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夫-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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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们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宋殊禹怼得无话可说了。
偏偏仔细琢磨下来,宋殊禹的话可谓是滴水不漏,能让的都让了,提出的两个条件也没有太大的毛病。
“这——”陈老板缓缓说道,“现在就让我们做出决定是不是太赶了?我们多少也得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宋殊禹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都好几天了,你们再怎么商量也该商量够了吧。”
陈老板:“……”
“再者我们不是桐溪县人,每次过来都要费时费力,倘若我们不赶紧把这件事定下来,只怕衙门会把这件事交给那几个地痞处理,我猜他们应该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了。”
“兄弟啊,你们和那个柳春华之间的纷争关我们什么事呢?我们又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可你们如此逼迫我们。”一个铺子老板忍不住抱怨。
宋殊禹转头看去。
那个老板被宋殊禹冷冷冰冰的脸吓到了,立即闭上嘴巴,假装无事地看向别处。
“我们不仅多免了你们三个月的租金,还把选择权交给你们,你们去或留,我们不会做任何干涉,这也叫逼迫你们?”宋殊禹的语气不重,却明显比方才多了一层凉意,连眼神也沉了几分,“你们认为的不逼迫,怕是得从我们这里占到不少便宜吧?”
那个老板被戳中心事,顿时脸上一红,又气又恼地说:“诶,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说呢?”
宋殊禹没再搭理那个老板,牵起柳玉的手站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我们会回来这里,到时候你们只用告诉我们你们的选择,续约或者停止续约,其余的话,我们不想多听。”
说罢,宋殊禹带着柳玉走出茶坊。
柳玉愣愣跟在宋殊禹后面,直到走了一段路,他才反应过来地问道:“甄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宋殊禹还牵着柳玉的手,那只手很软,指腹上覆了一层不太明显的薄茧,但很暖和,在这阴沉的天气和萧瑟的秋风里,叫他不想放开。
只是顾及到他们走在大街上,宋殊禹挣扎片刻,还是放开了柳玉的手。
柳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后慢慢收了回去。
“你不问我方才自作主张的事?”宋殊禹不答反问。
柳玉茫然地看着他:“什么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替你决定免去他们三个月的租金。”
柳玉想了想,轻轻地哦了一声,他仰着脑袋,白净漂亮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我们是一起的,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不存在自作主张一说。”
柳玉说得认真,眼里充满了对宋殊禹的信任。
以前他也是这么信任柳春华他们,可他给出去的信任从未得到丝毫回应,不过在宋殊禹这里就不一样了。
宋殊禹轻笑一声:“你就不怕我做出错误的决定?”
柳玉想了想,居然安慰起宋殊禹来:“错就错了吧,人生在世,不就是被许许多多的错误推着往前走吗?连杨郎中有时候都会认错药草,何况我们呢?”
宋殊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情难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柳玉的脑袋:“小玉,你真好。”
柳玉早已习惯了宋殊禹的动作,以往他都一动不动地由着宋殊禹摸,可这会儿不知怎的,他下意识地在宋殊禹的手心里蹭了一下。
于是他清楚感受到宋殊禹的手一僵。
“甄大哥,你也很好。”柳玉笑得眉眼弯弯,露出洁白的牙齿,“能遇见你,是我此生的幸运。”
宋殊禹没有说话,眼中有某种情绪闪过,但被他敛了下去。
他们去了菊香书肆,柳玉以为宋殊禹还要买书,谁知宋殊禹拿出了之前抄好的薄薄一沓宣纸交给书肆的伙计。
上次迎接他们的伙计没在,这次看店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和柳玉差不多大的姑娘,她疑惑地接过宣纸:“这是?”
“我姓甄,几天前在你们书肆买了几本书拿回去抄写,你们这里有做记录。”宋殊禹说。
姑娘恍然,拿出一个册子翻了翻,很快翻到了那天的记录:“噢,是你啊,都抄完了吗?”
“暂时抄了两本。”
姑娘重新拿起宣纸,打开一看,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这才抬眸认认真真地打量宋殊禹,再开口时,脸颊有些泛红:“你的字写得真好看,特意练过吗?”
宋殊禹言简意赅:“没有。”
“那你是——”
姑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宋殊禹直接打断:“我可以拿多少钱?”
