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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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华鸾哽咽着抱住了小徐嬷嬷的手,心里的害怕难堪惊恐都一股脑儿的涌出来:“嬷嬷”
“好在殿下为人正直坦荡,表小姐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这船上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事情传不到外头去。”小徐嬷嬷尽职尽责的宽慰她:“否则您想想,您今天这番作为,就是在毁了您自己。”
二人正说这话,外头就报说宋楚宜来了,小徐嬷嬷亲自迎出去,先跟宋六小姐问过好,才看了一眼自家跟在表小姐身后的姐姐,轻轻摇了摇头。
崔华鸾已经被丹青扶着坐起来,见了宋楚宜勉强扯出一个笑意。她笼着眉头看了屋里众人一眼,忽而开口叫她们都散出去。
宋楚宜微微朝着徐嬷嬷点头,徐嬷嬷就领着人鱼贯而出散了个干干净净。
崔华鸾朝宋楚宜招了招手把她唤至床榻前,拍拍旁边叫她坐下来,盯着她瞧了半响,才忽而笑道:“我今天找过殿下了。”
宋楚宜并不意外崔华鸾会同她说,崔华鸾毕竟是秦夫人教出来的,秦夫人颇有些特立独行,当初就曾说过要争取就光明正大的问一问,问了成就成了,不成也不必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这样的话来,崔华鸾被她教导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些影响的。
她也不装聋作哑,干脆的点了点头,目光坦荡清澈:“我知道,当时我就站在楼上甲板处。”
崔华鸾笑了笑,她也知道,当时她面对着周唯昭,瞧见了二楼站着的宋楚宜。顿了顿,她拉着宋楚宜的手:“秦夫人曾经教我,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日后也不再强求了。”
她不遮不掩说的很是清楚明白,宋楚宜也诚心实意的看着她,斟酌了一会儿就道:“从前我对表姐说过,这些事非我所能作主,当时我说的时候诚心诚意。可如今我也要告诉表姐一声”她抬头看着崔华鸾,犹豫片刻还是道:“如今我恐怕不能践诺了。”
崔华鸾面上神情未变,额头上搭着的汗巾被她一把扯了下来,她看着宋楚宜露出一个笑:“我知道,殿下说的很明白,他想娶你为妻,已经禀告过太子妃了若是太孙殿下这样待我,我若是你,也一样不可能不动心的”
崔华鸾咳嗽几声,忍着内心难过,还想再跟宋楚宜说些什么,门却忽然被推开了,这被推开的力度还绝对不小,把她们都惊得回过头去船上向来守卫森严,规矩更是分明,外头又有徐嬷嬷跟小徐嬷嬷她们守着,得是什么样的大事,才值得人通报也不通报一声,就这么急急忙忙的闯进来
江风呼呼的灌进来,船舱的门被推的太急再次发出砰的一声响,把人都惊了一跳。
一百四十章·获罪
闯进门来的居然还不是旁人,而是余氏,她手里揣着一张薄薄的信纸,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面上的惊慌之色简直遮也遮不住,看着宋楚宜道:“小宜,京城来信,说是说是你舅舅下狱了,正由江西卫所的锦衣卫押往京城”
余氏实在太惊慌了,话说的也不甚清楚,可是宋楚宜跟崔华鸾对视一眼,皆知道余氏所说的并不是崔绍庭崔绍庭在宣府镇守呢,而去了江西的,除了去修那些衙门的作为工部侍郎的崔应书,还有哪个
只是以崔应书的谨慎还有他的身份,怎么好端端的会被下狱饶是机智如宋楚宜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噌的一下站直了身子,毫不犹豫的接了信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寄信的是端慧郡主,上头遣词用句极为严重,说是这次圣上震怒,亲自下旨令锦衣卫先行押解工部侍郎兼尚宝司少卿崔应书进京待审,罪名是贪污受贿以次充好,导致长江大乱,鄱阳湖水灾泛滥,以至民不聊生。
