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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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宋家那个丫头走的倒是挺近。她一个小丫头,居然也认识你,还能使唤得动你”建章帝问的似是漫不经心,也没抬头瞧他一眼。
这话问的可不是那么好答,老练如赖成龙背后都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此刻也不敢露怯,仍旧平静无波的恭恭敬敬垂下了头:“阳泉一路上结伴回来,六小姐说信得过我。”
建章帝沉默了半响,挥了挥手叫他走了,思忖半响,召了胡供奉来听一回太子如今情况,就又叫安公公去请宋楚宜。
安公公一听是去请宋楚宜脚下就有些软,纵然是当初帝后失和吵架拌嘴,他都不带这么怕的,实是这位宋六小姐就不是一般人,忒吓人。
幸好这回请了人来却不用他陪侍在旁,他出来廊下抹了把汗,竖着耳朵听里头动静。
建章帝晾了宋楚宜一回,处理好手边公文,一抬头见宋楚宜气定神闲,瞥了她一眼:“这几天都没回去,你就半点不担心”
上回他已经把话说的那样明显,只差明晃晃的告诉宋楚宜他有杀人灭口的心了,这么几天他没开口叫宋楚宜回去,卢皇后那边也无声无息的,宋楚宜竟也能沉得住气建章帝知道的清清楚楚,宋楚宜连封信也往家里递。
宋楚宜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得如同湖里湃着的黑葡萄,看着建章帝眨了眨:“圣上圣明烛照,这几天若是查清楚了,总不会不惩治作恶的,反过来对付我。”
人不大,可实在是机灵聪明,话也说的好听,建章帝双手放在桌上,呵了一声:“嘴皮子功夫倒是利索。”他顿了顿,又看着宋楚宜踌躇了半响。
那天太子派去刺杀宋楚宜的是他豢养的死士,锦衣卫已经把名单都摸清楚了,一网网下去,这些年太子养的这么些人都跟鱼似地罩在了网里,而那些后来在城郊出现的狼群也查清楚了,就是恭王派来京城的信使勾结了清虚观的道士做下的,先在车上做手脚,一路又把狼引到他们休息的地方,打的就是一网打尽,再栽赃太子的主意。
要不说这两人的确是兄弟,恨不得对方死的干净的心思是一样的。
建章帝想到这里,忍不住面色沉沉:“既然你这样能说会道,那你不如给朕出个主意。太子如今已经是这个模样,恭王又该如何处置”
这话问的实在有些不安好心,宋楚宜眉间现出些难色来,看着建章帝无奈的叹口气:“臣女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请陛下作主。现在怎么陛下反倒是叫我说我若说轻轻放下,那显得太虚假了,可我若跟您说请您下狠手,那您岂不是要觉得我恶毒,更要怀疑我跟太孙是不是也有争权的心思”
话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建章帝挑了挑眉:“难不成你没有”
若是没有,怎么会在皇后对太子动手之后,才跟赖成龙说这事儿,不就是怕自己会对太子和恭王各打五十大板,然后不了了之
宋楚宜面上表情十分诚恳:“太子殿下是怎么对太孙的您也看在眼里,就如同我跟您说的那样,我不为了别的,就图这条性命。总不能因为嫁了殿下就要丧命吧若是这回轻轻揭过,那我跟太孙的性命岂不是一文不值到时候太子跟恭王殿下恐怕更要对我们的性命不屑一顾随意取乐了。陛下,我们其实只求一个公道,也只求能继续在这世上活着。”
是不是先两说,可宋楚宜这话说的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太子跟恭王做的就不是人事,她这样不依不饶想尽办法叫他们得到报应也是人之常情。
九十五·放行
是不是求个公道,建章帝心里不置可否,桌上赖成龙递上来的太子这些年伸手吃拿卡要的证据一摞摞的都快放不下,除了这些,还有纵着范良娣害了人家锦乡侯侯夫人的,罪证简直多的没法儿数,用罄竹难书四个字来形容太子也不为过。
