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攻让师尊揣崽了-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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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样子飞升,怕是祸不是福吧?”
“就是就是,他这个样子将来修炼有成,在九重天上任了职,谁保证他不会顶着公职,报私仇?”
“走吧走吧,这么年轻就飞升,本来还以为是个好苗子,现在看来,怕不是个祸害。”
因那番怨天恨地的言论,偌大的九重天上,没人敢收少年为徒。
戚无深飞升了,多大的荣耀?可是他丝毫不感觉开心。
他只想烂在地里。
是啊,飞升了是好事儿。
但他飞升又有什么用?
他想守护的人,他想维护的正义都不在了。
飞升成仙给了他无尽的寿命,他却只当那些是无尽的苦痛。
直到后来……
少年收回思绪。
直到后来,有人将他从苦痛中拉了出来。
直到后来,他再次有了眷念的人。
那个时候,他想守护的人是整个戚家。
现在,他想保护的人只剩下一个,便是宗悟。
守护戚家人的结果是,他谁也没有留住。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撒手。
少年平静地叙述他不要师尊冒险的原因。
宗悟垂着眼眸静静地听完这一切。
少年起身,抚了抚掌,甩了甩衣袖,整理片刻,又俯身踹开凳子,半蹲在宗悟面前,牵上宗悟的手,一字一顿地最后总结道:“所以啊,我们去观中探索,您就跟小鸡在这边查那女鬼的事情,好不好?”
宗悟低垂着眼眸,他的视线先是停留在与少年交握的手上,而后,视线向前移动,定格在蹲在面前模样乖巧的少年。
“这是什么?”他问。
“什么是什么?”少年怔然,不懂师尊言语中的意思。
宗悟用手指点点自己,又指了指戚无深。
“我说,你对我的,我们之间的是什么?”
宗悟是真的不清楚,他甚至连别人口中的师徒情谊是怎么回事,都搞不清楚,更遑论,两人之间超乎师徒,并非亲情,又不只是情爱的复杂感情。
他修无情道,被严令禁止拥有一切感情。
在感情上,他就像是一棵枝叶干枯的荒木,而这样贫瘠的枝干上又怎能开出繁花似锦。
他知道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当年戚无深飞升之时,遭仙界众人非议,无人愿意收他为徒,为他提供庇护之时,他愿意为小徒弟遮风挡雨,守望相伴。
少年嘴角扯出一个柔和的微笑,他扯着师尊的手,敬重之中又带着几分虔诚。
“是亲情、是师徒情,当然也是爱情。”
少年一字一顿地说道。
过去的他不懂,用敬和重,代替了对宗悟的全部感情。
但现在,他懂了,他懂得彻彻底底。
从他第一次被父亲强迫跪在那尊白玉雕像之时,从他飞升见宗悟第一面开始,他和宗悟之间的缘分就开始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叫亲情师生情还是爱情,并不重要。
因为,他们早就如同纠缠的藤蔓一般,难舍难分,相依相生了。
少年弯下膝盖,单膝跪在宗悟面前,他牵起师尊的手,放在唇边,用无比郑重的语气说道:“所以,师尊,徒儿想照顾您,想保护您,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二人相对,沉默良久。宗悟终于哑着声道了一个「好」字。
第54章 孔雀(八)
“为什么非得选在灯仪那天呢?”
少年怀抱兔团子, 和两个嵇家人走在上积云观的青石台阶上。
山不高,上山的人却不少,和戚无深上次来的时候大相径庭, 可见这段时间积云观在城中积累了不少声望。
“许是因为要到望日了?”其中一人猜测道。
少年却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
朔望二日的具体时间,他记得比谁都清楚,眼下那还差几天呢,如果孔雀妖看准的是望日定然不会选在此时。
过了山门, 首先入眼的立着巨大宝葫芦的广场, 广场前排着四五个施粥的小摊,每个小摊前都站满了长长一排人。
那些都是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小孩儿, 领粥的人接过粥碗连声道谢, 再然后施粥的道士就会嘱咐他们一句:“灯仪那天别忘了来,除了粥还可以领一两肉。”
说话的道士虽然模样周正,但气质却格外诡异, 笑容僵硬贼眉鼠眼。
“你说他们要知道,喝了粥,将来是要用他们的命换的,还能这么感谢?”那个嵇家人撇撇嘴吐槽道。
少年未语, 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封闭的大殿, 又道:“还是先琢磨琢磨怎么进去吧。”
他伸伸手:“之前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那两人递上一个竹娄和一卷布包, “在这儿。”
竹娄中, 不知何物,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少年接过布包, 拍拍那竹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就看一会儿的结果了。”
——
此时, 观中开放的只有前面的广场和进门位置的三个大殿, 后面重重叠叠的殿堂借口灯仪之故都没有开放。
“你鬼鬼祟祟的, 在那儿看什么呢?”
