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她又娇又会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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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在谢谌瞧不见的袖子里,宋善宁微曲了一下手指。
从前还不觉得,但就是这段时间不见,她反而意识到自己对于谢谌或许已经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感,但在这时,说什么都晚了。
她不可能再嫁给谢谌,也不会再嫁他。
谢谌人虽冷淡,却是端方君子,相貌、品性都不差。
他该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就这样被她自私地毁掉余生。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里的那一点眷恋与酸涩全都叹出去,然后才将有些零乱的腰带和发簪整理好,转身走出了那一方无人瞧见的角落。
公主府的门前已经点上了一盏盏明亮的灯笼,半条长街都被照亮,可惜谢谌离得太远,并不能被那烛光拢住。
只有皎洁的月色透过枝叶,在衣摆上投射出斑驳的光。
可周边却是黑的。
他本就生于黑暗,宋善宁却以为他是光。
但也无妨,他可以为她走出进光亮之下,也可以重新将她拉进黑暗之中。
他向来不是君子,最擅长的,不过是装模作样。
谢谌掌心生出汗意,却自虐一般不挪动脚步,直到看见公主府的大门打开又合上,宋善宁的背影再也看不见。
他才终于闭了闭眼睛,悄然离开。
…
宁阳长公主府主殿。
长公主卧房之中,苗若枫上半身布满淋漓的汗,从床上退下来。
床榻里侧,宁阳长公主宋梧已经睡熟,卷着锦被藏在帷帐之中。苗若枫自己捡起地上的长衫,直接套在身上,汗渍还没下去,将后背狼狈的洇湿一片。
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却没有清水给他擦洗,只得回去再说。
刚刚系好扣子,便听到外面有极轻的敲门声,像是在提醒什么。
苗若枫眸色有那么一瞬的幽暗,随即便恢复了正常,转身走出了宋梧的卧房。
廊下有等候多时的婢女,将灯笼递给他,说:“公子慢走。”
苗若枫和煦一笑,朝她点点头,结果灯笼,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苗若枫和宋梧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宋梧对他年少倾心,当初林家出事,便是她竭力将苗若枫从牢里换了出来,之后藏进了自己的府里。
而宋梧今年已经年逾三十,却依然云英未嫁,在公主府里深居简出,低调地几乎让人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她这般低调,才让苗若枫可以在她的府邸里深藏将近二十年。
可苗若枫毕竟是罪臣,宋梧这公主再不受待见,也是名正言顺的长公主,两人的相处像是夫妻,却实际连情人都不是。
当年宋梧倾心苗家苗家小公子,是宋梧不自量力。
可是现在身份颠倒,当初那不可一世的苗公子却要借助这么一个出身低贱的公主来保命。
他不甘心,却又没办法。
在宋梧的人跟前,他并不敢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态度,直到进了自己的卧房,他才彻底阴沉下脸。
多宝架上摆满了宋梧送给他的珍品名器,那般贵重,可这些在苗若枫看来,不过是备受屈辱的证据。
他握住桌上的花瓶,想要一股脑摔碎,但终究忍住了。
铛的一声,他又将瓷瓶放了回去。
“怪不得舅舅这么着急,原来是屈辱的日子早已过到头了。”
安静的卧房忽然传来一道男声,苗若枫一惊,抬眼望去,却见谢谌正握着一本书,旁若无人地走到了他的桌前。
苗若枫抬眼看他,不算意外,声音也很平静,“专门来看我的笑话?”
谢谌冷笑一声,“我没有那么闲。”
苗若枫一怔,“你想通了?”
他有些怀疑地问:“这才多久,便想通了。”
谢谌将那本从苗若枫书桌上拿的书扔给他,封面露出来,写着《越王传》。
“舅舅都自比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了,”他压下眼底的那一点嘲弄,语气却已经不算友善,“而我本身就是天子血脉,想要夺位,也正常吧?”
