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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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因着太子身体的原因,东宫子嗣一直不丰,除了太子妃生下的太孙周唯昭并太子良娣所出的周唯琪,零星也就只有一二个郡主,并没有其他男嗣了。
而上一世本来在太子被刺太孙奔丧途中身亡之后,建章帝有意立太子的庶子周唯琪为皇太孙,只是后来端王棋高一着
当初送周唯昭上龙虎山,听说还是太子妃在帝后跟前哭求的,也不知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猫腻。
回府的时候恰好到了饭点,宋老太太干脆留了宋大夫人跟宋楚宜一道在宁德院用饭,又吩咐宋大夫人这几日叫稳婆随时待命:“别出了什么事,否则珏哥儿回来咱们怎么有脸见他”
宋大夫人自然没有不应的,提到儿子忍不住笑容满面:“等他回来就当了爹了,还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儿。”
仿佛专程为了应她们这句话似地,玉兰苦着脸从外头进来,顾不得拍去浑身的冰雪,就清了清嗓子有些为难的道:“老太太,大夫人,才刚听见消息大少爷那头已经半月多没有音讯了大老爷此刻正指派人手去找呢”
大夫人手里的碗啪嗒一声扣在了桌上,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来,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时心里尽是些不好的预感宋珏这孩子做事向来极有分寸,不管怎么样半月一封的信是少不了的,就是为了怕家里人担心。可现在信竟然断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宋老太太也吃了一惊,放下了碗筷瞧了宋大夫人一眼,没心思去斥责她的失态,立即问道:“老太爷那边知道了怎么说的”
“老太爷已经去书德阳知县叫他们帮忙寻人了。”玉兰低声答道:“不知能否有消息。”
宋珏上一次写信回家来的时候的确说已经快到德阳了,可是这半个月过去了,人未必还在德阳啊。
宋老太太见大夫人慌得实在不成样子,叹了口气叫她先回去歇着:“别想那么多,家里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找不着珏哥儿说不得是信在途中掉了丢了也是有的,珏哥儿此刻可能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何况老太爷跟你丈夫都在想办法,你少操些心。自己都这样慌慌张张的,吓着了你媳妇可怎么办”
宋大夫人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听见了说是黎清姿才算回了回神。这可是珏哥儿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错。她强压住心中烦闷应了是,转身出门就立即吩咐金铃:“去瞧瞧老爷在哪里,快请他来见我。”
宋老太太转头去问宋楚宜:“小宜,你怎么看”
“大哥做事向来有章法,没理由信会中途断的。”宋楚宜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想法说出来:“不过祖母祖父也不必过分担心说不定信过几天就到了。”
宋老太太就察觉出宋楚宜话里有话,顿了顿看着人把饭菜都撤了出去,才点了点头道:“怎么瞧着你似乎早有预料似地”
“也不是早有预料”宋楚宜老老实实的看着宋老太太,摇了摇头道:“只是孙女儿一直都有些不放心。在梦里咱们家所有祸事都是从大哥哥死开始的外头又有个同样知晓未来的八妹,我不担心大哥自己,我担心的是有人刻意害他。这个人可以不是端王,可未必不能是其他人”
