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攻让师尊揣崽了-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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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根本盖不住。
“我来。”白白弯下修长的脖颈,叼起被子扯回少年身上。
油亮的羽毛在戚念的面前划过,看着很好摸。
戚念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去撸鹤,可却被绿豆小眼中的凶光吓退。
“可以摸,只能摸一下。”白白高傲地说道。
戚念脸上立即咧出微笑去抚红鹤光洁的羽毛。
小孩子的手稚嫩且肉嘟嘟的,被摸了一下,白白还有些意犹未尽,它心里想的却是:果然是兄弟,一模一样。
红鹤伸出一根翅膀,化成手,在戚无深头上轻抚。
有些低烧,但并不严重,完全不至于烧得醒不过来。
另外,明明睡得也不踏实,可偏巧怎么也醒不来,看起来有些奇怪。
被噩梦魇住了?还是……
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只能想个办法试试。
白白绿豆般的小眼在眼眶里轱辘了一圈,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浮现。
它修长的脖颈一扭,正好将长喙放在戚无深耳边。
戚念:“……”
只听白白扯着嗓子用足以产生回音的动静奋力喊道:“宗悟回来了——你再不醒,他跟人跑了!”
“@#!@……%”
听见师尊名字的一刻,戚无深久病榻中惊坐起。
他猛地睁眼,第一反应却不是宗悟跟人跑了,而是——
“谁、谁、谁回来了?师、师尊在哪儿呢?别、千万别告诉师尊。”
睡梦状态尚未完全褪去,戚无深整个人还处于反应迟钝的怔愣状态,只听白白破锣般的嗓音大声逼问道:“说!你又瞒了什么大事!还不坦白交代?!”
第129章 终篇(六)
“啊……白白……”
戚无深的视线对焦, 与此同时,他长舒一口气。
可白白却丝毫没松懈,看模样反而是更紧绷了。
“你胳膊上的业障是怎么回事?我听宗悟说, 之前已经好很多了,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白白的语气是很内敛的关切,戚无深听着心中一暖,脑海中一直响着的声音, 仿佛也因这份关心而暂且屏蔽。
“啊, 白白你不知道?”戚无深眨眨眼睛,语气平静, 故意挑高的尾音又带着几分俏皮。
只是他的脸色并不好, 以至于那种自然带出的顽皮,此时此刻听起来像是为了让人放心,而故意表现出来的逞强。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白白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两只绿豆小眼旁边的羽毛都被揪得竖了起来。
“知道啊……”戚无深煞有介事地比了个手势,“知道业障长到这儿,我要死了啊。”
他弯着唇角,说话的语气带着戏谑。少年一直都是说话没边的人, 此言一出, 本以为红鹤定要亮出倒靴般的长喙, 追着他咬, 谁知红鹤却抽了两声,声音也闷闷沉沉。
“你不会有事的, 等宗悟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戚无深愕然, 笑容僵在脸上, 片刻, 他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语气也沉了几个度。
“别告诉师尊啊。”少年闷哼一口气,半倚在床边。
因为说话的语气和举止习惯性地带着些玩笑和吊儿郎当,所以少年给人的感觉总是不够成熟,带着些孩子气。
而此时,他疲惫地靠在榻边,甚至有些颓废,这形象虽然不带沧桑,却让人觉得他比以往大了几岁,有了成年人的担当。
“别告诉他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告诉他什么?”
白白的声音让人鼻腔有些酸涩,它别扭地将脑袋转了个弯。
戚无深眼尖地发现,红鹤的眼尾有点红,语气立刻变了。
“别、别别,”少年连连摆手,像是想把红鹤挂在眼角的泪水推回去一样。
又道:“为我哭,不值得,我也受不住,不是?”戚无深的脸上重新挂回欠揍的表情。
红鹤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血红的翅膀压在戚无深肩头,愣是整出了些威胁的姿态:“坦白交代,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儿给捅出去。”
戚无深耸耸肩,摊摊手,并未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白白听,包括镜子、梦境和业障。
末了,他又补充了些新的发现。
戚无深说道:“我这两天又想了想,透雕兰花镜的碎片,也不一定只放在镜子里,一切能反光的东西哪怕瓷瓶摆件都有可能,所以我们根本就躲不过。”
他们不能一味地被推着走,拿回主动权,十分必要。
红鹤看看周围,这房间虽然空空荡荡,但还是有些摆件。
戚无深看出它的想法,摇摇头:“从尘域回来之后,这边几乎就被当做库房,也没进过外人。”
红鹤抹抹眼睛,又搞了个隔音的阵法,才道:“你说五日后跟他们走,现在只剩两天半了,那你有计划了没?”
戚无深摇摇头,又点点头。
红鹤:“什么意思?”
“有,但不保准,得冒险。”
红鹤急了,作势往外走:“我去跟南天尊说。”
九重天上的仙众眼里,南天尊永远是最可靠的存在。
戚无深却摇摇头:“别打扰他,师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儿?”
