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竹马竟成我道侣-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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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啊,可以想见是鸡飞狗跳的婚礼呢
5。落落:没了武器我怎么刺杀(囧)
6。后天正文完结哈~明晚二更后天凌晨一次性放出来!
第194章 第194章
◎她想起来了(一更)◎
在这样的情景下乍然重逢; 两人只是相顾无言。
有那么一瞬间,司云落几乎就要以为,慕星衍是来带她离开的。
他会像从前一样牵着她的手; 越过千难万险,带她从这金丝樊笼中逃脱出去。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维持了一瞬。
她爱的少年并不是无所不能; 他会伤; 会痛,更会死。
她明知他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只要她表露出一分一毫想要逃离的情绪,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带她走; 哪怕代价是他的一切; 也在所不惜。
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司云落看着他眼底翻涌变幻的墨色; 在他意欲开口之时; 狠心掐灭了心底最后一丝期望。
没有什么比让他保全自身更为重要。
眸中星芒点点; 终究沉寂下去; 归于虚无。
最初的惊讶褪去; 她神色慢慢变得冷硬;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极为不耐的——
“你来做什么?”
话中尽显驱逐之意; 与周遭喜色格格不入。
慕星衍的目光牢牢锁在她面上; 不由自主愣了会儿神。
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遥想数月前,也是这样铺天盖地的火红颜色; 他将尚在昏迷的她抱入新房; 放在大片的凤凰花海之中。
那时的他只求她能苏醒过来; 好让他看上一眼; 他娇俏明媚的新娘,笑起来是个什么模样。
上天果然慷慨,应允了他的誓愿,那一刻,他自认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可事到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却似乎只当他是个无关紧要的陌路之人。
甚至更糟,比陌生人还不如。
即使如此,他唯一的愿望依然是,希望她岁岁长宁,安乐无忧,再也不必牵涉到这波诡云谲的命运之中。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嗓音也因着疲惫变得低哑,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来给你送嫁。”
他声音虽轻,司云落却听得分明,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她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岑如默的授意。
若无他的允许,慕星衍绝无可能擅自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就是故意的!
为了满足那些龌龊的恶趣味,想看一对曾经深爱的恋人陷入两难的境地,连形同陌路都不能。
她越是表现出不在意,甚至故意不去提起,岑如默就偏偏要将慕星衍放在她的身边,观察她会作何反应。
这本就是一种令人难堪的羞辱。
明明近在咫尺,却只能说着诛心之语,遑论更进一步的触碰。
相闻相望,不相亲。
司云落对此表现出极大的抗拒,试图绕开面前的慕星衍,去找岑如默理论。
可慕星衍就守在门边,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在她向前一步时,用冷白指骨紧紧攥住了她的衣袖。
她知道自己应该挣脱的,只有保持距离,才能保证慕星衍的安全。反之,她若是控制不了接近他的本能,只会将他推入愈加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他就在这里,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让她完全忘记了推拒,甚至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任他的指尖向内探去,先触及她的手腕,进而缓缓滑下去,不容拒绝地与她十指相扣。
慕星衍待她极轻柔,可司云落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拢在袖中的另一只手,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掌心,有血滴不合时宜地落了下来。
“落落,最后一次。”他垂着眼眸,不敢看她的眼睛,“以后应当不会再有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或许这就是今生最后一次亲密。
毕竟等下会发生什么变故,又通向何等未知的结局,都是不可预见的。
司云落动摇了。本就所剩无几的心理建设全盘崩塌,碎成一摊散沙。
如果明知是最后一次,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遂了岑如默的愿?
她只知道,她不想再放开心爱之人的手。
于是她反手握住慕星衍,甚至扯出了一个浅浅微笑。
那一笑便如芙蕖初绽,活色生香,让天地明光、亘古江河尽失颜色。
“不是要送嫁么?你背我。”
她说得如此自然,又带点娇嗔语气,让他恍若回到了从前,他们还在一处的时候。
那些独属于两人之间的温存甜蜜、信赖许诺,到了此时此刻,不受控制地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他只想背着她一路向前,天高地远,没有尽头。
司云落提着繁复的嫁衣,如往常一般跳上了他的背,双手圈住他的脖颈。
发现他消瘦得厉害,以往合身的衣裳都变得空荡荡的,她连用力都不敢,怕会给他增加负担,就乖顺地伏在他的背上。
而慕星衍背起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如同本能。
他走得既慢且稳,司云落身上环珮叮咚,步摇随着步伐一摇一晃的。
呼吸相闻间,她能够感受到他胸膛的微微起伏,以及与她同频共振的有力心跳。
她悄声问他:“阿衍哥哥,我今日好看吗?”
原来,是这种感受啊……
年少轻狂之时,他总以为爱是占有,若是真心爱一个人,想尽办法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又怎么可能甘心送她出嫁?
