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十四爷福晋又作妖了-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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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不愿意走的,我有话同王爷说。”富清如一颗挺拔的孤松,傲然独立。
罗察背手走了过来,凝神注视富清半晌,沈婳连脚心都出了汗的时候,终于听到罗察说了句∶“纳兰公子,请吧。”
……
纳兰富清就在三人行的祝您平安的眼神里跟随罗察而去。
进了屋,罗察入座主座,富清素手而立,恭恭敬敬行了礼等候罗察先说话。罗察点头,伸手道∶“你有什么话坐着说吧。”
富清疏朗清俊的眉眼里有藏不住的炙热深邃,略微欠身开口道∶“晚辈虽无官职傍身,一介白衣,却不是无功于国。”
说完拿出一本奏折递给罗察,清澈的眸子迸射出寒意∶“这些年弹劾玛法的罪状,多由晚辈收集,晚辈对于玛法的所作所为确实也觉得很不耻,只是百善孝为先,晚辈毕竟是要顾念的。”
罗察看着奏折里的内容,眼皮动了动,富清继续道∶“若是王爷十分看重官职,凭晚辈的能力考个状元也不过是囊中之物。”富清眉眼间笑意浓浓∶“虽然晚辈不喜欢高居庙堂,但为了星洛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罗察放下奏折,唇边涌上了一丝笑意∶“纳兰公子真不愧是容若亲手所教,你阿玛泉下有知,必然也能含笑九泉了。”
“王爷与阿玛竟然是故交么?”富清十分诧异。
罗察叹了口气,目光里盈满失落,点头道∶“本王曾有幸,与容若大人相交一场。方知这天下真有绝色一般的人品。只是,明相……”罗察眨了眨眼睛摆手道∶“算了,不提也罢。既然你不与明相同流合污,本王也可稍宽点心。”
罗察目光灼灼看向富清问道∶“你真的很喜欢星洛是吗?”
……
与此同时。
“额云,阿牟其会不会真的一怒之下杀了富清啊。”星洛见富清半天都没出来,在窗户边急的了不得。
“应该,不至于吧。”沈婳也是心急如焚,但是也不敢上前去偷听。
只听“咔嚓”一声。“小心!”胤祯一把抱住沈婳,原地转了好几圈躲开。沈婳定睛一看,原来是星洛用长鞭劈开了窗户,跳了出来,往罗察屋里冲去。沈婳和胤祯立刻追了上去。
……
富清听了这话后,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像是落了一整个夜空的星星,明亮又耀眼,∶“是的王爷,我很爱她。诚然,星洛确实生的极美,令我一见钟情,但美色并不能打动我,我爱的是星洛不羁的灵魂和她豪放的性子。”
“星洛生性活泼不受拘束,无论星洛将来嫁给谁,都避免不了会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天地里。而晚辈不会,晚辈会任着星洛,陪着她自由生长,许她如前半生一样无拘无束的人生。”富清将早就想好的承诺,尽数和盘托出。
星洛此时刚好在门外,将富清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不止是星洛听的呆住,就连沈婳也僵化住了。“许她自由”,这在清朝是多么重的一句承诺,星洛或许年纪小不懂,但沈婳作为一个三十岁的现代女性,她懂。
沈婳分了神,被星洛挣脱开,冲了进去。
星洛抓住富清的手,郑重看向罗察∶“阿牟其,我真的喜欢他,从一开始一见面就喜欢他了。”
继而又转身看向富清,脸上闪烁着明亮的光彩∶“没有官职怕什么,即使有官职,就那点俸禄够干什么的。大不了本公主养你就是了,我堂堂后金固伦和硕公主,难道还养不起你么。”
第一百零二章 今夜无人入眠
女孩子还真是外向啊。沈婳此刻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咳咳咳,星洛,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罗察没料到星洛会跑出来,而且还这么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自古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一个女孩子指手画脚的。此事还需你阿玛额涅同意,我会连夜修书一封,快马送至后金,请他们裁夺。”罗察将星洛拽至身后。