崔华鸾看完信,整个人登时都软了,她虽然身在后宅,可是就如同秦夫人说的那般,自小也是跟着兄弟们一同读书的,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分的清楚父亲可是当朝郡马,以郡马之身还能担当大任,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一丝差错,关键时刻也懂的抽身急退保存实力的人,怎么可能会去贪污受贿还造成九江那边出事,死伤无数
何况以母亲跟宫里圣上娘娘的关系,若是事情还有转圜之地或者不甚严重,根本不至于写这么一封信,母亲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写过信
余氏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轻声道:“华鸾,你也别太着急,郡主不过写信同我们先说上一声想叫小宜叫驸马派人出京去九江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京城里还有宋老太爷他们在呢,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怎么能不着急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事,崔华鸾吓得脸色发白,抿着唇只觉得头更疼了。
余氏就转过头去问宋楚宜:“小宜,你看,咱们要不要先去找一趟驸马”
端慧郡主不是普通妇人,她是堂堂郡主,手底下可使唤的人本来就多,何况崔应书也不是没留给她亲信,更别提京城还有宋家跟叶家同她关系好,可是她却舍近求远,不去京城里找人帮忙,反而递信出来找叶景宽
京城里居然有人还能限制端慧郡主,或者说叫端慧郡主觉得危险
端慧郡主的确是发现了不对劲,她坐在府里好端端的等着女儿跟外甥女一道回京,本来满心的欢喜,没事的时候去荣成公主那里走走,到宫里去给皇后娘娘讲讲笑话,日子过的顺风顺水,本来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偏偏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不过在家里呆了几天,忽而就听说了九江段长江决堤的大事,已经进了汛期,本来每年九江就要闹洪灾,就因为这个,崔应书才自告奋勇要在九江多待一阵,直到修好河堤,帮忙防治水灾,可是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长江偏偏就出了事。
九江决堤,九江城成了一片汪洋,简直就是泽国,死了无数百姓,光是地方上报上来的就有三四千人之多,可见灾情严重。
本来灾情严重也不关崔应书的事儿,他原本也只是个工部侍郎,去修堤坝,重建那些衙门祠堂的,谁知道不知怎的,底下竟扯出什么贪污来,江西巡按御史上书参奏崔应书偷工减料,克扣用料,以至九江堤坝质量不过关,长江洪水泛滥,周边百姓死伤无数。
要说崔应书会糊涂到这么去捞银子使,端慧郡主怎么也不信,崔家本来就是百年望族,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可用庞大二字来形容,加上崔家经营有道,族人争气,发展到如今远比前朝还要兴旺些,这也是为什么常首辅敢叫崔应书去当尚宝司少卿兼工部侍郎的原因,因为崔应书完全靠得住,根本不怕他贪赃枉法。再说崔应书自己也不是糊涂的人,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
可是她惊讶的发现事情完全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继江西巡按御史上书弹劾崔应书之后,九江知府也紧跟着上书参奏崔应书使人向他受贿,并且在九江强买大量土地建造屋舍。
她写了几封信寄去九江,可是都是石沉大海,崔应书本来一月一封的家书也全然不见了踪影,事态随后就进一步失控,连皇后娘娘也忧心忡忡的问她:“以往瞧着郡马不是个糊涂人,怎么偏偏办这糊涂事呢这关乎一城百姓的事儿,他这样横征暴敛”
