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氏2017-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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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事件,让老邹对芳夏刮目相看,他们站在边上围观大眼和刘氏兄弟劏猪,他道:“没想到芳老师真说对了,真不是猎/枪。芳老师您是做哪一行的?”
“以前读书军训的时候学过。后来又去射击馆练过枪。”芳夏说的是敷衍话,但也都是实话,只是她没说自己是什么大学毕业的。
她以前射击课成绩,每次都是A+,是老师最得意、全年级最优秀的那个学生。
可惜,没有用武之地。
老邹啧啧称赞:“厉害!我看走眼了!我看许老师也很懂行,许老师是做哪一行的?”
这话老邹昨天就想问了,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许冬一脸真诚地胡说八道:“我吗?我射击教练!”
老邹信以为真:“我说呢!你早上拿枪的姿势就比我们专业。怎么射击教练研究土质呢?”
老邹现在都还没分清土质和地质,许冬继续忽悠:“射击教练是兼职,地质研究才是我的专业。”
显然老邹信了,傻乎乎的,叫老师叫的更亲切了。
芳夏无奈莞尔,许冬这人就是这样,看起来特别实诚,实诚到一般人根本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接下来,她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找借口把戴着定位器的老曹打发回去。如果他不处理,她等明天中午再找借口让老曹回去。
野猪肉分好后,大家各背一部分,继续前行。
走出山林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天空晚霞一片连着一片,黄彤彤的,照在人的脸上,像裹了一层橙色的腊。
他们在一条小溪边的山脚下扎营,然后烧火烤肉和煮肉。
等烤好了,许冬拿了几串烤肉过来,递给她,两人就坐在帐篷外面的石头上吃。
野猪因为长年在野外活动,除了一层皮,基本上都是瘦肉,烤好的猪肉,撒上盐巴,无需其他佐料,烫嘴的肉吃进嘴里,香味直冲脑门,芳夏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她忍不住夸赞:“比想象中好吃。”
许冬侧身看着她,他喜欢看她吃东西,虽然嘴刁,但只要是她喜欢的食物,她就会特别享受。
他道:“如果放了血,会更好吃。多吃点,你现在比前两年瘦了。”
芳夏瞥他一眼,这两年他们也没见面,他怎么知道她今年比前两年瘦?她猜他可能在等她问,她偏不问,想说自己说。
两个人加起何止八百个心眼,许冬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他把最后一串烤肉给她:“这一串猪颈肉比较嫩。”
他起身又去端来一盘水煮肘子和排骨,拿出多用刀把肉切成一片片,不用加盐直接吃就很美味。
芳夏吃着肘子肉,凉风习习,看着远处蓝灰色的树影,耳边不时传来动物的嘶鸣声,红猿山比想象中要温和。起码目前是这样。
大眼和刘氏兄弟在玩斗地主,老邹手里夹着烟,又端了一盘肉过来,“你们再来点吗?”
他们盘子里还有两根排骨没吃,许冬道:“我们够了。”
芳夏问老邹:“你怎么不打牌?”
老邹笑道:“他们赌的有点大,我不玩这么大的,老婆管的严。”
许冬:“老婆管得严是对的,赌博和吸毒最好都不要沾。”
老邹:“许老师,你果然是搞研究的,看的明白。明天我们六点半起床,七点半出发,行吗?”
许冬看向芳夏,芳夏还在啃骨头没吱声,他们两个睡眠都少,应该都没问题的,他便点头道:“我们都可以。你安排。”
“那就这么安排了。晚上山里会有点冷,你们注意保温,别着凉了。”
许冬道:“我们有睡袋,不用担心。”
老邹拈起一块肉吃着,还想说什么,结果那边打牌的吵起来了。
芳夏抬头看过去,是大眼和刘连在吵,刘亮两边劝。
“是不是看我不出声就当我是孙子?兄弟两个一起来诓我钱?”平时看起来很冷静的大眼凶狠起来,双眼凸起,因为眼白太多,显得有点吓人。
刘连骂了一句粗口,“谁他妈骗你?你自己出错牌了你怪谁?不就五十块钱吗?五十块你出不起啊?”
刘亮忙扯开自家弟弟,转而又去劝大眼:“你是地主,我们就算不是兄弟,也是合起伙来打你的,没人诓你!”
显然他们的说辞并不能说服大眼,大眼把纸牌扔在石头上,“我就知道你们兄弟两个针对我!你们不就是想要后天能继续留在猴门吗?你们收买了老邹,想走后门,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
一句话把刘亮怼的心虚起来,人一心虚,说话就更大声了,“打牌就打牌,你扯什么乱七八糟的?许老师想选谁选谁,不就一份工作吗?我刘亮至于收买人?”
老邹赶紧跑过去劝架,“谁收买谁了?别胡说八道啊!大眼你冷静一下。”
刚才围观他们打牌的背货工也小声劝大眼:“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不要在山里吵架,别惊了山神。”
所有人都来劝大眼,他更不服气了,“别说山神,就是天神来了,老子也不怕。”
刘连也不罢休:“那你想怎么样?输了不认账?”
