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配躺平了(穿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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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侍卫:“我去禀报世子。”
那边傅淮安和王将军闻言,叫来了甄娴玉将那个人的面部特征又描述了一遍。
两人闻言齐齐陷入了深思,后又一口同声道:“平川知州身旁的那个幕僚!这寺里怕是还有其他的出口,快追,不能让他跑了,走漏了消息。”
林侍卫被留在这里收拾残局。
傅淮安怕甄娴玉留在这里横生意外,于是带着她一起离开,而王将军从另外一条路追去。
他们下山的时候是从大佛寺修建的类似电梯似的通道离开。
站在吊篮里,甄娴玉有点发晕,下意识地抓住了傅淮安的衣袖。
傅淮安垂眸朝她看了过来,“害怕?”
甄娴玉:“这东西结实吗?”
摇摇晃晃,好像随时要送人归西,谁坐不害怕?
她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这么“朴素”的电梯。
傅淮安本来心情很糟,看她这幅小心翼翼地样子,不知道怎么就笑了。
“娘子莫怕,便是真断了,你我夫妻二人也是葬在一起,同穴而居。”
甄娴玉借着光线暗淡视线受阻,翻了一个白眼。
虽然这吊篮看似不结实,但实际上还是比较稳妥的。
随着缓慢地下降,甄娴玉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然而没想到,就当快要抵达地面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射来几只暗箭。
傅淮安的眉头猛地一挑,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他只略犹豫了半秒就扣住了甄娴玉,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长剑在前方挽出一个剑花,将数支暗箭打落,无一例外。
周遭安静极了。
黑暗里像是蹲守着一只巨兽随时会飞扑而上。
甄娴玉藏在傅淮安的身后,在他的身上闻到了血气。
她愣了一下,“你受伤了?”
他的身手很好,虽然刚才的暗箭来的很突然,但以他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被伤到。
若是受伤,也只能是刚刚为了救她,一时分心。
甄娴玉一脸复杂,原本暗箭来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有刺客。
现在她忽然有些不太确定了。
这密道他一早就控制在了手里,他做事一向心思缜密,能让人找到机会藏于此地伏击他?
更何况,她不过就是一个细作,死了便死了,他在那么危急的时候,竟然还伸出手来救她,太不合常理了吧?
这男人该不会是为了演她吧?
毕竟,她今天在寺庙里,也算是与她那个神秘“主子”的人接过头了。
她眯了眯眼,他这种走一步算十步的人,最喜欢一箭三雕。
她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大的失误。
说不定他今日就是打算抄了大佛寺,拿到剩下的账本,再顺着她背后的人抓一串出来。
吊篮停在半空中,完全不动。
黑暗里那人一击不得手,居然没有第二次动作。
甄jsg娴玉也没动,只看着他的背影,静静地等下一步发展。
果然没一会,他们所乘坐的吊篮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嘎吱声,猛地向下一坠。
甄娴玉的心倏地就提起来了,一把抓住了傅淮安的腰。
卧槽!
他不会真让人把吊篮弄断吧?
至于吗?!
这离地面还有好几米高!她就是一条废鱼,摔成手打鱼丸也没有其他线索能吐出来啊?
只是一切已经不可控了,刚刚那一拨的暗箭,估计就是为了要弄断吊篮的绳索而来。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吊篮又迅速地向下滑落了一段,然后“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甄娴玉一时间眼睛瞪得极大,一把抱住了傅淮安的腰。
骤然与她这么亲密的接触,傅淮安浑身一僵,刚刚被划破的手臂一钝一钝的痛,甚至有些用不上力气。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在那个时候拉住了她。
若是当时没有顾及她的安危,此时,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控制住吊篮的滑落,最次也能安全脱身,然而现在……
傅淮安摇了摇头,他的人一部分在顶上寺里,一部分在地上,若是吊篮出现了问题,那只能是底下先下去的那批人出了事,不然不会不给他预警。
傅淮安想到了甄娴玉说的那个跑掉的人,怕是那人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他们会用吊篮下来,所以在这里等着。
只是不知道除了他,是否还有其他人。
他眉心紧蹙,脸色发黑。
吊篮的速度很快,在快砸在地上的时候,他夹住甄娴玉的腰,就带着她跳了出去。
看着至少还有两米多的高度,她顿时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别别别……”
她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自己和傅淮安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脑袋都要摔懵了,被她压在下面的傅淮安更是痛得闷哼一声。
不过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一把推开她,抽出剑挡住了对方砍来的刀。
金属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甄娴玉脑子嗡嗡的,瘫在地上,满脸麻木。
她周围还躺着几具尸体,是刚刚才用吊篮下来的几个侍卫。
此时他们的脖子已经被割开,如同杀鸡一样,鲜血喷溅一地。
这个杀人手法……
甄娴玉晃了晃脑袋,朝与傅淮安打在一起的人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身熟悉的灰色僧袍,正是之前割她脖子的那个人。
一时间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她只恨不得自己是阮娇,一巴掌把他脑袋瓜子拍稀碎。
或者她的空间在也行,一把霰|弹|枪送他上西天!
