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她又娇又会钓-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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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刻钟后,轿子被人敲了两下,他才抬起眼,是本该已经离开的高随立在外面。
高随拱手,问:“元相,天气这般热,在下想到您府上讨杯茶水喝。”
元辅和捋着胡子笑了笑,说:“高大人,请。”
很快便到了元辅和的相府,两人一路直奔元辅和的书房,相对而坐,立刻便有小厮来上茶。
元辅和挥手让人都推开,高随终于问道:“北夷的折子,是元相故意截下的?”
元辅和抿了口茶,并未遮掩,“什么都没有瞒过高大人的眼睛。”
高随摸了摸八字胡,缓缓笑了,“我就说吗?那北夷人就算再不知礼数,也不会非要求娶一个已经成过亲的女人。想来这折子应当是陛下还没有给永安公主赐婚的时候写得,但却被故意拦下,拖到了今日。”
元辅和说:“高相是个聪明人。”
高随说:“在下的确不算笨,除了猜到这些之外,还猜到些别的,元相的心思。”
元辅和眉梢一挑,“哦?”
仿佛并没有看到他眼底的威胁,高随说:“皇后一门心思要为太子积蓄势力,晋国公府终究是被她拉上了马。可如今成亲之后再去和亲,楚家难保不会借此怀恨在心。”
〃没了帮衬,太子又年轻,终究还是要依仗您。〃
元辅和笑道:“高大人将老夫全然猜透,可是老夫,却看不懂高大人了。”
高随说:“在下不过是一介只求安稳的普通人,漠北若是真的打仗,这户部的银子,不知道够不够用。”
户部尚书,是高随曾经的学生。
元辅和说:“放心,打不起来。”
“您这般确定?”
元辅和说:“咱们这陛下看似软弱,实际上却是有些武人血性。只可惜……”
他忽然笑了笑,说:“只可惜软弱的时候太多,等到血性被激起来的时候,手上却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只有一个窦承……”
高随道:“说是已经在漠北了。”
元辅和说:“他们这些粗人只懂得立功,只想着打仗,却根本不为京中的百姓着想。”
“老夫身为宰辅,自然是要阻止的。”
三日后。
传信太监一路小跑,连滚带爬地跪到金殿外,“陛下,有漠北急奏。”
皇帝一愣,他叫人发去的密信刚过了三日,怎么这么快就有回奏?
但也来不及思索,他叫人将急奏呈上来,唰得展开,一扫而过,半晌,手指抖筛一般,竟连一张纸都握不住。
纸张轻飘飘落地,显出上面的几个字:
镇北将军窦承,已殉国。
第43章 宜早
明明是密函; 但是不知为何,窦承殉国的消息很快传遍整座京都。
连带着先前北夷递来的帖子,和提出的几道要求。
但出人意料的是,百姓似乎对那些金钱银两并不感兴趣; 反而是对将来的和亲公主议论纷纷; 而宋善宁深埋多年的身世也再度被人翻出来。
若是往日,皇帝必定会竭力平息留言; 只是如今; 他自己都火烧眉毛; 哪还有空管民间的留言纷纷。
但这些,最多也就是在平头百姓的嘴里传一传,是不可能传到宋善宁的耳朵里的; 可是身处晋国公府的宋善宁; 却敏锐地觉察到了周边人对她态度的微妙。
婚前; 宋善宁就曾与楚恒略约法三章,其中有一条; 便是新婚一年之内,都住在晋国公府里; 方便替他打理家室和宅院。
等到第二年; 她再回公主府独居; 如此一来,也算是循序渐进地为之后的和离做铺垫。
而她在晋国公府的这一年; 最不满的不是别人; 当属楚家人。
因为宋善宁虽是嫁过来的楚家儿媳,可公主身份却是终身不变。也就是说; 她不仅不会晨昏定省; 给这些姑姑婶婶请安; 更不会赔笑,与她们解闷。
反而要将整个国公府的权力收到自己手里,压缩她们的权限。
但不满归不满,在宋善宁拢权清账的时候,也并不敢真的说什么。
可是现在,她们的不满却已经显露在了脸上,宋善宁冷眼旁观,只当不知,言笑晏晏的将人送出她所住的水心阁,脸色却立时沉了下来。
碧螺送来茶水,“殿下,您没事吧?”
宋善宁摇摇头,端着茶水浅浅抿了一口,而后才温:“近来宫里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碧螺道:“只是陛下那边依旧忙碌,好像是漠北出了什么事。”
宋善宁沉吟许久,才问:“楚世子呢?”
