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她又娇又会钓-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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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庆幸之后又蒙上一层担忧,等一会儿楚恒略醒过来,她要如何面对?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想到昨日的谢谌。
那是一个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男人,依旧冷淡,却仿佛已经处在了失控的边缘。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根尖锐的刺,组在一起,便是织成了一张困网,将她囚困其中。
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听他的语气和反应,应当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要报仇,还是要夺位?
宋善宁不自觉地抓了一下衣摆,还是决定要进宫一趟。
今日本该就是要进宫给帝后请安的,宋善宁咬了咬,去推身边的楚恒略,动作有些大,楚恒略很快醒了。
他有些迷蒙地眨了眨眼,唤她,“善善……”
然后伸手想去摸她的脸,不知为何,宋善宁竟下意识地顿了一下,避开了他的手,但楚恒略意识尚不清醒,没有察觉到她的不自在。
宋善宁掩饰似的咳了两下,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来,楚恒略敲了敲太阳穴,看到宋善宁完整的衣裙,先是一愣,然后低声道:“抱歉,我昨天喝太多了。”
听他这语气,应当是不记得了,宋善宁顺势道:“无妨,不必在意。”
她是想尽快略过这件事,但是听在楚恒略的耳朵里,却只听到那几分庆幸。
他眼底暗了暗,望向窗外,说:“走吧,该进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了。”
很快有人进来伺候,宋善宁仔细观察这些人,看他们都神色如常,应当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但是走在最后的碧螺却是脸色不大好,进来没多久,已经悄悄看了宋善宁好几眼。
梳妆的时候,宋善宁特意拉了拉她的手指,给她了暗示让她不必担心。
很快拾掇完,两人直接进了宫,陪帝后一道进早膳。
按规矩,要先去正阳殿拜见帝后,再去祈生殿叩拜祖宗,然后中午帝后还会在抚意殿宴请群臣。
他们要先去正阳殿,因为考虑到新婚,所以特意安排了步撵,是怕宋善宁身子不适,但其实昨日什么都没发生。
倒是谢谌……
宋善宁耳廓有些红,楚恒略想到自己醉死过去,更是尴尬不已。
两人同乘一台轿撵,期间却半句话都没说,直到快到正阳殿的时候,楚恒略才清了清嗓子,安抚似的拍拍宋善宁的袖子,悄声道:“别怕。”
宋善宁并不怕,反而是楚恒略有些紧张,他不是第一次进宫,也不是第一次见皇帝,但是第一次以驸马的身份给帝后请安。
宋善宁甚是体谅他,也拍拍他的手,说:“你也别怕。”
两人气氛终于缓和了些,轿撵停下,楚恒略与宋善宁一道下轿,往正阳殿的正殿去。
帝后应当已经在等他们了。
可是他们并肩走进去,又被拦住,是皇帝的贴身太监顺喜,他抱着拂尘,先贺两人大婚,“奴婢恭贺殿下,恭贺驸马,殿下新婚大吉。”
宋善宁很给面子,“借顺公公吉言,不知父皇母后可在?”
顺喜赔笑道:“奴婢正是奉陛下之令来的,朝中有急奏,此时正召见臣工。只能劳烦殿下和驸马先到偏殿去等了。”
当然是朝政重要。
宋善宁和楚恒略对视一样,皆道:“应该的。”
于是便到偏殿去等。
但是,本以为也不过是耽搁一刻钟两刻钟的事,但是茶水都上了两遭,竟然还没能见到皇帝。
反而是皇帝在勤政阁与大臣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放肆!混账!”
偶尔还伴随着摔东西的声音。
皇帝一向温和,宋善宁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好一会儿,才听到那边的动静听了,她立即站起身,想着要去看一眼。
正巧顺喜过来,宋善宁问:“父皇的政事可都处理完了?”
谁知顺喜却道:“殿下恕罪,陛下让奴婢来知会您一声,说改日再见,您——”
他看着宋善宁和楚恒略,说:“您二位,今日便回吧。”
第42章 荒唐
听顺喜说完; 宋善宁的楚恒略对视一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顺喜显然也有些尴尬,赔笑了两声,先伸手挥退了身后跟随的小太监; 才走近了几步; 压低声音,算是解释; “殿下; 驸马。您二位可千万别多心; 陛下确实是有急事。”
他往后指了指,“奏折摞了山高,半宿没睡了。”
听到这话; 宋善宁心头的大石才算是稍稍落了地。
她是宋温的长女; 底下的弟妹都还没成年; 也没见过公主出嫁的仪典,却也知道; 没有哪个公主成亲之后,第二年会不祭拜祖宗; 不叩谢帝后。
但好在皇帝并非故意避而不见; 宋善宁微笑着点头; 楚恒略也将心头的不悦藏了起来。
于是,两人便只好先行出宫; 等皇帝择日召见。
但是回程路上; 楚恒略还是有些闷闷不乐,马车行过长街; 宋善宁瞧见外面有卖蜜瓜糖水的小店; 便吩咐人去卖两碗; 带回家吃。
侍从都候在外面,宋善宁趁着马车停下的时候,问楚恒略,“怎么了,是不是还因为父皇的事不安?”
