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三部曲2长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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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部落里的人会对这件事说些别的什么,”奥利克说,“反正我们表现得很诚恳,很庄重。他们不能看不到这一点,”他咧嘴一笑,“我们现在是同一部落的人了,对吗?你是我的堂兄弟!在正常情况下,罗特加会亲自把头盔赠给你,我们会举行一个繁琐的仪式来庆祝你加入工匠部落,但是形势发展很快,我们无法再拖延。不过,你别担心你没有受到重视!等你和蓝儿下一次回到垡藤杜尔的时候,我们会以恰当的仪式来庆祝你的加入。我们将会大摆宴席,载歌载舞,你还要在好多文件上签字,使你新的地位正式确立下来。”
“我盼着这一天。”伊拉龙说。他仍然在掂量他加入工匠部落所产生的各种影响。
奥利克靠着一根柱子,放下背上的行李。他拔出斧子,在手里玩了半天。几分钟后,他俯过身去,回头望着崇吉海姆。“Barz?l knurlar(原注:该死的家伙)!他们怎么还不来?阿丽娅说她马上就到。哈!精灵族的时间观念就是晚了再晚。”
罗特加的礼物(2)
“你跟他们打交道多吗?”伊拉龙蹲下身来问。蓝儿饶有兴趣地望着。
矮人突然笑起来。“不多。只跟阿丽娅打交道,而且也不经常,她老是在外面闯荡。在几十年的时间里,我只从她身上了解了一件事:跟精灵办事不能着急。这就好像用锤子敲锉刀 —— 锉刀可能被敲断,但根本敲不弯。”
“矮人族不也是一个样吗?”
“啊,时间长了,连石头也会变。”奥利克叹了口气,摇摇头,“在所有的民族当中,精灵族是变化最小的。这是我不大愿意去那儿的一个原因。”
“可是,我们要去见伊丝兰查蒂女王,逛逛埃勒斯梅拉。你还知道别的什么吗?矮人族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应邀去杜维敦森林的?”
奥利克朝他皱了皱眉头。“风景没有意思。崇吉海姆和我们别的城市里有好多紧迫的事等着要办,然而我们必须踏遍阿拉加西亚,坐着说说笑话,吃得胖胖的,就像人家关照你的那样。这可能要花好几年时间!”
好几年!……不过,如果为了打败鬼魂和巨人国,我愿意这么做。
蓝儿通过意念对他说:我认为,娜绥妲只会让我们在埃勒斯梅拉待上几个月。从她对我们说过的话来看,她很快就会让我们派上用场。
“终于来啦!”奥利克说,一面直起身来。
走过来的是娜绥妲 —— 她的拖鞋在连衣裙下面一闪一闪的,像是两只出洞的老鼠 —— 以及约蒙杜和阿丽娅。阿丽娅扛着个奥利克那样的行李。她穿着伊拉龙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她穿的那件黑色皮外套,还带着剑。
这时候,伊拉龙觉得,阿丽娅和娜绥妲或许不会赞成他加入工匠部落。他刹那间感到又是内疚,又是担心,意识到他本该先和娜绥妲商量一下。还有阿丽娅!想到他和长老会第一次见面以后她的生气样子,他真有点战战兢兢。
因此,当娜绥妲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觉得不好意思,避开了她的目光。但是,她只是说:“你接受了。”她的口气很温和,不大自然。
他点点头,眼睛仍然看着地面。
“我还想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呢。好啦,三个民族又一次对你都具有了影响力。矮人族可以要求你效忠,因为你是工匠部落的一员;精灵族要培训你,塑造你 —— 他们的影响可能是最强大的,因为你和蓝儿受到他们魔法的约束 —— 你还向我,一个人类,宣誓效忠过……也许还是这样好,大家都享有你的忠诚。”她露出古怪的笑容,目光和他吃惊的目光相遇。然后,她把一小袋硬币塞到他的手里,让到了一边。
