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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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这天地间他眼里只能看到她一个,神情专注而认真。
周唯昭的视线专注的胶着在宋楚宜身上,嬷嬷们唤了宫娥来撒帐的时候却还知道抬手替宋楚宜挡一挡那些桂圆莲子花生。
鲁王妃忍不住赞叹一回:“咱们殿下倒是知道心疼媳妇儿。”
肃王妃亦在旁边接口:“以后定然是知道疼人的,新娘子有福气。”
说笑一回,叶景宽和肃王进来拉周唯昭出去敬酒。
今天周唯昭大婚,东宫席设六十六桌,三品以上官员、有爵的世家和诰命们通通都进宫赴宴,热闹无比。
周唯昭踌躇一回,惹得叶景宽亲自来拖,才压低了声音拜托荣成公主:“姑姑多照看”
话音未落,又惹来一通笑,荣成公主笑的了不得,心里既感慨又欣慰,笑着把他往外推:“放心吧,怠慢不了你媳妇儿”
周唯昭这才又转头看宋楚宜一眼,方才出了门。
鲁王妃肃王妃对视一眼,瞧这阵势也能看得出来太孙对这位太孙妃的喜欢了,倒是没料到在龙虎山上养大的太孙竟这般晓得体贴人,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道士啊。
荣成公主等人都散尽了,方才垂头问她:“要不要叫你的丫头们进来服侍”
这样顶着沉重的凤冠和浓厚的妆等人回来,恐怕得累的脖子都僵住,一般新娘子都是拜过天地回了新房便会先更换衣裳的。
宋楚宜点点头,荣成公主便出去唤了徐嬷嬷等人进来。
看见熟悉的面孔,宋楚宜才稍稍安心,看出她的紧张,荣成公主忍不住笑:“别怕,女人都有这么一天的,嬷嬷们教你的东西,你记着就好了”
一百九十四·洞房
她也是要出去坐席的,安慰宋楚宜一番,又叮嘱了宫里的宫娥们好好伺候,方才拍了拍宋楚宜的手出去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徐嬷嬷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安排梳洗更衣,外头太子妃派来的嬷嬷就先跟青莺和青桃说起永安宫的布置来了。
太子妃想的周到,陪嫁来的青莺和青桃心里就忍不住一松,欢喜的进来同徐嬷嬷说了,徐嬷嬷脸上便有了真切的笑意,虽然太孙殿下是喜欢着宋楚宜的,可是未来婆母能有这份心意才真正是叫人放心的事,她笑着凑近宋楚宜问她:“姑娘,咱们先去更衣梳洗”
头上的凤冠压在头上一下午了,宋楚宜饶是经历过成婚的人,也没戴过这样厚重的凤冠,何况上一世她哪里有绕城两圈的待遇,不过一顶轿子抬进了英国公府,一切仪式都是从简的,如今重新再成一次亲,上次成亲的经验竟半点都用不上,不由有些泄气。
如今听徐嬷嬷这样说,她就又有些迟疑:“不必等殿下回来”
青莺飞快的接过话头:“殿下特意叮嘱了公主,叫您不必枯坐着等他,尽管先梳洗歇下。”
宋楚宜这才点头,由徐嬷嬷和青莺青桃伺候着拐过屏风进了隔壁净房。
永安宫的净房都贴上了大理石制成的瓷砖,靠着西北角安置着两个鸡翅木打造的衣橱,左边是带着镜子的,彩漆的脸盆架子,旁边还摆放着一张贵妃榻。
中间是挖出来的池子,闸口一打开,就有源源不断的热水涌出来,宫娥并不进来,只隔着纱帐轻声告诉青莺洗浴的东西摆放的地方。
徐嬷嬷先替宋楚宜拆了头发,拿一根簪子把头发挽起来,这才扶她进了池子。
青莺和青桃已经把她惯常爱用的澡豆和香胰子都从柜子里拿出来了,另还有早已经准备好了一筐玫瑰花瓣,青桃一见就笑:“先前还发愁两眼一抹黑有诸多不便,现在看来,哪里会有不便,只怕比咱们在家都周全几分。”
这话自然是有夸张的成分,可是这永安宫里处处都透着妥帖却是真的,徐嬷嬷笑的脸都有了褶子虽然听说周唯昭身边如今并无其他伺候的人,可是到了永安宫才知道竟是真的,不仅没有,连亲近些的宫娥和侍妾都没有,永安宫干干净净的,宫娥们都知礼又安分,可见不管是太子妃还是周唯昭,都是极为用心的。有了这份用心,哪里还需要愁日子会过的不好
