醒宋毅:“时间不早了,孩子们也要睡了”
宋毅点点头,又交代一番,特意叮嘱跟着宋楚宜来的许嬷嬷:“好好打着灯笼,仔细别叫你们姑娘乱跑摔了。”
李氏脸上的神情越发的衰败,才止住的眼泪啪嗒一声又掉在自己手上。
宋毅这样容易的就接受了宋老太太的安排,连一声为什么都没有去问,她忽然察觉到她在宋毅心里的地位其实或许也没自己想的那么紧要。
就像当年的崔氏,宋毅也曾真心实意的对她好,真真切切的把她放在心尖上爱过疼过,可是到了贪新鲜的时候,就又转头就能抛却
她不顾一切的守了几年,又不择手段的嫁给了他,可是这日子却没有想象的那么美满。
以前想着能嫁给他,十天半个月见他一次就好,等真的嫁过来了,却又想着能天天在一处人果然都是贪心的。
六十二·讨计
宋毅走的第四日,李氏终于收拾了心情前来跟宋老太太请安,说是李老太太身子有些不好,想回家去瞧瞧。
宋老太太沉吟了一会儿应了,又问她打算去小住几日还是当日即回,要大夫人早作准备。
她心里希望李氏这并不是回家去告状,真的是李家老太太病了。
李氏踌躇一会儿,额际渐渐有汗珠渗出来,最后咬了咬牙赔笑道:“还要瞧瞧母亲病的重不重您知道我家里嫂嫂那个人是个不知事的,恐怕我得多住几天”
丈夫刚出外任,媳妇就闹着要回家去小住一段日子,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她刻薄了媳妇。宋老太太心中对李氏的不满终于一点一点堆积,面上却仍旧不显现出来,随口吩咐玉书:“既是这样,你去同你们大夫人说一声,叫她准备好车马礼物,送你们二夫人回去小住一段吧。”
李氏心里松了一口气,忐忑的绞了绞手帕,向宋老太太告别出来。
因为可以回娘家了,李氏心里之前的郁结也舒展了几分,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露出个笑意来。
于妈妈扶着她穿过了花园,想了想仍旧硬着头皮问她:“才刚子啊老太太跟前您没提起带不带小姐”
提起宋楚宁,李氏心中才压下去的烦躁就又升起来,她皱着眉头想了又想,竟本能的有点怕接触这个女儿了。
“不带吧。”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我自己回去老太太尚且恐怕心里还有不满,何况还带着她呢”
可是毕竟宋楚宁还小,一人住在跨院里于妈妈有些担忧,却又不敢说出来。
晚间宋楚宁来李氏房里,才知道李氏竟在下午就走了。她呆坐在李氏正房的明间里,看着明显有些畏首畏脚的素馨颤巍巍的给自己倒茶。
居然这个时候跟老太太说要回娘家去,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找嫌疑么
宋楚宁忽略心中升起的被抛弃的愤怒跟孤单感,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笑。
这么多年都装下来了,偏偏最近一而再再而三的马失前蹄,看来李氏是失了分寸了。
她慢腾腾的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小小的一团,背影竟无端端的显得有些可怜。
素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追上前去问她:“小姐,您今晚是在哪里用饭玉兰姐姐来说过了,让您晚间过去宁德院”
宋楚宁抬头朝着宁德院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就冷然的回头看着喋喋不休的素馨:“我就在我房里吃,哪里也不去。你叫大厨房的人把饭摆在我房里。”
她才不想去接受别人的好意跟施舍。
于妈妈下了马车还是有些担心:“小姐她性子这么倔,肯定不肯去老太太那里用饭的,眼看着天色晚了,也不知道她怕不怕”
李氏不以为然,一头扎进正院里李老太太怀里,瞬间就哽咽了起来。
李老太太皱着眉头有些疑惑:“怎的也没送个信就回来了”往后瞧了瞧没看见宋楚宁,又有些生气:“怎的没把阿宁带来”
李氏顿了一顿,抬手抹着眼泪。
李老太太就压着火气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独独留下了几个贴身伺候的人。
李氏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说了,末了委屈的哭起来:“您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呀一边拿着儿子来压我,说我过门了五六年了还没生出个儿子来,一面又不叫我跟着去,难道我是那天上的神女,能自己生出来不成”