大眼瞪起双眼:“老子就不认,你怎么滴?!有种打一架!”
“打就打,谁怕谁!他妈的!”刘连恃着兄弟两个,怎么打都不怕大眼一人。
刘亮还想息事宁人:“我们是打牌,不是打架!”
老邹硬把大眼给拽开,小声劝道:“大眼,客户看着呢,给个面子,不要吵行不行?那五十块钱我掏,行吧?”
大眼气呼呼踢了一块地上的小石头,然后钻进了自己的帐篷,老邹问刘氏兄弟怎么给他们钱,刘氏兄弟怎么敢收老邹的钱,这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芳夏就冷冷看着他们吵架,而此时,老曹已经进了帐篷,外面吵架,他也没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许冬招手让老邹过来,“老邹,我们立个规矩,旅途期间打牌消遣可以,但不能赌钱……”
老邹忙应和:“对啊,我就说不要赌这么大嘛。”
许冬神情严肃:“小赌大赌都是赌,一律不能再赌钱。从现在开始,立下规矩。”
老邹见许冬态度很坚决,忙道:“行,我去跟大伙儿说。”
这事本来以为就这么结束了,谁知第二天早上起来,大家洗漱完毕,就着罐头吃馒头,大眼不见人了。
芳夏是第一个发现大眼不在的,她从帐篷出来,本来是想看看老曹还在不在,结果发现只有大眼不见踪影。
大家都说没看见他,老邹去查看,除了帐篷外,他个人的行囊也不见了。
刘连还在刷牙,他道:“肯定是赌气走了!这人平时不吭声,一吭声就是暴脾气,谁都惹不起。”
许冬盯着在一旁吃馒头的刘亮,道:“昨天晚上差不多两点,我听见你跟他说话……”
那个点芳夏还没睡,她也听见了,她抬头也看向刘亮。
刘亮一下子成为了焦点,他慌忙解释:“我半夜起来拉尿,刚好大眼从帐篷里出来,也要去拉尿,我跟他说话,他没理我,我又追上去想跟他解释没必要因为打牌生气……”
“然后呢?”
“他不理我啊。在外面拉完尿回来,我就先进了自己的帐篷。”
“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
山里手机没信号,老邹吹了几声口哨,等他们收拾好行囊都没有回应,他们基本上可以确认,大眼自己回去了。
老邹挺不好意思的,他跑来跟许冬芳夏道歉,他找的人不靠谱,他有责任。
“这人在外面混了几年,没混出名堂,脾气倒变的古古怪怪的。”
许冬问:“他背的那些物资打算怎么处理?”
“他只拿走了自己的东西,原本归他背的物资,我们六个人分一分,就是累一点,可能就走不了那么快了。”
许冬点头表示理解,他道:“结算的时候,给大家加点钱。”
老邹一听马上笑了,“谢谢许老师!许老师厚道人!”
这事也就是个小插曲,大家也都没当回事。
上午走了三个多小时山路,他们来到一条峡谷旁。
峡谷下面是湍流,站在半山峭壁上,距离谷底两三百米高,都能听见湍急的水流声。
而峡谷差不多有五六十米宽,看着狭窄,但要想过去也不容易。
老邹道:“这是虎啸峡,嘿,没有我们向导带路,你们还真过不去。”
他带着他们沿着峭壁上的小径往上走了十多米,只见大树后面,一道隐形的索道,直通对面。
需要有一个人先滑索道到对面去,再把物资一筐筐拉过去,本来是走在前面的刘连先过,他们检查了这头的索道,发现锈迹有点明显。
老邹担忧道:“这索道少说也有小半年没人用了,不知道对面牢不牢固……”
刘连建议:“那就派个体重轻一点的人过去,先加固索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老曹,老曹个子瘦小,而且经验丰富。
这工作安排的合情合理,老曹没反对,二话不说放下物资,只背着贴身的背囊直接滑向对面。
当老曹滑到铁索中间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那头的索道断了,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老曹瞬间往下坠落,不过半秒时间,便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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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坑
◎洞里黑黢黢的,神秘而幽深◎
他们在红猿山走了一天半; 原本以为很顺利,结果早上大眼自己走了; 中午; 老曹掉进了峡谷。
如果老曹在坠落的时候,抓紧了铁索,他此刻应该还是安全的。
老邹吓得拿起哨子对着峡谷连吹好几响; 大家都心急地等着谷底的回应,但这哨声就像扔出去的鸟儿; 有去无回。
芳夏问:“能下去吗?”
