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夫-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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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怔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点头道:“是朋友,但不完全是朋友。”
“啊?不完全……是朋友?”柳玉茫然地望着男人,显然没听明白这个回答。
然而男人没想解释,他笑着做了自我介绍:“我姓萧,名河,比你爹还大上几岁,你叫我萧叔叔就行。”
柳玉还在疑惑方才的回答,不过听了萧河的话,他立即把那些疑惑抛之脑后,乖巧地喊了声萧叔叔。
萧河笑着为自己倒了杯茶:“你爹没跟你提过我吗?”
柳玉摇了摇头。
他爹早走了,他连和他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可萧河不知其因,他很轻地哦了一声,前倾的身体微微后仰,端起的茶杯也慢慢放了下去。
空气突然沉默。
柳玉攥紧手指,小心翼翼地瞟着萧河的反应。
许久,萧河才有所动静,他半是玩笑半是埋怨地说了句:“这就是你爹的不对了,我和他好歹共处四年,可他回了老家娶妻生子,就把我这个老友彻底忘了。”
柳玉还是摇头:“不是的。”
萧河抬眼看着那张和记忆中有□□分相似的脸,很想故作轻松,可他脑子里的弦紧绷到了极致,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他听见自己气息微弱:“怎么不是了?”
“不是我爹不跟我提起你,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柳玉垂下眼皮,声音又轻又缓,“我爹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走了,我从小跟着我姑姑长大。”
话音未落,对面陡然传来啪的一声。
猝不及防的柳玉被吓了一跳,赶紧抬眼看去,只见被萧河握在手里的水杯竟然从中裂开了,碎片割破萧河的掌心,可萧河脸色煞白,仿佛毫无察觉。
倒是守在外面的奚锦听见声音,立马推门而入:“主子!”
萧河抬了下血淋淋的手。
奚锦顿时僵在原地,他不敢违抗命令地擅自靠近,只得焦急而又眼巴巴地望着萧河。
柳玉也缩着肩膀,一脸骇色地盯着萧河:“萧叔叔,你的手……”
“走了?他去哪儿了?”萧河很是随意地用另只手按住了掌心的伤口,他问柳玉,“他又离开桐溪县了?”
“他、他就是走了。”柳玉结结巴巴地说,“我姑姑说他从京城回来后就生了重病,一直躺在床上,又积忧成疾,在我还是婴孩时撒手人寰了。”
这些话都是柳春华的原话,她经常向柳玉埋怨自己时运不济,还要帮早死的弟弟养襁褓中的孩子。
柳玉说完就闭嘴了。
他有些害怕这个样子的萧河,即便萧河什么都没做。
萧河闭眼缓了许久,再睁眼时,眉心深深地皱了起来。
“萧叔叔……”柳玉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时候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萧河对他笑了笑:“好。”
说完,挥手让奚锦送他。
谁知柳玉匆匆忙忙地道完别,起身便脚底抹油地跑了。
奚锦站在门前,还没来得及说话,柳玉已经跟兔子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奚锦无奈地看向萧河,“主子……”
“罢了,由他去吧。”萧河的目光在柳玉离开的方向停顿了半天,突然说了一句,“他和他爹很像。”
奚锦跟了萧河将近十年,对萧河以前的事不太清楚,却也知道府上有“柳春时”这么一道禁忌的存在,他没见过柳春时本人,只在萧河的书房里见过柳春时的画像。
认真回忆了一会儿,他赞同地点头:“的确很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
奚锦拿来药箱替萧河包扎了手上的伤口,萧河扭头看着漆黑的窗外,在奚锦收起药箱时,他仿佛从回忆中惊醒,苦笑了下:“当初我放他离开,以为他是奔向幸福,结果是奔向死亡。”
奚锦提着药箱起身,沉默地垂头站在边上。
“康文知道他,也在我这里见过他的画像,所以才让他的儿子找了过来。”萧河深吸口气,又缓慢吐出,“康文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以为我对他仍有感情,甚至卑微到只是见到他的儿子都很高兴——”
声音一顿,忽然弱了下去。
“当初是他背叛了我在先,是他的错……”半晌,叹了口气,“可我错得更多。”
……
柳玉没有直接回去房间,而是先去了那对老夫妻的房间。
这次老夫妻变得警惕了,再三确认门外的人是救了他们柳玉后,才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老夫妻侥幸逃生,看到柳玉的瞬间便已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握住柳玉的手再三感谢,还想给柳玉一些报酬。
柳玉连忙拒绝了。
毕竟真正救了他们的人不是他而是萧河的人,他没道理拿他们的钱,而且他也不缺钱。
叮嘱完老夫妻好好休息后,柳玉回了自己房间,他没敢再找船员要炉子或者汤婆子,想着自个儿将就一下算了。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后半夜,奚锦忽然过来敲门,说是船的底层又冷又潮,容易睡不好觉,主子便吩咐他过来接柳玉上去。
柳玉又惊又喜,忙说他可以把差价补给萧河。
奚锦看了眼柳玉的脸,不知想到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子不差你那点钱。”
柳玉尴尬地说了个哦字,摸了摸鼻子,又讪讪道:“那麻烦大哥替我谢谢萧叔叔。”
“等天亮了你自己去谢也不迟。”奚锦说,“怕是以后你们见面的次数多得去了。”
柳玉亦步亦趋地跟在奚锦身后,听了奚锦含糊不清的回答,他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奚锦:“啊?”
