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攻让师尊揣崽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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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糖,说是要锻炼他的意志,说是男子汉不能轻易服输。
戚无深垂眸,盯着手里的糖,似乎想起了什么。紧接着,他莫名觉得嘴里的药也就没有那么苦了。
“谢谢师尊。”少年拨开糖纸扔进嘴里,扯出一抹笑意,那笑却好像比糖还甜。
戚无深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师尊,你是哪儿搞来的药?”
他们的全部物资就是那日集市上买的东西,戚无深再清楚不过,里面根本没有药。
“这宅子里有专门存药材的地方,被保存得很好。”
“啊——”戚无深轻「啊」有些意外。
宗悟却道:“这宅子的事情,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戚无深:“……”
他停了半晌,方才开口,语气有些心虚。
“师尊,您都知道了啊。”
话刚出口,他又觉多余,毕竟,他们在这宅子里看见了「师尊的雕像」,还有他从未掩饰过的对宅子的过分熟稔。
少年深吸一口气,并未再言语,这时,宗悟率先开口了。
他朝戚无深的腰间努了努嘴,问道:“那个你准备怎么办?”
戚无深低头看向腰间,那里挂着的东西正是嵇家的祖传秘宝,六壬罗盘。
而此时放在罗盘中央的东西是两个魂魄。
——其中一个是他们在宅子中发现的小鬼魂魄,还有一个是那个不知道自己已死的路人。
戚无深垂眸:“我也不知道。”
直觉告诉他,师尊这是又知道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觉得应该送他去超度。”
他们说的都是那小鬼的魂魄。
“但是呢?”宗悟问。
他清楚戚无深的性格,若是已经决定了的话,就不会有前半句的:“他也不知道了。”
戚无深摇摇头:“没有但是了,他这样的孤魂野鬼,若是不送去超度,再过个几百年可能就会消散了。若是如此,还不如送去超度呢。”
嘴上说的分明是已经做了决定,可是他说话的时候,眼眸却始终是下垂的。那种感觉就是,他清楚自己应该这样做,但是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他觉得自己是下不去手的。
“留着吧。”宗悟开口了。
他反手一摆,一个东西落在桌上,戚无深低头一看,正是他昨天用来偷听师尊说话的傀儡娃娃。
当面被师尊拿出他搞小动作的道具,戚无深觉得有点羞愧。
这时,宗悟却朝一边勾了勾手。
“哼。”红鹤轻哼一声,从雕像状态活了过来,踱至二人面前。
宗悟用手托着娃娃放在它的长喙下,红鹤微微一张嘴,几滴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娃娃沾血,那血却并未在表面停留,而是飞速顺着布面渗了下去。
宗悟开头道:“红鹳的血有固魂的功效,你把那小鬼的魂魄放在这里,每三月来补一次血,亦可免于消散。”
戚无深:“……”
很多事情,他曾以为是自己在独自承受,这时方才发现,原来师尊虽然不说,却一直放在眼里,并且帮他寻找破解之法。
“谢谢师尊。”二人本来就相对而坐,戚无深微微向前伸了下手臂,竟然下意识地和师尊来了个拥抱。
师尊的怀抱不似他为人的清冷自持,竟然也是温暖的。
戚无深合上胳膊,微微用力抱紧,然而力使了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快速松开手。
“师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少年连忙道歉。
他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忘情。
他快速地离开宗悟的身体,然而,下一秒,身下的人却反手环抱住了他。
“师尊?”戚无深只觉得一股香气飘入鼻腔,继而困意迅速席卷遍全身,他话还没说完便已然陷入沉沉的昏睡。
宗悟起身朝红鹤道:“帮忙吧,把他搬去床上。”
又道:“那药已经喂下了,如果不出意外,再次苏醒的就会是覆在他身上的那道元神,一会儿抓住机会,绝对不能让那东西再逃。”
——
眼睛一闭,戚无深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洞穴,只不过,之前那光球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四下张望,在按兵不动和朝着洞穴尽头的光点探索间,选择了前者。
——开什么玩笑,探索很累的好吗?