“这还有什么好裁夺的啊。”星洛撅着嘴,巴巴看着罗察。“我得把富清和胤祥的情况都如实告诉你父母,让他们选一个。”罗察一本正经的开始研起墨来。
星洛立刻按住纸,罗察抬眼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刚刚不是还豪横的很,这会就这么没自信了。”
“怎么会,纳兰公子最棒了!我相信,我阿玛额涅没有不选他的理由!”激将法对星洛果然管用,星洛松开手,拉着富清走了出去。
……
天已至二更,富清向星洛告辞,星洛送富清到门外的时候,富清忽然想起上次的事来不由得一笑∶“我第一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有个酒瓶滚落了下来,碰巧砸在我脚边。”
星洛心里一动连忙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
富清掰着手指算了算道∶“好像是从裕亲王陵寝回来那日。”
星洛的笑容像绽放的烟花∶“那是我那天喝醉了不小心扔的。”
富清这时候倒也不追究什么高空抛物的危险性了,捏着星洛的脸,眸色幽深如夜火,似要灼伤她,低沉的笑道∶“原来我们之间,缘分如此之深。”
星洛红了脸,转头避开。富清从怀里掏出卷的整齐的一张画卷交给星洛∶“这个差点忘了给你。”星洛欲打开,被富清握住手∶“回去看吧,起风了,女孩子家,还是少吹风的好。”
“十三阿哥那里……”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那人可是皇子啊。
富清听了这话,突然神色变的冷冽,脸上有几分薄怒∶“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星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进了沈府,直到大门合上,星洛还看见富清站在原地,对着她温柔的笑。
“看来今晚是要住在十三阿哥府上了。”富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沉的声音蕴含着危险的信息,大踏步朝胤祥府邸走去。
……
星洛蹦蹦跳跳抱着画卷进了庭院,抬眼就撞见一脸瘟神样的胤祯,晃了晃手问道∶“十四爷这大晚上的谁又招你了,怎么是这种神情啊?”
胤祯将星洛拉过来,指了指坐在房门口的沈婳∶“若儿从刚刚就一直在生气,我也不知道她又怎么了,你不然替我问问?”
星洛歪头看了一眼沈婳,的确表情不大对劲,抿了抿嘴道∶“十四爷,我现在有很紧急的事,等我忙完了,我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去帮你问问看额云是怎么了。”
“星洛星洛,你要是帮我,我就帮你去和十三哥说,让他放弃娶你何如?”胤祯开始诱惑星洛。
星洛扬头哼了一声∶“富清说了,他会摆平的,我干嘛要白白欠你这个人情,走开走开啦。”
胤祯被星洛无情又果断的推开,看着同气连枝的姐妹二人,心里叫苦不迭。
早有人将被星洛砸的一地狼籍的房间重新收拾布置好,星洛对着光展开画卷,不由惊呼出声。
那画上画的正是今天她射箭时的场面,旁边题了一首她名字的藏头诗。星洛将画卷摸了又摸,闻了又闻,仿佛能感受到作画人的气息和落笔时候的用心,面上顿时又是一片绯红。
星洛珍而又重的将画卷收好,一颗心砰砰的,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她早就没心思睡觉了。忽而想起胤祯那双凄风苦雨的脸,还是决定大发善心,出门去瞅瞅。
沈婳仍旧雕像似的坐在房门口,胤祯一幅小媳妇样的站在房间下的台阶处,眼神一直瞟着沈婳,却不知如何开口。
“额云。”星洛三两步跑到沈婳身边坐了下来,沈婳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胤祯对着星洛使了个继续的眼神,星洛对他翻了个白眼拽了拽沈婳的袖子∶“额云,心情不好么,要不星洛给额云跳个舞?”
