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攻让师尊揣崽了-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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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的关键是, 他们那个时候,“戚”是皇姓。
换句话说,他们本就跟那位不太称职的皇帝沾亲带故, 朝中更是有大臣觉得皇帝不仁,私下里更是传出某一派想拥他父亲为王的说法。
戚无深知道,那不仅仅是个说法,那是真的。
他亲耳听到过, 有人来家里劝他父亲造反, 却被戚庭义劝了回去。
不过那些终究是前尘往事。
看着眼下的场景, 他终于知道那玩意是怎么成精的了。
方才戚庭义的手被那箭毒木所伤, 血滴了上去。
尘域一直有这种说法,说皇裔身上带了「龙气」, 是被上天派来拯救世界的人。
少年不知道这个说法究竟是真是假,他就知道那个天杀的皇帝没有飞升, 他那个前半生汗马功勋、后半生潜心修道, 最后为了救那一村难民断送了性命的父亲, 也没有飞升。
反倒是他,他这个向来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小世子,踩中了狗屎运,阴差阳错升了仙,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师尊,把那个牌匾精的灵识制服住吗?”少年朝宗悟问道。
宗悟点点头,道:“问题比我想的简单,看来它只是阴差阳错有了灵识,并非因怨气或者仇恨。”
又道:“它之所以会攻击我们几人,十之八九是想变强的本性所致,先把灵识逼出来,再想办法收服。”
“嗯。”戚无深浅应一声,嵇盛也凑上前来。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他如此问道。
宗悟沉思片刻,看了看他们两人,又看了看牌匾前的两人,最终道:“一人拖一个吧。”
识海幻境中的人,并非本尊,皆是由牌匾精的灵识依照记忆中所化。
话句话说,现在的情况极可能是,牌匾精一魂三分,同时制服住门前的两人和牌匾精本身,才算制服。
戚无深笑道:“明明是个牌匾,却整出了狡兔三窟的味道。”
宗悟未语,开始给他们两人分配任务,他的本意是戚无深和嵇盛各控制一人,他去寻牌匾精的本体。
戚无深却道:“师尊,您还怀着孕,那牌匾精带毒,还是我来吧。”
宗悟:“……”
他本觉得,自己是师尊,危险的事情由他承担才是正常。
宗悟本想拒绝,这时,少年却忽而靠近。
戚无深伸出手,去抓宗悟,他讨好似地在师尊手心轻轻抓几下,搞得宗悟手心痒痒的,心头也有种异常的情绪流过。
宗悟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少年提前预判。白鸟般的玉手,最终没有逃脱,被轻轻攥在少年手中,好似牢笼。
“师尊,您就听我的吧。”少年如此说道,有些耍赖的味道。
宗悟未答,脑袋微微偏侧过去,少年只觉得师尊眼下的小痣很红,好似充了血一样。
片刻,宗悟才轻「嗯」了一声,浅浅道了个「好」。
抓那东西的过程并不费劲,被挟制住的一刻,幻境中的戚庭义、牌匾,还有周遭景象,瞬间化作一团白雾。
少年知道,这东西就是牌匾精的灵识,尚未有人形的灵识。
不过,他却还有疑惑。
“你为什么要化成他的样子?”宗悟冷着声问道。
他还记得血月那晚和牌匾精的「初识」,当时牌匾精附在一个人偶身上,并将那个破碎的人偶幻化成戚庭义的模样。
这也是当初他一把掐住戚无深俯身人偶脖子的原因。
——他以为那会动的人偶是牌匾精换了个地方附身。
牌匾精未语,也不知道它是没听懂,还是不会说话。
戚无深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师尊口中的那个他是指他的父亲,不无惊讶地朝宗悟问道:“师尊,您第一次看他,也用的是我父亲的模样?”
宗悟点点头。
少年又道:“我和小鸡在戏台上的时候,它的影子也是。”
戚无深忽而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他借我父亲的精血滋养出灵识,现在又几次化成我父亲的模样,不会是对我父亲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吧?”说到最后,少年竟有点不确定。
这时只听嵇盛道:“你父亲?”
戚无深:“……”
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宗悟继续:“你大可以试试。”
“怎么试?”
“用点血即可。”
若是牌匾精当真对戚庭义有什么别样的情愫,定然会对他的血有反应。
戚无深悟了,他咬破指尖,走近那雾气之中,血液刚暴露,那雾气先是贪婪地吸食,片刻,整团雾骤然回退,将少年「吐」了出去。
“怎么回事?”雾气之外,嵇盛惊道。
“不知道。”戚无深摇摇头。
就在这时,雾气分出一小坨,包裹在少年手上。
戚无深只觉得指尖痒痒的,片刻,那雾气离去,他再抬手的时候,指尖咬破的伤口已经痊愈。
戚无深:“……”
他顿了片刻,不确定地说道:“它……好像还真是……”
宗悟抬抬下巴:“你试着跟它聊聊,看看能不能沟通。”
“嗯。”少年再次走入雾气之中。
这次,还未等他开口,那团雾气便率先说了话。
“活过来,想他活过来。”
“不服……不服……”
“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
少年沉着眼眸,柔声反问道:“这就是你想化成他模样的原因吗?”
