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攻让师尊揣崽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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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依我看,确实是憋的。”
又道:“我发现这群鸡是在那城中道观的后院,我顺着妖气追寻而去,所到之处应是观中藏书之处,可偏巧那藏书阁门窗紧闭,而且周围看守众多。我当时也感觉奇怪,但无暇多管,就用了些小法术,将他们引开,一进藏书阁便被这群孽畜追赶而出。”
又道:“说来那道观也是奇怪,明明是祈祷求福的地方,亡灵却格外的多。”
闻言戚无深目光沉沉,他忽而想到之前那个「死而不自知」的大鬼魂魄,转而朝记策仙君问道:“您说的道观可是积云观?”
记策仙君思忖片刻,道:“我不记得,但城中应只有一观。”
眼前的线索好像对上了,却并未有更多证据。
听见「积云观」的时候,宗悟目光沉沉,仿佛想到了什么。
暂且搞定这群公鸡,几人书归正传,说回叫记策仙君来此的正经原因。
“义将军”剪影的事儿没有那么好解决,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树下调查清楚白白的事情。
四人站在树下,抬头仰望,戚无深道:“就在那枝附近,还请记策仙君帮忙去查看一二。”
然而话刚出口,他转念一想,好像不需要那么麻烦,又道:“仙君借我些灵力即可。”
“好。”记策仙君镜中蓝光倾泻,少年再次短暂地感受到了灵力充盈的酸爽感觉。
他手中折扇一挥,整个人脚下疾风流过,他飘摇而上,停在其中一枝。
“左边一点。”树下,师尊如此喊道。
戚无深看着师尊眼中少有的关切,却不是对自己,忽然又感觉有些……嫉妒,与那情绪一同来的,依旧是左臂处略微的刺痛。
“好。”少年如此回答,他脚下一跃,踩到某处,视线的余光忽而瞥见了什么。
“怎么样?”树下,宗悟问道,扯着嗓子喊话的状态,让他显得不似以前高冷。
“我看看啊。”戚无深转着头左右打量,视线却死死盯在了方才瞥见的异样之处。
那里一行硕大的血字,内容是:“宗悟,你想救它,便去积云观找我,拿你腹中没成型的那个孩子来换。”末了,还别上了一根深红色的羽毛,赫然就是红鹳的。
戚无深伸出脚挡在那字迹上,又朝下喊道:“师尊,这边没什么的。”
说完,他一跃而下,漆黑的瞳孔却比往常还要深上几分。
第36章 失控(一)
“那剪影我看了, 应该不是冥河幽府中逃出来的魂魄。”
记策仙君拿着手中的法镜,对着戏台上上下下走了几个来回,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少年忽然被叫, 蓦然回神,又问:“那您说,那东西是什么?”
记策仙君解释道:“若是魂魄定然逃不出我手中的这面法镜,你可以换个方向思考, 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怎么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少年微微蹙眉,觉得有些心烦。
“不是鬼的话, 就只能是妖, 但这东西又没有妖气,说明道行不高,应是刚刚修炼成形、或者根本没有修炼成形。”
又道:“你说他想喝人血, 还想……杀你师弟,多半是想利用你们身上的精气,强化自己的能力。”
戚无深沉思片刻,觉得他说得有理。之所以先向嵇盛下手, 而没动师尊的原因, 定是察觉到宗悟修为更高, 不好把控。
只是……
“那带毒又怎么解释?”戚无深问道。
记策仙君摇摇头:“可能是那东西的本体就带毒, 你可想想这府中,有什么带毒的东西, 可能成精,还可操纵那傀儡线。”
少年托着下巴思忖了片刻, 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线索。
他正打算再与这位记策仙君聊上几句, 对方却是先按捺不住了。
记策仙君朝几人浅浅做了个揖, 又道:“既然这里暂时没有怨鬼幽魂之类,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
他的语气虽然还是平静,但戚无深却感到一种压抑着的急迫。
和这位青衣乌冠仙君最初的相识,他觉得对方彬彬有礼,温润如玉。但现在,他的判断却与之前略微不同。
这位仙君的温润有礼似乎只停留在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上,停留在职务之内,至于范围之外的嘛,似乎就不好说了。
戚无深原本还想通过记策仙君查出自己渡劫期间忘记的事情,但按照现在的架势,对方看起来也不会愿意破例帮他。
更何况……他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觉得不是提这件事情的最佳时机。
话已至此,少年也不好多言,只得作了个揖,又道:“那仙君且去吧,不过……”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记策仙君微微蹙眉,他本已打算离去,可这少年话锋却突然一转,变故丛生,让他不得不听下去。
“你说。”眉目中已有压抑的不悦。
戚无深又作了个揖,是比刚才的更夸张更深的礼,那是他跟宗悟之间都少有的礼节。
少年把姿态摆得如此低,让乌冠仙君觉得事情不妙,然而,话赶话自此,也没有中断的理由。
只听少年继续道:“还恳请仙君离开前,行个方便,借我师徒三人些夕萦香,来日定十倍百倍奉还。”
夕萦香是下界神仙间、以及和九重天之间联系的唯一工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下凡一次要走的流程众多,审核又麻烦,因而这香也算是用一根少一根的重要「战略资源」。
这么重要的东西,记策仙君自然不愿给出,他正要拒绝,只见眼前的少年,言语愈发正式。
“此番下界历练,我师徒几人带的夕萦香遇水损坏,眼下这宅中又不太平,只怕遇见关键的情况,无法与九重天上联系。”
少年的话即显出几人也不是主动落到现在的境地,又恰到好处展现了处境的艰难。听闻这话,他若是再拒绝,便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了。
“那好吧,但是我身上的也不多。”路霜华不情不愿地掏出三根,又纠结地收回其中一根,递了出去。
送别记策仙君后,戚无深拿着两根夕萦香,刚要收好,却被嵇盛一把拽住。
“喂,戚无深,你疯了吗?你要这香是想联系谁?”
