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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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珏还想再说什么,被宋程濡挥挥手打断了。
“咱们说这会儿话的功夫,想必外边局势就已经变了。”宋程濡叹了一声,叫宋珏出去:“你出去瞧瞧,他们两方都不肯让步,又闹的动静这么大,恐怕你们羽林卫也有事做,你出来的久了也不好交差。”
虽然宋珏依然有些不甘心,可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闻言就应了是转身出门。
等宋珏转身一走,宋老太太就万分头疼的揉着太阳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阵子咱们伯府真是疲于奔命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京城里的勋贵大臣这样多,可是为什么端王兴福偏偏盯上他们家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家养出了这样叫人不省心的孙女
宋程濡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她:“等这次兴福的事情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
一百八十·丧钟
兵部岑必梁跟锦衣卫的争执还是闹大了开来,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嗅觉稍灵敏一些的勋贵家里早早的就已经关门落锁,严禁上下人等进出。
英国公沈晓海难得的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连对着何氏都忘记了摆出威严的架势来,皱着眉头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
何氏虽然有些蠢钝,但是今日锦衣卫跟岑必梁的争执她却是听说了的,也晓得向来擅于钻营的丈夫在担心些什么,不由就心里惴惴的,连带着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起来,磕磕巴巴的小心去问丈夫:“史同舟他他会不会连您也供出来”
毕竟沈晓海攀附兴福的势力在鞑靼那边也做了不少生意,尤其是还涉及过战马生意这些事不管是哪一件被说出来,对英国公府都是灭顶之灾。
只是可惜上次宋楚宜来国公府做客的时候偏偏又出了那样的岔子,导致没从她嘴巴里问出些什么消息来。
可是她又转念想打破这回史同舟的消息也是锦衣卫跟镇南王府得到的,恐怕宋家当真是不知道中间内幕,不由就又有些怪自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居然忘记去镇南王妃那里多走动走动。不然说不定能探听出什么东西来
沈晓海本来就烦闷不已,此刻被何氏这么一说就更加烦恼,狠狠地在桌上一拍:“现在他还没上殿呢,你倒是先担心起这个来。放心,我且死不了”
兴安那个家伙都跟着陈襄去了德胜门拦截岑必梁一行了,可是兴福却没有动静。别人不知道兴福为人,他却知道,绝不是束手待毙甘心就死的人。他若是没有别的办法,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岑必梁等人进城的。
何况,三法司都有兴福的亲信,只要案子还是交给三法司的人来审,兴福就不可能会真的遭罪。他虽然慌张,却并不过分的担心。
他只是担心兴福跟圣上的情分够不够让圣上将这件事轻轻放下
何氏被他这么一呵斥,也就不敢再多嘴说什么,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不安的不时瞥一眼窗外沈晓海早就已经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都这个时辰了,眼看着也该有消息传递回来了才是。
幸好他们也没有叫人等太久,不久就有丫头进来禀报说田原已经回来了,田原是沈晓海的亲信,一路跟着他已经将近二十年了,如今已经升了总管,为人极是精明知趣,也正是因为这样,沈晓海才放心叫他出去打探消息。
入秋的天已经很凉了,可是田原仍旧满头大汗,他来不及擦一把就先冲着沈晓海跟何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先别跪了,说说外头情形究竟怎么样”沈晓海急匆匆的站起来,焦急的指着他问:“到底怎么样了”
田原气喘吁吁的答他的话:“回世子,岑尚书跟陈指挥使两方僵持不下闹的厉害,到后来眼看着都动上了手。兵部那些人当然不是锦衣卫们的对手,武库司的一个员外郎还被打死了”
死了人何氏惊得瞪大了眼睛,急忙伸手掩住了即将出口的惊呼。
沈晓海脸色却不由变得更差兵部死了人,岑必梁那个老匹夫肯定更加不肯善罢甘休,这件事只怕要越闹越大了。陈襄怎么会这么蠢,居然真的让属下杀人
田原说完这段话,气息已经平复了许多,擦了擦额头将话头继续下去:“后来就打了起来,兵部少说也死了两三个人,锦衣卫那边也有死伤再后来,宫中就来了人”
“宫中出来了人”沈晓海终于忍不住打断田原,略带急迫的追问道:“来的是什么人这是将人都带走了”
