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4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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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重华
卢重华同普通的大家小姐们不大一样,她是跟着祖父长大的。
祖父是个既忠厚又有心机的人,知世故却不世故,对待每一个人都尽心尽力,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唯一做错的事,大约就是把女儿嫁给太子了。
卢重华小的时候,时常能听见祖父同祖母吵架,每每祖母看着宫里的赏赐便眉开眼笑,搂着她告诉她,她有个当皇后的姑祖母,又有一个即将是皇后的太子妃姑姑,以后必定前程无限。从不生气的祖父每到这个时候就要沉下脸来。
卢重华年纪虽然小,可是却知道祖父为什么生气。
姑祖母还罢了,跟建章帝是自幼的情分,青梅竹马,共同患难,感情非比寻常。可是姑母却完完全全是个悲剧。
太子姑父宠爱范良娣是出了名的,最严重的时候,产点儿就没了她的太孙表哥。
她到现在也还记得当初祖父对着祖母大发雷霆:“要不是你目光短浅,要不是你贪图这个太子妃的位子,今时今日,你女儿就不会这样进退维谷”
从来都对着儿子和丈夫直不起腰来的卢老太太每到这个时候就委屈的直哭,一边哭一边却还是不忘背地里告诉她:“别听你祖父瞎说,你姑母好着呢”
卢重华是不信的。
她不知道一个被逼得连亲生儿子都要送去遥远的龙虎山的母亲,究竟有什么好的,对着卢老太太和父亲,就始终不大亲近。
等她长大了,父亲大约是觉得羊已经养大了可以开宰了,又要把她送去给太孙表哥当太孙妃,她不知道父亲哪里来的底气,皇家和天下文官会允许卢家一门三后,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总是想走这些偏门左道。
可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儿女能违抗父命的道理,她只好收拾行囊跟着母亲和兄长进京,姑祖母和姑姑待她都是极好的,可是一见到表哥周唯昭看宋家六小姐的表情,她就知道父亲的谋算大约是要落空了。
她不是普通的姑娘,戏本子没看过一千也有八百,太孙表哥对着宋家六小姐不同寻常的殷勤,不用说她也有眼睛看得出来。
祖父曾经说,这世上的东西,若是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抢也不是你的。她深以为然,表哥心有所属,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她也不想让姑祖母和姑母为难,她们的处境原本就已经够艰难了,太子那样不令人省心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已经打消了心思的父亲竟然还别有所图,而且竟还是拿她这个女儿当挡箭牌。
她以为父亲答应叫她去福建是宠爱她,是想成全她的心愿,让她不必再留在京城两面为难,可是其实并不是。
她父亲不过是勾搭上了恭王,想借着她传递密信而已。
惠州的海域一望无际,她跳进海里的时候,原本以为再也不可能重新活过来,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死成,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也看不过她父亲的丧心病狂。
其实卢重华是很看不起自己父亲的,没什么本事,靠着当皇后的姑妈和当太子妃的妹妹,又觉得靠住了女人很丢脸,靠不住了就去想别的路,丧心病狂至此,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血性和风骨。
既然活着,自然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可更没想到的事原来还在后头她没想到最后来救自己的,竟然是镇南王府的这位二少爷,更没想到这位二少爷竟然这样果决聪慧,径直不辞而别带着她偷偷上京。
直到很久以后,她也觉得缘分这东西实在妙不可言。
、从前宋楚宜同她说缘分,说和太孙周唯昭能在一起全是靠缘分,她全然不信,觉得缘分这东西分明玄之又玄,分明就是话本子里才有的东西,可是谁知道这世上的事原来真的有跟话本子上演的那样稀奇传奇的。
她做梦也没想到最后会同叶景川走到一起。
直到宋楚宜从江南回来,她还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拉住宋楚宜的手,想哭又笑笑,可更多的却是紧张:“我什么也没有”她想起自己的经历,觉得嘴巴有些发苦:“虽然有皇后姑祖母和太子妃姑妈,可是到底是没有根基的人,而且旁人不知道,镇南王妃和公主她们却都知道我们家的事的,都知道我们家不受皇上待见,我实在是”
她咬住了唇看着宋楚宜,缓缓的叹一口气,从前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也觉得靠着自己也能活的很好,可是一旦面临新的生活和不可预知的未来,还是不可避免的会觉得害怕。
宋楚宜握住她的手,彼时她已经有了身孕,周身的气质都柔和下来,说出来的话也叫人又熨贴又舒服:“若是公主和王妃是那样的人,你也不会选择嫁,对不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愿意努力,日子就不会过的太差。”宋楚宜握住她的手:“何况还有叶二呢,你怕什么呢”