那人的力气极大,傅淮安一开始倒是可以与那人平手,但他的伤口染了毒,渐渐体力不支,落了下风。
“傅世子,你以为你借成亲的机会调得兵马,又暗中夺得账本便万事大吉了?盐引涉及多少人的利益,这平川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当大佛寺的桂花为什么那么香?那是因为每一个掀开盐引一事的人,都做了树下的枉死鬼。虽然你比他们幸运些,拿到了两本账本,但这平川你就不要想活着走出去了!”
那武僧大刀一压,傅淮安的手臂顿时暴起青筋,乌黑的血顺着手背下滑,最后滴落在地上。
傅淮安轻轻地笑了一声,“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他猛地卸力后退一步,反手向前刺去。
那人忽然大喝一声,“你还要看戏多久?”
只见本该从另外一条通道下来去追人的王将军从角落里转了出来。
傅淮安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有一种是王秉谦背叛他。
王秉谦原是父亲麾下的一员大将,后来在父亲地举荐下来了平川驻守。
因为一直有着这份香火情,傅淮安也是把他当叔叔的。
却没想到他也是那些蠹虫走狗之一。
王秉谦长叹一声,“你知道我不愿意让他知晓……”
他抽出腰间的长剑,“淮安,对不住了!”
傅淮安的剑被挡住,虎口一震,只觉得胸腔一股腥味,被他强压下去。
他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他按了一下藏在胸口处在大佛寺搜出的另外一本账本,提剑上前。
前方没路,那他便杀出一条路出来……
就在甄娴玉和傅淮安生死危机的时候,一个有些偏僻的小悬崖忽然伸上来一只苍白的手。
那只手很白,不见血色,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一些地方被磨得通红血肉模糊。
那只手停顿了一会,随后用力一拉,指节都泛起了青白色,颤抖得厉害。
过来好一会儿,才爬上来一个头发凌乱衣服破烂的姑娘。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都散发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掉在地上,没一会就浸湿了土地。
她哽咽地安慰自己,几乎语无伦次,“没事的,没事了!终于走出来了!回家就好了!可以回家了!”
此人正是之前被劫杀后跌入江中的甄明珠。
那日她受了重伤,昏迷跌进江中,原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再醒来,竟然趴在一片江边荒凉的沙滩上。
周围除了山就是山,四周没有任何人烟,只有野兽地嚎叫,举目望去,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家在何方。
幸好早些年,她和师父学习过如何辨认方向,这才能艰难地从深山密林中走出。
本该早就走出来了,但是前几天下大暴雨,她一时失足跌下悬崖,好不容易才又爬上来。
虽然接下来她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路引,独身一个姑娘上路,极其危险。但好歹她不用做野人了,她身上也缝着一些银钱,足够她回家了。
她歇够了,准备爬起来继续赶路,忽然一把锋利的长剑刺入了她面前的土里,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再动,这剑就刺在你身上。”
她浑身一颤,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心里升起了一股绝望,难道老天就非要她死吗?
不行,她不能屈服,她想活下去!
她在乡下隐忍多年,学得一身本事,不是为了死在这无人知晓的荒郊野岭的!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忽然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像极了鲜血的味道。
她一愣,这人受伤了?
她悄悄地抬起头,结果就看到地上丢着一个白玉面具,旁边石头处斜卧了一个红衣男人。
那人的眉狭长,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扬,若是笑起来必定风流多情,但此时却阴冷森寒,薄唇红得像是染了血,面色又过分白,两种鲜明的颜色对比,夺人心魄。
甄明珠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瞬间,只觉得心跳加速,耳朵嗡鸣,连大脑都不会思考了。
男人见她直勾勾地瞧着,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好看么?”
她浑噩地点头,一副被妖精吸走了魂魄的模样,“好看。”
男人笑得越发的诡谲幽冷,“既然那么好看,那就把你这双招子挖下来日日地瞧着可好?”
甄明珠对上他的视线,骤然回神,脸上刹那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她防备地后退一步,“不、不好!”
她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男人哪里是穿了一身红袍子,是血把衣衫染透了!
什么人的衣裳会被血染红?反正不会是好人!