而且,要是发现什么不该看的,或者再被那光球引诱可明显不是什么好事儿。
戚无深沉思片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到底不大,他清清楚楚记得师尊用阴阳镯放出星罗阵将那光球束缚,以师尊的修为,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逃脱。
——除非对方不是个东西。
戚无深如此想到,心下轻松,不禁更肯定了刚才按兵不动的想法,只不过……
他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一个不太开心的表情。
——这山洞洞壁看着这么硬,让他怎么靠着睡觉?虽说他想要摸鱼,但是这地方好像还真不太适合。
纠结片刻,他掏出腰间折扇,拿着扇子朝着地面轻扇,半晌勉强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方,又随手扯了些藤蔓一铺,将将合上了眼。
——
与此同时,房间内。
宗悟双手交叠膝上,坐在椅子上,仔细观察小徒弟的状态。
“怎么还没醒?”身侧,白白开口问道。
宗悟摇摇头,那药有压制人魂的功效,药已下肚半个时辰了,按理来说,此时小徒弟的魂魄应该已经被压制,手臂文身中的元神,应该会占据身体的主动权。
……可是等了这么久,怎么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宗悟俯下身子去扒小徒弟的眼睛,想看看他现在的状态,然而上半身刚探到床上,身下的少年猛然睁眼。
说时急那时快,“戚无深”拦腰抱住宗悟,身子猛地向下压,“哐当——”二人一上一下位置颠倒,宗悟纤弱的身子猛然砸在床上。
他闷哼一声,腹部传来轻微疼痛,几乎一瞬间让宗悟整个人机灵起来。
在对待自己的方面,宗悟从来都不是一个仔细的人。
如果当初不是九重天上法器指出他怀胎了,他甚至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知道那里有个孩子。
他甚至不清楚那孩子究竟是哪次怀上的,只是隐隐知道,到现在已有三月有余。
过去,除了时不时的孕吐,和身子总是易疲倦,他几乎彻底忽视了这个孩子。
而现在因为那种轻微异样疼痛,第一次让他真正意识到他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孩子。他和小徒弟的孩子。
身子下意识地后弓,将腹部放在可以保护的范围内。
正在这时,头顶响起一阵混合着讽刺和揶揄的邪笑。
宗悟微微仰头,只见「小徒弟」一边嘴角上扬,脸上扯出一个极不正派的笑容。
“师尊——”他故意拉长声,语气显出几分从未有过的粘腻。
他指了指宗悟的肚子,语气又恢复了刚才揶揄的口吻。
“当初您跟「我」……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主动回应过,徒儿是真没想到您竟然会留下这个孩子呢。”
宗悟蹙眉,少有表情的脸上此时却显出几分嫌弃与厌恶。
说时急那时快,他扬起手,指尖金光划过,直逼少年袖口,然而少年早就洞察出了他的打算,利落地闪身,并且将宗悟的手反压于身后。
宗悟:“……”
他不是打不过,只是这身子说到底是小徒弟的,他不能让小徒弟冒这个险。
然而,很明显对方也看准了这点。
少年用有力的双膝压在宗悟身上,还不让对方乱动,与此同时,他将反压的手引到自己胸口位置,接触的一刻,宗悟指尖的金光骤然收减,分明是主动卸掉了灵力。
然而,少年却还未停止,他的手掐住宗悟纤细的手腕,如同握着最柔软的花茎,死死抵在自己胸口。
那力度,隔着衣服都能在肌肤上按下一个深坑。
“师尊啊,您要是真想「杀」我的话,就朝着这儿来,朝着胳膊可死不了人啊。”
话虽然是凶狠,但语气却依旧揶揄和玩世不恭。他用的身体是戚无深的,声音自然也是,只是这语调黏黏糊糊的,就好像是在调情。
“师尊,杀来杀去的多无聊,我们还是来谈谈感情吧。师尊,您有没有想徒儿?你说,以前在尘域的时候,徒儿伺候得好不好,可还让师尊满意?”他松开压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单手支床,另一手则顺着宗悟纤长的……一路向上。
动作间说不出的挑、逗味道,俨然把玩的是一件精美的玉器。
宗悟不说话,甚至动都不动,任由身上的人为所欲为。
对方的动作愈发过分,他将自己的knee嵌入宗悟两legs之间,俯下身,紧紧贴在宗悟耳边,叼着他的耳垂,用粘腻的语气,缓缓说道:“徒儿可是想死了师尊呢,尤其是您的这一双legs,真是叫徒儿恨不得死在上面呢。”
宗悟的耳根子被吹得痒痒的,接近朔日,他身上的毒有些复苏的苗头,身体本就敏感,此时经过这么一撩拨,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嫌恶了。
“你少用他的脸说这种恶心的话。”宗悟一字一顿道。
这东西知道他的情毒,知道渡劫的事情,还知道他的孩子是小徒弟的。
他原本以为那东西只是有元神,会诱惑人,现在看来,情况简直是愈发复杂了。
闻言小徒弟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师尊,你这么说,徒儿可是会伤心的呢?”
“我说的是你恶心,不是他。”宗悟的声音冷冰冰的,“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拿什么跟他比?”
自从戚无深渡劫归来,两人之间的种种纠葛,有好有坏。
但那些始终是「相处过程」中的一些小事,对外宗悟对戚无深的信任是无以复加并且无法代替的,他可以不清楚小徒弟的喜好爱憎,可能不清楚小徒弟的为人处世,但他比谁都清楚小徒弟的心性,清楚小徒弟的为人。
闻言「戚无深」大笑三声,随即放开了宗悟,他依旧保持着压制对方的姿势,只是坐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
两指勾起宗悟的下巴,一副审视姿态,继而问道:“师尊,您这么了解他,那您觉得他为什么想不起来渡劫时候的事情啊?”