自从那日两人一并出宫之后,楚恒略便一直在衙门忙于公事,深夜才回,两人虽居一处,却并未同榻。
每次宋善宁第二天起床用早膳的时候,他也已经离开了。
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宋善宁并未表现出来,她看一看窗外,天色尚早,太阳也不算灼目,便道:“吩咐人备车,我出去一趟。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回公主府了。”
“是。”
马车很快备好,宋善宁换了一身浅淡的衣裳,但她自然不是要回公主府,而是与陆钰约好要见面。
陆钰是商女,不能在成亲那日来,便定在今日再未宋善宁庆贺新婚。
原本是要约在双陆楼的,但是宋善宁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将地点改到了附近的一间茶楼。
陆钰早已提前订好了雅间,但眼下正是酒楼繁忙的时候,宋善宁来得早了些,便在雅间里等她。
她叫了一壶清茶,两碟茶点,坐在窗前往外俯瞰。
楚家人多事杂,她既然早答应会帮楚恒略,自然也是竭尽所能,因此都没有心思去顾及旁的事。
还有帝后那边,也始终没有消息。
虽然知道应当是和漠北的事有关,但到底是什么事呢?
提起漠北,又忍不住想起那人。
他又是为什么回京呢?
这几日,宋善宁几乎每一晚都不得安睡,不是认床,而且夜里辗转,梦到的却都是那日的场景。
她觉得羞愧,却又忍不住想得更多。
盯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热闹,思绪却已然飘远,因此,她也就并没有注意到,在对面的一间酒肆二楼,一直有一个颀长的身影,在默默注视着对面。
谢谌就立在窗边,好在窗前有拔高的青柳枝繁叶茂,将他的身形遮去了大半。
荆阳立在身后,小声的向他禀报着什么,“主子,这三天,楚恒略和永安公主都是分房睡的,楚恒略每日在衙门都待到很晚才回来,等回府的时候,公主殿下都早已睡了。”
谢谌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才问,“师父那边,有什么消息?”
荆阳说:“皇宫的禁卫多半都是窦大人的亲信,窦大人如今虽远在漠北,但到底是执掌禁军多年,走前已经安排好了。”
谢谌说:“知道了。叮嘱师父和锦姨也注意安全,小心别露了行踪。”
荆阳应一句是。
谢谌又问:“苗若枫那边呢?”
这回,荆阳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恭敬地呈给谢谌,“他已经在宫中安插了许多自己人,就连御前和东宫,也有。这是当日御书房皇上与众位宰相朝议的大致内容和结果。”
谢谌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目光沉凉如水,他并不意外地说:“果然是没有半点骨气。”
荆阳不敢说话。
谢谌将信笺缓缓撕碎,扔到一旁的火盆里,任由火舌将那薄纸舔舐殆尽,然后才问:“苗若枫有没有什么话说?”
荆阳立刻答:“苗若枫说,宜早不宜迟。”
这倒是与谢谌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苗若枫是迫不及待要报仇雪恨。
谢谌却是怕再拖下去,会生变故。
他不能让这群废物真的将宋善宁送到北夷去。
第44章 异常
透过轻薄的窗扇; 谢谌能清晰地看到宋善宁专注的侧脸。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襦裙,一抹亮丽的红紧紧覆住腰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谢谌握着茶杯;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 并不能看到她脸上的全部表情,却能看到她的动作; 左手扶着右手的袖口; 右手执茶壶; 正在分茶。
微微低头时,能看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
乌云一般的长发也被完全拢了上去,露出细滑白腻的额头; 鬓发的红珊瑚步摇垂落在耳畔; 莹润的明珠不如她的眉目耀眼。
若是让谢谌来形容; 此时的宋善宁便好似碧波湖中渴水的天鹅,优雅又从容。
谢谌远望着她的侧脸; 像在欣赏一幅画。
他有多想将她揽入怀中,但这幅画上却标记着别人的名字。
可偏偏拥有的人不知珍惜; 将她握在手里; 又将他使劲推开。
谢谌冷笑一声; 握着窗棱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生生扣下一块红漆榆木来。
荆阳站在不远处; 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的指缝被细小的木屑扎得鲜血满手; 可他没有半点包扎的意思,他连忙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 “主子……”
谢谌接过; 草草裹住手指; “去和苗若枫说,让他安排好,随时预备动手。”
“是。”
…
寿云宫。
皇后靠坐在榻上,釉玉跪在地上的给她捶腿,釉心则在回禀最近朝中的大事。
说到窦承之事,林皇后抬了一下手,“陛下那里怎么样?”
釉心回答:“陛下已经叫人去漠北查探了,若是符实,只怕这次与北夷是注定无法开战了。”
林皇后抬手捏了捏眉心,“国政大事,谁说得准呢?”
她的语气不算很好,有关北夷的消息,她自然也有所耳闻。
但对于具体所求,并不算清楚。
皇帝已经许久没有进过后宫,太子也日日忙得脚不沾地,皇帝重视太子,是好事,她这个做母亲的,没必要掺和。
且皇帝不着后宫,反而给她留出了便利。她问:“窦承生死不明,谢谌呢?有消息么?”
釉心顿了一下,小声答:“没什么消息。漠北毕竟天高皇帝远,探查实在有些难度。”
这倒是……
所以她本来的命令,是一出京城就把他不知不觉的处死,还特意在那日将织锦放了回去,就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便宜行事。
可谢谌却像早有预料似的,狡猾地脱了身,而且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漠北,摆脱了她派去的人。
林皇后毕竟身处后宫,对于遥远的漠北不可能有掌控力,只能不断派人去搜寻探查他的下落。
可是漠北那么大,谁知道要去哪找?