第37章 谋谢
谢谌丝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就好像说出口的不是什么株连九族的谋逆之词一样。
纵使苗若枫一直有这样的念头,却也不自觉地迟钝了一瞬,半晌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下,说:“你娘那般柔弱的女子; 竟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可见苗家血脉贵重; 并不是天要亡我。”
他不在意谢谌嘲弄的态度,拉开椅子在桌前坐下; 然后抬手示意谢谌也坐; “你来找我; 想必已经有了计较。”
谢谌不避讳地说:“是。”
“所以,出什么事了,让你最终下定决心?”
谢谌闭口不言宋善宁; 只提织锦; “锦姨失踪了。”
只说这一句; 但苗若枫已经懂了,他思索道:“林氏发现了什么?”
从刚才说出来的那一刻起; 谢谌便始终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苗若枫,见他神色如常; 心里的石头便也悄悄落了地。
在窦承那; 谢谌没有说; 织锦除了可能被林皇后的人带走,还有一种可能; 就是落入了苗若枫的手里。
几次接触下来; 他早已摸清他这位舅舅的性子,极度骄傲与自负; 当年; 他是苗家最出众的小公子; 这只会给他添上了几分高不可攀。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傲气让他极度自卑,心里的想法也更加极端。
他是想要报仇的,可终究没有有一个由头,没有借口,谢谌便是他的借口。
为了逼谢谌与他绑在一条船上,苗若枫恐怕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但看着他此时的神情,织锦的事应当不是他的手笔,那就是在林皇后那里了。谢谌也不矫情,单刀直入说出自己来找他的缘由,“舅舅的目的我很清楚,我可以和你合作,但是在那之前,你得让我看见你的诚意。”
苗若枫反问:“你的诚意呢?”
谢谌轻笑,“与你坦诚相待,就是我的诚意了。”
他说得不清不楚,但苗若枫明白了。
谢谌有窦承相帮,哪怕没有他,也能顺利推进计划,至于这一次来找他,恐怕也是试探多于请求。
苗若枫无声嗤笑一声,自己这位外甥和他爹娘真是不一样,他爹娘的性子一个比一个绵软,到了他这,倒是硬气,把求人也说得这般居高临下,命令一般。
不过,苗若枫欣赏他的性子。
他不再计较这些,道:“我在宫中的确有些人脉,可以替你打探。”
谢谌应下,“多谢舅舅。”
眼看着外面已经敲了二更的梆子声,苗若枫还没有洗漱更衣,他不再留人,“你先回去吧,若有什么事,我自然会联系你。”
…
寿云宫。
林皇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织锦,长长地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吩咐釉心挑起她的下巴,“还认得本宫吗?”
织锦昏睡了几天,几乎是食米未进,此时头昏眼花,看着眼前这位高贵的妇人,恍惚之间还以为回到了十几年前,当时的后位还未易主。
织锦呢喃,“娘娘……”
这是把她当成苗繁映了?
林氏皱了皱眉,想叫人一盆冷水将她泼醒,却听到下人来禀,“娘娘,陛下下朝了,正往咱们这来。”
不能让皇帝瞧见她,林氏叫人先将织锦拖下去,好吃好喝伺候着,别让她死在寿云宫。
釉心答应一声,立即去做,这边才收拾好,那边已经已经听见了太监的通报声。
林皇后整理好仪容,主动迎出去给皇帝见礼,“陛下。”
皇帝顺势将她扶住,往内殿不动声色地瞧了两眼,但林皇后甚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握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问:“陛下,您在看什么?”
皇帝问:“善善今日没在?”
林皇后松口气,说:“昨日臣妾带她在库房忙了一下午,今天应当是在公主府休息吧?”
