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夫-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玉走到一半就渐渐慢了脚步,确定了柳春华等的人是他,才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很快,他在柳春华面前停下。
虽然他们是带着血缘关系的姑侄俩,但是实话实话,他俩长得完全不一样。
柳玉的长相像他爹,皮肤白、眼睛圆、脸蛋小,看上去纯良又无辜,而柳春华眼眸细长,鼻尖高挺,嘴唇只有薄薄的两片,看上去尖酸又刻薄。
柳玉的神情没了之前的轻松,他眉眼略微下沉,张嘴喊道:“姑姑。”
柳春华没有急着说话,她眉头轻拧,目光毫不客气地上下一扫,把柳玉从头到脚地扫了一遍,才语气不善地开口:“怎么现在才回来?。”
柳玉道:“我去河边洗衣服了。”
“一大早的跑去洗衣服,你还真是勤快。”柳春华早晨起来忙完家里的事便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谁知一等就是大半天,她心里窝火,说起话来也阴阳怪气。
不过柳玉早已习惯了柳春华的脾气,他不咸不淡地问道:“姑姑找我有事吗?”
柳春华左右一看:“这里不好说,我们先进去。”
柳玉点了点头。
看来柳春华确实有要紧事说,一进院里,她便赶紧关上院门。
柳春华还要向屋里走,却被柳玉出声喊住。
柳玉脱下背篓放到地上,一边架起晾衣服的竹竿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柳春华说:“姑姑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里面有人歇着,我也要晾衣服。”
柳春华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回头瞧见柳玉闷头晾着衣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觉心窝里的火气蹭蹭上涨。
“有人?是那个你从河边捡来的来路不明的男人吧?”柳春华甩手走到柳玉身旁,这些话在她肚子里憋了一宿,说出来时带有许多恼怒,“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你还捡了一个男人回来。”
柳玉把竹竿上的衣服铺展开来,面对气得跳脚的柳春华,他倒是十分平静。
“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上天让我遇到了他,我就不能见死不救。”柳玉回答得不卑不亢。
柳春华两眼一瞪:“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家连才就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了?”
柳玉道:“我没这么说。”
柳春华咬紧牙关,心想柳玉绝对是这个意思!
柳玉和他爹年轻时候当真一模一样,尽会做面子功夫,把大家哄得团团转,反而是她这个表里如一的老实人遭到了同龄人排挤。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过来是来跟你说一声。”隔着晾满衣服的竹竿,柳春华冷声冷气地说,“你要救人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别把连才扯进来,若是今后出了什么意外,也甭想打着柳家人的名头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话音落下,柳玉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的皮肤被晌午的阳光照得雪白,黑眸明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柳春华。
半晌,他道:“姑姑,我还叫你一声姑姑是念着你对我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可实际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我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昨儿连才也在的话,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到你们。”
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罢,柳玉收好昨儿晾干的衣服,堆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提起空背篓,抬脚便往屋里走。
刘春华看着柳玉的背影,心中别提有多憋屈。
她原想过来把柳玉教训一顿,结果被柳玉的三言两语堵得胸口发疼。
好人全让柳玉和他爹做了。
坏人全让她和她儿子当了。
好像他们母子生来就是衬托这对父子的存在。
凭什么啊?
他们母子哪里差了?
柳春华在院里站了许久,直到指甲掐得手心生疼,她嘶了一声,抬起手来吹了吹,转身愤愤不平地走出院子。
刚走出去,她迎面撞上一个人,是住在旁边的张婶子。
张婶子手里拿着纳了一半的鞋底,警惕地盯着柳春华:“你怎么来了?”
柳春华曾经因为一些小事和张婶子闹过矛盾,因此两人向来不太对付,加上张婶子护着柳玉,柳春华就更讨厌这个女人了。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我侄子住这儿,我不能来吗?”柳春华没好气地说。
“哟。”张婶子眉尾一挑,比柳春华还阴阳怪气,“你还知道小玉是你的侄子呢?你不是早把他赶出来了吗?”
这句话正好刺中柳春华的痛处。
“什么我把他赶出来了?是他自己提议搬出来,你少胡说八道!”
张婶子见柳春华气得满脸涨红,心里高兴极了,还乐呵得笑出了声:“这叫什么?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相信了?小玉是不是被你赶出来的,大家伙都清楚得很!”
“你——”柳春华怒不可遏,正要上前一步和张婶子理论,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挡住了去路。
柳春华转头看去,霎时脸色一喜。
来人居然是她夫家的外甥苏元。
苏元长得人高马大,往她跟前一站,几乎挡住了全部光亮,他单肩挎了一张长弓,背后背着一个很大的竹筐,竹筐面上塞满了猪草,底下有血水浸出,一滴滴地落在他的后脚跟。
柳春华一眼看出苏元今日的收获颇丰。
只是苏元估计回来得急,连猎物的血水都没处理干净。
柳春华的目光在苏元的背篓上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转上苏元脸上,她霎时没了之前汹涌的气势,嘴巴一扁,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阿元,你来得正,要不是你来了,二舅妈受人欺负都没人知道。”
“谁敢欺负你啊?”张婶子可不吃柳春华那一套,“你不欺负小玉就谢天谢地了。”
柳春华眼眶发红:“我何时欺负过柳玉了?”