卢重华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一点,却仍旧免不了惴惴不安,越是接近婚期,从前的事就越是浮现在脑海,怎么跟叶景川在惠州相遇,两个人怎么一路共同患难进了京城找到宋楚宜
她一时觉得热一时觉得冷,一时欢喜一时忧虑,成亲的日子却如期来临。
她握着拳头,觉得自己背上都已经被汗湿透了,跨火盆的时候,脚都微微在颤,虽然知道只要努力,日子总会过的好,可是心里的焦虑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忍住。
直到喧嚣过去,盖头被揭开,她望见叶景川熟悉的脸,一颗心才终于落地。
她终于明白了宋楚宜说的话,有些缘分就在于,你看见他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是能陪着你走完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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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说亲
他看着崔应书很是自若的模样,就忍不住摇头叹气:“还以为你会问问我,该不该起复,又该什么时候起复,可是看你这模样,哪里还需要问我,分明早就已经有了打算了。”他收起自己的棋子,对着崔应书点点头,看崔应书也开始收拾棋盘,笑道:“有你这样的学生,可真是让做先生的郁闷。”
崔应书同常首辅是很有情分的,这么多年下来,师生情谊已经很是深厚,何况许多事若是没有常首辅支持,根本不可能成功,他对上常首辅的眼神就笑了笑:“您别诈我,我知道您的意思,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拈了颗棋子落子,眼睛盯着棋盘,却对着常首辅在说话:“我也的确是有这个打算,太孙殿下不是那等会因为顾忌别人势大就不用人的人。崔家固然已经盛极,可我们不靠着当皇后的外孙女,仍旧是崔家,这一点是不会变的,殿下看的出来的。”
崔家当年没有宋楚宜的时候就已经是鼎盛一时的大家族,世代出进士,没有靠女人的传统,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因为家里出了个皇后就选择退让,他们毕竟是跟宋家不大一样的。
常首辅捻子微笑,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终究什么也没再说。
倒是常老太太传话出来,说是要留崔应书的饭,还特意让常老太爷进后院一趟。
常老太爷同人谈事的时候,后院是绝不会来打扰的,这次常老太太遣人出来,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冲崔应书说了留下来吃饭,又叫人领了常大老爷和常家大少爷来先陪着,这才去了后院。
常老太太正倚窗看着孩子们翻花绳,见了常老太爷进来,先问他:“应书留下了”
她是很喜欢崔应书的,早年间崔应书来常首辅这里求学开始就已经对崔应书另眼相待,要不是端慧郡主抢得快,崔应书就是她的女婿了。
常老太爷不免揶揄她一句:“留了留了,巴巴的叫我进来就是为的这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吓了我一跳。你可收敛点罢,叫端慧郡主晓得了,又牵扯出以前的事来。”
这话固然是开玩笑,端慧郡主哪里就有那么小气。
常老太太嗔了他一句,这才让常老太爷先坐下来,看着他,斟酌着说道:“我请您进来,是为的一件事。”
她指着窗外朝常老太爷点一点头:“您瞧瞧三丫头,她长得可还凑合”
常老太爷跟常老太太多年夫妻了,听常老太太这么问话面皮抖了一抖,点点头就问:“你打不成人家主意,打起人家儿子主意了”
他们少年夫妻,一路互相扶持到了如今,早已经荣辱一体,互通心意,常老太太这话一问,常老太爷就知道常老太太想做什么了。
常老太太也大方点头:“您眼看着也要致仕了,三丫头的亲事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嫁到寻常人家去又不大现实,嫁别的勋贵人家我又怕她受气崔家门风好,家世好,端慧郡主和应书也都是心胸宽广之人,对孩子们的教养都极为得宜”
她压低了声音:“我就动了心思了,自然,这话不能同应书说,还是该先同家里的女眷说。您若是觉得可以,我便进宫去同太孙妃娘娘探探口风。”
常老太爷有些犹豫:“只是崔家还要守母孝,崔家大公子守祖母孝一年,一年后可就十九岁了”
“这有什么我们三丫头等得起,她才及笄而已,京城现在也不兴嫁得早了,您瞧瞧太孙妃,不照样是及笄了才嫁的人”常老太太打断他:“何况说句别的有些现实的话,咱们跟崔家结亲,不是又多了一重保障。”
她提醒常老太爷:“您得罪得人可绝不少,不比宋家老太爷多。现在您是还在首辅的位子上,没人敢动您,可是等您退下去了呢您瞧瞧前头几任首辅,可有善终的”
这话也就是常老太太敢说,常老太爷拽住常老太太的手叹息一声:“可若是为了这缘由才接亲事,我倒是宁愿不结。我跟应书怎么也有师生之义,在太孙跟前也有几分面子情”
常老太太摇头:“也不比亲事可靠。也不全是为了这个,不过好上加好的事罢了,咱们也不是强求着非得要人娶咱们家女孩儿不可,不过就是探问探问。好了自然是亲上加亲,不好,咱们难不成就记恨上了人家没有这个道理。”