跳舞?好像不错。沈婳偏头看了看星洛,又看了看笑的一脸天真无邪的胤祯,直起身来。勾了勾唇,直直盯着胤祯∶“既然十四爷今天不肯比射箭,也不肯比骑马,诗画也没得看,不如,这会就给我跳段舞吧。”
星洛这才明白沈婳是怎么了,忍笑歪头对胤祯说了句哑语∶“额云吃醋了!”
胤祯看明白后,当时就发誓再也不让富清出现在沈婳的眼前,不过这跳舞,哎,有了∶“剑舞可以吗?”为了哄老婆开心,胤祯也是豁出去了。
星洛自知理亏,也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十四爷剑术我在后金都听说过,很不错的呢。”
说完走下台阶拉着胤祯道∶“额云,这样吧,我拿长鞭配合十四爷的剑,表演给额云看啊。”一面说一面推着胤祯,胤祯感激的点点头,达哈苏立刻将佩剑扔给胤祯。
沈婳撑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现场版的中华武术男女混打直播。
沈婳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十三阿哥胤祥府邸,也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场,中华武术男子单打决赛。
……
“富清,你都不会累的吗?”人都道胤祥是拼命十三郎,可胤祥此刻倒是对纳兰富清心服口服了。胤祥弯着腰,一只手以剑撑地,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大声喘着粗气。
天知道富清发了疯的,大晚上冲到他家里,二话不说,手持折扇,腾空就迎面飞来。到刚刚,已经打了足足有小一个时辰了。然而富清越战越勇,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你这万年冰山开花,不开则已,一开简直惊天动地,搅的旁人都不得安宁。”胤祥今天见到两人情状,联想起京城这几日的流言,心里已然知晓。他挥了挥手表示休战,随手从屋里拿了一壶酒,抛给富清。
“打了一夜,你不累我还累呢。”胤祥碰了碰富清的酒壶,随意往地上一坐,喝了一大口说道∶“星洛今天一早就和我说了,她已有心仪之人,希望我做个君子,成人之美。”
富清拔开酒塞扬头也喝了一口道∶“所以,你到底服是不服?”
第一百零三章 清朝乞巧节指南
胤祥拿着酒瓶,摇着垂下的头,笑的越来越大声,而后抬起头看着富清笑道∶“你呀你呀,和容若大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满京城里,除了保泰,和如今的十四福晋,你是唯一一个我真心叹服的人。”富清揽过胤祥的肩膀,拿着酒瓶指向天空道∶“如果你不是皇子,定是这天下最好的侠客!”
胤祥笑容里带了一丝苦涩,举起酒壶一顿猛灌∶“可我没有你那个命,容若大人向汗阿玛临终所托之一,便是许你自由生长的权利。”
“而且,我不能辜负对我那样好的四哥。”胤祥顿了顿,眼神里多了些坚定。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胤祥撞了撞富清。
“我想带她去游遍大好河山,闲云野鹤,做一对逍遥快活的寻常夫妻。”富清晃了晃快空的酒瓶,眼神突然黯了下来∶“还有就是,我想去江南替阿玛找一找,沈姨娘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倘若他们还活着,我要替阿玛照顾好他们!”
“咣”两壶酒瓶重重碰击在一起,洒出不少晶莹醇香的液体,幽深的夜里,少年郎的爽朗笑声,令人经久难忘。
或许多年以后,当他们一个拖着病躯成了铁帽子王,一个两鬓泛白成了江南最好的教书先生,也会怀念起少年时曾共赏的这一片星空吧。
……
沈婳看了一夜的中华武术男女混打,这一觉睡醒的时候已是七月初七,七夕时节。
一大早子衿子佩就准备好了洗澡水,伺候沈婳洗澡。
洗完澡后,捧上新鲜的凤仙花,开始给沈婳染指甲。星洛也洗了澡,来找沈婳,见如此,便也盘腿而坐,熟练的给自己染指甲。
沈婳见她们都熟门熟路的很,纳闷问道∶“有没有人能和我解释下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手上一停,一脸诧异的望向沈婳∶“今儿个是七月初七,乞巧节。原该如此的,怎么,福晋连这个都忘了?”