“来的是安公公,传的是陛下口谕。”田原仍旧心有余悸似地长吸了一口气:“宣岑尚书带着史同舟进宫。”
这下完了不仅是何氏瞬间脸色煞白,连沈晓海也惊得几乎不能动作,半响才跌坐回了椅子上。
兴福没去阻止岑必梁,肯定是去了圣上那里求情,可是现在看来,就算是兴福用尽百般解数也没能阻止圣上。
“今天有些晚了,明日你早些过长宁伯府去一趟。”沈晓海很快平静下来,吩咐何氏:“看看能不能从宋家问出点消息来。”
何氏的指甲都已经几乎把手掌给戳破,竟然一时没能听见沈晓海的话,等沈晓海咳嗽了几声她才惊醒过来,带着些哭腔跟隐隐的不满,鲜有的出口反驳:“去什么长宁伯府去了好几趟也没一点用处,现在就更没什么作用了。还不如去镇南王府打探打探消息他们家毕竟抓了史同舟去见岑尚书,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沈晓海真是对何氏的愚钝忍无可忍,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打的就是一个趔趄,才朝地上啐了一口:“你知道什么正是因为长宁伯府从头到尾都没跟这件事扯上关系,才好去问。叶家毕竟陷进去了叶景川跟袁虹,你指望他们能跟你说什么实话要是真的愿意告诉你,会把史同舟的事瞒着你反而是宋家,宋老太爷毕竟是内阁的阁老,又跟这件事没什么利益牵扯,或许还能告诉你些什么消息。”
何氏被他说的云里雾里,忍着眼泪半响才揣摩清楚了他话里的意思,半响才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沈晓海就转头去叮嘱田原:“你去舅老爷那里打听打听,看看宫里能不能传递什么消息出来。”
虽然他父亲老迈无用,他母亲也只是个空有虚名的外戚之女,可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毕竟宫里的消息多多少少都能探听的到。
田原知道此事生死攸关,并不敢耽误,立即点头答应了,又去库房里领礼物。
兴福的丧钟眼看着就要敲响了,可是他们英国公府不能陪着他一起死,他一定要想想办法
一百八十一·拜访
宋老太爷被急召进宫,宋老太太很有些坐立不安,她从未这么紧张过,紧张得额头都冒起了冷汗。
黄嬷嬷轻手轻脚的递上一杯茶去,也被她转瞬就给推开了。
“小六不在房里”她沉声问了一句,倚在引枕上似是并没什么精神:“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宋楚宜这几天似乎也在忙什么事,来她正院的时间明显少了许多,她好几次有事要同她商量,也都没找着她人。
算算时间,大约是在为宋琰开蒙的事情着忙,应该是在联系唐明钊那边。
果然,黄嬷嬷将茶杯放回了托盘,就答话道:“在四少爷那里呢,听说这几天都在忙着四少爷上学的事。跟唐家联系是联系上了,只是唐家那边却半点不愿松口,咬定了若是要当他们的弟子,就得去蜀中唐家可是这蜀中岂是那么好去的少爷他毕竟年纪还小,六小姐恐怕也舍不得他去吃这个苦,一直在跟唐家商量。”
这件事前天宋老太爷也跟自己提过一声,说是实在没有办法,也只好委屈委屈宋琰了,毕竟当唐明钊的弟子可不是寻常事,做再多牺牲也是值得的。
宋老太太也就跟着叹息了一声,宋老太爷自然是为了长远考虑,觉得送宋琰去唐家也好,可是她却是跟宋楚宜一样的心态,宋琰毕竟还是太小了,放他一个年纪小小的孩童到千里之遥的地方去,叫人怎么放心呢
“小宜她将琰哥儿看的眼珠子似地,恨不得母鸡护崽似地将他护在羽翼之下,舍不得当然也是有的。”她将黄嬷嬷递来的蜜饯也往外一推,疲累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黄嬷嬷也就顺手把蜜饯给放下,替她按起肩背来:“谁说不是呢,常言都说长姐如母六小姐将四少爷看得重些也是应该的。不过六小姐毕竟也是个顶聪明的人,一定会懂的如何取舍的。”
唐明钊这样的当世大儒,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以权势压压不住,以金钱砸也砸不起砸不了,他若是咬死了只让宋琰赴蜀中,宋家若是还想让宋琰拜他为师,也就只能听从他。宋楚宜努力一阵子没有动静,自然知道屈服。
“结衣。”宋老太太睁开眼睛去瞧黄嬷嬷,又叫了她的闺名:“你替我看着点,若是小宜回来了,叫她过来见我。”
她原本是想同黄嬷嬷说说宋楚宁的事,这件事压在她心头也是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宋楚宁现如今是把她跟宋家都当成了仇人,那五户陪房的今天,恐怕就是她们宋家的明天。
在见识过了宋楚宁疯狂的破坏力之后,她真是对这个外表看起来无害内里却坏透了的小孙女有些害怕了。
只是黄嬷嬷才答应了一声,玉书就恭敬的垂首进来:“老太太,大夫人那边派了金铃过来,说是英国公府世子夫人来了。”
宋老太太瞧了黄嬷嬷一眼,似是有些欣慰的笑了笑:“结衣,你瞧。果然,人要有了教训才会有所长进,老大媳妇现在总算是知道凡事不能总由着自己的心思来了。”
黄嬷嬷晓得宋老太太的意思,也跟着笑:“这也要老太太您愿意教,大夫人她是碰见了您这样好的婆婆,肯花心思教导她行事”
“你就知道可着劲儿的哄我开心”宋老太太嗔她一眼,就沉声叫玉书:“告诉她我知道了,只是我身上有些不好,就懶怠见客了,让她替我好好招待世子夫人,千万不可慢待了人家。”
玉书答应着转身出去应付金铃了,黄嬷嬷就转过头来继续替宋老太太揉肩:“英国公世子夫人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听说了咱们老太爷应召进宫的事您这样把她晾着,只怕她要惶惶不安了。”
