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竹马竟成我道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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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缓缓上移,在掠过她肩头的血手印时微微一凝。
那是之前慕星衍留在她身上的,令他不快的气息就来源于此。
然后闻既白看见一贯温和的大师兄唇角微微上扬,以肯定的语气说道:“或许,是在说他自己呢?”
闻既白:“?”
不是……真的会有人这样说自己吗?
“反正不会是指司姑娘……”闻既白小声吐槽,“他刚才还挺投入呢,一滴都没浪费。”
说话的间隙,岑如默已经蹲下身去,似乎从杂乱的泥土中发现了什么,捡起了掩埋其下的桃花耳坠。
他将耳坠扣在手心,就听闻既白继续问道:“师兄,现在怎么办?”
“不急,他撑不了多久。”
岑如默心中默念倒数,等到慕星衍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无奈地耸了耸肩。
“闻师弟,扶危济困既是你入世之道,自当对病患一视同仁。慕公子就交给你了。”
闻既白:“哦……哦?不对啊师兄,我自幼身娇体弱,不比你日日习剑。抱个姑娘没问题,可要是慕公子的话,未免有点强人所难吧?打个商量?”
“我不愿意。”岑如默礼貌而坚定地拒绝了他,补充道,“你抱不动的话,也可以拖着走。”
“我……我还是背吧。”
*
“你醒啦?”
司云落苏醒时,已经身处山下的农户家中。闻既白放大的面容就在近前,狠狠地吓了她一跳。
等到认出了他的身份,意识才渐渐回笼,大量的碎片记忆涌入脑海,让她一时有些惘然。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司云落拧着眉心,摇了摇头,问道:“我怎么了?”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慕公子说你是体内凤血反噬,自作主张给你放了血。”
司云落低头看向指尖,果然在食指上发现了细小的伤口。过了一夜,伤口愈合得很快,只是略微有些红肿。
好他个慕星衍!竟然趁她一时不备暗下黑手!这种小伤看着不起眼,其实最是疼痛,正所谓十指连心,四舍五入慕星衍在扎她的心!
似是注意到她不忿的神色,闻既白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那个……慕公子也是好意,他还……”
司云落警惕起来:“还什么?”
……
听完闻既白的说辞,司云落看起来相当平静,只是客气地拜托他:“能不能帮我打盆清水来,再拿些皂角。”
闻既白照做了,然后——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司云落洗了十遍手。
司云落搓洗得格外用力,原本就红肿的伤口肿得更高,她也仿佛毫无所觉。
她把白皙的双手从水中捞出来,用随身的巾帕擦净,放在鼻端仔细地嗅了嗅。
“好像没有那家伙的味道了,你闻闻。”
司云落大大方方地把手伸到闻既白面前,肤如凝脂的柔荑近在咫尺,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脸颊。
闻既白的呼吸不着痕迹地急促起来。
“真的只有皂角的味道。”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看着她的眼神格外真诚。
他说了谎。除了皂角的味道,还有……她身上的味道,是少女温软的馨香。
司云落姑且信了他的话,收回手又贴着腕子嗅。
“我也觉得。”她咕哝道,“还好洗掉了,要不然真是太恶心了。”
这个形容词似曾相识啊……
闻既白默了默,还是选择向她坦白真相。
“其实……不止如此。事实上,是慕公子抱你……”
然后他看见,司云落自暴自弃地抱住膝盖,从牙缝里努力挤出几个字。
“麻烦你回避一下,我想沐浴。”
“闻师弟莫不是记错了,司姑娘是我送下山的。”
岑如默推门而入的时候,司云落特意看了看他身后。
没有人。
她立刻就恢复了正常,也不再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因为在她心里,有另一件事占据了更重要的地位。
司云落开口道:“岑仙友,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琅琊山下为何会有凶兽遗骨现世?”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又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放轻了些,才问出她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以及……试炼是否还作数?”
岑如默和闻既白对视一眼,答道:“事实上,经过我和师弟连夜勘察,琅琊山下镇压的遗骨,乃是上古凶兽獬斛。”
獬斛,上古凶兽之一,可口吐人言的食人猛兽,叫声如同婴儿一般,擅长以言灵迷惑控制人类为其所食。
司云落忽然明白,鬼婴很有可能是獬斛未曾散去的精魄所化,寄居在被其诱骗的母体上。
而它之所以要跟随司云落上山,却不是冲着她和慕星衍来的,而是妄图回归遗骨,重塑肉身。
至于她和慕星衍,不过是獬斛复活的祭品而已。
但是……上古一战之后,凶兽尽皆绝迹,被镇压的精魄所在之地,正是洪荒战场遗迹,玄灵宗的山体内部。
莫非玄灵宗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岑如默猜到了她的想法,面色稍显凝重:“此事乃我玄灵宗分内之责,稍后我便返回师门,向师尊禀明后再作定夺。”
闻既白也点头:“不错,我与师兄先暂时封住了那獬斛遗骨。只是……司姑娘昏倒前,我们曾见到一团黑气进入了你的身体,不知是否与獬斛有所关联。”
司云落尝试驱动凤火,灵力在经络中游走,指尖很快燃起一簇火苗。
她摇了摇头,表示身体并未受到影响。
只是獬斛之能,在于以言灵控制人心,往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她亦不得而知。
那慕星衍昨夜的反常举动,便是因那鬼婴的一声尖啸,而被獬斛控制了吗?