宗悟:“……”
“让我来告诉您原因吧,其实他最开始是记得的,只是……他无法接受自己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和自己的师尊有了孩子啊哈哈哈,所以才将过去的种种统统封印在了左臂之上,于是便有了我啊。”
宗悟:“……”
“所以师尊您看,眼下又要到朔日了,情毒怕是又要发作了吧?您是不是还想再重温一回,检验一下徒儿的「功课」有没有进步呢?”
他一边说一边将宗悟的手引向……好一个「重温」,简直是身体力行。
下一秒,宗悟薄唇微张,轻吐了几个字。
“师尊说什么?徒儿没听清。”少年的身体再度覆上,与此同时,宗悟手下用力,默念心法,刹那间,万千光点自戚无深左臂散出,继而聚集向宗悟掌心。
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手臂,他努力维持平衡,却已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与此同时,宗悟轻轻伸手,接住了倒在怀中的小徒弟。
“有空说那些恶心的话,不如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他伸手撸起戚无深的袖子,那里贴着一张被血浸润的红纸,正是来自红鹳的薄薄血迹。
——灵宠红鹳,亦为神鸟,可尝血辩证,其血亦可凝神静魄,把这寄生在身体里的鬼东西引出来又是什么难事。
宗悟敛眸,片刻,他想起什么,一字一顿地对着虚空补了一句。
“还有,你说过的那些鬼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小徒弟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不需要别人来教。
——
戚无深怪叫一声,从床上爬起。
莫名其妙睡着的时候,明明还是白天,怎么一睁眼就好像到了下午?
他揉揉脑袋,看向空荡荡的房间。
他想起刚才和师尊对着坐了半天,愣是没提出想跟师尊分开睡的事儿,只觉懊悔。
戚无深环顾四周,没有师尊的踪影。
师尊去哪儿了?
现在去说还来得及吗?
他坐起身,准备开门,然而,手推了两下,却发现这门锁得死死的,还是用灵力锁住的。
什么情况?师尊为什么要锁他?
“师尊……白白?”空荡荡的房间里没人应答。
他一个人呆坐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蓝天,十分渴求「自由」。
戚无深无聊地摆弄着手头的六壬罗盘,若有所思道:“白白,所以,人还是要努力修炼的。”
——如果他能打破师尊布下的锁,他也不至于出不去,说到底还是自己菜罢了。
说话时,虽然加了称呼,但戚无深知道自己这话多半是自言自语。别说红鹤现在不在了,就算是在,它也根本不会回自己,那家伙高傲得很,装了那么多年都不开口,现在估计更不会。
“你还是老实地呆在这儿吧。”听过寥寥几次的陌生声音响起。
戚无深:“……”
他刚才喊「鸟」纯粹是一时嘴快,真被回话反而心虚了,毕竟这东西以前每次开口和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白白,你在哪儿?”戚无深再度环顾四周,忽而发现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里,红鹤一只鸟站在那里比之前更像雕像。
“白白,所以,是师尊派你来看着我的吗?”他又问。
如果说白白开口他就是要倒霉,那他现在注定要倒霉了,既然如此,那他何不迎「霉」而上,顺便搞清楚师尊关着他的原因。
“你想知道?”出乎意料地,白白又回答他了。
“我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戚无深回答。
两个人一来一回,就像是在说谜语。
绿豆大小的眼睛顺着戚无深的脸一路向下看,又沿着脚看了回来,看得戚无深整个人毛毛的。
身体下意识地摆出戒备状态,准备随时逃命,毕竟上一次白白追着他某处啄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这时,白白却开口了。
“你趴到床上去,我通过识海告诉你。”
“……”戚无深已经准备钻床底了,这傻鸟怎么就突然转性了呢?
“你确定没在坑……我?”少年依旧保持着护住下、体的滑稽姿势,这鸟时而很聪明,时而很蠢,让他拿捏不住。
“没坑你。”红光闪过,一个孩童模样的人从中走出,不难看出便是红鹤的原型。
“……”突如其来的现身,戚无深一时无话。
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怎么……这么小?”
他听白白的声音,总感觉应该是个成年男子,甚至比他要成熟几分,可是眼前这人,分明是个和柱子差不多大的孩童,跟他表现出来的「成熟高冷」大相径庭。
戚无深暗暗想,就连灵宠和师尊呆久了,性子都沾染上几分清冷,偏巧这么多年过去,自己还是这个鬼样子。
“别废话,想知道就躺下。”那小孩一跺脚,厉声道。
戚无深闻言躺下,随即他只感觉一双肉嘟嘟的手伸进了他的手心,还未多想,就感觉一个东西将他的灵识拉了出来。
“合眼。”耳边白白如此说道。
——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背后响起少年的声音。
红鹤不语。
它驮着戚无深,一人一鸟翱翔在高空之中,它展开双翼划破迷雾朝一处奔去。
——这是红鹤的识海,它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戚无深想起过去的一切,哪怕宗悟不愿意。
滋啦——
修长双足落地,二人降落在一片密林。
戚无深环顾四周,只觉得这密林分外熟悉,却怎么也无法在记忆中找到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