“……”奚锦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多了嘴,立即板正脸来,“没事。”
柳玉收回脑袋:“哦。”
新房间里有柳玉心心念念的炉子,放下包袱,躺到床上,他满足地舒了口气。
床太软了,柳玉一觉睡到翌日上午才醒,窗外的天早就亮了,门外时不时地响起脚步声。
后来,脚步声在柳玉的房间门外停下,紧接着是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柳玉,醒了吗?”萧河问道。
柳玉瞬间清醒,他抹了把脸,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萧叔叔,我醒了。”
“醒了就起来,等会儿要下船了。”
“好!”
门外的萧河回到自己房间,就见奚锦表情严肃地站在门口等着。
萧河关上房门,对奚锦抬了抬下巴。
奚锦沉声说道:“主子,属下发现有一波人一路追着柳玉来到了金都。”
萧河拉开椅子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才又坐了上去,他问:“查到那些人是谁了吗?”
“应该是——”奚锦走到案几对面,低垂着头,轻声说道,“摄政王宋殊禹的人,属下认出了他们之中的曾夷。”
“曾夷?”萧河惊讶地挑了挑眉,“他不是摄政王的贴身爪牙吗?摄政王居然舍得放他出来追一个柳玉?”
奚锦沉默片刻,开口:“主子,需要属下去桐溪县细查吗?”
若是其他事,他便自作主张地安排人手连夜赶去桐溪县了,可桐溪县一直以来都是自家主子的一块心病,他不敢触了自家主子的逆鳞。
萧河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端起茶杯,指腹在杯面轻轻摩擦了一会儿,才道:“早听人说摄政王可能逗留在黔洲,只是京城一直压着消息并且矢口否认,现在看来,传言不假。”
说完,他看向奚锦,“去吧。”
奚锦道:“是。”
“对了。”萧河又道,“别让摄政王的人发现柳玉的行踪,最好把他们引去其他地方。”
能暂时拖上一拖也是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小区一直断断续续地停电,很影响码字,如果今晚不停电的话,我还是会写两更的!
第73章 生气萧河,你好大的胆子
京城。
摄政王府。
曾夷已经领了罚;脸色惨白地垂头跪在地上,虽然一身黑衣看不出什么;但是身上尽是浓郁的血腥味。
宋殊禹坐在案几的另一侧;从窗外洒进的明媚阳光映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目光落在曾夷僵硬的身体上。
“重新跟着原路线找,必须把人给我找到。”
“是。”曾夷声音嘶哑;随即又有些犹豫地说;“不过那样一来,我们可能会在瑞王那里暴露行踪,上次在码头和瑞王的人撞上;估计他们已经有所怀疑了。”
“一个闲散王爷罢了,知道也无妨;他掀不起多大风浪,倒是你们——”宋殊禹说;“若是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就让人提着你们的脑袋来见我。”
轻飘飘的语气;却宛若巨山一般地压在了曾夷的肩膀上。
曾夷额间溢满冷汗;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低:“是。”
“行了;去吧。”
曾夷迅速起身离开了书房。
宋殊禹仍旧坐在案几后面的椅子上;整个人几乎和沉寂的空气融为一体,许久;他才犹如活了过来一般;出声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邢秀。”
话音未落;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曾夷刚刚跪着的位置上,来人是个看着二十不到的少年;长有一双魅惑的凤眸;但表情极为冷;眼里覆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戾气。
“主子有何吩咐?”