端慧郡主先还能见着皇后娘娘,到后来干脆连皇后娘娘的面都碰不着了,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事儿,建章帝跟皇后娘娘向来喜爱她,看她跟看荣成公主也没什么分别了,这会儿却是这个态度她再蠢也知道这背后有事,想着寻求宋家或叶家帮忙,却又怕宋家叶家会遭了连累,再三犹豫之后才想着病急乱投医,写封信去给了正在进京路上的余氏,想叫她把事情告诉给宋楚宜和叶景宽知道,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余氏跟崔华鸾吓得不轻的同时,端慧郡主在郡主府吓得比她们还甚,之前再听弹劾崔应书的人多,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什么实际上的动作,可是就是这几天的功夫,圣上就下了旨意,同意了内阁的意见,着江西卫所的锦衣卫押送崔应书进京受审。
锦衣卫啊端慧郡主既然确定崔应书没有收受贿赂,自然不怕他回来受审,她怕的就是崔应书恐怕在路上就回不来崔应书是被人陷害了,可是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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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一·噩耗
宫里的消息向来最是直观,连向来待她极好的圣上跟皇后娘娘都不愿意见她了端慧郡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憔悴下去,天天提心吊胆的等着余氏那边来消息。
幸好荣成公主还抽空来看她,见了她先拍拍她的手,分宾主坐定了才看向她:“我今天进了宫一趟母后特意赏了些老参和南边进攻的蜜橘,叫我给你送来。”
端慧郡主此刻没心思在意这些赏赐,看着荣成公主重重的叹了声气:“婶婶还是不肯见我”
荣成公主移开目光,半响才缓缓的叹了口气:“听母后的语气,想必是这回父皇气得很了。”这几年建章帝好不容易把前朝留下来的贪腐都查的差不多了,深深为前朝蛀虫的危害而后怕,现如今朝廷好不容易刚安静了几天陈阁老贪污受贿买卖试卷的事也才刚刚平息,就又有人顶风作案,而且还闹出了这么多人命,那不是一条两条,是整整几千人的性命听说洪水过后,无数百姓易子而食,一路上饿殍遍野,建章帝收到证据的时候,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抖起来内阁呈上来的证据里头,赫然有房契上崔应书的印章。
纵然这个人是常首辅的学生,是端慧郡主的丈夫,他心里的怒火也不能被平息下去,私底下同皇后娘娘说:“就算是端慧亲自来求,朕也不能愧对江西百姓”
皇后娘娘也就顺带叮嘱荣成公主:“叫端慧看开些罢,郡马犯下此等大错,实在不是她能插手,圣上就算再疼她,也不能因为她们夫妻就寒了这天下百姓的心。”
端慧郡主听出荣成公主的话外之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圣上娘娘都认定崔应书必定是跟九江洪水的罪魁祸首,几乎已经给崔应书定了罪名想到崔应书临出发去九江之前,宋老太爷跟宋楚宜都觉得此行不甚妥当,端慧郡主的心情更差,焦急不安的分说:“郡马不是这样的人,你也知道他的为人,这么蠢的事他怎么会做”
可是嘴巴上说了并没什么用处,皇上皇后不信,朝廷百官不信,天下的百姓更不信。荣成公主深叹口气,问她:“你不是已经派人送信去给驸马了吗驸马可有回信”
端慧郡主摇摇头,颇有些坐立不安。
叶景宽也觉得消息来的匪夷所思,他接到邸报的同时收到了端慧郡主给余氏的信,等看完了之后就同周唯昭道:“有些太巧了。”
周唯昭也有同感前脚在金陵的崔华蓥碰上王家诡异得有些莫名的事,后脚崔应书就又被人上书弹劾贪腐,这未免也太巧了。倒好像有人在针对崔家似地。
叶景宽皱着眉头仔细的看完桌上的邸报跟端慧郡主寄来的信,神情凝重的看向周唯昭:“看信上和邸报里透露的消息,都是说崔应书贪污的罪证确凿。他还令心腹手下跟着镖局押送现银回晋中,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如果不是崔应书失心疯了脑子不正常忽然犯了糊涂,那就是对方实在是太厉害,设了局想要崔应书死。”
这哪里是想要崔应书死,根本就是想叫崔家也一同倒霉,说不定还不止是崔家,看这走势,分明是一环套一环,先是崔华蓥在金陵出事,后来是崔应书,那再后来呢会不会连在边境的崔绍庭也要一同出事