宋老太太沉沉的点了点头,是啊,宋楚宜说过家里所有的祸事都是从宋珏的死开始的,而宋楚宁也知道这一点,对宋家恨之入骨的她,会不会从宋珏身上下手还真是难说。
依着宋楚宁的本事,教唆李家甚至买通山贼强盗都是有可能的。
她再一次觉得这真是一条吓人的毒蛇,心中更坚定了几分要借着宋贵妃的手把她弄回来的信念。
“所以你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宋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这事哪里是防的准的”
宋楚宜笑着摇了摇头:“也未必防不准,她们就算再能耐,也远隔千里呢,大哥什么时候动身从蜀中出发,什么时候又到了哪里,她们也只能靠估算跟打听罢了。可是打听来的若是错的消息这天下又这么大,她们去哪里堵人害人”
难怪出门的时候宋珏选人的时候选了又选,最后挑了秦川跟一干信得过的亲信,原来就是为了防着走漏消息。
宋楚宜考虑得对,宋珏只要不按照常理来走,比如说晚上赶路白天休息,比如说比预定的提早几天出发,这天大地大的,恐怕也只有神仙才知道他已经走到了哪里,就算是想要在他身上下手,又哪里有那么简单
“你可真是”宋老太太感叹着叹了一声:“精怪”
宋楚宜笑得略有些小得意:“在梦里被八妹吓惨了,凡事都留着几个心眼呢,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三十九·失和(求订阅)
虽是宋楚宜这么说了,可是该派出去的人手却也不能不派,宋老太太沉吟了一会儿,使了个人去把宋老太爷叫回来商量。
“小宜也不知是梦里就被李氏母女整怕了还是琰哥儿的事”宋老太太斟酌了一下用词,叹了气道:“被琰哥儿的事吓成了惊弓之鸟,竟防范小八到了如此地步。不过也幸亏她警惕心竟这么强,否则若是珏哥儿真出了事,可真是咱们的罪孽了。”
如果不是她们的疏忽,宋楚宁又怎么会跟着宋毅去长沙那么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现在谁也管不着她,还不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宋老太爷脸上神情越发严肃,沉沉的摇了摇头。
“这个小丫头的心思狠成这样,的确是不能留了。”他看着宋老太太道:“既是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就按照娘娘说的办吧。老二那个不省心的,若是再闹什么幺蛾子,他就不配当咱们儿子。”
要不是宋毅这个糊涂软弱的家伙,事情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他比他哥哥差得远了,比底下的弟弟们也不会处事得多。”宋老太爷下了结论:“当初李氏若不是因为他,哪里能进咱们家的门说到底崔家跟小宜她们怨他也没错,他就是害死他媳妇的凶手。只是咱们一直因为一点私心护着他罢了这次他若是再敢跟我闹,我就敢开祠堂让他滚”
他很少这么疾言厉色情绪外露,连宋老太太都被吓了一跳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许久才惴惴的垂下了头。
开祠堂宋家因为争产之事被降爵之后就没出过什么要开祠堂分出去的人,若是真出了,且还是宋家嫡系中的嫡系,也不知道要惹多少人的眼,宋毅的前程也就自此毁的差不多了一个孝字压下去,就足以把他压得身败名裂。
宋老太太有些不忍心,可是却又知道宋老太爷这是在为了整个宋家考虑。宋毅也的确是该学着长进了,否则靠着家族荫庇顺风顺水的当着官,还反过头来跟他们闹脾气
宋老太太见宋老太爷皱着眉头很是烦躁的样子,不由就问:“您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难不成除了珏哥儿,还有别的事”
“这些天真是叫人烦得厉害。”宋老太爷在宋老太太跟前向来直言不讳:“西北那边闹了雪灾,可户部拨下去的灾款却只是泥牛入海听不出个声响,现在闹的厉害呢。”
宋老太太早听宋老太爷提过西北闹雪灾的事,可是没想到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停了停就问宋老太爷:“这也是户部该操心的事,您也不必太上火了”