宋楚宜就这么明晃晃的把她对于太子的态度毫不遮掩的摆在明面上,说她有野心,也太牵强了些但凡聪明会揣测圣心些的,就该知道,太子再怎么混,再怎么贪,他终归是建章帝仅剩的唯四的儿子之一,更别提还是建章帝花费了最大心力的嫡长子,她这样不留情面,摆明了就是不顾建章帝跟卢皇后为人父母的心情,一心一意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都做的这样绝了,摆明了也是不想委曲求全来换好处的意思,说她没有野心,倒还真是像模像样。可建章帝无端却又想起宋楚宜之前被元慧断命的事来,极贵之命就算这个小丫头不生出妄念,那宋家呢崔家呢甚而,卢家跟周唯昭呢
他朝着宋楚宜扬了扬下巴,转而问起周唯昭的伤情:“胡供奉不是说了不过是皮外伤,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也不是没醒,第二天第三天都醒了一会儿的,只是病来如山倒,许是这些年实在太累了,当初何等艰险的毒,周唯昭尚且强撑着一路没倒下去,这回不过是皮肉伤,可人却瞧着一天比一天瘦下去。宋楚宜想起卢太子妃叹着气说是心病的模样,也就照实了说:“皮外的伤是好全了,可是内里的伤却难治。”
建章帝就不再问了,他心疼两个儿子,为了两个儿子烦心,可不是不挂念孙子的。不说这孙子生来带着仙缘,得了张天师青眼,单论情分也是有的。建章帝犹记得他五岁时病了一场,高烧不断,太医供奉挤了满满一屋子,都磕头如捣蒜,连句场面话都不敢说了,他抱了孙子大发雷霆,小孙子烧的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却还知道在他怀里钻了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奶声奶气的喊他祖父太子身体极差,抱他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因着是长孙,又有人说抱孙不抱子,他抱孙子的次数反而比太子这个当爹的要多的多。
那一声祖父到了如今也还印在他心里,那样全心依靠的信赖他从未在谁身上得到过,孙子自幼跟他就是亲的,他哪里有不疼的道理静默了一回,他觉得喉咙里有些泛酸,半响之后才沉沉的冲宋楚宜一挥手:“你明日便家去罢,中秋眼看着也要到了,虽然是太孙妃,可也是快当新嫁娘的人了,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罢了,建章帝垂下眼睛下了决心,左右现在这个小姑娘是为了自己孙子,自己孙子也喜欢她,且看以后罢。
听见叫出宫了,卢太子妃喉咙里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眼看着快中秋了,不管事情怎么拖,总拖不过中秋去,若是连中秋都不叫宋楚宜家去,建章帝就是打算拿宋楚宜来做这两个儿子的陪葬了,眼下总算是
她这颗心还没在胸腔里安安分分呆上一阵,卢皇后那边却又来了懿旨,要宋楚宜过去,她思虑再三,换了衣裳要同她一起去。
宋楚宜原本不让的,她晓得卢太子妃是好意,想去卢皇后跟前替她说话,可卢皇后如今已一下子栽进去了两个儿子,还吃了一记暗亏,心里这口气,又怎么能是卢太子妃几句求情就能消散得了的,她既知道,自然也做足了准备,卢太子妃却执意要跟了去。
道家讲究无为,儿子过了这么多年清心寡欲的日子,对什么东西都是淡淡的,好容易有一样喜欢的,卢太子妃怎么忍心叫他的心头宝受委屈亲自送宋楚宜去了清宁殿。
只是到了清宁殿卢皇后却叫谢司仪把卢太子妃挡在了大殿,谢司仪面上神情倒还同往常差不多,说出来的话却比从前硬梆梆的多:“娘娘只想见见宋六小姐,太子妃不如先在偏殿喝口茶等一等,等见完了宋六小姐,太子妃再去见娘娘也是一样的。”
这下卢太子妃再想跟也跟不得了,眼睁睁的看着宋楚宜跟着谢司仪进去,秀气的眉头笼在一起,轻轻的叹了口气。
卢皇后自来就知道宋楚宜这个小姑娘同寻常的小姑娘不一样,可她再没料到宋楚宜的胆子能大成这样,她心里忍着这口气多时,到底冷眼看着建章帝把宋楚宜拘在宫里夫妻这么多年,她哪里会不知道建章帝的脾气,晓得建章帝留人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这个丫头的性命。