“啊。”姑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她忙道,“我算算。”
宋殊禹点头:“好。”
姑娘办事十分利落,不多时便在算盘上噼里啪啦地算出了价格:“虽然你是第一次接我们店里的活儿,但是看在你抄得很好的份上,我先给你一两银子如何?若是以后你抄得多了,价格可以再谈。”
一两银子对普通人而言着实不少,可宋殊禹实打实地抄写了整本书,以他抄书的质量加上自费的宣纸成本,一两银子就着实不多了。
毕竟书里有不少生僻字,光是卖都要卖到三四两的银子。
不过书肆不是做善事的地方,稍微压压价,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以。”宋殊禹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家里还有三本要抄的书,里面的内容不比这本简单,你的册子上应该记录了书名,我会在一个月内把它们抄完拿来交给你们,相对的,你今天要预支二两银子给我。”
“二两?!”姑娘又惊又诧,满脸的不可思议,“我们书肆没有预支银两的说法,何况还是二两银子,你就算找其他书肆也不会有人答应你这个条件。”
“是吗?”宋殊禹伸手去拿姑娘手里的宣纸,“那我找其他书肆问问好了。”
姑娘心里一急,连忙后退躲开宋殊禹伸来的手,她没想到宋殊禹的态度坚决到连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只能软下语气:“你借了我们书肆的书,还在我们书肆登记过了,抄好的东西就该交给我们书肆,这是规矩呀。”
宋殊禹收回手,眉宇轻拢,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姑娘:“你仔细看看你的册子,我究竟是的借你们的书还是我自己买的书。”
姑娘愣了愣,拿起册子仔细一看,才发现宋殊禹借的是几个画本,剩下四本书都是他自己出钱买的。
姑娘:“……”
这个人也太能算计了吧!
“我要三两银子,你这里不行的话我就去别家问问。”宋殊禹还是那句话。
姑娘咬紧牙关,犹豫许久,又展开宣纸看了好几次,最终狠下心来答应了:“那二两银子你得写一个欠条。”
“好。”宋殊禹并不意外,他似乎猜到姑娘会同意。
欠条是柳玉写的,宋殊禹不是玉潭村人,他写的欠条用处不大。
经过后面的沟通,柳玉才知道姑娘是书肆老板的小女儿,只要得空便会过来帮忙看店,姑娘喜欢看书看画本,书肆里卖得最好的书和画本都被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
柳玉艰难写欠条的时候,姑娘也拿了三两银子过来,她把三两银子递给宋殊禹。
宋殊禹正在指导柳玉如何写欠条,有柳玉不会写的字,他就在另一张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来,让柳玉照着写。
柳玉写得慢,又怕耽搁时间,肉眼可见地着急。
宋殊禹轻拍他执笔的手背,温声细语地说:“没关系,慢慢写,不着急。”
姑娘一直看着宋殊禹的脸,心想这个人和方才面对她时简直判若两人,若非她长了眼睛知道是个少年在写欠条,她还以为这个人在教自个儿媳妇练字呢。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歪下头去,咦了一声:“你长得好像一个人啊。”
第54章 试衣服你帮帮我
明明姑娘是对着宋殊禹说出这番话;可宋殊禹没有一点反应,仿佛压根听不见姑娘的声音一般;还是正在写字的柳玉怕姑娘尴尬;抬头问道:“像谁呀?”
不过这么一问,柳玉又真的有些好奇了。
“你们不是借了摄政王和他妻子的画本吗?”姑娘双手撑着下巴,趴在案几上打量宋殊禹;“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
说着;姑娘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所不妥,便用手挡在嘴前,凑近了柳玉悄声说;“很像那个摄政王吗?”
柳玉闻言,也歪头去看宋殊禹。
这下宋殊禹有反应了;有意把脸转向柳玉,随后扬起嘴角对着柳玉笑了笑;眉梢微挑:“像吗?”
“不知道。”柳玉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画本里没有摄政王大人的正脸。”
“画本里怎么可能有摄政王的正脸?除非那些画师都活腻了。”姑娘说;“我是说他的背影很像。”
柳玉哦了一声;又看向宋殊禹。
宋殊禹配合地放下手里的笔;后退两步;背朝柳玉。
姑娘又说:“他的侧面更像。”
宋殊禹偏过脑袋,好让柳玉看清自己的侧面。
姑娘:“……”
也没必要如此配合。
宋殊禹又问柳玉:“像吗?”
其实柳玉也不知道像不像;虽然他看过那个画本;但是碍于对摄政王的敬畏;他一直没敢仔细看摄政王和他妻子的画像。
只是话说回来,摄政王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大人;平时随意吐出的一口气都能在他们这些偏远的县城和村子里掀起一阵暴风;甚至村里的长辈都不敢提及他的名讳。
如此情况;和摄政王有几分相像未必是件好事。
柳玉是个心思简单的人,若同样的事放在他自己身上,他可能不会想得这么多,可宋殊禹不一样,尽管他具体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可他觉得自己就是得替宋殊禹多想。
“不、不是很像。”柳玉不擅长说这种话,一开口就结巴了,他赶紧低下头,装模作样地继续写字。
姑娘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可真的很像啊……”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姑娘还想把那个画本找出来,可宋殊禹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目光笔直地看向她。
“小姑娘,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你说摄政王和一个乡下人相像,你说你只是会给自己添麻烦还是会给整个书肆带来麻烦?”
不知为何,明明宋殊禹说话的语气不重,却让姑娘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姑娘也不敢去找那个画本了,脸色发白地站在原地。
“有个词是祸从口出。”宋殊禹看着她,“慎言。”
姑娘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你们继续写,我出去招待客人,写好了拿给我就是,我在外面等你们。”
说完,姑娘也不等柳玉和宋殊禹的回应,转身跑得没了踪影。
柳玉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颇为委婉地对宋殊禹说:“你方才是不是有些凶了?”