皇帝没再问,只点了点头,与林皇后走进正殿,夫妻俩一并在榻上坐下来,瞧见小桌上还有一沓文卷,不必看内容,只看字迹便知道是宋彦文的字。
林皇后拿起来让下人收好,“是彦文写的赋论。”
按规矩,这些与朝政相关的东西,后宫嫔妃都是要避嫌的,但是皇帝对于林皇后一向宽纵,对此并不在意,只问,“文儿什么时候来的?”
林皇后说:“前几日来请安的,这几日说东宫事忙,臣妾也没去扰他。”
皇帝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说:“的确。”
林皇后坐到他的身后给他捏肩,问:“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皇帝叹一声,说:“还不是北夷的事,八皇子夺位登基,单方面撕毁了与咱们的盟约,边疆不稳,民心浮动啊。”
北夷本来只是大燕北边的一支小族,自古都以游牧为生,族中贫穷落后,族人却彪悍,善战好斗,天生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早年间时不时就要骚扰一下大燕的边关。
林皇后说:“咱们每年给他们那么多的银两,还不满足?”
皇帝说:“这八皇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可偏偏又骁勇善战,刚上位三个月,就已经吞并了周边的两个小族,狠狠涨了一波气焰。”
林皇后皱眉,“他想做什么?”
皇帝却不肯说了,只摇了摇头,说:“朝政上的琐事罢了,不过是朝臣们闹得凶,难道朕还会怕了他们这些撮尔小国不成?”
说是这么说,但大燕重文轻武数年,朝中的将军有九成都是文官出身,剩下半成垂垂老矣,恐怕早没了上阵杀敌的斗志。
现在说出来,真正能打仗的,林皇后只能想到一个窦承。
她靠在皇帝的肩上,美目转了转,忽然笑道:“陛下何必心焦?且有窦将军在呢?”
皇帝也是想到了窦承,但想到他和太子之间并不算和谐的关系,又颇为头疼。他毕竟已经老了,之后太子继位,君臣不和,又哪里镇得住边关。
林皇后早料到他心中所想,笑了笑,说:“陛下何必担忧?窦将军虽然耿直,却是忠臣,咱们只要稍加安抚,想必他也不会不领情的。”
皇帝一怔,“你的意思是?”
林皇后悠悠道:“窦将军已然官拜二品,贸然升官不合适,他又没有夫人子女,只有一个收养的义子。”
经他这般提醒,皇帝终于想起来了,“听说是姓谢,谢谨的弟弟。”
林皇后温婉一笑,说:“因着文儿的事,臣妾叫人去查了查,这位小谢公子出身着实一般,只是廷安侯府的庶子,与窦将军相遇也不过是偶然,但既然窦将军将他带在身边这么些年,想必是很有感情的。陛下不如好好奖赏这位小谢公子,不就间接地赏赐了窦承?”
皇帝有些犹豫,“骤然如此,会不会……”
林皇后坐在皇帝的身后,闻言握住他的胳膊,侧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柔地说:“君臣有别,陛下何须这般自缚手脚?您给窦承递下台阶,他若是聪明,便该接着磕头谢恩,若是不识时务,您又何必再重用他?”
瞧见皇帝的神情逐渐变化,眼底的坚定多了起来。林皇后便知道,自己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皇帝的心扉深处,夫妻多年,终究还是她最了解宋温。
皇帝又问:“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奖赏窦承的义子?”
林皇后深谋许久,听见这话,道:“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少年人之乐,无外乎这两种罢了。”
日子一天天地热了起来,宋善宁苦夏,不愿意出门,连皇宫也少去,成日便窝在自己的公主府,吃茶下棋看话本,还算自在闲适。
这会儿,她正倚在榻上看话本,便见碧螺快步走进来,“殿下。”
宋善宁没抬头,“怎么了?”
碧螺说:“宫里的消息。”
上次匆忙出宫,她并没能查出皇后当日的异常行为到底是为何,当时没在意,回府之后却越想越不对劲,便安排人暗中注意着寿云宫的动向,有事来报。
看碧螺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向来是有消息了?