她原本以为宋楚宜怎么也要换张,再不济也会托了她的贵妃姐姐来服个软,可谁料想她什么都不知道似地安安稳稳呆了这么段日子,建章帝居然松了口叫她家去。
既然叫她家去,就说明是要放过了,卢皇后倒没打算真要宋楚宜的性命,毕竟是周唯昭亲自开口要的人,又聪明,日后的确是个助力,且她如今两个儿子眼看着是都不成了,这个亲孙子却是极得用的,可宋楚宜脱身脱的这么轻易,她心里到底有些过不去,此刻掩着嘴咳嗽了一声才抬眼看向宋楚宜:“已经让他瘫在了床上了,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事也就过了不好么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绝”
这一口气憋得久了,卢皇后眼眶都有些泛红,眼圈又是乌黑的一片,看起来格外的憔悴:“如今闹成这样”
她一想到小儿子病在路上,回来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就如同催心摘肝一般的痛:“那一个是唯昭的爹,一个是他的叔叔”
宋楚宜眉毛也不曾动一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不闪不避的看着她,分毫不让:“可他们没把殿下当儿子和侄子看啊。”
九十六·请命
卢皇后叫宋楚宜说的没了话,眼眶愈发的红,想着这小姑娘恁的年纪小却恁的心狠,又不由想起元慧当初的话来,如今仔细想想,却真有些应了可不就是天煞孤星的命,连太子跟恭王碰上她,也落得这个下场。
宋楚宜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晓得她心里在想什么,既不辩解亦不叫屈,只是笑的露出两个酒窝再问她:“何况娘娘扪心自问,若这事儿再糊了稀泥,糊糊涂涂的就混过去了,以后呢上回殿下纵容范良娣,太子妃来寻您,您说太子会收敛的,可他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我知道娘娘心疼儿子,想要全他们的性命,想要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可将来这种事若是再发生呢殿下没有第二条命,我也没有”宋楚宜见卢皇后看过来,也不讳言:“不得太子的喜欢不是殿下的错,他既不喜欢,当初就别娶太子妃,就别生出殿下来,生而不养,生而不教,算什么父亲原本他若只是不养不教,只是偏心,这样糊糊涂涂的过下去大家面子上都好,可他已经疯狂到要取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恕我直言,我看不出这样的人会收敛到哪里,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咬人,只能拔了他的牙。”
“娘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宠了太子跟恭王这么些年,纵容了他们这些年,也退让了这么久,可他们谁按照您的心思变了都没有。您这样爱重他们,他们一个也不把您的爱重放在心里,还反过来怨恨您。您是当母亲的,自然不跟他们计较,想着他们好,可是他们这样下去,就算今天躲过去了,以后呢您把他们的胃口越养越大,以后打算拿什么填补他们的野心呢重症需下猛药,您看现在不是很好吗”
卢皇后想开口,可宋楚宜的话却是没错的,她半句辩驳不了,瞪着眼看了她半日,心里那口气总算是吐了出来,摆摆手同建章帝一样,打发她家去,她同建章帝还不同,饶是再生气,到底知道形势比人强,叫谢司仪把备下的指点规矩的嬷嬷并两个宫娥跟了她一道家去。
卢太子妃瞧着她出来先松一口气,拉了她的手打量一遍,瞧见谢司仪点的人,眼里诧异一闪而过,而后就轻轻替宋楚宜理了理头上的发钗,同她道:“唯昭醒了,我先进去同母后请个安,叫湘灵陪着你先回去。”
可她回去却并没见着周唯昭的人,伺候周唯昭的内侍小栋子告诉她:“殿下醒了就要去见圣上,拦也拦不住。”
建章帝对着宋楚宜尚且有些杀心有些试探的意思,对着孙子却只余愧疚了,瞧他发白的面色和唇色,叹口气:“真是苦了你。”
这话纵然是周唯昭去龙虎山呆了七八年,建章帝也没说过他不觉得修仙修行苦,这可是求也求不来的缘法,可眼下这遭却真是不仅伤身而且伤心了。