一个道士注意到三清殿中明显不是来祈愿的人,厉声喝道。
“眼神不好,走错了。”面前体态佝偻的老人嘴里发出混浊的咳嗽声。
道士蹙眉打量片刻,眼神狐疑,金殿旁边光线不明,看了须臾,他收回视线。
“蒲团和功德箱在那边,要祈愿过去即可。”道士指了指金灿灿的神像说道,那老人连声道了两声「好」,却也没有走过去,反而躲着人群走出了三清殿。
“真是奇怪。”道士看着老人走远的背影,依稀觉得,那行为举止诡异的老人比刚才站得更直,看背影倒像个少年。
——
角落中,少年跟嵇家那两人会合。
戚无深拿着沾湿的巾帕,擦去脸上墨迹,调得浓淡适宜的墨汁在暗处看去像是皱纹,但仔细看便会发现那伪装假得很。
三人仔细谈论起方才试探所得的结果,开始汇总归纳。
“那群东西,在暗处眼神不好。”
“智力也不太够。”
“还很贪吃。”
那个嵇家人把竹娄打开,里面活蹦乱跳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蚂蚱蟋蟀一类的小东西,也不知道在田间抓了多久才搞到这些。
“看来书上写的都不错。”少年掏出最初布包里的东西,那是一本不知是哪个偏僻小书摊上淘来的破书,藏蓝封面上写着《奇珍异兽饲养指南》几个大字。
“那些孔雀妖虽然化成人形,但是还保持着兽类的本性,既是如此就好办了。”少年一个响指打出,手上蓦地掏出三张纸笺。
正在此时,角落里的草堆忽而动了动,三人即刻噤声,朝房檐下的阴影退了退。
下一秒,毛绒绒的兔耳朵从草堆中探出头来,少年俯身将容容抱起,却见她嘴里叼着一串崭新的黄铜钥匙。
“这是?”
“钥匙啊!我看见他们在后山关了一个什么东西,红色的、会动,他们好像还挺在意那个东西,我跟着他们走了一路,趁没人注意,就把钥匙偷出来了!”
小兔子精的想法很简单,她跟孔雀有仇,对孔雀不好的事情,她就想干,而且,还非得干。
但戚无深却听到了不同的东西。
——红色的,会动?容容看见的那个东西,听起来和他家的傻鸟,怎么这么像?
少年看向两个嵇家人,又道:“兄弟们,等混进去,咱们改个道?”
虽然都不能使用灵力,但白白能飞,还跟这群孔雀处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能搞到更多信息。
——
傍晚时分,光线暗淡,进观的人纷纷下山散去,观中道士送人下山,正在此时,却有三个身披厚重长袍的人逆着人群而上。
“关门了,明日再来吧。”看门的道士僵硬地让了让手,有些懵懂地看向三人。
三人未语,中间那人伸伸手,鼓鼓囊囊的袖间掉出几点白羽。
道士怔怔地看着缓缓落地的白羽,就连伸手接过纸笺的动作都有些迟缓。
他打开纸笺,那竟是一张邀请函,用的还是妖族的语言,说的是孔雀一族邀请喜鹊、白鹮、雪燕三族长老,从妖域来积云观协助他们。
孔雀一族和妖界所有鸟族的关系都不差,就算他们曾经在妖界大开杀戒,但也不曾对友族下手。
只不过,那些友族在他们需要帮助之时,也没有主动出手帮忙就对了。
那道士明显有些迟疑:“可是……我没收到消息啊……”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其中一人的袖口炸裂,伸出不少黑白交织的鹊羽,那感觉就像被迫保持人形的妖族,突然妖力不支,坚持不住要显出原形了。
此事一出,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注意到这边有变,纷纷将视线移来,甚至有人移步上前。
“怎么了?我是大夫,出什么事儿了吗?我好像听见……”
那道士见状连忙挡在前面,保证身后那人袖口的鹊羽不被发现。
它虽说没接到有异族前来的消息,但却清楚地接到老大要他们不要在百姓面前暴露身份的命令。
若是面前这三只鸟人被百姓发现异常,那他们离身份暴露不也不远了吗?
“三位跟我往里面走。”那道士让让手,带他们朝道观里面走去。
——
道观后院的厢房。
“三位且在此稍等,老大现在在商议两日后的事情,稍后我去通知他。”
道士朝三人用妖族的礼仪浅浅一拜,随即退出了房间。
房门一关,三人随即从炕头站起,厚重的斗篷被掀开,各色羽毛飞出,只是仔细一看便知,那些不过是一层浮毛,根本不是由身上长出来的。
“走吧,两位。”少年掸掉身上的羽毛,又将那厚重的斗篷扔在榻上。
“就这么走了?等他们搞完过来一看,发现我们是假的了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少年扯出一抹笑意,一伸手道,“之前让你们准备的鸡血呢?”