“这火却烧到了我头上,叫我怎么能不上火”宋老太爷苦笑了一声:“因着我之前就任职户部,对这些事都门清的,方孝孺上书请圣上让我一同去江南募集赈灾款”
自来江南那些盐商的钱最难掏,想来方孝孺是知道为难,所以才拖上了他这个前户部尚书来,生怕独自担责任。
钱的事最不好沾,尤其是这赈灾款,里头门道多着呢。宋老太太不免也跟着忧心忡忡:“江南那批盐商大贾一个个的比谁都肥却比谁都抠,想从他们手上拿到钱何其难他们背后又都有层层叠叠的关系网稍不注意就说不定得罪了后头的某个人物。若是拿不到,少不得被御史们参奏罔顾百姓无用至极,就算真是募集到了足够的钱款,也未必能平平安安的回来怎么好端端的被拖进了这样的浑水里。”
“谁说不是呢”宋老太爷冷笑了一声把手里茶杯放下:“方孝孺他打什么主意还真打量我不知道,一天天往老陈那里跑,随后就想到了这个法子老陈也真是以为我们好欺负了,竟然想让方孝孺踩着我往上爬。”
他说的老陈就是陈阁老,宋老太太只觉得齿冷不已:“他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如今跟他站的是一条线,竟然还把主意打到咱们头上来。”
“是站在一条线没错,可是小宜不是也说过吗就算亲兄弟之间还多的是人要争出个高低呢,何况是我们”宋老太爷见宋老太太有些神思不属,反过来安慰起了她:“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也不必过于担心。我好歹在户部摔打了二十几年,里头的门道没人比我清楚。只不过是麻烦一些罢了。”
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未必能拒绝不成
宋老太太怔怔点了点头,又跟宋老太爷说了一遍派人去德阳寻寻宋珏的事,之后就低声把今日进宫所谈完完整整跟宋老太爷禀报了,末了沉着脸道:“贤良二妃显而易见已是沆瀣一气,千防万防,暗箭难防,小宜给娘娘出的主意是,叫她尽量靠着些清宁殿。这原本也是正理,可是今日我们出宫之时,却听说东宫又出了事请了太医”
宋老太爷皱着眉有些不解:“可太子殿下刚刚才去过钦天监,商议今年去太庙告祖的事瞧着他脸色却还不错”
“东宫日后也就等同于如今的皇宫,派系也多。就如您跟陈阁老一般这回我猜测不是太孙殿下或者是殿下自己出了什么事,而是另外那位天潢贵胄”宋老太太拐着弯提醒宋老太爷:“他可实实在在的在太子殿下跟圣上跟前承欢膝下了十一年,太子殿下对他向来疼宠非常”
宋老太爷也就听出了宋老太太的意思,太子有两个儿子,当初送太孙去龙虎山,还是因为太子妃亲自去帝后跟前哭求的,虽然外面仍旧一片和乐融融,可大家多多少少都对太孙殿下莫名生的那场大病有些讳莫如深。
如今看来,太子妃跟那位太子良娣范氏,果然是很不对付。
而周唯昭若是跟周唯琪失和,那东宫就免不得会闹出些事来。
宋家又明摆着同周唯昭更加亲近,还是要看太子究竟更重视哪个儿子多一些可太孙现在回来的日子尚浅,太子又病了这么许久,究竟太子跟太孙感情如何,外人根本摸不着门道。
四十章·来信
南方的雨水多的叫人生气,好容易见晴了几天的天忽的又灰蒙蒙的下起了倾盆大雨,瓢泼大雨叫人都不敢出门,一出门就不免被淋得浑身湿透。
宋楚宁立在窗前瞧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忽然暴怒,伸手啪嗒一声下了撑子,窗户就啪嗒一声发出巨响,叫一旁的翠果忍不住跳了起来。
长沙真不是个人待的地方,夏天的时候热得人像是要着火,冬天冷得人简直不能动弹,她来南方不过一年,脚上竟然就起了冻疮
脚趾麻麻的痒得人难受,宋楚宁一生气,竟顺手抄起旁边篓子里的剪子朝自己脚上一下子刺下去。
“姑娘”翠果被惊得三魂吓走了两魂,魂不附体的尖叫了一声,随即就来抢她手上的剪刀,带着哭腔喊她:“您脚上都流血了”
方夫人随后进来,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得一怔,快步走了上前来,果然见宋楚宁白色绣鞋上渗出鲜红的血印,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她原以为宋楚宁只是对别人没心肝,可是现在看来,宋楚宁对自己也是狠得下心