可历尽千帆归来,他仍是青春年少,心境却大有变化。
风水轮流转,当下情境恰巧与花云楼送嫁那日完美重合。
原来,他与丑奴也没什么分别。
就算心如置身烈火,面上也要云淡风轻,哪怕是要将心爱之人送到另一个人的身边。
爱是放手。
慕星衍庆幸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眼圈想必红透了,只是咬紧牙关,不肯让她发现一丝端倪。
他回答时,声音有些闷闷的,尾音上扬,像是在笑,司云落却从中听出了一种悲伤的意味。
“好看。”他轻声道,“但不如我们成婚那日好看。”
他为他们的婚事足足准备了数月,一针一线皆属上乘,明珠斐然,绸如霞蔚,自然非今时今日可比。
他绝不会像岑如默一样,答允她仓促成婚,因为她本就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司云落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不禁愣住,听他又补了一句。
“他不如我。”
这话好像也在哪里听过……可她始终想不起来。
透过遮面的红纱,她能看到岑如默已经在殿内等候,而卜随云正搀扶着另一个“落落”,从另一侧偏殿款款走了出来。
呵,还真是金屋藏娇,一视同仁。
天銮殿内已被布置得焕然一新,穹顶上垂下无数红色纱幔,层层叠叠地拢在一处。
岑如默无父无母,故而只将应天真人的灵位供奉在上,作为见证。
除了高高燃起的一对龙凤花烛,殿内还点了无数烛火,将四周映得如同白昼。
司云落环顾一圈,发现到场人数不多,果然只有天阁弟子。
除了岑如默和两位“新娘”,便是前来送嫁的慕星衍、为她梳妆的卜随云以及作为傧相的闻既白。
如此甚好。
司云落从慕星衍的背上下来,扶着他的手走到岑如默身边,和“落落”一左一右站定。
她仰起头看向岑如默,努力让自己显得淡定和坦然,仿佛慕星衍的出现并未影响到她的心情。
“开始吧。”
岑如默将红绸的一端交到她手中,特意看了闻既白一眼。
在别雁楼举办的那场婚事中,岑如默只能作为高堂坐在上首。
如今身份易位,形势完全在他掌控之中,让闻既白主持仪式,便是最深切的报复。
钗折玉碎,他十倍奉还。
只是闻既白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甚至没有一丝压抑的痛苦流露出来,反倒让他觉得无趣。
既然这婚事注定不太平,那他也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岑如默看向另一侧面带娇羞的少女,明明是完全相同的面容,可她面上尽是心愿得偿的欣喜与期待,和司云落并无一星半点相似之处。
感受到他的目光,“落落”透过遮面的红纱,冲他粲然一笑。
他这才恍惚想起,同样的笑容,他也曾在司云落的脸上见到过。
是了,当她和慕星衍浓情蜜意时,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岑如默自然也没指望自己能获得平等的待遇,但痛苦的真实,也强过诱人的虚假。
于是他也报以微笑:“落落,哥哥会永远记得你。”
话音刚落,他干脆利落地打了个响指,“落落”的身体随之微不可察地一颤。
在众目睽睽之下,少女的笑容永远凝固在脸上,那具被精心呵护的傀儡躯体瞬间消散,化为两簇泾渭分明的荧荧光点。
其中一半光点环绕在岑如默周身,似在对他做着最后的告别,不多时便渐渐沉入地底,再无踪迹。
而另一半则毫无预兆地没入司云落的身体之中,她身子晃了晃,才让自己勉强站稳。
与此同时,大量从未见过的记忆碎片如山呼海啸一般汹涌而来,令她目眩神迷,头痛欲裂。
是……被偷走的时光,被封印的过往,和被迫忘却的爱人。
记忆中的面容与慕星衍的脸慢慢重合,无数似曾相识的话语萦绕耳畔,让她完全听不清其他的声音。
她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被回旋镖扎扎扎的送嫁龙龙
2。本章伏笔在第21章 末尾有提及(没想到吧!)
第195章 第195章
◎“士为知己者死”(二更)◎
恍惚间; 闻既白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格外清晰。
“一拜天地!”
司云落僵硬得像是一具提线木偶,只能浑浑噩噩地握紧手中红绸,随着岑如默弯身下拜。
“看着我; 只看着我。”
夜间凉风习习,满城烟火盛放; 百尺高的无人之处; 她于生辰当日,意外获得了少年帝王不容推拒的初吻。
“朕的皇后; 果真是最好看的。”
在他最后为数不多的日子里,那场充满阴谋气息的宫变之前; 她甚至匆忙到没有同他告别。
好遗憾啊。
“等下你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 我就原谅你。”
潭州城内,江心映月; 姻缘桥头; 冷峻侠客的狐狸面具压下来; 轻轻蹭着她的鼻尖; 一双眼眸潋滟多情; 令人心折。
“把一切都忘了; 向前走吧。”
原来……是这样不堪回首的过往。到了最后,他重新找回了自我; 但大错已然铸成; 回不去了。
留给她的; 只有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
“二拜高堂!”
