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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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电光火石间,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这些狼群的出现还有马车上的这些东西,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玉笙已经吓得脸色惨白面无人色,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着救命。
外头的狼群许是闻到了血腥味,朝向明姿的马车扑的更狠,不一时那辆马车已经摇摇欲坠,宋楚宜目光发冷,她活了两世加起来,经历过的荒唐事甚多,匪夷所思的事也不少,可是以狼群来杀人,还是怎么也没料想到,这不像是太子或是恭王的手笔,倒是有些像是那个以变态为乐的韩止的爱好。
她倒退了两步,仿佛看见了上一世韩止血迹斑斑的衣裳和嗜血的眼睛,那个时候韩止是为东平郡王所用,那这一世呢这么相像的处事方法,眼前的场景,又是谁的主意谁的手笔若是韩止不可能是韩止,他已经全然同太子和东宫决裂,此刻正在海上当海盗,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汪洋大盗,他怎么敢回来又怎么会重新被太子驱使
那么,是谁是谁跟韩止有这么相同的爱好,喜欢看人凄惨的死相宋楚宜咬着唇,眼看着轻罗跟含烟身轻如燕的跃过狼群飞快的蹿上了向明姿的马车,眼看着她们狼狈的把向明姿主仆救出来,然后眼看着狼群扑上去分食车上的那些生肉,眼里燃着熊熊烈火。
周唯昭目光同样变得深邃,因为闻到了血腥气,这些狼群越发的疯狂,有跑得慢的武功差的,多有被它们扑上去对着脖子咬的,他们这些站的比较靠后的,没有在马车里的,也成了被攻击的目标,清风先生跟火烧了屁股似地,面色严肃,语气却不如他的脸那样平板无波:“不管是太子还是恭王中的哪一个,使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人,一旦等他们得了势,都必定是夏桀商纣之流”
宋琰把他护在身后,想起之前在通州陷在韩止的赌场,韩止才是真不把人当人,最喜欢看人兽斗,拉了不知哪里弄来的死囚跟野兽对阵,还拿输赢当赌注,不由就看了自己姐姐一眼他知道韩止并没死。
解放的头一天,还是有些手忙脚乱跟缓不过来啊今天最少应该会四更,大家放心,说好了出院以后会恢复更新,一定会尽力做到的
七十三·引战
可当初宋楚宜的计谋那么完美,韩止没有理由再回来为太子效命了他也没有那个身份再回来,他如今在世人眼里可已经是个死人。
一声接一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狼嗥声在月色下分外嘹亮,饶是宋楚宜也被这混合着惨叫声尖叫声的狼嗥惊得头疼欲裂,她拽着周唯昭的袖子,一手捂着自己的头,怔怔的退了一步这世上果然不是所有事都能在她掌握之中,饶是她算到了太子要出手,也没料到会出现现如今这样复杂万分的局势如今她甚至连这场人狼大战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都还摸不清楚。
而这些狼群见了血之后越发的疯狂,连周唯昭身边的几个道兵都已经应付得有些狼狈,周唯昭把宋楚宜牢牢地护在身侧,一面飞快的叫人点火。
狼是怕火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带了火折子的,还能抽得出手的,都如有神助一般烧起了火,好在原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城,去哪里投宿,已经收集了许多柴火,如今点燃了起来,一时之间周遭亮如白昼。
也正是这样的光芒,连人的眼睛都能灼伤触目能及的地方,全都是血,不知道是人的还是狼的,甚或还有原先逃走却又遇上狼群的那些人的残肢断臂,向明姿被护着跌跌撞撞的到了火堆旁边,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弯腰作呕。
清风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狼群,目光聚集在不远处最强壮凶恶的显然同周遭的那些狼不一样的头狼身上,朝宋楚宜跟周唯昭看了一眼:“听说狼是很记仇又凶残的动物,一旦被它们盯上了的猎物,它们是不会放弃的,何况现在我们还杀了它们这么多同伴”他停了停,嘴角弯成一个嘲讽的弧度:“我年轻的时候孤身在青海求学,外出时曾经碰过狼群,险些丧命。听说,狼同人一样,家族观念极强,且性凶恶而机警,往往能协同合作分工狩猎,现如今,我们今天碰到的狼群,比我当年遇到的也少不到哪里去了,恐怕少说也有五六十头狼,京郊曾出现过这么多狼共同伤人的记载吗”
宋琰跟着宋珏混的久了,对这些奇闻异事听的很多很杂,闻言立即摇头:“并不曾听说过,老虎下山袭击人尚且时常听说,可是这么多狼同时出动的,极少见。”
周唯昭已经听明白清风先生要说的意思,他面无表情的斩杀了一头朝宋楚宜扑过来的狼,越过宋琰去看清风先生:“先生上次是怎么脱身的这火显然对它们并没什么大作用了”
见了血腥的狼,哪里还会在意这些火顶多也就能抵挡一阵子而已,清风先生见周唯昭明白自己的意思,就伸手指着那头最高大凶猛的狼,语气斩钉截铁:“先杀了头狼,然后迅速趁机脱身杀了头狼,它们总要乱一阵子的。”
众人都顺着清风先生的手看过去,他所指的那头狼身躯高大眼神凶恶,周围的狼纷纷聚集在它周围,它一出声就纷纷耷拉着尾巴垂着头,果然瞧着像是发号施令的头狼。
宋楚宜皱了皱眉头:“可是它在这么多狼中间”