楚恒略点点头,又摇头,最后苦笑一声,“怪我,昨日醉死过去,新婚之礼都没有行完,今日才会这般不顺。”
宋善宁稍怔,又一下子沉默下来。
楚恒略瞧她这模样,还以为是因为昨晚的冷落让她不高兴了,虽然两人是契约成亲,但毕竟青梅竹马这些年,她终究是在意自己的。
楚恒略心中不免窃喜,但实际上,宋善宁却想到了谢谌。
昨晚他说“礼都未完,合卺酒也未喝,算什么夫妻?”
竟真叫他一语成谶,帝后都未觐见,严格来说,还真的算不上夫妻。
想到这,宋善宁不由得心神一凛,连忙将这念头驱逐出去。
只是因为朝中有急事罢了,等父皇处理完正事之后,定然会及时召见他们,补全礼节。
但她想得还是简单了。
到现在已经快要一天一夜,皇帝仍在书房没有出来。
几位宰相都坐在下首,每人的手边都搁着一盏浓茶,俨然都是用来吊精神用的。而在宰相和皇帝之间,太子宋彦文也在,他是晨起才到的,但眼底同样有一圈青紫,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
空旷的大殿内久久沉默,最终还是皇帝先开了口,“元卿,你来说说……”
元辅和在一众宰相之中,资历最老,更曾是帝师,最得皇帝信任。
平日朝中有什么事无法解决,再或是皇帝拿不准主意时,皇帝都会教他决策,或是主持朝议,他一向以此为荣。
可在此时,他被皇帝点名,却是心里咯噔一声。
好半晌,他才说:“依老臣之见,还是……国事为重,大局为重。”
听他这样说,皇帝仿佛并不意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他转头看向元辅和身边的高随,问:“高卿,你的意见呢?”
高随犹豫许久,最终拱了拱手,道:“臣,和元相意见相同。”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顺着高随依次问下去,殿内总共七位宰相,有人答得快,有人犹豫的时间长,但无一例外,都是赞同元辅和的陈论。
皇帝又将视线挪到离自己最近的太子,“那么,太子,你是怎么想的?”如往日一样,目光写满了慈父的柔和,还有一国之君对于继承人的期盼。
不过,在今日,又好似多了一抹期盼。
只不过深深掩藏在眼底,宋彦文此时没有抬头,也并不能分辨父亲的深意。
他犹豫许久,才缓缓地说:“儿臣以为,元相所言甚是。”
似乎是意料之内,皇帝点了点头,却没想方才似的,直接将他也略过,而是又接着问:“为何,与朕说说?”
宋彦文踌躇许久,才道:“北夷向来蛮横,尤其是八皇子登位之后,颇有一统草原的架势,大燕在这时候和他们开战,并无胜算。不若先行安抚,再联合北夷周边的牧族,合力包围北夷。”
“他们游牧为生,又生来好战,只要咱们断了他们的粮草,长此以往下去,先认输的,必然还是北夷。”
“因此,依儿臣之见,还是要长远考虑,大局为重,先行答应安抚,日后,再徐徐图之。”
说完,宋彦文悄悄抬头,见皇帝的面上并没有暴露出任何不悦,悄悄松了口气。
其实,也根本不必担心皇帝会有任何的不悦或是羞恼。
因为过去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大燕都是这般处理与周边几个蛮夷的关系的。
早些年时还好,至少还会行合纵连横的掣肘之策,但从先帝开始,国富日强,百姓安居乐业,更没有人想打仗了。
总归不过是多给些赏银,也就过个几十万两白银罢了。
对于那些地少人稀的蛮族来说,或许是一年的口粮,但是对于繁盛的大燕,甚至还没有一个高品官员的过年收的一份年礼多。
用一点银子,去换一年,甚至几年的安宁,没人不愿意。
可谁也没想到,今日的北夷会贪得无厌,仗着自己刚吞并了几个小族,来向大燕索要更多。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真的要打仗吗?
大燕已经三四十年没有见过战争了。
这些久居金殿的老宰相们都不敢去赌。
更何况,大燕向来重文轻武,他们怎么会打得过北夷?
果然,皇帝没有再开口问什么,他垂着眼靠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出声。
听着太子条理清晰的回答,几个宰相也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几个人悄悄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件事怕是要拍板定案了。
可没想到的是,阶上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冷笑,皇帝忽而怒气,猛地将桌案上小山似的折子全部挥落。
“荒谬!”
哗啦啦奏折落地声与皇帝的怒吼一并响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宋温人如其名,一向温和,对待重臣更是客气守礼。
谁都没有见过他发这样的火气,因此他如此大怒之下,谁都没反应过来,倒是一直守在帘子后头的顺喜手脚麻利,默默跪过来收拾皇帝挥落的折子。
其他人也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跪倒低头,不敢再开口说话。
皇帝绕过宽大的御案,将顺喜一脚踹开,低头在一片杂乱中翻找了许久,才挑出其中一本,狠狠摔到了宋彦文的胸口。
“既然你说,可以先答应他们的条件。”皇帝气得胸膛不住地起伏,“那太子,你来念念,这北夷的要求,到底是什么!”