“一笔稳赚不亏的买卖。”戚无深神神秘秘地说道。
红鹤又问了几个问题,戚无深一概摇头,没了刚被白白唤醒时的紧张氛围,被业障压着的疲惫困倦感再次袭来。
这段时间,那些人没再入他的梦境,许是吃定了戚无深最近的状态都不会太好,就算放任也无力回天。
红鹤叼着锦被帮戚无深盖好,又伸出丰满的羽翼压在锦被上,像是要帮他取暖。
“也不用一直守着我。”戚无深的脑袋枕在胳膊上,身体蜷成了逗号,他侧躺着看向红鹤,困倦的目光带着柔和,脸色却是苍白的。
红鹤又抽了两下:“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好点?”
戚无深语气淡然:“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师尊,还有……”
“什么?”
“你让我撸一把。”
红鹤:“……”
它顺从地将脖颈伸长,露出身上最软的绒毛放在戚无深面前,等待少年的抚摸。
然而,面前的人手伸了一半,便垂了下去,进入沉沉的睡梦。
——
戚无深的情况传遍了半个曜阳宗,白白的说法很委婉,只是说戚无深状态不好,让进出的人多照看照看,关照一下。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它看了少年一个下午,发现戚无深醒着的时候,状态明显比睡着了好。
一旦睡着,他很快就会被噩梦缠身,那是前几世的业障,黑气伴着怨念。
所以,为了少年着想,红鹤频繁地把他从睡梦中吵醒。它发现,如果有什么能吸引戚无深注意力的事情,他醒着的时间就能长一些。如果没有的话,少年很快又会由苏醒状态变为沉睡。
所以,得找点事情给戚无深做。
白白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第四日的上午,小竹扯着戚无深,展示了自己近日新学的阵法还有菜式。
阵法还挺复杂,根本不需多看,就知道开拓灵脉后,他的进步飞速。
小竹不是灵气型的,能走到今天这步实属不易。
戚无深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真心诚意地夸奖道:“不错、挺好,再练个一年半年,估计就不用再做小仙弥了。”
小竹笑得有些羞赧:“都是小仙君教得好。”
比起阵法,端上来的菜式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戚无深看了看那一盘黑黢黢菜色,需要花费不少眼力,才能勉强看出那毫无生机的绿,是一盘清炒小油菜。
每颗油菜上,都包裹着厚厚一层油脂,更令人不适的是……厚重油脂间,还有些黑乎乎的杂质,像是烧糊锅底的产物。
戚无深:“……”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虚伪地夸赞道:“九重天上食材少,你能做成这个样子也……挺……棒的。”气若游丝,毫不让人信服。
小竹眨巴眨巴眼睛,立即询问:“那小仙君不尝尝看吗?”话音刚落,他立刻双手奉上一双玉筷。
“……”
戚无深伸手夹菜的动作极其缓慢,他侧着眼,视线的余光盯在小竹身上,确认对方一直看他、肯定是逃不过了之后,少年认命地叹一口气。
“那我就尝尝吧。”动筷的速度骤然加快,戚无深连菜叶上的杂质和厚油都顾不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筷子夹起大片菜叶子塞进嘴里。
他匆匆嚼了几下,囫囵吞枣,直接咽掉。
明明是吃菜,愣是搞出了吃药的架势,小竹甚至感觉看见他头上顶着一行字:只要我吃得够快,就不会被这东西难吃到。
小竹的眼神中闪过惊异,甚至喉咙滚动,咽下一口唾沫。
“小仙君,好吃吗?”视线对视,他迅速调整好状态,眼神炯然地看向戚无深。
“嗯,挺好吃的,就是有点淡。”少年抿了下嘴,似乎在回味。然而,他吃了一口,筷子就再也没有提起来过。
小竹的眼中闪过片刻的失神,然而他很快调整好,朝着戚无深弯出一个甜甜的笑,又道:“谢谢小仙君夸奖,那我下次继续努力。”
“嗯嗯,嗯嗯。”戚无深推了推手,强行把玉箸塞回到小竹手里,又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虽然没明说,但话里话外就是赶客的意思。
“那好,小仙君也早些休息。”
话音刚落,小竹也推门离去了。
小竹前脚刚离开房间,后脚暗处的红鹤便踱步踱了出来。
“怎么样?”
小竹摇摇头。
红鹤又道:“不是让你多放几勺盐吗?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小竹还是摇头:“放是放了,冼尘君吃了是吃了,但就是没什么反应。”
这些日子戚无深就呆在房间里,动也不动,他们担心,才想出这么个「恶心」人的办法,逼得戚无深精神精神。他们使劲往菜里面放盐,本想着少年怎么也得下个床找水喝,然而,事与愿违,戚无深连个反应都没有。
“你是不是放得盐不够?”