翠果小心的替宋楚宁把鞋袜除了,就见她大脚趾那里被血染得通红,看着甚是触目惊心。幸亏热水一天到晚都是烧着的,她吩咐了小丫头打了水进来,替宋楚宁将血迹都擦了,一面抱着她的脚给她上药。
方夫人看着仿佛察觉不到疼的宋楚宁只觉得不可思议:“你好端端的,这么折腾自己做什么”
听见过往别人身上动刀子的,可这自己刺自己的,还真是少见。
“痒的难受,想个法子叫它不那么痒咯。”宋楚宁轻描淡写的笑了一声,抬头瞧方夫人:“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她的逻辑实在是叫人难以理解,方夫人怔怔的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竟带了几分心虚:“恐怕这次事是不成了。打听到了他是十一月初七启程的,可是一路上都没发现他的踪迹人都找不到,又谈什么动手”
宋楚宁脸上方才还带着的一丝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抿着唇蹙起眉头。
宋珏哪里有这么精怪,会知道先放出时间来,然后暗地里换路换时间走这也只有宋楚宜才会出这样旁门左道的主意。
她竟然又早早的就开始防备起了自己,宋楚宁不晓得自己是生气多一些还是愤恨多一些,伸脚一脚蹬开了水盆,瞧着飞溅的水花面无表情。
总是慢宋楚宜一步,总是就是差那么一点,为什么总是只差这么一点
她忽的不知该如何发泄自己心中怒火,一把抄起旁边纳鞋用的钩针开始刺自己的脚趾。
方夫人蹭蹭蹭的往后直退了好几步,看着宋楚宁的眼神像是在瞧一个疯子。事实上她也真是怕宋楚宁当成了疯子,震惊道:“你疯了吗”
宋楚宁将冻疮一个个的戳烂,看着源源不断的血透过破皮流出来,满不在乎的扬手将钩针一扔,直勾勾的看着方夫人讥诮的掀了掀眼皮:“下次再失手,我可就不拿自己撒气了。”
方夫人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直扑心里,让她的脚牢牢钉在了原地,一步也不能动弹下次不拿自己撒气了,那拿谁
魏延召还是自己,或者是自己赖以生存的秦大奶奶她不忽然有些不敢想,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是在与虎谋皮。
北边的京城宋府却总算是盼来了好消息,宋老太爷将手里薄薄的信纸交给宋老太太,又惊又喜的瞧了宋楚宜一眼:“小宜可真是神机妙算啊,你大哥果真就传了信回来。”
宋老太太拿着老花镜将信看了几遍方才放心,也不由应和道:“幸亏这兄妹俩之前有成算商量好了怎么走,否则还真可能出事。珏哥儿信里说,有人沿途拿着他的画像打听的行踪呢。”
而清楚宋珏相貌的,除了宋楚宁还有谁只是没想到宋楚宁竟真的有这个本事,能追到四川去。
她夸赞完了宋楚宜,又让玉书去正院那边报个平安:“告诉你大太太去,说珏哥儿已经来了信了,再过半月左右就到京城了,让她尽管放心吧。”
玉书笑盈盈的俯身应了是,转身掀帘子出了门。
宋老太爷就又提起去江南募集灾款的事情来:“最迟过个三五日就该出发了,可能连年也不能回来过,你们在家万事小心。”
宋老太太之前已经同宋楚宜提过这事,因此宋楚宜也不觉吃惊,只是还是有些担忧:“此去江南毕竟路途遥远,现在天气严寒,祖父还是要保养好身体要紧。”
宋老太爷笑着点了点头:“这不用你叮嘱祖父也知道,放心吧。”
“至于募集灾款”宋楚宜迟疑了一会儿,才道:“祖父心里有打算了吗”
这些事她还真是插不上手,上一世毕竟没发生过,而且事关户部,里头很多关窍跟门道,门外汉根本连皮毛都摸不着。
宋老太爷摸着胡子笑了:“小宜这是担心你祖父账算不好且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他在户部混迹了这么多年,当年黄河大水、陕西大旱、北边粮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