“想活……想活成他的模样……想……替他活……”
牌匾精分了一丝灵识进入少年的体内,下一秒,戚无深顺着它的回忆,看见戚府近千年的变化。
有初具灵识时,整日看着府中的人进进出出;也有静听宅子里的欢笑打闹;但更多的是,宅子落败空无一人,只有荒草丛生,和隔壁村极少时候,村民带着贡品祭拜。
——他们下凡的第一站,那个穷到不能再穷的村子,正是戚庭义当年被要求斩杀,却拼命护下那群难民的后代,也正因如此,他并未飞升的父亲被供奉在神龛之中,成了他们的信仰。
而眼前的牌匾精,明明没有邪气怨气,却不惜以攻击人、吸食血液的方式努力使自己化形,只是想延续他父亲的生命。
眼前的场景逐渐褪去,少年轻叹一口,对着雾气说道:“我也想他活过来,但是……”
“死了就是死了。”
又道:“你就算化成他的模样,他也没办法活过来了。”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也正因如此才珍贵。
戚无深一字一顿地说道:“无论如何,过去的只能过去。”
那雾气或许听不懂他的全部话语,但是它发出了呜呜的响声,就像是人类发出的哭声。
少年陪着雾气沉浸于这短暂的悲伤之中。
片刻,缓缓开口道:“那你能放过我朋友吗?”
又道:“我已经失去过太多人了,现在,一个也不想失去了。”
——
几人回到现世的时候,写着「戚府」的巨大牌匾静静躺在地上,箭毒木上镶嵌的金边仍在熠熠发光,只是背后藤蔓已然消失,傀线也不见了踪影。
牌匾躺在那里好像从来活过,从来没有过生命,而这偌大的宅邸也像是没经过近千年的岁月冲刷,还是当初最美好的样子。
戚无深俯身去看嵇盛,之前因失血过多昏迷的好友,此时正悠悠转醒。
嵇盛揉着眼睛起身,又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好像之前不过做个梦,而且还是个美梦。
四目相对的一刻,好友福至心灵,一把抓住戚无深的袖子,紧张兮兮地问道:“喂喂,兄弟,那个义将军不会是你爹吧?”
少年:“嗯。”
他用一秒钟时间,为好友的后知后觉而感叹。
戚无深告诉嵇盛父亲的全名,又告诉他,因为他家和皇族沾亲带故,皇帝有意抹杀这一点,所以后世的传闻中,一直称他为「义将军」,而非真名。
嵇盛却好似还没全懂,他继续问道:“所以,这个其实是你家?”
戚无深:“嗯。”
更具体地说是飞升前的家,现在他的家在苍梧轩,和师尊住一起,只不过他们回不去家。
嵇盛忽而犯了头晕,戚无深上前查看他身上的伤口,他发现那些伤口虽然痊愈,但是有些伤口中的毒素尚在,但量不大,应该不足以致命。
宗悟也上前查看,片刻,他浅声道:“问题不大,毒很浅,挤一挤血,再在热水里泡一下,等污血散去即可。”
“嗯。”嵇盛谢过宗悟,他尝试着站起身,然而还是头晕。
少年反应了片刻:“晕得这样厉害,应该不是毒的事情。”
刚才嵇盛被牌匾精吸了不少血,虽然伤口可以痊愈,但是吸去的血可还不回来。
戚无深掺着嵇盛道:“别在这儿呆着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好。”嵇盛扶着额头,晃晃悠悠地起身,他的身子堪称弱不禁风,三步一摇。
少年担心得紧,刚想问要不要背他回去,嵇盛却忽然来了精神,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眼睛瞪得老大。
他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戚无深道:“等等等,我还有事儿要问。”
“什么,你慢慢说。”少年怕好友摔了,或者是因为太激动直接过去。
只听嵇盛继续道:“所以,上次我们在宅子里,遇见的那个小鬼魂魄是你什么人?!”
“我弟弟。”
“好啊你,戚无深!你给我说说,你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不会哪天你偷着摸着娶妻生子了,我都不知道吧?”