“以前我不清楚,方才不就有过一次吗?”张婶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说,“我这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小玉在院里晾衣服,你就在旁边骂骂咧咧,不然你以为我急着过来干什么?”
“你胡说八道!”柳春华连忙看向苏元,“阿元,你快帮二舅妈说几句啊!你就这么由着她欺负二舅妈吗?”
可惜苏元不为所动。
他眸光泛着冷意,落在柳春华身上,让柳春华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柳春华仰头和苏元对视片刻,心中生出些许畏惧,她突然感觉这个外甥的高大身形像一座巍峨的山峰,巨大的阴影罩得她喘不上气。
“阿、阿元?”
“二舅妈,小玉都搬到这里来了,你就放过他吧。”
柳春华猛地愣住,脸色发白。
“以后你还是别来了,否则就算你是我的二舅妈也没用。”
苏元不给柳春华解释的机会,说完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柳春华想追,却被张婶子拦住。
苏元径直走到屋门外,敲了敲门。
柳玉正在屋里叠晾干的衣服,听见响声,快步走过去开了门。
见来人是苏元,柳玉瞬间不自在起来,搭在屋门上的手指抖了抖,等冷静下来后,他小声喊道:“元哥哥。”
苏元问:“我可以进去吗?”
柳玉犹豫片刻,往旁让了让:“进来吧。”
这是苏元第一次拜访柳玉家里,尽管心有好奇,可他还是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情,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乱瞟。
不过被柳玉领到桌旁时,他还是多了眼挂在对面的粗布。
里面就是卧房了。
那个男人应该躺在里面的床上。
想到这里,苏元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放下竹筐,把长弓靠到墙角,坐到长椅上后,他伸手接过了柳玉递来的茶水。
桌上还整齐有序地放着柳玉叠好的衣服。
柳玉坐到苏元对面,背对卧房,一边叠剩下的衣服一边问苏元:“元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元喝了口茶水,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你昨天在河边救了个人回来,我想问问那个人的情况如何了。”
柳玉把叠好的衣服放到一起,回答:“郎中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他还在昏迷当中,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所以你打算收留他?”
“嗯。”柳玉说,“等他醒来再说。”
“倘若他一直不醒呢?”
“里长会想法子的。”柳玉笑了笑,“里长说忙完这阵子就找个地儿安顿他。”
苏元不悦地蹙了蹙眉,手指紧扣茶杯:“里长也太不负责了,哪儿能随便把人扔你这里,他明知道你的情况……”
顿了顿,苏元深吸口气,稳住逐渐暴躁的情绪。
“你这里连张多余的床都没有,你把床让给他了,你睡哪儿?你总不能和他挤一张床吧?”苏元的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意,他思虑再三,终是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不如你去我家,我的床大,能睡下我们两个人,等他醒了,你再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拒绝不方便
柳玉有些傻地望着苏元,若非苏元正在一脸认真地等待他的答复,他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回过神后,他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慌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拳头,嘴上结结巴巴地说:“去、去你家啊?”
许是柳玉的反应太大,让苏元心中产生了几分尴尬,他这才发觉自己说的这些话是不是过于唐突了?
可转念一想,他和柳玉都是男人,尽管柳玉已经被柳春华赶了出来,却还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哥哥弟弟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好奇怪的?
何况柳玉在这里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想着,苏元没那么心虚了,但是心脏跳得很快,耳边传来了一股烫意。
苏元喉头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后,点头说道:“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爹又进深山老林了,这回我娘陪他一起,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家里就剩我和我哥嫂,我哥嫂都是很好脾气的人,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柳玉低眉垂眼,目光落在自己攥紧的双手上。
他对这件事的抗拒全部体现在了绷得笔直的背脊上。
偏偏苏元毫无所察,将茶杯放回桌上,单手搭着桌沿,略有期待地看着他:“小玉,你意下如何?”
柳玉摇了摇头,轻声开口:“元哥哥,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想去。”
苏元没想到柳玉会拒绝得这么干脆,顿时一愣:“为何?”