林皇后知道这事急不来,但大约是女人的直觉在作祟,这几日她几乎没有睡好过,一直有一种隐隐的预感。
她曲了曲腿,釉玉立刻换到另一边,给她捏另一条腿,皇后抬手撑住额角,思索片刻,才道:“漠北太远,本宫不能完全掌控。但是这京城和后宫,却不能放松警惕。”
她道:“让咱们的人都警醒起来,若是有谢谌的半点踪迹,都要来回禀。”
谢谌和窦承是师徒,若是谢谌真的要夺位,那么窦承的殉国便算是断了他的臂膀,他还要再去拉拢别人。
林皇后实在无法放心。
她闭眼沉思,教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
宋善宁在茶楼等了足足两刻钟,才等到了陆钰,她将已经换过三遍的茶杯推给陆钰,调侃道:“陆大老板生意不错啊?给我的贺礼礼金总不会少吧?”
陆钰边撩头发边一口气将茶水灌下去,没有半点闺秀该有的矜雅风范,更有一股子自在风流,她将茶杯撂下,无语道:“哪里是生意不错,分明是祸事一堆。”
宋善宁示意碧螺退下,走到陆钰的身边坐下,亲自给她再倒上一杯茶,“怎么了?”
双陆楼开了这些年,起先自然是有她这位永安公主的庇佑,但是后来却是陆钰自己打出来的名气,这些年双陆楼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摇摇欲坠的小酒楼了,难不成还有人敢在双陆楼撒野吗?
陆钰很不顾形象地塞了一块茶点吃,看起来是饿的太狠了。
她囫囵摆了摆手,“哪有人敢轻易在双陆楼撒野?谁不知道我背后有关系?”
说到这,陆钰特意往宋善宁的方向瞟了一眼,带着戏谑的笑。
宋善宁撑手看着她,眨眨眼,“所以,你要怎么贿赂你的关系?”
陆钰抬手点了点她的额角,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匣子,里面取出一串晶莹的串珠,各个莹润透亮,抬高来看的话,能清晰看到照射过来的光亮。
最难得的是,珠子各个都是一般大小,一般光滑,穿孔并不会破坏每一颗珠子的美观,若得一个都要百金,这一串十二个,至少千金难买。
宋善宁立刻戴到手腕上,在陆钰跟前轻晃了晃,说:“陆老板这么大方?”
陆钰说:“我别的没有,只是银两特别多。”
说出这句话了,她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宋善宁瞧她这个表情,笑问:“怎么,最近的生意很不错呀。”
大约是商人特有的嘴甜,陆钰随口附和道:“还不是借公主殿下的光。”
说着,她又忽然想起什么来,轻蹙了一下秀眉,说:“不过,最近的生意真的比往常好了很多。”
她说:“眼下正是最热的时候,往年这时候,酒楼生意都不好做,更多人是把酒买回家里去,上个月的时候,酒楼的流水比去年还更少了一千多两。”
“可是这个月的入账却比上个月足足翻了一倍。”
“你说,这是不是有些蹊跷?我总觉得这京城比往常的人多了些是的。”
宋善宁抿唇想了想,说:“的确。”
她往窗外看,“我今日也觉得,有些不寻常。”
听到宋善宁的附和,陆钰压低声音,说:“你近来都在府中没有出来,不知晓外面的情况。我总觉得,这些人并不像咱们大燕的人。”
宋善宁一愣,想到近日楚家上下的异常,再有那日皇帝的忙碌……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但宋善宁并未表现出来,她并不想把这些事说给陆钰,她并不能做什么,反而还会加深她的惶恐。
因此,宋善宁只是略挑了挑眉,说:“大约吧。”
她笑着给出解释,“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父皇的生辰,应当是外族番邦来为他贺寿,因此提前进京吧。”
一将这些事联系到朝政上,陆钰就不会再多嘴,她很有分寸地转开话题,说:“那你可要忙起来了。”
两人便开始聊起别的话题,直到日薄西山时,宋善宁才打道回府。
回府的时候,楚恒略依然没有在,两人成亲已经有一旬有余,可是完整算下来,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
宋善宁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去沐浴,整个身子沉没在温热的清水中,她的意识也逐渐清明。
——北夷一定有事发生。
几乎是一夜无眠,第二日晨起,宋善宁吩咐人备车进宫。
这十天,她一次都没有进过宫,甚至连皇帝和皇后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
成了亲之后,她本该踏实下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松懈绷紧的神经,一颗心也七上八下地坠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宫门口,她却又反悔了。
眼见着碧螺已经要去递腰牌,宋善宁忽然将她扯住,“等等。”
“殿下,怎么了?”碧螺问。
宋善宁进宫并不需要传召,只要宫门的禁军检查过腰牌之后,就能直接进宫了。
宋善宁摇摇头,说:“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先回府,进宫也是让父皇母后担心罢了。”
门口的护卫还在地上跪着没来得及起来,但是宋善宁已经转身离开了。
碧螺撑手将她扶上马车,宋善宁抬手掀起一角车帘,正要俯身钻进去,却霎时一顿。
宽敞的马车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