热水温度适中,宋楚宜把脸没进水里,透过一层层的涟漪看着上头青桃大把大把的往下撒花瓣,有些想笑,更多的却是紧张。
外头有人喊,徐嬷嬷叫了青桃和青莺服侍,自己出去了。
等宋楚宜穿好了衣裳出来,就见徐嬷嬷和紫云正摆饭,不由有些诧异。
“太子妃娘娘特意使了跟前的梁嬷嬷和湘灵姑姑送来的。”徐嬷嬷扶着她在桌前坐下:“怕您饿着,叫您先垫垫肚子。”
宋楚宜不大爱吃甜食,这上头就没有点心,有一道红糟鲥鱼,一道爆炒腰子和一道木樨银鱼,另外还有一瓦罐鲜虾粥和一砂锅荇菜田鸡粥,还有两小碟辣子用来调味。
湘灵等宋楚宜坐定了,笑着道:“娘娘说,都是听殿下说的布置的,您若是不喜欢,就再换了一桌来。”
全都是她喜欢的菜,宋楚宜连忙摇头:“不必麻烦,这就很好。”
湘灵抿着唇笑一笑,同梁嬷嬷都大大方方的接了绿衣递来的红包,又问宋楚宜还有没有旁的吩咐,见宋楚宜笑着摇头,这才转身告辞出去了。
徐嬷嬷和青桃服侍着宋楚宜喝了一小碗粥,外头就报说殿下回来了。
宋楚宜原先还端着的镇定脸色就有些端不住了,连勺子都有些拿不大稳。
隔了十几天没见周唯昭了,总算是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刚刚他把盖头一掀,她不知怎的连心跳都好似漏跳了几拍,不由有些无措。
周唯昭已经进门来了,他甚少穿颜色浓重的衣裳,这次穿了大红色的喜袍,让人眼前都忍不住亮堂起来,徐嬷嬷等人纷纷笑着喊殿下,屋里摇曳的烛火分外晃眼。
宋楚宜把目光挪到桌上摆放的鎏金美人图四角宫灯上,假作镇定。
周唯昭一双尽显风流却绝不轻佻的眼睛落在她身上,走了几步在她对面坐下来,轻声喊了她一声:“小宜”
她刚刚才梳洗过,头发还没绞干,带着沐浴后的芳香,身上穿着大红色叠韵纱层层叠起来所制的纱衣,一截如同白玉凝脂一样的手腕落在外头,美的似是下凡的神仙妃子,他的目光就更加灼人了。
宋楚宜有些不自在的垂下头,轻声嗯了一声。
徐嬷嬷和青桃她们已经亲自去收整床上撒的喜果,周唯昭伸手拉住宋楚宜放在桌上的手,轻轻笑了一声:“你哥哥和弟弟可没少为难我,半点不怕我。”
宋楚宜想起宋琰在她出阁前一晚红通通的眼睛,心里的紧张不知不觉尽数散去,漂亮的眼睛里潋滟着一汪泪。
“我同他们保证了,一定会好好待你。”他趁着青桃和徐嬷嬷没看过来,屋里也没旁人,低头把嘴巴凑在她耳边:“我会比他们更珍而重之的对待你。”
谁说周唯昭是从小被道士养大的就不会说情话宋楚宜被他惹得又忍不住要哭,好在徐嬷嬷和青桃已经铺好了床要过来了。
“你先用些东西”宋楚宜把手抽回来,努力把泪意收回去,声音细若蚊蝇:“身上全都是酒气。”
青卓还正心有灵犀似地在替他担忧:“你说殿下都喝醉了,他还能不能那啥啊我都让他不要喝那么多酒了,驸马爷也真是的我们殿下娶个媳妇儿容易嘛要是太孙妃生起气来,谁招架的住啊”
含锋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跳起来给了他一个爆栗:“你一个道士替殿下操什么心”
一百九十五·花烛
青卓一个不妨,被打的眼泪都蹦出来,一边揉着头一边很是不服气:“咱们龙虎山的道士也可以成亲的啊师傅跟师母不成亲哪里来的新少主再说师傅师母都替殿下操心呢,我替殿下担心担心怎么了那册子殿下都不知道看没看呢,要是这一喝醉就忘了怎么办”
含锋听的好气又好笑,又有些好奇:“什么册子”
青卓有些扭捏的低下了头,绞着衣摆红了脸,嗫嚅道:“就是就是那个册子嘛”
惹得含锋又给了他一个爆栗。
被青卓担心的周唯昭倒是瞧不出什么担心来,他施施然进了净室去沐浴,喜袍搭在门口的衣架上,竟就一个人进去了。
徐嬷嬷有些犹豫,又有些诧异,叫了青桃出去问问刚才给宋楚宜摆饭和布置净室的宫娥,回来才感叹万分的告诉宋楚宜:“殿下竟一直都是自己沐浴更衣,从不假手他人。”
宋楚宜还记得上一世沈清让家中四个伺候的燕瘦环肥的通房,如蝶翅一样的睫毛盖住了眼睛,叫人瞧不出她此刻心绪。