他们此行是私自下凡,若是被别人发现,那无异于自爆。
戚无深摇摇头:“放心。”却并未多说。
他想起那巨木上的血字,又想起师尊那失灵时不灵的灵力,心中似乎决定了什么。
少年抬头看看天,原本头顶是阴云滚滚,此时那云层比之前还要厚上几分,黑云压宅倾盆大雨随时倾泻而下。
他思忖片刻,道:“时间不多,马上快到晚上,阴气加重,那妖邪十有八九还会出来作乱,不如我们现在分头找找,去寻那东西的本体,看能不能在天黑之前寻到,届时掌握先机。”
“嗯。”宗悟轻「嗯」一声,表示对这法子的认可。
他顿了片刻,又道:“那便开始吧。”
戚无深舒了一口气,总结了下现在的情况。
他说:“依我看来,那东西属阴,又带毒,这宅子林木又多,且四下疯长,不若先从树木开始。”
他拿出之前在静室找到的那叠黄符,放在几人面前,说:“只需写上驱邪符,贴在可疑之物上,若为妖邪本体,符咒定有反应。”
嵇盛点点头,三人找个平整的地方画符。
那黄符他们这段时间用得很省,饶是如此,现在手上的符咒还是不够十张。
为了以防万一,最初只画了三张,然后三人分头去寻,未果。
少年又画了三张,再去寻,依旧未果。
很快手中的符咒只剩下两张,这意味着他们的机会不多,几人聚回最初的地方简单讨论。
少年道:“戏台那边我试过了,没有问题。”
他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就觉得那东西可以操控傀线,又属木,可能是某个人偶成了精。
少年检查了那处的所有人偶,大多数已经腐败残缺,看起来并非什么能成精的东西,唯一一个保存完好的,他用符咒试验,也是安全的。
确认人偶没有问题后,少年又把关注点放在戏台的背板和地面上,这一次他比之前更谨慎。先去静室前的「养鸡场」里捉了一只鸡,除去半身鸡毛,用木板去划鸡肉,以此试毒。
地板和背板都没问题,测到棚顶的时候,被划破的地方发乌变色,那模样就跟嵇盛受伤了的手掌一样。
少年眼神一亮,只觉得自己找到了那东西的本体,立刻贴上符咒,谁知同样的是无果。
戚无深讲完自己这边的发现,嵇盛也讲了他的发现,他主要试验的对象是宅子里面的植被,专挑喜阴的植被。
嵇盛在好友的经验下,先试验毒性,再用符咒去检验,最终目标锁定在了宅子中唯二的两棵「箭毒木」。然而,各砍下一枝试验,却均是无果。
“不行,这个样子简直是大海捞针。”少年蹙着眉道,又问宗悟,“师尊,您有什么发现?”
宗悟拿出手中的两张灵符,却都并未使用,他薄唇轻启,道了两个字:“家具。”
少年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东西可能是家具成精?”
宗悟点了点头,指了指头顶的雕梁画栋、七星斗拱,又道:“不仅,这整个宅子的建筑都有可能。”
戚无深:“……”好不容易缩小的范围再次扩大。
他们这不是大海捞针,是深宅找树。
“那我们……再找找?”少年怀疑道,许是因比他人更熟悉这宅子,让他更觉得希望的渺茫。
宗悟却依旧摇头:“还可以再小一点。”
他指了指嵇盛之前扒下来的那块「箭毒木」道:“既然中毒的反应对上了,那东西的本体应该也是这木。”
少年点点头,瞬间明了那东西可以操控傀线的原因。
应是成精那物和戏台的天棚本为一木所生,同生同源才有这功效。
只是,问题又来了。
“可是,谁会用这带毒的木头做家具呢?若是孩童误触了这家具,岂不是轻易就丧命了?”
嵇盛想起宅子中的那个小鬼,忽然捂住嘴,又道:“卧槽,那小孩不会就是这么死的吧?”
戚无深:“……”
他停顿片刻:“倒也不会,不过……我好像猜到那东西的本体在哪儿了。”
“嗯?在哪?”