常老太爷知道常老太太是一心为了常家打算,想一向,也的确是就没有不能问的道理,便道:“既然这么说,那就随你,只是还是要低调些”
毕竟崔家如今烈火烹油,他们要是凑上去,说不得上头的人会多想。
常老太太点头:“这是自然的,也就是私底下先定下来,等到真正要成了,估计也没那么多忌讳了。”
等周唯昭登位了,这天下就是周唯昭夫妇说了算,事先已经得到了太孙妃的首肯,就没有忌讳不忌讳一说了。
常老太爷站起身来:“你先问一问三丫头的意思,也问一问老大媳妇的意思,她们若是同意,那你就同我说一声,我同应书递个口风,你进宫去同太孙妃娘娘问一问。”
常老太太笑着点头:“还用您说,之前就已经问了三丫头和老大媳妇了,三丫头年纪小不知事,自然是由着我们和她爹娘作主。老大媳妇只有满意的,您先去同您的得意门生递个口风试试深浅罢”
原来早就已经打算好了,不过就是叫他进来告诉一声,常老太爷有些失笑,对着常老太太一摊手,笑着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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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宁欢
宋楚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虽然她活的着实不算好,也着实不怎么想活着,可是自己不想活着和被别人逼死,这里头的差别却实在天差地远。
她还以为她的人生轨迹该是同梦里一样,冷眼看着宋楚宜在手心里翻覆蹦达,遵循着她的心意而活,先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享尽福气,而后一朝失势,从云端被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这样想着,她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
少女的手掌柔软又嫩滑,掌心里的曲线纠缠繁复,她认真的瞧着自己的命线,元慧大师曾经说过的,她这是贵极的命线,原本该一世顺遂。
而事实上若是照着她的梦境,她也的确会一生顺遂,最不顺的,不过就是前些年要在宋楚宜跟前装委屈装孙子罢了,过了那几年,宋楚宜就会是她手心里的一只蝼蚁,她想捏死就捏死,搓圆搓扁,是好是坏,全在于她一念之间。
她至今还记得在梦里她是如何用这双手掐住了宋楚宜的脖子,是怎么把宋楚宜从天堂打进地狱,是怎么让宋楚宜痛不欲生,行尸走肉的过完这一生的。
可是梦里深刻得好似像是发生过一遍的事,到最后却全没有成真。
宋楚宜没有按照她和母亲给定的路线走,她好像是一夕之间就变了个人,收起了自己的张牙舞爪,从横行无忌变得进退有度,眉眼里的嚣张跋扈散的干干净净,一步一步攀着宋老太太和宋老太爷上了位,全然不用再依靠宋毅,全然不用再在李氏跟前承欢。
然后她开始步步为营,揪住李氏的错处,循序渐进的把李氏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离间李氏和自己的关系,直到后来终于借着崔氏的死一击致命。
宋楚宁唇色泛白,看一眼掌心的曲线重新又闭上眼,接了新来的丫头递上来的热茶,缓缓的喝了一口。
不过没关系,没关系,这一切都还有重来的机会。
韦言希从外头进来,咳嗽了一声冲她说:“时间比较紧,虽然我们做的隐秘,可是怕会走漏风声,因此最好还是连夜出城,离了通州改走水路,就安全了。”
宋楚宁面无表情的点头,对于这些在她梦里并不曾出现过的人,她向来是少有好声气的,想了想问他:“那边没有动静吗”
宋楚宜不可能放她活着,从孙娘子居然给她下毒这一点上来看,就已经很能说明宋楚宜的狠毒了。这个愚蠢得让人几乎觉得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打倒的嫡姐,早已经迅速成长,脱胎换骨好像成了另外一个人。
韦言希摇头,对于这一点他还是较得意的:“我们世子都已经安排好了的,那边就算是想得到,应该也不会起疑”他蹙眉想了一会儿:“我只是说个万一罢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韩止再三交代过,要对这位小姑娘客气些,他也就真的对这位小姑娘很是客气。
宋楚宁仍旧有些不安,可是这不安来自哪里她却又有些说不清楚,嗯了一声:“那接下来的路程就劳烦你安排了。”
不止是宋楚宜当了二十几年的国公夫人,她一样也当过几十年的国公夫人,远比宋楚宜看的要多看的要远,她的价值,从来就比宋楚宜的要高。
不管是对于恭王这些人,还是对于沈清让来说。
宋楚宁唇角微翘,噙着一抹讥诮的笑。
宋楚宜以为有宋家当后盾,以为把宋家那些人哄的服服帖帖就万事大吉了她偏不让她如愿,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宋楚宜喜欢什么,她就要抢什么,实在抢不过来,那就毁掉好了。
反正她对宋家那些人也没一点感情。
韦言希就知道她这是在提醒自己还是要小心安排,肃了脸色应是。韩止少有对事情这么认真上心的时候,接了这个姑娘的信却直接改道青州,一路上对那位据说有些怪异的宋六小姐旁敲侧击的打探消息,回了京城之后又想尽办法帮这位姑娘脱身,给她想了个假死的法子偷天换日把人给换了出来,打算把她送到江南去。
他叫人安排了饭菜送进来,自己使人去跟码头上的船家商量好了价钱,打算第二天清晨就出发,只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