约蒙杜伸出一只手,伊拉龙握了握,感到有点眼花缭乱。“好好地握一握,伊拉龙。好好保重自己。”
“快点,”阿丽娅说,从他们旁边擦身而过,走进了垡藤杜尔的黑暗深处,“我们该出发了。晨星已经下去,我们要走很远的路程。”
“是的。”奥利克表示同意。他从包里拿出一盏红灯笼。
娜绥妲又朝他们一个个扫视一遍。“很好。伊拉龙和蓝儿,你们有沃顿国的祝福,还有我的祝福。愿你们一路顺风。不要忘记,你们肩负着我们的希望和期待,要好好地履行你们的职责。”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伊拉龙保证说。
他一把抓住雪焰的缰绳,跟着阿丽娅出发了。阿丽娅已经走出几码之远。接着是奥利克,然后是蓝儿。蓝儿从娜绥妲身边走过的时候,伊拉龙见她停住脚步,轻轻舔了舔娜绥妲的脸颊。然后,她放开脚步跟了上来。
他们不停地往北走着,后面的大门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点亮光—— 还有两个孤零零的黑影。娜绥妲和约蒙杜仍在那里目送他们远去。
他们终于抵达垡藤杜尔的底部,只见两扇足足有三十英尺高的大门敞开着等着他们。三个矮人卫兵鞠了个躬,让开了一条路。出了门是一条相应大小的地道,最初五十英尺长的一段两边都是柱子和灯笼,然后是空荡荡,静悄悄的,像是一座陵墓。
它看上去很像是垡藤杜尔的西门,但伊拉龙知道这条地道与众不同。它不是穿越一英里厚的底部通到外面,而是从一座又一座山的底下向前延伸,直达矮人国的城市塔纳哥。
“朝这儿走。”奥利克举起灯笼说。
他和阿丽娅跨过门槛,伊拉龙却在原地不动,突然觉得拿不定主意。他不惧怕黑暗,但也不喜欢在漫漫的黑夜中一直走到塔纳哥。一旦踏进那个光秃秃的地道,他会又一次进入一个未知世界。为了追寻一个没有把握的命运,他就要把沃顿国里一些熟悉的事情抛在身后。
怎么回事?蓝儿问。
没事儿。
他吸了口气,然后迈开大步,钻进了大山的腹部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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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 子 和 火 钳(1)
蛇人已经来了三天,若伦在斯拜恩山里变得很不耐烦,不停地绕着帐篷走来走去。自从艾伯瑞那次来看望他以后,他一直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也不可能通过观望卡沃荷获得什么信息。他瞪大眼睛望着远处士兵们睡觉的营帐,接着又继续来回踱步。
到了中午,若伦吃了一点干粮。他用手背抹了抹嘴,心里想,蛇人还会等多久呢?这是对耐心的一次考验,他决心赢得胜利。
为了消磨时间,他朝着一根烂木头练习射箭。最后,他射中了嵌在木头里的石头,箭断成了碎片,这时候他才歇了手。此后,他又无事可做,只是在一条光秃秃的小路上踱来踱去,从一块大石头一直走到他睡觉的地方。
正当他在来回踱步的时候,突然听到下面的林子里响起了脚步声。他一把抓起弩,躲起来等着。他看见波多尔的脸进入了视野,不由得松了口气。若伦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
他们坐下身,若伦便问:“干吗不来人呀?”
“来不了,”波多尔说,一面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士兵们对我们监视得很严。瞧,我一有机会就来了。我也不能停留很久。”他回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山峰,打了个寒噤,“你比我勇敢,还敢待在这儿。你有没有遇上狼、熊、山猫什么的?”
“没有,没有,我挺好。士兵们又说了些什么?”
“有个兵昨晚对莫恩吹牛说,他们班是专门挑出来办这件事的。”若伦皱皱眉头,“他们老是吵吵嚷嚷……至少有两三个兵每天晚上都喝得烂醉。有几个在第一天就拆毁了莫恩的休息室。”
“他们赔偿损失了吗?”
