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三部曲2长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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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她佩着一把剑,一手握着剑柄。
伊拉龙在大理石桌子的对面坐下。蓝儿立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这样,谁也逃脱不了她的目光。
“你干了什么好事呀?”阿丽娅以敌视的口气问,令人深感意外。
“怎么这样问?”
她抬起了下巴。“你向沃顿国做出什么保证来着?你干了什么好事呀?”
伊拉龙深感最后一个问题的严重性。他意识到那个精灵快要失去控制。他有点儿担心。“我们只是干了我们不得不干的事儿。我不知道精灵族的规矩,如果我的行为让你不高兴了,我表示道歉。你没有必要生气。”
“傻瓜!你对我毫不了解。我在这儿代表我的女王行事已达七十年之久 —— 其中我花了十五年时间来把蓝儿的蛋在沃顿国和精灵族之间搬来运去。在此期间,我一直努力确保沃顿国拥有明智而强有力的领袖,以便抵御加巴托里克斯,实现我们的愿望。布鲁姆帮了我的忙,缔结了关于那位新的骑士 —— 那就是你 —— 的协议。阿吉哈保证让你保持中立,那样就不会破坏均势。现在,你倒好,我发现你站在长老会一边来控制娜绥妲,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打乱了我一生的工作!你干了什么好事呀!”
伊拉龙感到很惊讶,知道找什么借口都是没有用的。他简单明了地解释了他为什么同意长老会的要求,他和蓝儿怎么试图推翻他们。
阿丽娅听完以后,说了声:“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七十年。伊拉龙知道精灵的寿命特别长,但从来没有想到阿丽娅已经那么老,或者更老,她看上去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她的脸上没有皱纹,唯一能显示她的年龄的是她那双鲜绿色的眼睛 —— 深邃,狡猾,经常很严肃。
阿丽娅往后一靠,打量着伊拉龙。“你的位置不是我所愿意的,但比我希望的要好。我有点无礼。蓝儿……还有你……比我想象的要知道得多。精灵族会认可你的妥协,但你千万不要忘记,在蓝儿的问题上,你还欠我们一笔人情债。没有我们的努力,就不会有龙骑士。”
“这笔债已经流在我的血液里,烫在我的手心上。”伊拉龙说。在随后的沉默中,他想换个话题,很希望延长谈话时间,也许能了解有关她的更多情况。“你已经出门那么长时间,难道你不想念埃勒斯梅拉?要不然,你是不是定居在别的地方?”
“埃勒斯梅拉过去是,将来也永远是我的故乡。”她说道,目光越过他的头顶望着远处,“自从我离开那儿来沃顿国以后,我没有在我家里人的屋里住过。那个时候,墙上和窗户上挂满着春天的第一批花朵。我回去也只是停留极其短暂的时间,按照我们的标准,那简直是一闪而过。”
他又一次注意到,她身上的味道闻上去很像是碾碎的松针味。那是一种淡淡的香味,使他的七窍张开,头脑清醒。“生活在这些矮人和人类中间,看不见任何自己的同类,那一定是很艰苦的。”
她昂起了头。“亏你在谈论人类,仿佛你不是人类。”
“也许……”他犹豫不决地说,“也许我是别的什么类 —— 是两个民族的混合物。蓝儿生活在我的体内,我也生活在她的体内。我们有共同的感情,共同的知觉,共同的思想,甚至到了共有一个心灵而不是两个心灵的地步。”蓝儿低下了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她的鼻子差一点磕在桌子上。
“那也应该这样。”阿丽娅说,“有一项协定,比你想象的还要古老,还要有力,把你们联结在一起。实际上,要等训练结束以后,你才会了解当一名龙骑士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一定要等到葬礼以后。在此期间,愿星星保佑你。”
说完,她走了,消失在图书馆的阴影深处。伊拉龙眨了眨眼睛。今天到底是谁在感到紧张不安,是我还是大家?就说阿丽娅吧 —— 她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向我祝福!
要等形势恢复正常大家才会感到自在。
什么叫做正常?