虽然她没有主动开口,但既然得了慕星衍的救护,总得承他这个情。
何况昨夜的鬼婴和大部分骷髅鬼手确实是慕星衍强行解决的,她即使再想胜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司云落这样想着,便道:“慕星衍除魔的本事,二位仙友想来也见过了,若是有意收他入门,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自当勤勉,希望来日能与二位在玄灵宗重逢。”
她自觉这番说辞已算十分得体,虽然并不心服口服,还是愿意将入门的名额让给慕星衍,任谁看了不夸她一句大度!
何况这也并不代表她认输了!她不过是考虑到这家伙年纪大了,入门希望会越发渺茫,顺便还他人情而已。
岑如默却微微笑了:“姑娘此话何意?”
司云落:“?”
他继续道:“归根结底,此事因我玄灵宗而起。司姑娘与慕公子身负血脉,均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我自当向师尊请示,再给司姑娘一次机会。”
“真的吗?”司云落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又碍于岑如默的身份,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又生生将笑意压了下去。
岑如默见状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简递给她。
“若有结果,我会通过玉简联系你。”
他踌躇片刻,还是说道:“司姑娘,你我本是同龄,未来更有可能以师兄妹相称,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将我当作哥哥一般对待便好。”
只是,司云落是独女,唯一虚长她几岁,可算得上“哥哥”的慕星衍……
算了,不想提他。
总而言之,她还真的没有体会过有哥哥的感觉。
见她懵懂的样子,岑如默伸出手去,似乎想抚平她翘起的额发。
可就在此时,另一枚玉简也递了过来。
岑如默的手停在半空,又缓缓握紧,不动声色地落下。
闻既白凑了上来,把玉简向司云落手里硬塞:“还有我的我的。”
司云落一手拿着一枚,奇道:“我不是已经接了你师兄的么?又来?”
“他是他,我是我,司姑娘不会厚此薄彼吧?”
见司云落不语,他似乎分外委屈。
“我原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原来司姑娘眼里只有师兄!早知他来,我便不来了。”
岑如默额头并不存在的青筋跳了又跳:“师弟,说人话。”
司云落无奈,只得把两枚玉简收了起来。
往常遇见自己受伤生病的时刻,慕星衍早就第一时间跑过来嘲笑她了,怎么到了现在还没见人?
她实在按捺不住,问道:“慕星衍呢?”
闻既白支吾着答道:“慕公子他……一早就走了,大概是听力受损,不想让司姑娘你担心而已。”
担心?什么担心?
难得有这种反杀的时刻,天赐良机,时不我待啊!
*
慕星衍骑着马,独自走在山道上。
他的世界变得非常安静,连山风吹响树叶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原本就不爱聒噪,尤其是司云落那种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心烦。
好像那白衣少年,叫什么闻既白的,在他昏迷的时候还给他治疗包扎了伤口。
他活动了一下左肩,剑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疼痛了。
龙族的恢复能力天生强悍,多管闲事。
他嗤了一声,就仿佛听到司云落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
“慕星衍……慕星衍……”
该死,明明好不容易甩脱了这女人,怎么还是会不由自主想到她?
莫非她的血还有这样蛊惑人心的效果?
他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但还是忍不住舔舐了一下唇边。
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趋于暴躁。
“慕星衍……慕星衍你停下!”
然后慕星衍发现,自己真的动弹不得了。即使他再想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也是无济于事。
司云落也没想到他真会乖乖停下,加快了纵马的速度。
等到司云落骑着踏火追上来,少女的额头上覆了一层晶莹的细汗,微微喘着气,一双凤眼却眯了起来,带着十足的揶揄和笑意。
“慕星衍,耙耳朵的男人不丢人。”
【??作者有话说】
1。别人在追他老婆,他竟然让老婆追他
2。耙耳朵指对老婆言听计从,川渝方言
3。闻既白:我没有被讨厌!(富冈义勇体质)
4。岑如默: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好哥哥?
5。司云落:我脏了……我真的脏了
6。慕星衍:她又说我恶!心!(超大声)
7。我这个文名是不是不好,怎么不涨收藏!(拍桌)
8。女人,现在报名100%获得我的沙雕回复,还不努力一下?