“我找到心上人了,带来给您看看。”
小魅妖跟随她的少主下山去; 祭拜同出魅妖一族的母亲。他促狭地偷吃她的糖葫芦; 在落日余晖中吻住她; 带着难以忘怀的香甜气息。
“娶我恋慕之人为妻; 有何错处?”
困兽犹斗,他失了双目,将她放在背上,像是背起了他的全世界,为她对抗自幼抚养他的天衍宫,直至与她一起,被一剑捅穿了心脏。
“那你会离开我吗?”
在山野之中,互相未通名姓的那段日子,是她为数不多的美好幻梦。抛去外在身份的束缚,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爱他。
“骗子。”
如果她知道,隐瞒的代价是慕星衍替她赴死,她一定会早早将真相和盘托出,永远不会丢下他。
是她食言,自以为是地伤害了他。
凰落因为懦弱,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爱人,这一次,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夫妻对拜!”
喜怒哀乐的情绪交织,在她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淹没了整个世界。
直到一切如潮水退去,司云落这才发现,慕星衍就站在她的面前。
岑如默弯下身去,她便得以注视着慕星衍一如往昔的面容,看见他发红的眼眶,腮边不自觉地滚落一滴泪。
在这样的时刻,才忽而发觉自己被他深爱着,或许会对大局有所影响,但对于司云落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她……只是很想哭,后悔从前辜负了他的心意,也不知还有没有以后可以弥补。
至于现在……她实在演不下去了,哪怕明知所谓成婚尽是虚假,也不愿再让慕星衍伤心。
司云落忽然停住,岑如默挑了挑眉,重新直起身来,挡住了她看向慕星衍的目光。
“怎么了?”
他柔声问着,忽然发现了红纱后的泪痕,便用指腹堪堪抹过。
“怎么哭了?”
就是现在!
司云落正想动手,有人比她行动更快,一刀搠入了岑如默的后心。
是闻既白!
眼下除了司云落,的确是闻既白距离岑如默最近,但小白根本不会武,他怎么敢……
正在这时,像是为了解答她的疑问,“闻既白”终于开口,却换了另一种熟悉的声线。
“岑如默,你杀沈不周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江、江可知?
可这张脸与闻既白一般无二……
司云落终于想起,帝江本就无头无面,江可知容颜尽毁,或许这段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闻既白”,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慕星衍和卜随云对此并不意外……这是他们的计划!
岑如默决计不会想到,他那位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懦弱师弟,竟然敢于在成婚当日公然行刺!
只是岑如默生生受了这一刀,只是蹙起了眉,似乎在忍受无尽的痛楚,却始终没有倒下。
那把凶器插在他的后心,正是将慕星衍抽筋揭鳞的短匕!
就连龙鳞也能轻易刺穿的锋利,岑如默没道理还能支撑。
不对劲……
怕他死不透,慕星衍眼疾手快,握住短匕的手柄又强行向前推了几寸,刀尖从岑如默前胸透了出来,鲜血汩汩流出,将大红的喜服洇成更深的颜色。
司云落仍处在震惊之中,她原以为慕星衍失了龙筋,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了呢。
原来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可到了这步田地,岑如默也只是口吐鲜血,不得不捂住口鼻,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但这毫无作用,血迹从指缝间不断渗了出来,很快将整只手都染成了血红。
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要求救或反击,而是非常奇怪,像是……在努力抑制什么,自他体内挣脱出来。
司云落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指尖刚祭出凤火,天銮殿大门突然从外打开,真正的闻既白站在门口,急匆匆地喊道:“停手!快退!”
众人皆是一愣,可惜为时已晚。
在他喊出那句话的瞬间,岑如默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拔出了洞穿心口的短匕,随手丢弃到一边。
他的脸庞开始浮现复杂古朴的纹路,隐隐泛出血红颜色,就连眼眸都已变成了非人的竖瞳,透着阴狠残忍的冷厉底色。
这……这是?
下一秒,他忽然出手,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施展一击,霎时间所有人都被气浪震飞,而他的右手已经穿透了江可知的胸膛,从中硬生生扯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他看着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放肆地大笑出声,笑声如同幽幽鬼哭,回荡在大殿的各个角落。
“蠢货!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本座是杀不死的?”
他握着心脏,一步步向前走去,鲜血蜿蜒着滴了一路,到了垂死的江可知面前才停住。
江可知毫无退缩之意,与那双濛濛竖瞳对视也并无惧色。
“岑如默”便露出点好奇赞叹的神情,问他:“本座就不懂了,你冒死行刺,是为了另一个人?”
江可知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恨不得在他脸上盯出个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