宋殊禹一脸无辜:“有吗?”
“有……”柳玉叹气,“唉,算了。”
他感觉宋殊禹就是这样的性子,就算要改,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还好和宋殊禹生活在一起的他已经习惯了。
写完欠条,他们揣着三两银子离开了书肆,柳玉以为宋殊禹会直接回去茶坊,结果宋殊禹带着他去了上次买成衣的铺子。
铺子老板认得他们,瞧见他们进来,便热情地招呼过来:“两个小兄弟,你们又来啦,但这时间没到呢,衣服没做好,你们现在也拿不到衣服呀。”
老板说的是上次帮宋殊禹做的几套冬衣,这才几天时间,连做一件上衣都不够。
柳玉有些尴尬,正想说自己只是随便逛逛,就听得宋殊禹说道:“我们不是来拿衣服,我们是来买衣服。”
“买衣服?”老板一听有生意做,顿时笑得更加灿烂了,“你们这次要买谁穿的衣服?”
宋殊禹没有回答老板的问题,他径直走到一件高高挂起的成衣前,指了下成衣,吩咐老板:“有劳帮我把这套衣服取下来。”
柳玉跟在后面,一眼认出了那套衣服正是上次宋殊禹看过的衣服。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套衣服价值三两银子,当时可是吓得他连再碰一下衣服都不敢了。
“甄大哥。”柳玉又不是傻子,事已至此,他自然很快察觉到宋殊禹要做什么,连忙上前拉住宋殊禹的手,“那套衣服太贵了,我不要。”
宋殊禹回头笑道:“不贵。”
“可是它卖三两银子!”
“正好我们方才拿了三两。”
“那、那也不能全部用来买衣服啊。”柳玉一张漂亮的脸蛋几乎皱到一起,他脸上写满了抗拒,“我不缺衣服穿的,我有好多套可以换洗的衣服呢。”
但都不是他自己的衣服,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自己的衣服,都是捡着卢连才不要的衣服穿。
好在卢连才喜新厌旧,一件再好的衣服穿一阵子就腻了,卢兆田又穿不得那些衣服,柳春华再心疼也只能拿给他穿。
衣服嘛,能穿就行,不讲究太多。
不过宋殊禹和他不一样,宋殊禹不用干活,又能读书会写字,指不定以后可以在哪里讨个活儿干,当然得穿好些。
这么想着,柳玉就有底气了,他理直气壮地劝宋殊禹:“三两银子可以买好多东西了,你要抄的书,你的冬衣和鞋子,还可以买好多只老母鸡给你熬汤补身子。”
“你这个小兄弟,怎么光想到别人去了?”已经把衣服取下来的老板噗嗤一笑,“你说了这么多,结果都是买给他的东西,你自己就不买点什么吗?”
“我没有要买的东西。”柳玉很小声地说,“我的东西够用了。”
老板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视线在柳玉和宋殊禹之间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圈。
最后,老板说了句:“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可真够好的。”
本来这句话没什么,可一旦被老板用调侃的口吻说出来,就好像有点什么了,连一向迟钝的柳玉都感受到了不对,脸颊轰地一下红透了。
他条件反射地松开宋殊禹的手,甚至往后退了退。
宋殊禹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却没多说什么,只从老板手里拿过衣服,转手递到柳玉怀里:“去试试。”
柳玉还想拒绝,可宋殊禹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我抄书就是为了给你买这套衣服,若你不要,我辛辛苦苦地赶着时间抄书又有何意义?”
柳玉犹豫了一会儿,没再拒绝。
铺子里有专门换衣服的屋子,但里面较为狭窄,摆上放衣服的椅子后,就只能容下一个人了。
柳玉生怕宋殊禹在外面等久了,进去后就十分迅速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可当他换上铺子里的衣服时,问题随之而来。
这套衣服是秋冬的衣服,尽管不像给宋殊禹做的冬衣那般里三层外三层,可里衣和外衣都不薄,加上穿法复杂,他一个人在狭窄的屋子里折腾了很久都没把衣服穿上。
柳玉急得汗都出来了,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帘之隔的外面突然传来宋殊禹的声音。
“换好了吗?”
“啊?没有。”
宋殊禹似乎听出了柳玉语气里的焦急,声音再次响起时,就贴着一层薄薄的布帘:“怎么了?”
柳玉心里一慌,下意识地靠到墙上:“没、没什么!”
宋殊禹安静了一会儿,伸手把布帘掀开一角:“我进来了。”
柳玉想到自己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一听宋殊禹说要进来就急了,可他一个人确实穿不上这套衣服。
想来想去,他没有出声拒绝。
宋殊禹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见柳玉没有抗拒的意思才把布帘掀开大半。
下一刻,他便看见脱得只剩下一条打底裤子的柳玉一脸绝望地贴墙而站,可能觉得自己这副模样丢人,在宋殊禹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