“更可气的是还当着大嫂的面落我的面子”李氏越说越激动:“老爷他也是,半句话都不为我说,让他带姨娘他就带姨娘,连问也不多问我一声,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木头”
李老太太听的眉头紧皱,最后只觉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呵斥一声:“闭嘴”
李氏之后的话就孑然而止,委屈又惊讶的看着自己母亲。
“你怎么这么蠢”李老太太伸手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锤了她几下,怒道:“你竟活的不如一个孩子清醒既是你婆婆不叫你去,你丈夫也不替你说话,你不去不就成了我教了你这么多年叫你要顺从忍让,你都左耳进右耳出了”
李氏没料到母亲不仅不为自己说话,还出言讥讽,忍不住哭的更凶了,一甩手就拂落了身边的茶盏:“是,都是我不好,你们一个个的老的小的都比我能,只有我是个蠢的”
那茶盏还是今年刚采买进来的,打碎了盏,其他的托盘杯具也就用不得了,李老太太心疼的颤了一下,随即就大怒:“你怎么不是蠢你若不是蠢,就该欢欢喜喜的答应了你婆婆,高高兴兴送你丈夫出门先哄了你婆婆回心转意,你还怕去不了长沙你倒好,回去还要死要活的闹,要不是阿宁聪明替你遮掩,这话被你婆婆听了,你是要死要活”
李氏茫然睁着眼睛,又哭起来了:“她是聪明,聪明的简直不像个人你问问于妈妈她吓人不吓人,她哪里是我女儿啊,分明是我祖宗”
李老太太又举起巴掌在女儿背上狠拍了几下:“年级一大把了,也是当娘的人了,说话总也不经过脑子她不是你女儿是谁女儿”
李氏趴伏在李老太太膝上,只觉得委屈难堪愤怒一齐涌上心头,梗着脖子哭:“你打你打,打死我算了”
“你呀”李老太太胸腔起伏几下,终于还是软了声音:“人家求也求不来这样聪明的女儿,你倒好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别人短视,你可不能短视,既然女儿聪明,岂不是正好你们母女俩齐心合力,还怕拿不下那两个杂种”
李氏见母亲服软,心里也好受几分,擦着眼泪抱怨:“您当我不知道这一点我不就是听了她的话才撺掇着老爷去老太太那里调走了徐嬷嬷可是阿宁她不止是聪明,她还心狠啊,您没瞧见,她扔那小猫的架势”
六十三·博弈(求订阅)
她说起女儿之时除了惊恐跟疏离,竟不见几分亲近。李老太太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别人拥有这样聪明机智的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可是李氏,瞧起来却害怕大过于高兴
“怎么回事”她招手唤于妈妈上前,细细听了究竟。
过了年刚满六岁的女孩子,拥有这样狠绝的心思,确实叫人害怕。李老太太蹙眉:“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缠身了吧”
李氏眼睛一亮,随即又微微摇头:“之前也有这么猜想过,可是我瞧着又不像”
她只觉得头痛,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难过又觉得可怖。崔氏那个贱人留下来的儿女还未解决,自己的女儿又出了问题。
李老太太下定了决心:“皇觉寺的住持元空大师最是德高望重的,过些日子你寻个机会带着阿宁去瞧瞧。”她看着李氏,着重强调:“不管她是被缠了身还是本性如此,都不是你疏远她的理由。你那个继女现在瞧着也不亲近你了,难道你还要惹亲生女儿的讨厌”
“我能有什么办法”李氏说着又动了气,觉得母亲说的全是一些不关痛痒的废话:“她现在被老太太眼珠子一般护着,我的人又都折进去了,我还能怎么办”
“她不在,不是还有个弟弟在你手里握着”李老太太不动怒,看的李氏低下了头,才冷笑:“她整日陪着老太太,你便整日陪着她的胞弟。一个失母姐姐最悲哀的,莫过于拥有跟自己离心的弟弟。”
李氏愣在原地,嘴巴微张。
“你要真心对他好,就像是从前对宋楚宜那样,用心备至,体贴关怀。”李老太太冷笑一声
:“宋老太太想不到的,你要先替他想到。大到他日后的师傅同窗,小到他的衣食住行,通通都要握在手里。日后总有宋楚宜哭都没眼泪的时候”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于妈妈大开眼界,看着李老太太的眼神满含敬意。
李氏也露出了笑容,心中烦闷一扫而空:“我怎么没想到果然还是您厉害”
李老太太板着脸瞧着地上碎了一地的杯盏:“还说回回都要摔打东西,我们家是什么景况你不知道徒惹你嫂子闲话你也别住几日了,明早就回去。你家那老太太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若真在家里住上个三五日,日后有的你受的”