他也不替太子说话,头几天还肉疼,看着太子极力想动弹说话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还心头火起,可随着锦衣卫的线报一本一本的送上来,再多的慈父心肠也被磨没了,天家的血脉亲情,说到底在权利面前还是算不了什么。
他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拿到的家业,太子还没当家呢,就可劲儿给他想要败光,他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此刻叹完了这一声,又看着他:“他这些年来委实不成样子。”
扬州弊案还有江西巡抚杨云勇的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豢养死士这一条是万万忍不了的,建章帝越想心头火越起:“好在你未来媳妇儿拎得清也够狠,叫赖成龙顺藤摸瓜摸出这许多罪证来,否则你皇爷爷无颜对列祖列宗了。”
周唯昭气血还是有些不足,捂着嘴强忍着咳嗽,喊了一声祖父:“父亲的事我听母亲说了,祖父别怪小宜,她也是为了我好。”
建章帝拿眼去瞧他,少年郎丰神俊朗,眼神清明坦荡,纵然是病了这么些日子,这些憔悴也只更给他添几分俊秀,半点不显狼狈。这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太子什么时候也未有过。他这样不遮不掩的说宋楚宜是为了他,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会被怀疑揽权,会被怀疑争权。
不等建章帝说什么,周唯昭的声音就响起来:“祖父千秋正盛,父亲他如今这副模样,已经无力坐稳东宫”
建章帝挑了挑眉,面上仍旧四平八稳,竖着耳朵听周唯昭继续说太子中风,尚且不能自理,如何再行太子职责就是恭王,这回的事一闹出来,想要坐那个位子也是不能了他还活着呢,恭王尚且就敢毒侄杀兄的,以后还得了
可周唯昭却已经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头,一个比一个磕的实诚。
“孙儿听说湖北大水,瘟疫频发,自请去治水。”周唯昭重新立起身子看着建章帝:“请祖父恩准。”
建章帝不打算废太子他只有两个嫡子,废了太子就是恭王,可恭王也同样不行,剩下的两个成年封王的儿子又是庶出,而周唯昭业已长成,行事有分寸,又即将大婚,若是太子不行了,实是再好不过的继承人人选。
建章帝也正是介于这一点,开头才犹豫,总觉得周唯昭跟宋楚宜有将计就计一下子除去太子跟恭王的嫌疑。
可到如今,他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周唯昭若真是那样的人,范良娣的事早就该闹上来,可他从来没有吭过一声,如今还自请去湖北。
湖北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死人的奏章一封一封往京城递,银子拨下去了,派了钦差御史下去,可都半点效用也不起,就这场大水加瘟疫,如今湖北报上来的人数俨然已经到了四千余人,连先行派下去的钦差也染了疫病。
第三更不是我敷衍的爆更啊,我说的爆更就是真的爆更,最起码一天会有两万字的啊,我在为爆更存稿子三更只是保底呀。大家放心,我承诺的咬着牙也会做到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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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重病
周唯昭在这个时候想要去湖北,建章帝就忍不住竖了眉毛喝了一声:“胡说千金之体不坐垂堂,这哪里是你能去的地方何况你也是即将大婚的人了,若是有个好歹”
周唯昭却自己把话都说的透透彻彻的:“祖父,父亲跟恭王叔虽然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