第6章 第6章
◎冰冷粗糙的龙尾缠住了她的腰◎
慕星衍凝聚周身灵力,仍然没能冲破禁制,只得僵硬地停在原地,冷冷看着司云落特地绕到他的面前来,落在他面上的目光极富打量的意味。
被这样明亮的一双眸子注视着,他难得地有些不自在,想要别过脸去都不能,终于悟到了一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窘迫。
“知道耙耳朵什么意思吗?就在这里乱用。”
只是气势不能输,他索性迎上去与司云落对视,一字一句对她道:“你可不是我的妻子。”
……不是,有没有搞错,慕星衍不会认为,就他这恶劣的脾气性格,还能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吧?
但司云落无意就此事与他争辩,反正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对她来说,能够在与慕星衍的对峙中占据上风、让他吃瘪才是她喜闻乐见的。
于是她敷衍地点了点头,抓住他言语中的破绽进行反击。
“我自然不是,但你只否认了这一点,是不是就意味着,你现在一切都只能听我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自从司云落开口,他的身体便动弹不得。
慕星衍心里隐隐有了猜想,却仍是嘴硬道:“痴人说梦!谁给你这种不着边际的自信,竟然认为我会听你的?”
哟哟哟,他急了他急了!
如果她没有推断错的话,慕星衍现在只能受她摆布,唯她是从。
司云落决定,直接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对自己当下的处境,有一个直观的认知。
“慕星衍,把你昨晚对我做的事,对你自己再做一遍。”
“我凭什么……”
话说到一半,慕星衍已经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只能听从司云落的指令,机械地将左手食指划开,连伤口的深浅都同司云落一模一样。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星衍当然知道她是为了报复。
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但随着他将指尖向自己的唇边送去,气氛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仅仅只是看着,司云落似乎就能感受到指尖一片濡湿,默默地背过手去,将指尖蜷在掌心里。
“够了!可以了!”
慕星衍的指尖触及唇瓣的那一刻,司云落忍不住直接喊停,自己却先悄悄松了口气。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慕星衍得了行动的自由,并没有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与她理论,抑或真的动起手来。
他只是用了狠劲挤压痛处,原本即将愈合的伤口被迫再度崩裂,血珠渗了出来,沿着指尖一点一滴落下。
少年垂着眼眸,鸦羽一般的长睫掩住了所有情绪,司云落只能听见他冷漠的声音。
“三滴血,还给你了。你我两不相欠。”
难得慕星衍有如此任人宰割的时候,司云落甚至怀疑,被獬斛言灵附身的应该是他才对。
但仅仅三滴血,就可以抵消他的轻薄之过么?那把她司云落想得也太好说话了。
于是慕星衍打马向前时,却发现司云落依然挡在路中央,寸步不让。
他神情中有微微的不耐:“你还要怎么样?”
司云落却只是慢条斯理地答道:“慕星衍,难道你还没发现,你听觉尽失,只能听见我说的话?”
“是又如何?”
如果可以,慕星衍宁愿完全听不见,也好过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那也就意味着——如果你脱离我,会连最起码的沟通能力都没有。”
司云落自信地挺直了腰背,马鞭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心。
“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异常,那么从现在开始,最好每一句话都听我的。”
*
两人都没了来时的意气风发。司云落像个灰溜溜的落榜生,只能回去等待二次试炼的通知;慕星衍也受了伤,准备回到星序城稍作休养。
出山的路只有这一条,两人不得不继续同行一段,好在路上也不至于太闷。
只是司云落总有意无意地以言语牵引着慕星衍,让他如同即将上钩的鱼,被鱼饵左右了方向。
他自幼极有主见,不喜受制于人,这种感觉让他心间说不出的烦躁,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悄悄离开。
暮色四合,两人终于赶到了可以落脚的客栈。
甫一进门,司云落就对客栈老板道:“掌柜的,麻烦开两间上房,要隔壁的。”
她回过头,对慕星衍意味不明地一笑,明艳如花的笑颜,却看得他毛骨悚然。
“省得有人动了歪心思,半夜偷偷跑了。”
客栈老板有一瞬的沉默。
“姑娘,要不你们俩开一间,还能省点房钱?”
司云落当然不会同意,果断拒绝:“不必了,和他在一起我浑身难受,睡不舒坦。”
自始至终,慕星衍没什么表情,唯有听见司云落的话,才会微微蹙起眉头。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老板不禁感叹,现在的民风着实彪悍,可怜这郎君看着也算俊俏,怎么就被姑娘强抢了?看这样子怪可怜的,要不要报官啊?
入夜,一阵细微的响动过后,慕星衍推开房间的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
司云落猜得不错。慕星衍已经明白,自己处处为人所制,大概是言灵的影响还在体内尚未散去,让他不得不受司云落的摆布。
他毫不犹豫翻身上马,迎着夜风扯紧了缰绳。
此时不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