折子将宋彦文咂得往后一缩,跟着顺着他明黄色的锦袍往下滑,沉沉地落在了地砖上,发出咚得一声闷响。
那声音算不得大,宋彦文却像被吓到了似的,手指一颤,不敢伸手去拿。
皇帝怒道:“给朕念!”
一阵窸窣的翻页声,跟着是宋彦文略显温吞的声音,“求燕朝皇帝陛下救济相帮,八十万两白银,二十万两黄金,以解我族燃眉之困。另求娶燕朝公主殿下,为我王正妃,永结两族之好,再求二十万头山羊陪嫁我族……”
宋彦文的声音越念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皇帝冷笑一声,“且不说他这一次擅自把每年的赏银多加了三成有余,便说要求娶公主,你们想将哪个公主送去?”
又是一阵沉默,皇帝尖锐的目光缓缓从这些人的头顶扫过,知道他们的心里多半都只有一个人选。
想到这个名字,皇帝手掌撑着御案,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再开口时,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朕总归有四个女儿,三个都不满十岁,个头还没有桌案高。”
“还有两个妹妹,一个早死,一个倒是云英未嫁,却已经三十几岁,总不能将她送到北夷,那还不如直接宣战。”
“剩下的,便是其余宗室之女。要么连孩子都生了三四个,要么便是连十岁都不到的年纪,惟有一个年纪适合的……”
说到这,皇帝也不由得顿住,“是善善。是刚成亲半日的永安公主。”
“难道,你们想让朕将她送出去吗?”
没有人说话。
皇帝的视线停在宋彦文的身上,不敢相信一般,又问了一遍,“文儿,那是你的亲姐姐,你可知道,若是真的将她送到北夷,她一辈子都再回不来了。你真的想要将她送去和亲吗?”
宋彦文艰难地摇了摇头,无法回答。
而这时,一直跪在太子身后的元辅和却往前膝行了两步,拱手道:“陛下!”
“陛下。”他叩一次头,才又继续说道,“如今在北夷掌权的八皇子非同小可,自他继位以来,征战数月,迅速扩张了北夷的国土,如今想必是钱粮不足,才会来找咱们要银子。”
“咱们若是不给,他们便会与咱们鱼死网破,死缠烂打。就算最后得胜又如何?民心慌乱,朝廷得不偿失。”
“但若是安抚下去,他们偃旗息鼓之日,咱们再趁机敲打,方为上策。”
皇帝沉默一瞬,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元辅和便接着道:“更何况,以八皇子的城府,臣实在不相信,他会不知咱们大燕没有适龄的宗室女。”
“依臣之见,他就是冲着永安公主来的。”
这话一出,皇帝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既然他已经将自己的心思摆在了明面上,那么咱们不如暂且满足他们,只是委屈了公主殿下。但若是能以永安公主一人之力平息两族交战,那便是漠北,甚至整个大燕的功臣,到时候陛下再将公主殿下迎回来,又有谁敢说三道四?”
“所以,臣恳请陛下以国为重,以大局为重。”
说完,他藏在袖口之中的右手隐秘地后勾了一下,身后几个宰相,除了跪在最后,最年轻的徐兴之外,皆俯下身去,“臣附议。”
徐兴见此也立刻躬下身,动了动嘴唇,但到底是没有开口说出半个字来。
皇帝长叹一声,“你们先下去吧,朕,朕再想想。”
几人跪安退下,殿门合上的那一瞬间,皇帝又坐回了龙椅上。
一直跪伏在台阶上的顺喜立刻抬起腰,开始收拾地上散乱的折子,许久,皇帝冷不丁问一句,“顺喜,你说,朕还要不要坚持?”
顺喜一个内监,哪里敢妄议朝政,嗫嚅着不敢开口。
皇帝也根本便没指望他的回答,他抬手掩住半张脸,也掩住了一声叹息。
金银牛羊都是小事,送一个公主和亲才是大事。
北夷虽蛮横,这些年来却还是要依附大燕。
可若是他真的在这个时候,将刚刚大婚的公主送过去,那便是让大燕与北夷君臣之位颠倒。
不,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皇帝突然坐直身子,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空白折子,吩咐道:“顺喜,研磨!”
…
从大殿离开之后,太子便直接回东宫了,徐兴也借口家中有事,乘一顶小轿快步离开。
剩下六个人步行往宫门走去,元辅和走在最前,后面几个人隐隐以他为首。
许久,宫门都近在眼前了,不知谁问了一句,“元相,您觉得……陛下会答应咱们的奏议吗?”
元辅和捋着胡子,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其余人多半也是这样想的,见此都沉默下来。
元辅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笑着拍了拍身边的高随,继续往前走。
其他几个人也都不敢再说话,于是一行六个人就这样穿过宫门,各自登上轿撵,回家去了。
元辅和是最先到的,因此他的轿子被堵在最里面,此时要等着其他一些人都走了之后,才能起轿。
他并不急,倚着轿身闭目养神。
大约一刻钟后,轿子被人敲了两下,他才抬起眼,是本该已经离开的高随立在外面。
高随拱手,问:“元相,天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