通家之好间,互相传递些消息也是有的。可是英国公府对于密信跟兴福的事情贴的实在太紧了,叫人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也趟进了这趟浑水。宋老太太想起上回何氏过于热切的对宋楚宜的态度来,就更是有些防备。
“英国公府什么时候对没关系的事情这么上心过三番两次的因为这事儿过来,傻子也能看出不对来。”宋老太太噙着笑摇头:“可现如今这风大雨大的,我可不想叫人随意上咱们的船。免得人家太沉,把咱们船压塌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宋大夫人听完金铃的话也领悟了宋老太太的意思,心里不免就有了一杆秤,回头冲着何氏也就将宋老太太的话复述了一遍:“近些日子入了秋天气忽然凉下来,老人家毕竟上了年纪了,就染了风寒今日恐怕是不便见你了。”
听了这话,何氏心里就先凉了半截,强笑着点头应道:“天气突然变凉了上年纪的老人家确实容易惹上风寒,我们家老太太前几日也闹着说头疼呢。”
世家大族的后宅女眷们之间自有一套自己的交往准则,往往从几句话里就能知道对方意思。宋老太太托病不肯见,何氏就知道了宋老太太或者说是宋家现如今的态度。
可是知道归知道,该问的还是得再问一问,她怀着一点希望抓住大夫人的手:“只是我来,原也不是为了拜见老太太来的。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现如今德胜门那事儿究竟有没有消息露出来”
宋大夫人心里突的一下,被宋大老爷再三叮咛之后猛增的警惕心此刻就更加深了一层,忍住心里的汹涌淡定的摇了摇头,面上瞧上去倒也是情真意切的模样。
“闹的那么大,听说肯定是听说了。只是我们家老爷你也知道,不过就领着工部的职位,哪里能跟这事儿扯得上关系至于我们家老太爷,也听召进了宫还未回来,现如今我们家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也着急呢,哪里有什么消息”
一百八十二·覆灭
宋程濡眼观鼻鼻观心的立着,瞧着张阁老跟陈阁老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几乎要打起来,心里却在为兴福的表现诧异。
兴福果然似是早就已经做足了准备,面对着如此鸡飞狗跳的情形也能力持镇定,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一副罪人姿态。听安公公跟冯公公透露,兴福今天一大早就进宫了,在御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声说自己冤枉只是兴福如今恐怕也是不如从前了,换做从前他大权在握又圣心尚在的时候,安公公跟冯公公哪里敢透露他在御前的窘态
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场上情势就有了变化,岑必梁跪在地上梗着脖子冲建章帝磕了三个头,义正言辞的斥责起兴福:“身为我大周的臣子,却勾结鞑靼暴兵,互有金钱往来,逢年过节甚至还互相都有礼品相送,相处往来如同亲眷,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不仅如此,他还纵容紫荆关监察御史史同舟向鞑靼人散发通州城防分布图,甚至还特意标注出其中豪宅巨富之家方位这样里应外合之下,我们的将士们怎么能好好守住城门圣上英明,请查明此事,还通州丧生的民众一个公道给紫荆关阵亡将士、通州粮仓镇守的将士们一个公道”
他说到激动之处,根本控制不住心中激荡,口水横飞,到最后眼泪鼻涕都流出来。
陈阁老也就紧跟着跪了下来,瞧着上首坐着的神色不明的建章帝也稳稳当当的磕了三个响头,连头上冠带也取了下来放在一边:“通州一事震惊朝野,极大的损伤了我朝威信跟国威,也叫大周的将士们寒心兴福狼子野心,为了一己之私竟通敌卖国,此举天理不容”
陈阁老会这么激动大家都清楚原因要不是后来叶景川去了,陈家别庄估计就要全军覆没,连他的嫡孙嫡孙女都保不住性命。
建章帝终于有了动作,他将手里的奏折扔在桌上,不顾地上跪着的乌压压一片,转头去看常首辅:“首辅如何看”
常首辅瞧了一眼余光撇过来与他撞了个正着的兴福,紧跟着也就跪了下来:“此事既然有了人证也有了物证,微臣认为就值得一审。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兴总管若是遭人污蔑,这次借着详查的机会也可洗清嫌疑啊。”
兴福的目光瞬间就变得狠厉起来常首辅这个老狐狸
“什么人证物证俱全”建章帝就有些疑惑,将手里岑必梁呈上去的史同舟的供词轻飘飘的扔了下去:“你们上呈证据之前,就没瞧瞧里头写的是什么”
宋程濡放在身侧的手就不自觉的紧了紧,就知道兴福不可能毫无准备的束手就擒,原来果真是有猫腻。
他身旁的杜阁老不动声色的往他身边挪了挪,也是一副三不知的样子。
岑必梁跪得最靠前,闻言就一把拽住证词只是这一看,他就忍不住面色煞白的惊呼了一声,这分明就不是原先的那份供词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建章帝又带着讥诮似地笑了一声:“至于人证才刚安邑对朕说”
连史同舟也出了问题,可是分明是进宫之后他才把人交出去的岑必梁猛然瞪大眼睛,随即就耷拉着肩膀有些无奈他怎么忘记了,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