若 伦(1)
若伦步履艰难地往山上走。
他停下脚步,透过乱蓬蓬的头发眯眼望了望太阳。离太阳落山还有五个小时。我不会逗留很长时间。他叹了口气,继续沿着一排榆树走去。每棵榆树周围都生长着密密的野草。
自从他、霍司特以及六个卡沃荷村的别的男人从废墟里收拾起一切有用的东西以来,这
是他第一次回到农场。过了差不多六个月,他才开始考虑回一次家。
到了山顶以后,他站在那里,交叉着两条胳膊。他的眼前是他童年时代家园的废墟。房子的一角依然没有倒塌 —— 摇摇欲坠,一片焦黑 —— 其他部分已被夷为平地,长满了野草。谷仓已经不复存在。在他们每年都耕种的几亩地里,到处都是蒲公英、田芥菜和野草。偶尔还看得见几棵残留的甜菜和甘蓝,但仅此而已。农场对面,一片密密的树林遮住了阿诺拉河。
若伦又气愤,又伤心。他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要克制那种感情。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站了好几分钟。只要想起哪一件不愉快的事,他就浑身发抖。这个地方曾是他生活的全部,而且更多。它是他的过去……也是他的未来。他的父亲加罗有一次说:“土地是一种特别的东西。你关心它,它就会关心你。很少有东西会这个样子。”若伦本来打算就干那种事,直到有一天波多尔悄悄送来一封信,他的世界给打乱了。
他呜咽一声,迅速转过身去,大步回到路上。那个时刻的吃惊程度他现在还记忆犹新。他的所有亲人在刹那之间离去,简直是一件脱胎换骨的大事。他永远也恢复不过来。它已经渗入他的行为和思想的每个角落。
它还迫使若伦想得比以前还多,仿佛过去有许多绷带缠住了他的脑子,后来这些绷带断了,使得他能考虑以前从未想到过的问题。比如,他也许不一定要成为农场主,正义 —— 这歌曲里最常唱、故事里最常讲的东西 —— 实际上不大站得住脚。有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那些想法,感觉到沉甸甸的,甚至早晨起不了床。
他拐了个弯,向北穿过帕兰卡山谷,回到了卡沃荷。两边的崇山峻岭都积着雪,尽管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春天的绿意已经爬满了山谷的地面。头顶上,一片孤零零的灰云朝着山顶飘去。
若伦伸手摸了摸下巴,那里胡子拉碴。这一切都是伊拉龙一手造成的 —— 他,还有他那该死的好奇心 —— 把那颗石子从斯拜恩山里带回来。若伦花了几个星期才得出了这个结论。他听到大家讲的故事。他几次让镇上的医生葛楚德朗读布鲁姆留给他的信。没有别的解释。不管那颗石子是什么东西,它肯定招来了那几个陌生人。仅凭这一点,他要伊拉龙对加罗的死负责,虽然他并不生气。他知道伊拉龙无意伤害大家。没错儿,令他生气的是,伊拉龙没有安葬加罗就逃离了帕兰卡山谷。他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骑着马和说书老头儿开始了一次疯狂的旅行。伊拉龙怎么可以那样不在乎留下的人?他是不是因为感到内疚才逃跑的?害怕了?是不是布鲁姆给他讲了荒诞的冒险故事把他引上了邪路?在那样的时刻,伊拉龙干吗要听这样的东西?……现在,连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若伦皱眉头呀,搓肩膀呀,想要清清脑子。布鲁姆的信……呸!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么多可笑的奉承话和不祥的暗示。唯一清楚的是,你应当回避陌生人,这是最起码的常识。那个老头儿疯了。他认为。
背后有什么动静,若伦回过头来,只见十二头鹿 —— 包括一头长着毛茸茸的角的小公鹿 —— 快步跑回树林里。他记下这个地方,打算明天再来找它们。他很自豪,他在霍司特家里完全可以靠打猎来养活自己,尽管他的狩猎本事向来不如伊拉龙。
他一面走,一面继续清理自己的思想。加罗死后,若伦放弃了在特林斯福德的丹普顿磨坊的工作,回到了卡沃荷。霍司特答应在随后几个月里让他住在自己家里,为他在铁匠铺里找了个活儿。由于伤心,若伦一直没有考虑关于未来的决定。两天以前,他终于确定了行动路线。
他想要娶屠夫的女儿凯特琳娜。他去特林斯福德的首要理由是挣钱,以确保两个人的共同生活有个顺利的开端。可是,现在,若伦没有农场,没有家,没有支持她的生计,他凭良心说无法向凯特琳娜求婚。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这么做。若伦认为,她的父亲史洛恩也不会忍受一个没有出息的求婚者。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若要劝说史洛恩放弃凯特琳娜,若伦也觉得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两个人一向关系不好。若伦不经过她父亲的同意就和凯特琳娜结婚,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愿意分裂她的家庭,不顾传统而激怒村里人,最有可能的是和史洛恩结下血仇。
考虑到这种形势,若伦觉得,摆在他面前的唯一出路是重建他的农场,哪怕他不得不自己动手盖房子和修谷仓。白手起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但一旦他的地位牢固了,他就可以趾高气扬地去见史洛恩。最快要到明年春天我们才有可能谈这件事。若伦心里想,一面做了个鬼脸。
他知道凯特琳娜会等他的 —— 至少是等一段时间。
他继续迈着稳健的步子往前赶路,一直走到傍晚。这时候,村子终于映入眼帘。他看见一小片房屋,晾衣绳上挂满着一排排的衣服,从这个窗户到那个窗户。男人们从周围种着冬小麦的地里鱼贯回到家里。卡沃荷村后面,半英里高的伊瓜尔达瀑布从斯拜恩山奔泻而下,注入阿诺拉河,在夕阳下闪闪发亮。这个景色是那么熟悉,若伦心里感到暖烘烘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没有比这更令人感到宽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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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 伦(2)
他离开大路,爬上一个高坡,朝霍司特那看得见斯拜恩山景的房子走去。门开着。若伦踏进屋里,顺着说话的声音走进了厨房。
霍司特在屋里,靠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袖子一直卷到臂膀。他的旁边坐着他的妻子海伦,她已经有了将近五个月的身孕,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对面是他们的两个儿子艾伯瑞和波多尔。
若伦走进屋子,听见艾伯瑞在说:“……我还没有离开铁匠铺呢!泰恩发誓说见到了我,可是我在村子那头。”
“怎么回事?”若伦说,一面放下行李。
海伦和霍司特交换了个眼色。“啊,我来给你弄点吃的东西。”她把面包和一碗冷的炖肉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她盯着他看,好像要寻找什么特别的表情。“情况怎么样?”