“你带人看着瑞王,今日之内,必须找出他的破绽。”
“是。”
其实现在不是和瑞王撕破脸的时候,他刚回京城,根基有所动摇,多树敌一人便意味着多一分危险。
可那个瑞王实在是犯了他的禁忌,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柳玉的头上。
他不管瑞王有何目的,只要碰了柳玉,他绝不饶恕。
“萧河。”宋殊禹放在案几上的手缓缓攥紧,他语气冰凉,自言自语地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语间尽是杀意。
书房外头,曾夷站在圆木后的阳光阴影里等待,今儿天气清朗,凉风习习,长廊上挂着的烛台被吹得不断晃动。
见邢秀出了书房,藏在阴影里的曾夷连忙走了过去。
“邢司长。”
邢秀早就知道曾夷藏在那里,对方身上的血味太重,他还在书房时就嗅到了那股气味一直没有离开。
“曾司长有何贵干?”邢秀转身看去,面无表情的模样倒和摄政王有几分神似。
不过邢秀长相艳丽,更显女气,尤其是那双眼尾上挑的凤眸,若非眼神太冷,其勾人程度怕是比金凤楼里的花魁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这些话在心里想想便是,说出来十有八/九会引来杀身之祸——邢秀最恨别人拿他长相说事。
但凡是调侃过他长相的人,都被他大卸八块了。
曾夷收敛了心思,郑重地开口:“我们失职,在回来的路上跟丢了一个人,要是我们猜得没错,那个人很有可能来了京城,可京城这么大,我们没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个人,邢司长的主要任务都在京城完成,关系网比我们广,我们想请邢司长帮个忙……”
“让我帮你们找到柳玉?”邢秀开门见山地问。
“啊?是的。”曾夷略显尴尬,心想都快一年没见了,邢秀这个人还是这么直白。
“好。”邢秀答应得也很干脆,“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尽力而为,并不保证能帮你们找到。”
曾夷满脸感激,拱了拱手:“多谢邢司长。”
邢秀点了点头,还要说些什么,却忽然瞥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提着裙摆匆匆忙忙地向他们奔来,发间的珠钗晃得叮呤直响。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邢秀瞬间变了脸色,嘴角肉眼可见地拉了下来,他当即闭上嘴巴,扭头就走。
“哎呀,秀秀,你别走呀!”女人穿着繁琐的衣服,行动颇为不便,但她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邢秀的手。
邢秀眉头紧蹙,语气厌恶:“放开。”
“秀秀,你听我解释,我原本没想去见那个人,可他跟我说他手里有我要的东西,我思来想去,只好亲自过去看看,结果他骗了我……”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邢秀冷言冷语地打断女人的话,但也任由女人抓着他的手,其实以他的能力,只有他想,女人不可能碰到他分毫。
“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这次没有骗你——”女人说到一半,冷不丁地发现了曾夷的存在,她疑惑地咦了一声,“曾夷,你何时回来的?”
“……”面露窘色的曾夷不得不停下准备偷溜的脚步,他讪讪一笑,“回夫人,属下半个时辰前回来的。”
“唉,你这一身血味,受罚了吧?”明檀的注意力被转移,自然而然地松开了邢秀的手,她不解地叉着腰说,“你们几个大老爷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啊?大人让你们暗中保护一个人,你们真就偷偷摸摸得好像自个儿见不得光似的,要我说,若是你们直接对那个人坦白了身份,事态哪儿会发展到这一步?”
曾夷瞥了眼邢秀难看到了极致的脸,犹犹豫豫地说:“夫人……”
“大人难得如此重视一个人,所以你们也要打起十分的精神,一旦找到他就即刻向他坦白身份,让他知道你们是大人的人,他才不会跑。”
“夫人……”
“否则腿长在人家身上,人家不信任你们,想跑就跑,你们能有何办法?”
“夫人。”曾夷忍无可忍地打断明檀滔滔不绝的话,“邢秀都走远了。”
明檀这才想起自己过来是为了哄人,顿时表情一慌,连招呼都顾不上和曾夷打,连忙提着裙摆追人去了。
曾夷眼睁睁看着明檀跑远,耸着肩膀苦笑了下。
他们又何尝不后悔没有早些向柳玉坦白身份?他们担心柳玉藏不住事儿,把他们的身份乱说出去,才如此大费周章地隐藏在柳玉家的附近,谁知事情变成了这样。
最重要的是他们低估了摄政王对柳玉的在意程度。
……
船慢慢靠近码头,船上的人依次排队下船。
柳玉背着两个包袱跟在萧河身后,走在最后下的船,京城的码头比金都的码头还大,到处人声鼎沸,行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支着摊子卖食物的商贩。
来接萧河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萧河听说柳玉来京城寻人,起初让柳玉去他家住,被拒绝后,又说把柳玉送去客栈。
可柳玉哪儿好意思再麻烦萧河,他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坚持要自己找房。
萧河劝不住柳玉,只好作罢,在码头分别时,他再次叮嘱柳玉:“若是遇到困难,便来府上找我,康文已经把我府的地址给你了吧?”
“给了的。”柳玉感激地说,“谢谢萧叔叔。”
“把玉佩保管好。”
“好。”
告完别,萧河便走了。
柳玉第一次来京城,被京城的繁华热闹迷晕了眼,幸好他之前在金都逗留过几日,有了心理准备,倒是很快明白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找宋殊禹的办法无非两个,一是带着扳指去找正永当铺,二是直接打听到摄政王府的位置。
他原先打算先试一再试二,倘若一二试了下来都找不到宋殊禹,再另想办法。
可经历了船上的事后,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那个店小二说得没错,他孤身一人又在客栈里坐吃山空,很容易被人盯上,当务之急还是找个可以落脚且安全的地方。
打定主意,柳玉便打算趁着天色还早到处看看。
他正想找个人问路,恰在这时看到了那对老夫妻的身影,他们把大包小包交给两个小厮拿上马车,等东西拿完,才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上车。
柳玉小跑过去:“钱爷爷,苏婆婆。”
老夫妻听见柳玉的声音,转头瞧见柳玉飞快地向他们跑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柳玉只跑一会儿就有些体力不支了,他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