周唯昭皱着眉头,更加觉得金陵发生的事诡异的叫人不安,恐怕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可是这个陷阱究竟是设在哪里,他一时还是没法确定。
“派人去九江打听打听。”周唯昭负手立在窗前,眉头拢在一起:“恐怕这次的事并没那么简单,姑父不是个鲁莽的人,他为官这么多年向来谨慎又自持,现在竟然连身边的人都出来指正他,说他收受了现银,还叫人把银子押送回晋中”
叶景宽听出周唯昭的意思,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如果真有人这样处心积虑的想崔家倒霉可是会是谁呢现在崔家如日中天,经过崔绍庭的事情之后,怎么还会有人去打崔家的主意叶景宽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就有些心里发寒:“难不成是殿下出手了”
东平郡王的确是有份插手,他兴奋的看着面前的钱应,双手撑在桌案上:“果然你说得对,皇觉寺跟陈家要是豁出性命去做,他们就算不死也得被扒拉下一层皮现在皇祖父对崔应书失望至极,内阁收到的证据也叫常首辅连句好话都不敢说”
都说了破船也有三斤钉了,陈老太爷虽然一朝失势,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那些势力可没全部倒霉,跟皇觉寺的人联合起来,做这个局是不难的。
可是钱应却并不沾沾自喜,他谨慎的摇了摇头:“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了,等郡马被押送回京,到时候肯定要投到大理寺或者锦衣卫再审,锦衣卫的赖都督是圣上心腹,未必肯顺着咱们心意给他定罪,怕他到时候查出些不对来。可若是送到大理寺去,倒是不那么难了,冯应龙可是跟咱们老熟人了”
是啊,冯应龙可是他们的老熟人了,东平郡王目光里透出些兴奋来,之前他还因为钱应要他答应陈老太爷的要求而觉得不安,现在却深深为这个决定庆幸。现在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一旦周唯昭死了,崔家也倒霉了,还剩下宋家宋家也没事,宋家也没事,到时候东宫只有他一个儿子了,还怕什么他什么也不怕了。
他没听钱应说什么还不能下定论,抿唇看着钱应:“现在算算日子,陈老太爷也该到金陵了吧”
陈老太爷到金陵了,宋家那小子就该惹事了,惹了事就该完了,闹起来到时候宋家崔家的人一边要为崔绍庭的事奔忙,一边还要处理王家的糟心事,到时候首尾不能相顾。而在路上的周唯昭就要更惨一些,皇觉寺的人会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怒火通通发泄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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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二·已成
陈老太爷刚把金陵的宅子整顿干净,还没来得及去舒服的洗个澡,就听说杨庆回来了,他挽着半干的头发,飞快的叫请。
杨庆匆忙进得门来,最近这些日子可见他很是奔忙,眼圈底下的乌青都又深了一圈,站在陈老太爷跟前立住了脚,深深的先朝陈老太爷行了个礼,才拱手跟他回话:“老师,您可收到京城送来的消息了崔应书在九江已经出了事,现如今圣上叫人押他回京受审了。”
陈老太爷自然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笑的牙不见眼:“收到了邸报,连夜瞧了。这次内阁下的公文里头措辞可严厉的很,有了常首辅这个靠山在,都保不住崔应书,可见崔应书是气数将尽了,说起来,这可真都是阿庆你的功劳,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连崔应书身边的人都能收买江西巡按御史我知道,华政那就是个软硬不吃的牛脾气,他从来就不拉帮结派,自己穷的只差要伸手要饭了,也两袖清风。听说他刚去江西那年,庐州知府跟九江知府要请他吃饭,送他美人儿,他不仅当场掀了桌子,回头就送了一份弹劾奏章上京”
这样的人是收买不来的,杨庆居然能叫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