若伦耸了耸肩。“全部木头不是烧掉了就是烂掉了 —— 都不能用了。那口井倒完好无损,我想,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儿。要想在耕种季节到来之前有个地方住,我非得砍点木头盖房子。请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哈!”霍司特喊着说,“刚刚吵了一场。泰恩丢了一把镰刀,他认为是艾伯瑞拿的。”
“他很可能丢在草里,忘了放在哪里了。”艾伯瑞喷了喷鼻息说。
“很有可能。”霍司特微微一笑,表示同意。
若伦咬了一口面包。“他说是你拿的,这说不大通。要是你需要镰刀,你可以自己打一把。”
“我知道。”艾伯瑞一屁股坐到椅子里,说道,“他自己不去找,反倒大吵大嚷,说他看见有人从他的地里出来,还说那个人有点像我……由于没有别人长得像我这个模样,他便一口咬定是我偷了那把镰刀。”
没错儿,确实没有人长得像他这个模样。艾伯瑞继承了他父亲的身材和他母亲的蜜黄色头发。这就使得他在卡沃荷独树一帜。在这个村子里,人们大都长着褐色的头发。他们兄弟的长相完全不同,波多尔很瘦,而且是一头黑发。
“我敢保证,镰刀肯定是能找到的。”波多尔低声说,“在此期间,大家不要为这件事过分生气。”
“你说得容易。”
若伦吃完了面包,开始吃炖肉。他问霍司特:“明天需要我干点什么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在修理昆比的马车。那个该死的框架老是放不直。”
若伦很高兴,点了点头。“很好。那么,我就请一天假去打猎。那边的山谷里有几头鹿,看上去还挺肥的呢。至少肋骨没有露在外面。”
波多尔突然露出喜色。“我陪你去,好吗?”
“没问题。我们天亮就出发。”
若伦吃完以后,把脸和手擦干净,然后走到外面去清清脑子。他一面懒洋洋地伸着懒腰,一面朝村中心走去。
走到半路,“七束花”酒店外面闹哄哄的,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怀着好奇心转身朝那家酒店走去,只见一幅很古怪的景象。门廊里坐着个中年人,披着一件破旧的皮大衣。他的身边放着一个铺盖,上面扎着几个猎人用的钢夹子。他打着手势,几十个村民听着。他说:“话说来到特林斯福德以后,我就去见这位尼尔。他是个好人,老实人,春夏季节,我在他的地里帮着干点活儿。”
若伦点了点头。猎人冬天钻进山里,春天回来把毛皮卖给盖里克这样的制革工,然后就找点工作,通常是农场工人这类活儿。卡沃荷是斯拜恩山里最北的村庄,许多猎人都要经过这里。卡沃荷有自己的酒店、铁匠和制革工,这是原因之一。
“喝了几杯啤酒之后 —— 为了润润喉咙,你们是知道的,我有半年时间没有说过话了,除了骂天咒地以外 —— 我就去找尼尔,胡子上还带着啤酒的泡沫,我们开始聊天。在交谈过程中,我问他,有没有帝国或国王的消息 ——该死的国王。有没有人出生,死掉或充军,凡是我应当知道的。你们猜猜后来怎么来着?尼尔俯过身来,一脸严肃的神色。他说,雷安那城和基里城里传来消息,说阿拉加西亚到处都在发生怪事。巨人族已经从文明的土地上消失了,真是谢天谢地,谁也说不准这是怎么回事,说不准他们去了哪儿。由于兵荒马乱,帝国里的一半行业已经倒闭。根据我听到的消息,这不光是土匪干的,袭击到处都在发生,而且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他们不偷东西,只是把东西烧掉,把东西弄脏。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哦,没有,我敢发誓。”
猎人摇了摇头,从酒囊里喝了一口酒,然后接着说:“有消息说,有个鬼魂在北方出没。有人在杜维敦森林边上和基里城附近看见过他。他们说,他的牙齿磨得很尖,眼睛红得像葡萄酒,头发像他喝的血那么红。更加糟糕的是,不知什么原因,我们的国王气得发了疯。五天以前,一个从南方来的魔术师停在特林斯福德,独自一人要去赛隆。他说,正在调动和集结部队,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他耸了耸肩。“我小时候爸爸对我说,无风不起浪。也许是沃顿国的原因。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已经把老铁骨头折腾得够苦的了。要不然,也许加巴多里克斯认为,他再也无法容忍色达国。和别的叛逆者不同,至少他知道在哪儿找到那个国家。他会像大象碾碎蚂蚁那样碾碎色达国,他会的。”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乱哄哄地向猎人提了好多问题。若伦眨了眨眼睛。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