事已至此,李氏不敢不听,当夜赖在母亲房里睡了一晚,第二日便神采飞扬回了府。
还以为她这次回去定要住个三五日的,没料到隔天就回来了,宋老太太问了一回,心中对她存的气稍稍减了些。
李氏便趁机说宋楚宁最近经常沾惹花神,要到皇觉寺去拜访拜访元空大师。
这在大户人家是常有的事,也恰好合了宋老太太心思大夫人早前就说过要去皇觉寺替贵妃娘娘问问神
“这样也罢,叫你大嫂挑个日子,你们娘儿们一同去就是了。”宋老太太答应了,又叫她帮衬大夫人将花园里的一栋三层小楼整理出来:“过几日请的几位教引嬷嬷也到了,刚好收拾出来给姑娘们上学。”
李氏忙答应,心念一动左右没见宋楚宜,心中有些疑惑:“怎的不见小六今年春衫也该做了,府里的裁缝是新来的,还要来给她量量才好动手。”
提起宋楚宜宋老太太面上笑意就更加深了许多:“她在书房替她祖父磨墨呢,等明日再叫了人来量也是一样的。”
李氏陪笑,心中酸涩难忍。
宋程濡在整理同僚递来的折子,随即就啪嗒一声将其中一封丢在桌上。
宋楚宜最近渐渐的跟着宋程濡进书房多了,知道宋程濡这是叫自己看的意思,伸手拿在手里翻阅几下就不由微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颊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活脱脱一个普通小女孩的该有的样子。
宋程濡忍不住也跟着她笑了笑:“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这封奏折是山东泰安知府上的,说是太孙一行在泰安逗留半月有余,花费几许要求户部申报。
皇帝看着不过一笑,批了之后丢给了户部。
“太孙殿下倒是个聪明人。知道绕道回来,祖父不是说若走官道怕是凶多吉少吗”宋楚宜心情大好:“他就知道取道太原看来殿下此时快要进京了。”
既然太孙改变了时机就能顺利回京,那就说明余下的事只要努力,就还大有可为。
宋程濡点点头,就听见宋楚宜又问:“祖父对府里的内鬼有头绪了吗”
这终归是窥伺在伯府身后的一只猛虎,稍有不慎就会被连皮带骨的被生吞活剥,轻忽不得。
宋程濡似乎有些怅惘,其实宋家有资格进入书房的人本就不多,排除掉了不可能的那些,指向的人是谁就很明显了。
“就是不知道她背后还站着谁。”宋程濡脸色凝重。
宋楚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递给宋程濡:“祖父看看这是什么”
宋程濡从荷包里倒出来一只精美华丽的金镶玳瑁手镯来,仔细一瞧之后脸色变了几变。
“邱妈妈问我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宋楚宜眼里闪着戏谑的光:“只是没料到,五夫人心狠成这样,这东西被人发现,我纵然没好下场,府里多多少少也要被牵连,若是端王一党趁机发难,促动言官参奏”
就是灭顶之灾。
私藏谋逆罪臣家的被抄禁物,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宋程濡面色虽仍旧未变,但眼里已经显露杀意。
五夫人从未将宋府当成庇佑她的家,反而打鸡骂狗闹的鸡犬不宁,这些大家通通都忍了。
可是她心狠到要拉着宋家全家陪葬,其心可诛
这个镯子这样精致漂亮,若是普通的爱美的小姑娘,必定会贪图漂亮带在手上,有朝一日被有心人闹出来
宋楚宜看出宋程濡的打算,忙道:“祖父,她暂时还杀不得”
六十四·逃奴
宋程濡立即就明白过来孙女儿的意思,忍了气冷笑几声,问她:“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是五姐身边的邱嬷嬷。”宋楚宜垂下眼睛,想了想补充道:“这位嬷嬷很有些奇怪,她在五姐面前不像是服侍的,倒好像是正经长辈,还数次见过她掐打五姐。”
“那托词说是五姐为了谢我当日解围,送我这个手镯,还三番四次的撺掇我带上,我初时还未觉得不对,等她再三催促之后回去细细研究,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没把宋玠供出来,不管怎么样,她没办法相信宋玠会是真的想要害她。而宋程濡这样太过于聪明的人,却不会放过任何细枝末节,现在都由于五夫人的原因而对五房的几个孙子孙女有些生疏,若是知道宋玠被人利用当了中间人,说不定会对宋玠更加疏远,那样宋玠的日子就太难过了。
居然让这样的人跟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见五夫人王瑾思是当真没有把自己当成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