她咬紧牙关,趁他没有防备,忽然扬手洒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然后转身就跑。
那是她身上最后一点蒙汗药了。
她钻入密林之中的时候,腿直接软到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她无措地回头望去,也不知道那人是被她迷晕过去了,还是伤得太重,竟然没有追上来。
她松了口气,重新辨认方向,打算找最近的城池入城。
然而走了没几步她忽然犹豫了。
师父当年教她医术的时候说过,仁心不忘,救死扶伤,怀仁济世,医德为先。
如今她明明有能力却见死不救,师父知道了肯定会很失望。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一咬唇,又重新返了回去……
如果甄娴玉知道女主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抓着她的肩膀大声的摇晃她,“姑娘,不要随便捡男人啊!轻则挖肾挖子宫,重则进火葬场,骨灰都被人吃了啊!”
但是此时甄娴玉也自顾不暇。
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人甚至没有一个把她放在眼里。
看着那个杀了她一次的男人,还有反水的王将军,她牙都快要碎了。
她这个人,咸鱼归咸鱼,但她格外记仇。
谁要是得罪她,她踩点十年也得报复回去。
如今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仇人得意,而她只能去死,她又怎么甘心。
傅淮安已经力竭,一旦他不敌死于那些人之手,那么下一个肯定就是她!
更何况,无论是她还是傅淮安,作为原著的重要剧情人物,都不能死。
啊啊啊啊!
她的激光枪呢?
她的M4~A1~半自动呢?
她死之前空间里那么一大堆的武器,随便给她来一个都行!
她要弄死这群孙子!
甄娴玉怒火高涨,只觉得浑身都烧了起jsg来,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刺痛,像是有一把刀子在里面搅动一般。
脑袋嗡嗡作响,她的灵魂像是被拉出了躯壳,又被撕碎了强行塞了回来。
整个大脑被扭曲被拧碎被重组。
她痛苦地想尖叫,迫切地想要有一个发泄口。
然而却好像有一层薄膜将她蒙了起来。
她的精神用力地挣扎了起来,血气翻涌,瞳孔渐渐放大,蚀骨的痛一下一下敲击她的脑子。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脑袋要炸了的时候,忽然间像是被打破了一个缝隙,有什么东西艰难地挤进了她的脑子一样,她重新又有了和空间的感知。
那股难以忍受的刺痛如潮水一般褪去,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低头,掌心多了一枚圆溜溜的黑色东西。
炸……炸弹?
第7章
她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也来不及想那么多,眼看着傅淮安身体踉跄,将要不敌,她扑过去大喊了一声,“傅淮安,躲开!”
傅淮安感觉胸腔像是被拉动的破败风箱一样,呼哧呼哧泛着血腥气。
耳朵仿佛像是进了水,什么都听不清。
只是恍惚中感觉听到甄娴玉的喊声,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叫他做什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转过了头,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她把一个什么黑黢黢的东西丢了过来。
眼皮猛地一跳,没想那么多,他下意识跳开。
她撞进他怀里的那一瞬间,“轰”的一声震天响,大地都跟着一起颤抖。
他只觉得身后涌来一股滔天巨浪,怀里的人搂他搂得死紧,两个人被一起掀飞,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有什么听不清楚的窸窣声,像是天外之音,过了一会儿后,逐渐由远及近变得清晰。
“……傅淮安……傅淮安……你醒醒!”
“……傅淮安,你是死了吗……”
“……你要是死了就吱一声好不好?”
这个声音陌生又熟悉,但他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是谁。
他忍不住想,自己都死了,还怎么跟她吱一声。
他敢吱,她敢应吗?
然而那人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而不厌其烦地继续絮絮叨叨,像是蜜蜂一样嗡嗡嗡个不停。
“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把你埋了哦?你到下面也别怪我不把你带走,你我夫妻一场,我把你埋了,好歹也能免了你的尸骨被野兽啃了的下场,算是仁至义尽了。”
夫妻一场?
傅淮安眉心微蹙,有什么画面自脑海一闪而过,他才想起来,这个唠唠叨叨的人是自己娶的那个小细作娘子啊。
她不是个细作吗?
怎么不趁着他出事离开?
她想要的账本就在他的怀里,只要一抽就能取走。
正想着,耳边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唉,我是真没想到那颗炸弹的威力那么大,简直无差别攻击,不过你也太瘦了点,我都缩你怀里了,后腰还是被炸烂啦,疼死了!”
“看在你那么努力地保护了我的份上,你看我给你选的地方多好,天为被,地为床,你的尸骨烂了之后化作草木的养分,以后草木是你,清风是你,生生不息,无穷无尽,你也算得永生了是吧?我对你好吧!!”
傅淮安简直气笑了,他感觉一只柔软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胸膛,“唉,你在这好好躺着,我给你盖上。”
话落,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哗啦哗啦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脸上。
一想到这是什么东西,他忽然像是有了一股力量支撑着他睁开了眼睛。他艰难地伸手,扫去脸上的树叶子,望着那个逆着光站在他面前的姑娘,沙哑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