哦,原来今天是七夕啊,这清朝的七夕,看起来颇为隆重,完全不是现代情人节那一回事。“确实是不记得了,不过以后就记得了。”沈婳这个现代人,今天可以好好入乡随俗感受一下了。
星洛见沈婳不记得,举着两只手挪到沈婳身边道∶“我早上起来,就见厨房备了好多食材,额云,今天你带着我一起做巧果吧,我想给富清做了送过去。”
一句话说的在场众人全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沈婳用手背戳了戳星洛道∶“矜持矜持啊,姑娘。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么着急忙慌的。”星洛虽红了脸但仍旧不改直爽的性子小声嘟囔道∶“我同意就行了。”
沈婳哭笑不得,算是服了原主的堂妹了。
一时有几个其他的小丫鬟走进来行礼道∶“回福晋,供桌已经在露台安排上,请福晋指示燃什么香,准备哪七样点心、鲜果、鲜花、针、线,奴婢们好提早准备,到了月出时,好祭拜的。”
沈婳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过个七夕不是等着收礼就行么,竟然这么麻烦。自己哪里知道这些供品。恰逢胤祯此时下朝刚回来,见沈婳十分为难的模样,笑着解围道∶“不如一会儿等指甲染好了,亲自去选实物吧。”
“嗯嗯嗯,就是这样好,更显得虔诚嘛!”沈婳点头如捣蒜,暗暗给胤祯比了个大拇指。
染了指甲,选了供品,已近中午时分,大太阳烤的沈婳昏昏欲睡,徐姑姑却笑着提醒道∶“哟,福晋,今天怎么能睡觉呢。”一面领着沈婳来到院中,指着石桌上一碗水,子佩拿来不少的掷花针,几乎是全府的女眷都围了过来,每个人拿了一根掷花针都跃跃欲试。
“昨儿个福晋睡了一天,老奴便准备了这碗水,到这会已经是晒了一天,福晋您瞧,那水面上啊,是不是都晒出一层膜了。”徐姑姑招手示意,沈婳凑近一看,呵,还真的是,不禁觉得惊奇。
“这要怎么玩?”沈婳也拿了一根针,问向众人。子佩低眉走了过来,贴近水碗,闭眼凝神细思了好几下,将手中的针小心投入碗中,只见那针竟然没有沉到碗底,而是浮在了水膜上!子佩兴奋的一把抱住沈婳,胤祯眉头皱了皱,将子佩从沈婳身上扒拉了下来。
其他女眷自发排好了队,轮流开始扔针,一时间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怎么,扔不到水膜上是有什么处罚么,哭成这样子?”沈婳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胤祯。
胤祯倚在回廊上打着哈欠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传说而已,如果沉底就表示手不巧,没有得到织女的祝福。”见沈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胤祯长腿一跨,正面对着沈婳,挑眉戏谑道∶“不过这个游戏跟你没什么关系,就你那绣花的手艺,织女才不会理你。”
“胤祯!”沈婳听了胤祯的取笑,顿时气醒过来,脱了花盆底就砸到胤祯背上,也不管地上烫不烫人,举着针追着胤祯满院子里乱跑∶“你今天别给我抓到,不然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
申正。
沈婳在徐姑姑的指导下,开始做巧果。这绣花她不行,做饭还是能拿的出手的。
巧果其实不难做,鸡蛋、油、蜂蜜、面粉加水,和成面团,可以用模具压,也可以用手做出各样的形状,下油锅固定就行了。
难就难在,厨房里此时还待了三个人∶星洛、胤祯、达哈苏!
“我说你们俩出去别捣乱了行不行。”沈婳瞧见星洛和胤祯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生生把一碗面粉变成了一盆面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