老邹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的突变; 主要是涉及人命了; 他是负责人,难免紧张,他咽了咽喉咙,嘴唇都干了。
“可以下,就是费时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许冬往下张望,也就两三百米的高度,攀岩下去并不难; 他道:“可以下去的,来得及; 快把登山绳找出来……”
大家快速把登山绳找出来,刘氏兄弟在打攀岩钉; 老邹打算和刘亮一起下去。
刘连嫌弃道:“老邹你别,这活让我们年轻人干吧。”
芳夏放心不下,毕竟老曹是她选来的人; 她道:“我也去。”
老邹怕芳夏不擅长攀岩; 再出个意外; 他可承受不起; 忙劝:“芳老师,要不,你还是在上面等吧?上面安全。”
许冬知道芳夏的实力,“我跟她一起下去。”
他们钉了两根登山绳,刘亮先下,然后是许冬、芳夏。
芳夏戴上手套,滑绳的姿势很专业,而且动作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轻快和标准,老邹看傻眼了。
他旁边的背货工道:“人家是专业的。”
最后的刘连顿感压力山大,“能滑下去就行了,要什么专业。”
芳夏滑到一半就看到挂下来的铁索,铁索末端只有一块划破的布料在随风飘扬,这是老曹的衣服布料,看来他没能拽住铁索,掉下去了。
再往下,树枝杂草多起来,先下的许冬已经落地了,他大声提醒:“别踩树枝,往左边石头多的地方下来。”
底下水声吵嚷,芳夏根本听不清许冬说的话,她停在峭壁上,低头观察,随即调整位置,往树枝少的地方滑了下去。
脚落在一块大石头上,这是峡谷底部河边连着的一片大石头。
早前因为下了暴雨,这底下水流又深又急,河两边没有河漫滩,都是奔涌的河水。
许冬帮她解开绳子,“那个老曹估计掉河里了。”
刘亮已四周看了一遍,并没发现老曹的身影,哪怕是背囊或者衣物什么的都没有。
刘亮道:“河中间起码有几米深,从上面掉下来,只要会游泳就死不了。进山的向导都会游泳,这个你们放心。”
既然死不了,那人呢?
许冬判断:“可能是被河水冲走了!得往下游去找。”
刘亮:“河两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不好找!”
老曹是尾族人,功夫武力应该都有,只要不是摔下来直接砸石头上,不会轻易死的。芳夏相信。
只是怎么就那么巧,老曹掉下来了。
后面背着一捆绳子下来的刘连,一落地就直呼:“好家伙!幸亏没砸石头上,不然我们下来就得替他收尸了。”
刘亮瞪他弟弟一眼:“你怎么直接下来?”
刘连的任务本来是要用绳子拴住掉下来的那头铁索,然后他们想办法游到对岸,爬上半山峭壁,把铁索拉回去重新固定。
刘连拍了拍裤腿上的草籽,道:“我先下来看看情况,等会儿再爬上去栓绳子,不难爬。”
老邹在上面等得焦急,也忍不住滑下来了,他在半山腰上,被石头划破了小腿,一下来,才发现小腿哗哗流血,他只好坐在石头上,一边止血一边问接下来怎么办。
刘亮刘连一致认为老曹只要到了河水和缓的地方,就肯定能上岸。
老邹心底虽然还是打鼓的,但这个时候,贸然去寻找说不定还会发生其他的意外,什么都不做,反而更稳妥。
芳夏没说话,她盯着许冬,看他要怎么处理这个涉及尾族人的事故。
许冬一直在留意四周的环境,他道:“我有卫星电话,等会儿打回村里,让村里人从下游往上游寻找,期间产生的费用,我这边出。”
老邹忙说可以,这样靠谱,等会儿他来安排。
说话间,刘连已经又爬到半山腰上,给铁索系上绳子,他动作利落,很快就把绳子扔下来了。
系绳子简单,过河难。
刘亮脱掉上衣和长裤,只穿着一条短裤,除了绑定铁索的绳子外,他还在腰上多绑了一条登山绳作为安全绳,老邹帮他把绳子的一端拴在山边的大石头上。
刘连又下来了,还没着地,就忍不住道:“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铁索断开的口子,上面有明显被人撬动的痕迹,我怀疑是大眼搞的鬼,这狗东西想害我们兄弟两个。”
芳夏问:“你怎么那么肯定是大眼?”
“他这人眼睛大心眼小,他肯定以为我们兄弟两个走在前面开路,会最先过索道,他没想到老曹先过!”
刘亮呸了一声,骂道:“娘的!狗东西!”
在这个节骨眼上,老邹哪怕心底也怀疑大眼,他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稳定军心再说,他道:“也不一定,不是还有另外一伙人进山吗?昨天射杀野猪的人,说不定是他们搞的。”
刘连不信:“我猜八成就是大眼。”
芳夏和许冬互相看了一眼,无论是谁破坏了铁索,那这个人肯定还在河对岸的猴嘴山。
许冬嘱咐道:“大家路上都小心点。”
刘亮先渡河,把铁索拉回原位。
但河水底下有暗流,刘亮才跳下去,还没开始游,就被河水给卷走了,因为冲力过大,拴在石头上的安全绳被一把给拽开。
站在边上的刘连看着哥哥被冲走,眼明手快想要拉住绳子,结果连绳子一起,直接被拽进了河里。
所幸,安全绳末端卡在石头缝里,许冬及时拽住绳子,一脚顶在前方石头上了。
芳夏和老邹赶紧来帮忙,三个人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绳子往回拉了一点,最后把绳子绑在另外一块大石头上,才算稳住了。
刘连刘亮被一个个拉起来,刘连手臂受伤,他一身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