“当然没有。”
若伦变了个姿势,朝村里瞥了一眼。“我仍然认为帝国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我。我能给他们什么呢?他们认为我能给他们什么呢?”
波多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蛇人今天盘问了凯特琳娜。有人说过你们俩的关系很密切,蛇人很好奇,想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你的去向。”
若伦又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在波多尔那张看上去很单纯的脸上。“她好吗?”
“光这两个人是吓不着她的。”波多尔安慰他说,他的下一句话说得很谨慎,是试探性的,“你也许应当考虑去自首。”
“我还不如把他们绞死,和他们同归于尽呢!”若伦一跃而起,沿着通常的路线大步走去,仍在拍着自己的腿,“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你明知道他们是怎么把我的父亲折腾死的。”
波多尔拉住他的胳膊说:“你老是躲在这儿,士兵们又不肯放弃,赖着不走,那你怎么办?他们会以为我们在撒谎,帮助你逃跑了。帝国是不会原谅变节者的。”
若伦耸了耸肩,挣脱了波多尔的手。他转过身来拍了拍腿,然后突然坐了下去。要是我不去自首,蛇人会怪罪于村里人。要是我把蛇人引开……若伦不是个技术高超的樵夫,躲不开三十个士兵和蛇人。伊拉龙办得到,我可不行。不过,除非形势发生变化,这也许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朝波多尔看了一眼。“我不愿意有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暂时先等一等,要是蛇人变得不耐烦,要威胁哪个人……那么,好吧,我想想别的法子。”
“哪里的局势都很糟糕。”波多尔说。
“我打算渡过这个难关。”
过不多久,波多尔走了,留下若伦在那条走不到尽头的小路上胡思乱想。他走了一英里又一英里,在沉思默想中把泥路踩出了一个大坑。他担心磨坏了靴子。当冷飕飕的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干脆把靴子脱了,光着脚继续不停地走着。
正当盈月升起,以大理石般的光芒照亮夜间黑影的时候,若伦注意到卡沃荷有了动静。黑漆漆的村子里有几十盏灯笼在晃动,时明时暗地出现在房子的后面。黄色的斑点集中在卡沃荷中央,犹如一群萤火虫,然后乱哄哄地向镇子的边缘拥去。这时候,士兵的营帐里出来一溜儿火矩。两路人马会合在一起。
有两个小时时间,若伦望着对立的双方面对面地站着:拿灯笼的人情绪很激动,拿火炬的人毫不退让,后者毫无办法,只能在原地转来转去。最后,他们渐渐散去,回到了帐篷里和家里。
若伦看到没有别的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便解开铺盖卷儿,钻进毯子睡了。
第二天一整天,卡沃荷村里活动很不正常。有许多人影在房屋之间晃来晃去。若伦吃惊地发现,有的人甚至骑着马去了帕兰卡山谷里的几个农场。到了中午,他看到有两个人进了士兵的营帐,消失在蛇人的帐篷里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些事情,几乎一整天没有动弹一下身子。
他正在吃晚饭。这时候,就像他所希望的那样,波多尔又来了。“饿了吗?”若伦做了个手势问。
波多尔摇了摇头,坐下身来,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他的眼睛下面有几道深色的线条,因此他看上去很瘦,皮肤给划破了。“昆比死了。”
若伦手里的碗掉到地上,发出砰的响声。他骂了一声,抹去掉在腿上的冷肉,然后问:“怎么会?”