“那也要杀”清风先生毫不犹豫:“否则到时候再引来别的狼群,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青卓浑身是血的挡在周唯昭身前,闻言毫不犹豫的就要朝前扑,可随即就被周唯昭伸手拎住了衣领,他挣扎了几下,愤愤然的回头喊:“殿下您不能去冒险”
“我在龙虎山的时候对付过狼。”他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声,又朝宋楚宜点点头:“我稍后就回来。”
青卓虽然机敏,可他的功夫却的确不如周唯昭,这里有能力能在这么多狼中间取头狼性命的,也唯有周唯昭可能做得到,宋楚宜抿了抿唇,忽而上前替他理了理衣领,仰着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她不会说多好听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样爱一个人才是真真正正对他好,才是合乎他的心意又能恰到好处的不叫人觉得这份心意是负担,她唯有一颗小心翼翼对待人的真心,上一世她双手捧着这颗真心给沈清让,转眼就被他抛在地上狠狠践踏,这一世她鼓起勇气重新将支离破碎的心缝起来交到周唯昭手上,不想同上一世那样被人碾碎成泥。
周唯昭浑身都是一震,他把宋楚宜的手握在手心,用力的握了握,终究只吐出三个字:“你放心。”
宋楚宜看着他的眼睛,后退一步松开手,缓缓松了口气:“是,我放心。”
周唯昭扑身飞出去,很快便飞入了狼群里,宋楚宜的目光紧盯着他,一瞬都不曾移开,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若是仍旧能全身而退,她一定不会叫背后的人好过。
她少见的慌乱,有人比她还要慌乱百倍,周唯琪慌得两只手都没地方放,若不是钱应跟黄翌青一左一右架着他带着他回了寝殿,又有担心太子的身体为托词,恐怕流言立时就能满天飞。
此刻进了寝殿,他就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床上,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像是一直被抛在岸上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连黄翌青跟钱应两个人也都是面色苍白,手心出汗,僵直了身体不顾仪态的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香炉里的烟袅袅升起钻进人的鼻腔,甜腻的香气才把周唯琪惊得一个趔趄从床上蹦起来,他惊恐的看了左右一眼,坐直了身体,发带都散乱在胸前,目光终于有了焦距,朝着钱应问:“怎么办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钱应坐着半天没动静,过了许久才缓缓的抬起了头,跟面如死灰的黄翌青对视一眼,目光僵直的摇了摇头。
七十四·混乱
钱应头痛欲裂,他少有这样无措的时候,可事情的发展根本超乎了他的能力跟想象,他面色发白的紧盯着自己的手掌,缓缓的将脸埋了进去,狠狠的搓了几下,可这也没能叫他更清醒一些,他揉了揉头,只觉得百般糊涂。
还是黄翌青先出了声,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声音出口还带着几丝颤意:“这也不一定就是那老参的事”
东平郡王听见这两个字,像是被火烧了屁股,急急忙忙的抬起头来,深刻的盯了黄翌青一眼,不久之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不。”他说,已经先忍不住笑起来:“一定是那老参的问题,不然为什么父亲无缘无故的就中了毒,他的膳食从来都有火者先行试菜,唯有这根老参,贵重非常,又是由我所送,才略过了火者,直接进了父亲肚子。”
钱应也吐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内心揣了颗沉重异常的石头,压得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他亦忍不住开口接了东平郡王的话:“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平素难得出门,可今次却因为太孙殿下的婚事往礼部衙门走了一趟,同礼部尚书商量亲迎的事,也正因为这样,锦衣卫如今才往那里去查了,查来查去,到时候,还是会查到东宫的吃食上头。”他说,俨然也已经认定就是老参出了问题:“而这颗老参是您亲自献上的”
钱应面色发白,他说不下去了,太子今天吃过的所有东西,全都会被彻查,今天东宫的厨子乃至试菜的火者已经全部抓去诏狱了,很快周唯琪献过一颗老参的事就会被锦衣卫查出来,到那时候到那时候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黄翌青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万分不解又带着些怨气:“锦乡侯怎么会给一颗有问题的人参送上来他安的是什么心呐”
钱应跟周唯琪对视一眼,又都不约而同的转开了脸,是他们太大意了,在范良娣设计韩正清的西府儿女,把人家整的家破人亡之后,他们居然还会对韩正清送上来的好意欣然接受,他们真是也被范良娣的过度自信带的脑子都糊涂了。
周唯琪双手紧紧攥着床沿的柱子,过了许久才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忽而问了一声:“周唯昭呢”私下里,他向来称呼周唯昭的名字。
钱应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他是知道最近一定有事发生的,他派人跟定了宋楚宜,知道宋楚宜出城陪她那个什么过继来的姐姐去城外做道场了,太孙殿下这么看重这门亲事,这么看重宋六小姐,应该是一同出城去了。