宋善宁将话本合上,吩咐屋里伺候的都出去。等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宋善宁才问:“怎么回事?”
但碧螺来回禀的事却与当日的事无关,她说:“皇后娘娘好像要给谢公子赐婚。”
皇后,谢公子。
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竟在这时被凑到了一切,宋善宁愣怔许久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碧螺悄声解释了一通,然后道:“好像是为了安抚窦将军。”
北夷不太平,宋善宁也听说了,她琢磨了一会儿,说:“她瞧上了谁?”
碧螺不敢把话说死,委婉道:“怡安郡主近来倒是经常进宫。”
怡安郡主?
宋善宁手中的书册跌落到膝盖上,脸色也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怡安郡主宋听竹是宗室之女,弋阳长公主的女儿。
弋阳长公主是先帝的嫡长女,因驸马涉及谋反,全家被贬北境,先帝勒令终生不得出。
去年弋阳长公主薨逝,已经登基的宋温下令将她的尸骨送回京城,葬入皇陵,全了她死后的哀荣。
宋听竹作为独女扶灵进京,皇帝怜她年幼,开恩叫她先住在京城,并给她改为宋姓,也算是不计前嫌的意思。
可是宋听竹却不是安分的,她日日惶恐,只怕再回到北境苦寒之地,竟妄想勾引太子,却被林皇后察觉,感到了西郊别苑面壁思过。
后来便因为忙着宋善宁的婚事,没有再理会过她。
如今重新召她,只怕也不会让她在京中久待,最后还是要赶回北境封地去。
而谢谌要与她成亲的话,只怕也要前往北境。正好近来北境不稳,谢谌又是窦承的义子,帝后的用意,不言而喻。
若从外人看来,怡安郡主身份高贵,出身皇室,谢谌与她,绝对是高攀,而且虽然边境苦寒,但若能建功立业,也算是一条出路。
毕竟谢谌只是庶子,又是武将粗人,在京城待着恐怕也没什么出息。
但是宋善宁与他相处这么久,又如何不知谢谌并不是外人眼中的平平无奇。
他识文会武,不逊于人。
若走科举之路,定然是能进朝堂的。
可若是到了北境,一切难料,谁又知道明日会如何?
说不准,这一生就断送在漠北。
林皇后会在这时提起谢谌,只怕是已经查到了她和谢谌之间的事。
只因为她当时的一念之差,便要谢谌来承担后果?
她既然知道,便无法心安理得。
想通了其中关窍,宋善宁再也坐不住,她倏地起身,“备车,我要进宫。”
第38章 噩梦
马车很快备好; 宋善宁已经更衣踏上车厢,跟着的碧螺仍是忍不住地劝,“殿下,您要不要托旁人到皇后娘娘那里旁敲侧击一番; 您就这么兴冲冲的去了; 只怕要和皇后娘娘吵起来的。你们的关系刚有些缓和……”
宋善宁摇摇头,道:“不必再劝了。”
无奈; 碧螺只能陪着宋善宁上马车; 因为是临时起意; 并没有事先到皇后那里通传,进了宫,也便没有人来提前迎接。
碧螺问:“要不要先叫人去皇后宫里知会一声。”
宋善宁犹豫半晌; 否决道:“不许叫任何人通传; 咱们直接往寿云宫去。”
寿云宫。
林皇后才叫人把织锦提出来; 打算亲自审问一番,便听到自己散布在各宫门口的耳报神来禀; 说是永安公主正往这来。
她当即一愣,甚至来不及思索宋善宁来此到底缘由为何; 便先命人将织锦带下去关好; 只可惜动作太慢; 宋善宁已然踏入了寿云宫的大门。
两厢相撞,宫人们跪下行礼问安; 昏睡的织锦狼狈地滚落; 躺在青石板上,脸上的疤痕尤为刺眼。
林皇后走出来的时候; 便正好瞧见这一幕; 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