“昨天夜里,两名士兵去找塔拉的麻烦。”塔拉是莫恩的妻子,“她其实不大在乎,但那两个人就她下一个应当为谁服务的问题发生了争执。昆比恰好在那儿 —— 莫恩说有个酒桶给打翻了,昆比前来检查一下,想要打发这两个兵回去。”若伦点点头。昆比就是那样的人,总是要站出来确保大家安分守己。“这时候,有个兵拿起一把酒壶朝他扔过去,击中了他的太阳穴。他旋即死了。”
锤 子 和 火 钳(2)
若伦两眼盯着地上,两手按住臀部,拼命想要回过气来。他觉得,他听了波多尔的话自己好像快要断气。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昆比,死了?这位农场主兼酿酒商是这道风景线的组成部分,就像卡沃荷四周的大山一样。他的存在与村里的生活毫无疑问是密不可分的。“那两个兵会受到惩罚了吗?”
波多尔抬起一只手。“昆比死了以后,蛇人马上从酒店把他的尸体偷走,拖进了帐篷。
昨天夜里我们想把尸体弄回来,但是蛇人不愿意跟我们说话。”
“我看见了。”
波多尔揉了揉脸,咕哝了一声。“今天,爸爸和洛林去见了蛇人,说服蛇人把尸体拿出来。然而,那几个兵不愿意承担后果。”他停顿片刻,“我正要来这儿的时候,昆比的尸体交出来了。你知道他的妻子拿到什么来着?骨头!”
“骨头?”
“每根骨头都被啃得干干净净 —— 你还可以看得见牙印 —— 大多数骨头已被敲开,抽掉了骨髓。”
若伦觉得一阵恶心,为昆比的命运深感震惊。众所周知,一个人的尸体只有安葬好,他的灵魂才能得到安息。若伦对这种亵渎神圣的行为极其反感,便问:“什么,那么是谁吃了他?”
“士兵们也吓得要命。肯定是那两个蛇人。”
“为什么?蛇人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我认为,”波多尔说,“那两个蛇人不是人类。你根本没有机会走到近处看一眼:蛇人吐出的是臭气,脸总是用黑布蒙着,背又驼又弯,相互说起话来发出咯咯的响声。连那些士兵也似乎怕蛇人。”
“如果不是人类,那么蛇人可能是什么东西呢?”若伦问道,“蛇人不是巨人。”
“谁知道呢?”
此刻,若伦不仅觉得恶心,而且有点害怕 —— 对超自然东西的害怕。他看到波多尔脸上也露出那种神色,只见那个年轻人两手紧握着。尽管听说过关于加巴多里克斯的种种罪恶,但得知国王手下的恶魔来到了他们家乡安营扎寨,这仍然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若伦意识到,他是在跟以前只是通过歌词和传说才熟悉的力量打交道,渐渐有了一种历史感。“应当采取点措施。”他咕哝着说。
空气越来越暖和,到了下午,一场出人意料的热浪烤得帕兰卡山谷里酷热难当,令人喘不过气来。卡沃荷村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下显得很平静,但若伦意识到那里的居民都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那种平静犹如在风中绷紧的一张床单。
尽管那一天笼罩着期待的气氛,但结果却是极端乏味的。在这天的大部分时间,若伦一直在刷洗霍司特的马。最后,他躺下来睡觉,眼睛透过高大的松树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它们看上去挨得那么近,他觉得仿佛自己是其中的一员,正掉向漆黑的深渊。
若伦醒来时,月亮已经下去了。他觉得有烟雾呛得他喉咙发疼。他咳嗽一声,一骨碌站了起来,眨了眨眼睛。他感到眼睛里火辣辣的,眼泪往外直流。那股有毒的烟雾弄得他喘不过气。
若伦抓起毯子,给那匹受惊的马上了鞍,然后催着它往山上走去,希望能找到新鲜空气。事情很快变得一清二楚,那个烟雾跟着他一起上升,于是他转过身,从横里穿过那片林子。
他们在黑暗里摸索了几分钟,最后终于摆脱了烟雾,来到一块向外突出的岩石。那里的烟雾已被微风吹散。若伦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扫视山谷寻找那个火源。他很快就找到了。
卡沃荷村的干草仓在熊熊燃烧,宝贵的草料正化为灰烬。若伦望着全村的饲料毁于一旦,气得浑身直发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