他爬起来,像是重新活了一遍,努力的摇了摇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他看着周唯琪,面色沉沉的发问:“殿下,您今天去见太子殿下的时候,太子殿下同您说了什么”
太子昨天已经跟周唯琪透露过要宋六死的意思,如果太子要宋六小姐倒霉,那今天跟着出城的太孙殿下,会不会一同遭殃虽然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钱应觉得太子是真的有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的,他盯紧了周唯琪,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他一定有跟您说过什么吧您快想想”
周唯琪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双手捂着头,慌慌张张的回忆起今早太子的言行,过了许久才猛地拍了一下手掌:“对了对了父亲说过,父亲今天说过的,今天珍大人跟付大人来说恭王即将进京的事,父亲背后告诉我,说恭王叔这回进京就是来找死的。他还说皇祖母这回要对他彻底失望了,宋家崔家也不会放过他,他说恭王叔这回完了”
黄翌青听的云里雾里,全然不知道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钱应为什么要这么问。
钱应却想起那个近日时常盘亘在脑海中的念头,他紧紧地盯着周唯琪,竟然还笑出了声。
黄翌青看着周唯琪越发僵硬的脸色,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钱应身上,低声喝道:“你疯了”眼下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笑的出来脑子是不是坏了
钱应也知道适可而止,他看着周唯琪,低沉而有力的喊了一声殿下,喊得东平郡王缓过了神,这才道:“若是我没猜错,太子殿下今天是朝宋六小姐出手了,他想叫宋六小姐回不来。”
这个之前周唯琪就从珍德跟太子的嘴巴里知道了,他胡乱的挥了挥手,已经没甚耐心:“这个我父亲只差明摆着告诉过我了,他是万分不喜欢宋六小姐的。”
可这又怎么样现在就算是宋六死了,那也不能改变他的老参害的太子中毒的事实想到这一点,周唯琪心中烦闷更甚。
钱应却摇了摇头:“不,还不止如此。殿下他想的应当不止这么简单。他想杀了宋六小姐,可他又不想便宜恭王殿下,之前咱们不是还听珍大人提起过吗太子殿下之前还派他去挑拨过恭王,想要恭王朝太孙殿下动手呢”
联想起太子说恭王这回完了,又说恭王还会失了皇后欢心的话,周唯琪心念一动,他看着钱应,已经顾不得许多:“你是说,父亲他是想杀了宋六,然后嫁祸在恭王叔身上”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太子还要先大费周章的派珍德去挑拨恭王的原因,可是这又怎么样
仿佛是看出了周唯琪的心思,钱应的声音压得更低:“依臣看,这事是十有八九了。可太孙殿下也出了城不是若是太孙殿下正好同宋六小姐一同没了”他看了周唯琪猛然亮起来的眼睛一眼,又垂下了头继续说了下去:“那到时候太子殿下出事的原因是不是也能一同推在恭王身上”
七十五·引线
周唯琪的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这也不是行不通,他知道他父亲,他父亲不喜欢周唯昭,可是更厌恶恭王叔,他不想亲自对周唯昭下手,就挑拨恭王叔来动手,想让恭王叔跟他讨厌的儿子一同倒霉他嘴巴张张阖阖,半响才冒出一声:“可是,咱们不知道父亲具体的计划,更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在杀了宋六小姐之后把事情栽赃到恭王叔身上”
事情太过紧急,他已经没空在乎这些称谓和注意用词了,栽赃这两个字都从嘴里冒了出来。
屋里一时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儿,黄翌青才舔了舔嘴唇问出声:“这事儿,大约王侍郎应该知道的罢”
王侍郎毕竟是跟着范良娣的老人儿了,而范良娣的人其实就是太子的人,现如今范家的人隔得太远,付大人跟太子殿下又不是同一条心了,大约珍德大人跟王侍郎总知道些东西吧
周唯琪张嘴就要喊人去请王侍郎,可是钱应立即出声阻止了他:“殿下,眼下不是时候”
他这一嗓子喊得声音有些大,周唯琪愣在原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他:“怎么说”
真是糊涂了,钱应有些不可思议,又觉得周唯琪蠢,可是眼下这个时候,糊涂了也情有可原,他自己也一样脑袋都发懵了,他理了理思绪看向他:“眼下太子殿下情形不明,太医供奉挤了一殿,圣上跟皇后娘娘也亲至,现如今您要是去找他们”
周唯琪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他挪了挪屁股,往旁边坐了坐,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着钱应和黄翌青二人说话:“那如今,最好是希望父亲不要醒来了”
太子不醒,这事儿还可能栽赃到恭王头上去,太子要是醒了,要是他醒了,那这老参的事还怎么说的清楚就算是太子也知道是韩正清送的人参,到时候韩正清也能撇的一干二净,说是他送来的时候参是好的,那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
他心里有些慌张有些恐惧,更多的却是隐隐的,克制不住的兴奋仔细想想,若是太子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要是太子死了,周唯昭跟宋楚宜也死了,这事儿又能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