想起戚无深方才的反应,小竹也有些无法确定了,他两指夹了一小缕菜,才碰了下舌尖便皱着眉吐了出来。
可红鹤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怀疑,小竹立刻双手递上那盘糊了吧唧的炒菜。
又道:“红鹤大人,您尝尝吧。”
倒靴般的长喙一头扎进炒菜里,菜刚到嘴边,它甚至没来得及舔一下,便直接吐了出来。
“靠,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我也觉得不是。”小竹耸耸肩膀。
白白纳闷:“不过是个业障,怎么还把口味搞得不正常了?搞不懂,搞不懂。”
小竹想起方才戚无深的模样,也只是心中奇怪地努努嘴,便各自去忙。
没人知道的是,房间中的少年,因为业障所累,正在渐渐地丧失五感。
第四天的下午,戚念从折扇中跑出来陪了一会儿哥哥,晚上曜阳宗宗主又带着些补品来看望戚无深。
身体所累,戚无深愈发虚弱,可偏巧,他不敢让人发现异常,只能努力修炼演技,让自己表现得正常。
好在人来得勤,却呆得短,让戚无深少了些暴露的风险。
第五日清晨,林仰峰亦从晨昏阁来,但他并非来看戚无深的,而是为了带来两个消息。
其一,宗悟要回来了。
其二……关于岚云秘境此次开启,现世的一件酷似王莲芯的秘宝。
第130章 终篇(七)
镜界之中, 纪寒崖顺从地跟在土地身边。
小老头儿抚着胡子,脸上的表情怡然自得,宛若在品茶赏茗。
召唤净世道尊的阵法, 会将天地间的一切统统毁灭,自然也包括启动这阵法者。
可土地脸上不仅没有担忧,反而是自负,还有些期待和喜悦。
“师尊, 这世间烂透了, 您说不是吗?”
“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纷争,为了无足轻重的事情而嫉妒怨恨, 歧视、偏见、怨憎, 这一切的一切,意义又在哪里?”
“师尊啊师尊,您当年舍弃自己为了救这天下, 却反过来被关在锁妖塔千百年,时至今日,连完整的意识都没有,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值得吗, 师尊?这一切都值得吗?”他用视线的余光桀骜地看向身边的人。
纪寒崖比他高很多, 以至于从下往上看的那道视线, 多了几分阴损的味道。
土地在尘域九重天往返,所见的尘域纷争远远多于九重天上的其他仙者。于他看来, 九重天也好,尘域也罢, 都逃不出那些人性的黑暗。
他厌恶这世间, 甚至包括厌恶这世间的自己。
因为厌恶世界, 所以想要将其毁灭。
一切皆为虚妄,唯有毁灭才是这世界该有的归宿。
他不仅要毁灭这世间,还要让与他信仰背道而驰的师尊,亲眼看着这毁灭的过程。
“我的好师尊,这世界本就是错的,既然您现在动不了了,就让徒儿替您来结束这一切,纠正您当年的错误,您说好吗?”
土地志得意满地说道。
纪寒崖的面色依旧是茫然状态,就好像完全也没听懂土地的话一样,然而在没人看见的盲区中,他朝下的指节轻轻动了下。
——
“哥、哥哥哥。”耳边是吵闹的呼唤,还有嘈杂的人声。
镜中牢房,嵇远被吵得头昏脑涨,他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在幽暗的光线下,瞳孔略微放大。
视线终于对焦,一张许久未见的熟悉脸孔映入眼帘。
“你怎么在这儿?”嵇远蹙眉反问,语气不虞,又厉着声诘问道,“知不知道我找你好久了?”
责怪的意思很重,但嵇盛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垂着脑袋认错,反而是重复呼唤着一个「哥」字。
“怎么?渡个劫而已,规矩忘了?”嵇远的眉毛蹙得更紧了。
许久未见,他本打算给弟弟点面子,可嵇盛的反应却又让他不介意当场教训弟弟。
正在此时,头顶响起令人作呕的声音。
——“松远君,也不好好看看现在是什么处境,就只知道教训弟弟。”
嗤笑声也随之而来。
嵇远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不是嵇家的那位万年老二扶凤君还能有谁?
只是那张独眼的面孔是仰视的视角,而且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哐当哐当的铁链声音响起,嵇远明显感觉皮肤也隐隐传来难以抑制的刺痛,那触感就像是藤条。
一旁的嵇盛终于隐忍不住了,他一脸要哭了的表情,朝着兄长喊道。
——“哥,我们被抓了!”
“……”嵇远的最后印象还是为了寻弟弟走入一间满是镜子的房间,此时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然而他丝毫没有因此而急躁,而是——
“瞧你那点儿出息。”嵇远蹙着眉,对嵇盛呵责道。
“有没有点嵇家人的样子?”
“喏……”醒来即被俘,嵇盛原本还挺害怕的,但这么被兄长一训斥,害怕的感觉荡然无存,反而多了几分安心,毕竟……这世界应该没什么比他哥还吓人的了。
“哈哈哈——”
扶凤君为首的几人哄堂大笑。
“一个草包,一个阶下囚,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可不就得训你才能找点……”
嘭——
说时急那时快,磅礴的灵力以嵇远为中心迅速溢出,什么藤蔓、铁链全都碎成小块,随着爆炸的冲击波溅射到几人身上。
训弟弟不过是借口,让他们掉以轻心才是真正目的,嵇远并非不懂审时度势之人,他早就暗中运转灵力,只为一招制敌。
情况骤变,扶凤君几人被直接甩飞,更有灵力低者被震得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