——
半个时辰后,几人站在宅子里一间不起眼的储物间前。
临近暮色,起了很大的风,老宅中穿堂风呼啸吹过,开门的一瞬间,几人都被风吹起的灰尘呛得够呛。
“咳、咳。”宗悟被灰尘这一呛,连连咳嗽了好几下。因为剧烈的咳嗽,带动他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再加上之前爬上爬下的奔波,让他整个人都不太舒服,更是爆发了一阵急促的干呕。
“师尊,您没事儿吧……”少年伸手去扶,却被宗悟挥挥手斥去。
“不用管我,快天黑了,先去找。”
戚无深:“……”
他转身离开,跟了仓库。
进屋的时候,嵇盛正对着这一屋凌乱的东西头疼,他不知从何开始,看见戚无深瞬间招了招手,又道:“兄弟,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储物间的?”
他在宅子中摸索这么久,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戚无深天天趴在那吊床上,怎么好像对这宅子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嗯。”戚无深没说话,眸色沉沉。
嵇盛轻「切」一声,只当他是故作高明,又问:“这屋里这么牌匾,我怎么知道要找哪一个啊?”
地上从前到后,一个挨一个排着十余块匾额,嵇盛随手翻起一块,看见上面写着「清风朗月」四个大字,复又放下,整个动作不大,然而还是起了好大一片灰。
他觉得这么找下去,牌匾没找到,他可能自己先被呛死了。
“咳咳咳、我去找个东西蒙住口鼻。”嵇盛如此说道,抬腿就朝外走,却被戚无深拦住。
“不必。”他指了指面前的这一坨道,“找一块……算了,这种位置的不必翻看,那牌匾的模样很特别,无论形制还是模样都比寻常牌匾要大,你看它一眼便能认出。”
嵇盛有些意外地反问:“你怎知道得这么清楚?那牌匾给你托梦了不成?”
少年摇摇头,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你看了那匾额,便知晓原因了。”
又道:“师尊不太舒服,我出去照顾一下师尊,你……加油。”
嵇盛莫名地觉得好友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却又找不到原因,只当他是看着夜幕将至,却没找到线索,急的,便会挥手道:“你且去照顾尊君吧,这边有我即可。”
“嗯,那你有事叫我。”
——
少年再次出门的时候,宗悟整个人痛苦地蹲在地上,他精致的面容揪在一起,让人不觉狰狞,反而觉得心疼。
师尊怎么总是照顾不好自己?
少年微微蹙眉,从后面走上去,拥住宗悟。
“你、你怎么来了?”宗悟勉强起身,身子却止不住地在少年怀中颤抖。那种被钳制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除了压抑还让人觉得有些羞耻。
“咳咳。”
戚无深未回答,下一秒,宗悟惨白着脸,掩着嘴轻咳,而咳的竟然是一口血。
“师尊,怎么回事?”少年急了,根本不管怀中的人想要挣脱,反而是抱得越来越紧,甚至动手去抓那染了血的手。
“松开。”原本咳得虚弱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爆发一股力,直直地甩开少年,就朝一边走去。
然而还没走几步,他的身体再次开始颤抖,瑟缩着弓下腰。
“师尊,到底是怎么了?”少年再次迎上来,从后面拥着宗悟,两条眉蹙得很紧,每个表情都写着心疼与纠结。
师尊的身体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宗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现在的那种虚弱,这是种连战立都变得困难的状态。
那种感觉就像,师尊不过是一抹虚影,随时都会在风雪中消散一样。
“师尊,又是孩子闹的吗?”
师尊很瘦,很单薄,两个人做、爱的时候,他甚至感觉被师尊的骨头撞得发疼,但那时的他虽然觉得师尊好瘦,却从并未觉得心疼。
而现在……
少年头一次觉得师尊是需要一个人在旁边照顾关爱的,他想保护师尊,很想很想。
“师尊,我抱您回房好不好?”少年如此说道,他伸出手去搂宗悟的膝窝,想就这么把人打横抱起来。
谁知手还未触及宗悟的身体,就被人一把推开。
宗悟捂着胸口,晃荡着身体,脚下的步子不稳,带着病态,左右摇晃着。
他的脸上不知为何出现了戚无深看不懂的情绪,整个人也似乎处于一种失控的状态。
“你若是还记得,我是师,你是徒,就别管我。”
“松开我,滚远点,现在立刻马上!”
那一双平素满含霜雪的眼中,竟然从未有过地燃着几分怒意。
少年怔然。
师尊生气了吗?
可是……师尊怎么会生气呢?
另一边,宗悟强撑着立在原地。
喊出的那几句话几乎耗尽了全部力气,他扶着胸口,感觉什么东西好像失控了。
自从情毒发作,他和小徒弟再次有了肌肤之亲后,一切就好像都变不住了,先是莫名的灵力无法使用,紧接着常年压抑的情绪,竟然开始慢慢显露,而现在……他竟然离奇地生气了。
他因修无情道,而常年平静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心里明明不是那么想的,那些话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而他只能听着那些话出口,眼看着小徒弟懵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