徐嬷嬷又趁机握了她的手叮嘱她:“待会儿您可不能使小性子可殿下若是太胡来了,您也不能太由着她,仔细伤了自己身体”
宋楚宜终于闹了个大红脸,向来伶牙俐齿的,这一刻却好像不会说话了,只好声若蚊蝇的应了一声。
案上如孩童胳膊大小的一对龙凤烛摇曳几下,周唯昭就已经出来了,自然而然的拿了帕子过来给她绞头发。
徐嬷嬷和青桃对视一眼,皆面露诧异,可随即就反应过来,面上带笑的出门去了。
宋楚宜如同受惊的兔子,差一点就要蹦起来,极力镇定了才僵直着身子由周唯昭擦头发。
一室静谧,周唯昭忽然轻笑了一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倒知道怕了”
宋楚宜本来神经就绷得很紧,一听他笑竟忍不住抖了一抖,一骨碌翻身离他远些,缩着脚躲进床角,等躲完了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新婚夜,不由心又颤了颤。
她上一世也是怕的,虽然怀着满心的欢喜,可从来没人教她如何跟心爱的人表达爱意,她就一厢情愿用自己的方式对沈清让好。
沈清让掀开她盖头的时候曾经躲了躲实在是人太多,她又才被沈徽仪数落一顿,因此本能的躲了躲,然后换来的不是沈清让的宽慰和微笑,而是对上他略显不耐烦和嫌恶的眼睛。一个人待你上不上心,从眼睛里就能知道,眼神不会骗人,她有些惊慌,有些难堪,却立即就重新挂上了一抹淡笑,她那时已经没了后路,祖母跟父亲都对她失望至极不再理她,沈清让已经是她唯一依靠。好似从那一刻就开始不断放低了身段,到最后卑微进尘土里。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去看周唯昭的眼睛,周唯昭却又低头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充满宠溺和纵容,半点没有被疏远的不耐烦和厌恶。
宋楚宜稍稍安心,又觉得有些心酸,她抬头看着站在床前,俊朗得不似凡人的周唯昭,有些茫然有些惶恐,声音也有些发颤:“对不起我有些害怕”
她把害怕两个字咬的很重,短短一句话说的极其艰难,话音方落,眼泪已经扑簌簌的落下来。她向来不是个爱哭的人,重生以来哭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周唯昭,总是不由自主的觉得委屈,觉得可以哭。
在旁人处都要忍着,在周唯昭跟前却根本忍不住,她垂下头,手攥着衣摆,哭的连说话声都变了调:“我”
她想起出嫁前宋老太太的叮嘱,说离开家之前可以尽情哭,进了洞房哭却不吉利的,不能见哭声,便又强自忍住了,鼻子一抽一抽的,脸都涨红了。
周唯昭默不作声的盯着她,下一刻忽然一把欺上床把她抱进怀里。
她像是一只小猫,把头埋在他臂弯里,以一种不设防的、全然信赖的姿态窝在他怀里。他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塌了一块,心软的一塌糊涂,轻轻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带着无限的耐心安抚她:“不怕小宜,别怕”
宋楚宜的抽泣终于渐渐停止,先前出嫁之前心里的万般担心和惶恐好似都在周唯昭这一句话里消散于无形了,她仰头看周唯昭带着心疼的眼睛,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坐起来,手忙脚乱的擦起眼泪。
墨发红衣,刚哭过的眼睛像是最好的水晶,晶莹剔透的叫人垂涎欲滴,周唯昭伸手捧住她的脸,缓缓把唇覆在她眼睛上。
宋楚宜沾了泪的睫毛还在轻轻发颤,周唯昭已经伸手把她狠狠拽进怀里紧紧拥住,唇落在她发间,眉间,小巧的鼻子,最后是唇上。
宋楚宜揪着他的衣襟,紧张的几乎呼吸不过来,只觉得身上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情不自禁的就要后退。