“因为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苏元呼吸急促,“你我都是男人,我家里也只有我哥嫂两个人,他们都很喜欢你,我看你去我家是再方便不过的了。”
柳玉安静了一会儿,依然摇了摇头。
苏元见状,内心一阵酸涩。
曾经他和柳玉十分要好,他对柳玉的喜欢甚至超过了对夹在中间的卢连才,柳玉也很依赖他,大事小事都告诉他,可不知从何时起,柳玉似乎在慢慢疏远他,连被二舅妈赶出家门都没有告诉他。
他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柳玉搬到村西的事。
苏元看着柳玉模样乖巧,垂下的眼睫遮盖了那双漂亮的黑眸,像桃花瓣似的嘴唇轻轻抿着,双肩微绷,整个人看上去柔软温和还很好欺负。
然而他清楚这副外表下藏着怎样坚韧的灵魂。
柳玉的确很好说话,却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只是苏元不知道自己的提议在哪里触碰到了柳玉的底线。
两个人相对无言。
许久,柳玉站起身来:“元哥哥,你该回去了,我也要干活了。”
苏元闻言,起身去拿长弓和竹筐。
柳玉把苏元送到屋外,几经犹豫,他说:“元哥哥,你有空多去看看连才吧,他生了病,更需要你,若你去了,他肯定很开心。”
这话听得苏元有些不适。
他并不喜欢被柳玉往卢连才那里推的感觉,可事实上这种事发生了很多次,虽然每次都很气恼,但是他不舍得对柳玉闹脾气。
“你放心,昨晚我就去看过他了。”苏元把长弓往肩上一挎,对柳玉摆了摆手,“我走了,下次得空再来看你。”
柳玉没说话。
苏元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又问:“你可有想好睡觉的问题怎么解决?”
柳玉说:“我先打地铺将就几天,再看里长怎么处理这事儿,左右现在天气不凉,睡床上和打地铺都没差别。”
“也好。”苏元看柳玉主意已定,不再多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柳玉那头乌黑的发丝上,有些手痒,想像曾经那般无所顾忌地摸上一摸。
但他到底没有这么做。
……
柳春华揣着一肚子火出去,又揣着一肚子火回来,推门瞧见自家男人正坐在院里的矮凳上编箩筐,憋了一路的火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
“都晌午了,你不去地里干活在这里编什么箩筐?长着一双手没活儿干了是吧?”柳春华要面子,没敢说得太大声,可言语间尽是尖酸刻薄,倒映衬了她那副尖刻的长相。
卢召田都快把箩筐编完了,冷不丁地挨了一顿骂,也很冒火。
他把箩筐往地上一放,抬头看向叉腰走到自己面前的柳春华,两条粗眉几乎拧到一块儿:“你又在发什么疯?家里的箩筐坏完了,我不编你来编吗?”
“编编编,就知道编,你媳妇在外面被人欺负得跟狗似的,你只知道在家里编箩筐!”柳春华想起不久前被张婶子和苏元前后夹攻的事,委屈得眼睛再次红了起来,豆大的眼泪从中滚落。
柳春华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哭,觉得丢面子。
不过在自家男人面前就没所谓了。
原本卢召田不想搭理柳春华,谁知仅是眨眼的功夫,柳春华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他连忙起身安慰。
“哎呀,你哭什么啊?”卢召田笨手笨脚地用衣袖擦掉柳春华脸上的泪痕,他回头看了眼屋子的窗户,对柳春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连才好不容易睡着,你别把人吵醒了。”
一说到卢连才,柳春华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用手捂住嘴巴,哽咽了几下,才压着嗓音把不久前的事添油加醋地跟卢召田说了一遍。
卢召田听完后沉默了。
柳春华眼里带着强烈的恨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张文菊那个女人惯会给我使绊子,见不得我好,可她就罢了,怎么苏元的胳膊肘也往外拐?他可是你外甥,是我们自家人,居然帮着一个外人欺负他二舅妈!”
柳春华越说越委屈,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这次卢召田不再安慰她了,往矮凳上一坐,语气复杂地说:“阿元和柳玉关系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关系再好也予。Yankee不能帮着他欺负我啊!”
“不是你去找他的吗?怎么成他欺负你了?”卢召田抓了抓头发,拿起地上的箩筐编了起来,同时沉声说道,“好了,柳玉都搬出去了,你也别再胡思乱想了,更别去找他的麻烦,省得村里人又编排我们。”
柳春华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瞪着卢召田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控制不住地拔高声调:“好你个卢召田,你外甥帮他,你也帮他,你们所有人都向着他,合着我就是村里最恶的人是吧?”
卢召田闷头不语。
“你说话啊!”柳春华伸手去扯卢召田的衣服。
卢召田被扯得东倒西歪,险些从矮凳上摔下来。
“你倒是好心,成天为别人儿子着想,你有没有为你的儿子想过?”柳春华念叨起来滔滔不绝,“苏元那么难得的小伙子,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不比县城里那些公子哥差,放其他村里提着灯笼都找不到,你不想办法拉过来不说,还由着他和柳玉越走越近,我们连才也快十六了,倘若错过了苏元,再去哪儿找一个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