一个嵇家人伸手递上,少年打开水袋口,哗啦一下,将一整袋热气腾腾的鸡血淋了上去,他又随手散了两张符,直接将现场伪装成一个毁尸灭迹的模样,然后扯着两个人潇洒离开,头都不回一下。
——
在容容的指引下,三人到了后山的一个洞穴,洞穴门口有黄铜制成的铁门,少年掏出容容偷来的钥匙,轻轻一捅。
“这道观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就是就是,搞得像地牢一样。”
“未必。”少年摇摇头,指了指墙上的痕迹,“你们看这洞穴石壁的开凿时间明显比这牢门久。依我看来,这洞穴应该是先开凿的。”
他的手按在崭新的黄铜牢门上,轻轻推动,又道,“至于这个牢笼嘛,应该是后来加上去的,按照这门的新旧程度看来,很可能是那群孔雀妖来了观中之后,才修建起来的。”
两个嵇家人一看,还真如他所说一般,其中一人轻啧两声,夸赞道:“想不到你平时不学无术,天天扯着我们盛少爷出去玩乐,其实人还是挺聪明的嘛,真是小瞧你了。”
戚无深:“……”
他和师尊之间,他主动居多,但他和嵇盛之间,绝对是嵇盛主动居多。两厢情愿的事情,又何谈他天天扯着嵇盛出去玩?
听着对方「这给一个枣打一棍子」的夸奖模式,戚无深完全没有一点感觉开心,他只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随着金属摩擦地面的哐啷声响,笼门被缓缓推开。
“那你说这洞穴本来是干什么用的?”嵇家人又道。
少年微微开口,「储物室」三个字尚未吐出口,只听洞穴的深处传来一句十分暴躁的怒吼。
“你们他妈的还敢来、还敢来!我说了,我是灵鸟,不是妖族!谁他妈的,跟你们是一伙儿的?还要我帮你们做坏事?!有病是不是!”
虽然还未见到白白,但听到这声中气时候的叫喊,少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从白白这一声怒吼中,能听出不少的信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这家伙在过去的十多天里,肯定没过什么苦日子。至于是「策反卧底」的剧本,还是「招安投诚」的戏码,这个就不清楚了。
洞穴里,白白听见明显不是孔雀妖的笑声,也反应过来不对劲。
“谁?谁来了?”红鹤迟疑地问道。
它踱着小碎步,一步一顿地朝洞口走来,还试探地「咕咕」了两声。
三人也朝洞穴深处走去,洞穴之中幽深晦暗,但再往深处走却隐隐看见暖黄色的微光。
就在那黯淡的暖黄色微光中,一坨艳红色的大鸟缓缓走进三人。
“这是尊君的灵宠?”
“好像是?”
“看着……怎么跟尊君的气质差这么多?”
“我也觉得。”
“你说它是猪吧,它还长翅膀了。但,你说它是鸟吧……这么大一坨儿,真的能飞动吗?”
话音刚落,八眼对视。
戚无深看见那双许久未见的熟悉绿豆小眼,一时间竟有一种感动涌上心头。
“白……”少年开口,刚想靠近,然而那双绿豆小眼中忽然凶光乍现,杀气肆溢。
那眼神戚无深太过熟悉,以至于还不等过脑子身体就下意识地闪躲到一侧。
可奇怪的是,白白看都不看它一眼,倒靴一样的长喙直奔着那两个嵇家人中的一个直冲而去。
“肥、你他妈的才肥!你全家都肥!老子这叫健康!”
那人被红鹤追得上蹿下跳,熟悉的场景再度上演,只是换了人。
白白气得要命,可偏巧那人灵活得紧,也不知怎么的,顺着不平的洞壁爬到了白白只能够到腿的地方。
“来咬我!”那人故意做出鬼脸。
“你给我等着!”红鹤怒目圆睁,正欲尝试咬到人又不会磕到脑袋的姿势,正在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将它整个环抱。
红鹤一惊,许是跟宗悟呆得时间太久,它也不习惯跟人亲近,更不喜欢被随便撸。
它正欲开口,忽而听到抱着他的人开口了。
“白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戚无深将腰弯到最低,大张开双手,整个环抱住白白修长的脖颈,上身紧贴在它圆润膨胀的身体。
那感觉就像是心脏相贴,交付了全部的信任。
白白心中一动,默默原谅了少年随意撸它的举动,并且任由戚无深抱了许久。
直到它觉得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才开口道:“你抱够了没有?”
没有脏话,也没有暴躁,十分反常。
少年松开手,半蹲在红鹤面前,与那双杀气全无的绿豆眼对视,又一字一顿地郑重说道:“以后不叫你白白了,好不好?”
“早就不该叫白白了,叫红红都比白白好。”
红鹤还沉浸在感动的余韵中,那是对宗悟都没有过的温柔语调。
下一秒,却见少年起身,后退,再度蹲下。
又道:“那好,以后不叫你白白了,就以后就叫你压塌炕好了。”
白压塌炕白:“?”
果然它刚才就不应该感动!
第55章 情爱(四)
虽然胖了, 但手感好了不少。
少年最终免于被咬,但……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
——白白闷闷地走开,直接不理他了, 后果极其严重。
戚无深扶那个嘴贱的嵇家人从洞边爬下来,不忘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勉励,随即紧跟在红鹤身后,开始了「撸鹤一时爽, 追鹤火葬场」的流程。
“白白, 我错了,以后还是叫你红红好不好?”
“白白, 你理理我呗, 给我讲讲那群孔雀妖有什么打算呗?白白,求求你了嘛。”
可任凭他怎么说,白白也不理他。
“啊对!”少年忽然想起什么, 拉住白白的翅膀,凑到它耳边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