周唯昭却又延缓了攻势,将她摁进怀里听他的心跳,轻轻笑了一声:“小宜,你永远不必担心我的心意,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不会走。”
宋楚宜想周唯昭可真会说话,怪不得连宋琰和宋珏都被他哄的服服帖帖,她仰头含着眼泪看向他,努力的弯了弯嘴角,玩笑似地应了一声好:“你要记住你说的这句话,若是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不想要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不使你为难”
周唯昭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消失,面容有一瞬间竟如同她初次遇见他时那样沉静,他定定的看她一眼,似是想要生气,却最终把她揽进了怀里:“不会有那么一天,我既说了只要你一个,就是真的只要你一个。”
至于你信不信,不要紧,我会用余生来证明。
一百九十六·花好
上一世的经历叫宋楚宜认定了一个道理,若要过的好,就该收起那些泛滥的无谓的情意,踏踏实实的学着做一个合乎规矩的主母,不要去期盼,不要去多求,就不会失望。
她也确确实实是这样做的,直到遇见周唯昭。
她停在原地不敢走,沉浸在噩梦里醒不来,他就一步一步走近她,把她彻彻底底从上一世的噩梦里解脱出来,这样一个人,叫人不动心也难。
她原本信誓旦旦立的誓瞬间成了空谈,一颗心俨然已经不受她自己掌控,可越是不受掌控,她心里的不安就越发的浓,她远没有到自信到可以一个人拥有周唯昭的程度,却总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他的承诺里。
听见他这么说,她抽了抽鼻子,明知最好不能信,仍旧伸出了小指头:“拉钩。”
周唯昭原本有些生气,被她这样可怜兮兮的一瞧,瞬间也没了脾气,含着笑意伸出手勾住她的小指头:“拉钩。”
得到了承诺的宋楚宜整个人都活过来,虽然知道承诺不可信,可是到底是需要个理由叫自己心安,她含着笑意看着周唯昭,忽而觉得满心欢喜,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喜滋滋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前世她喜欢沈清让,可是很喜欢很喜欢的时候,也没对他怎么表示过亲近,实在是沈清让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嫌恶令她望而却步,直到她有了然哥儿,一团瘦瘦小小的,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乎乎的小团子,有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圆溜溜的睁着眼睛看着她,眼里除了依恋,半点杂质也没有,她也总喜欢这样啪嗒用力的在他脸上亲一口。
可她忘了这不是在她怀里的小肉团子,才偷袭完,她就被周唯昭猛地压在了床上。
柔软的青丝铺在床上,如同上好的锦缎,周唯昭把手伸到宋楚宜颈后固定住她的头,眼里像是装了满天繁星,亮的叫人不敢逼视。
宋楚宜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情况不对,樱唇微张才说了一个你字,就被周唯昭覆下身堵住了嘴巴。
他喜欢这只小猫很久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等到张牙舞爪的小猫肯收起利爪安静的全然信任的朝他露出毫无防备的笑来,他满心都是欢喜。
她张着嘴巴的模样实在是太诱人了,像极了开春才成熟的草莓,鲜嫩欲滴叫人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