闻言,少年眉心一跳,下意识心虚地看了一下地面,视线的余光却放在不远处的师尊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是的。
他和师尊,他们只是做了那件事儿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们不是夫妻,他们是师徒。
“小鸡,你别瞎说。”戚无深低声道,他现在不敢动好友,只能口头说两句。
谁知,他刚才的反应已然全部落到嵇盛眼里。
“?我记得你刚下凡的那阵还告诉过我,你没有那方面的经验,这才过了多久,你不会已经……”
戚无深:“……”
他搞不懂嵇盛的反射弧,好友似乎在某些事情上格外迟钝,在八卦这件事情却又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正在这时,宗悟走上前来。
“咳,好了,别说了,先送他回房。”
被尊君「训斥」,嵇盛立刻缩了缩脖子,不再询问。
此时天边的阴云已然散去,傍晚的天空是饱和度极高的蓝,夕阳的余晖洒在那极致的蓝之上,形成了可以用浓墨重彩来形容的画面。
戚无深扶着嵇盛离开,走了几步,却回过头去。
彼时,宗悟的视线还停留在少年身上。
四目交汇的一刻,戚无深吐了吐舌头,用口型说道:“师尊,小鸡刚刚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的。”
宗悟点点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与此同时,少年嘴角弯出一抹笑意,夕阳的余晖映射在他眼中,形成了明艳的两个亮点,远远看去像是夜空中的星光。
第39章 欺师(五)
送好友回房后, 戚无深掏出一只夕萦香,嵇盛和那牌匾精的事情解决了,「白白」的安危却尚不确定。
少年轻捻手中的香, 琢磨着假设师尊不是因为灵力无法使用,而去寻白白,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
以「白白」和师尊之间的相处,正常情况下, 十天半个月不联系也实属正常, 届时宗悟才会去调查最后看见它的地方,进而看见那行「血字」。
再考虑那「血字」写的位置本就偏僻, 也就是说, 对方并没有着急让宗悟发现的意思。
少年无比肯定「白白」暂且无虞,这也是他当初没告诉师尊的原因之一。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却是:现在的情况,他们根本无法还手, 还应去寻一位帮手,少年心中已有人选,只是方才黄符已然用尽,他还需去寻些才可以联系到对方。
——储物间中说不定能找到些。
少年如此想到, 朝储物间走去。
回到储物间的时候, 宗悟还蹲在地上查看那牌匾, 戚无深也不好直言自己的目的, 只是蹲在师尊身旁道:“师尊……它还在吗?”
少年说的是那牌匾精,虽然它险些伤了几人, 但最终问题不大。而现在,自打他们从识海中出来, 那东西就不见了踪影。
它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刚才戚无深顺路回了一趟房间, 更是发现原本绑成盘丝洞的傀线都不见了踪影,他只觉这东西可能离开了,可是灵识已然形成,总不能归于死物,那此时,那牌匾精还能去哪儿呢?
宗悟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知道,不过……它或许决定安心做一块牌匾了。”
他没全说实话,实际上,宗悟并未探到牌匾精的灵识所在,它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戚无深托着下巴,沉思师尊那句话:它或许决定安心做一块牌匾了。
顿了顿又道:“那师尊,我们把它挂出去吧。”
他想起识海中最后的画面,那牌匾精因为年久失修坠落在地,最终才被搬进储物间中,那个时候或许是有失落的吧。
宗悟薄唇微张,刚想开口,只听少年托着下巴,做沉思状,继而自言自语道:“不行,师尊怀着孩子不能去,我去叫小竹。”
宗悟:“……”
他想说,自己倒了也没那么金贵,但小徒弟却已下了定论。
——
半个时辰后,少年和小竹挂好了牌匾。
戚无深从红墙边的梯子爬下,不无自豪看着夕阳下的牌匾。
同时心里更肯定了最初的想法。
——果然既是牌匾,就要做牌匾该做的事情。
正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一个不算轻的东西,猛然砸在少年后脑上。
戚无深摸了摸后脑,被砸得还挺疼,他立刻回头去寻,然而,视线之中,连个人影都没有,砸他的东西就像从天而降。
是谁呢?
师尊定然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儿,而嵇盛则听话地去泡了热水澡,驱除毒素,难道是村边的小孩儿?
这时,小竹开口了。
“小仙君,你看,那是什么?”
戚无深顺着小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草里地躺着一个红布包裹,分外显眼,那里面似乎装着不少东西,鼓鼓囊囊。
是岱醉村中的人来送东西吗?怎么用这么……令人无语的法子?戚无深这么想到,俯身捡起了那红布包裹。
他一手托包裹,一手打开。
看清里面东西的一刻,他整个人几乎僵住。
“小仙君,这是什么?”小竹拿起包裹最上面几瓶白瓷小瓶,又朝包裹下面看去。
那下面是厚厚两叠黄符,足足能有一百来张,就算是一天用三张,还能整整用一个月呢。
明明是天降之财,少年却丝毫不感觉开心。
他双指夹起两叠黄符之间的一片纸笺,上面用工工整整的小字写道:“药可治伤祛毒,内服外用均可。”
他知道是谁了,可又觉得来者不善。
“小竹,你拿一下。”戚无深将包裹中的东西递给小竹,他打开白瓷小瓶轻嗅,那小瓶中的黑色药丸小小一粒,却药香浓郁,一打开就能感受到其中带着灵力,浅浅看去,也觉定非俗物。
少年目光沉沉,盯着那一袋东西,表情不算好看。
片刻,他长舒一口气,似乎是释然了。
戚无深拿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小竹,又道:“送去给小□□,告诉他可以用来治他身上的伤。”
话刚出口,少年便意识到不对,手轻轻打在自己侧脸上,立即开口:“不是不是,是送去给小鸡,不是送去给小□□。”
小竹「噗呲」一声笑出来,说:“小仙君,您不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