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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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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你输了小金令还怪起朕来了?”他冷笑,“朕前几日给你布置学业,你好好学了么?”
  星落苦兮兮地看着陛下,“那您要逼我学呀,您这样怎么做人师尊的呀?”
  皇帝一秒惊呆。
  星落依旧惨兮兮地望着陛下,“我不学,您可以连哄带骗的啊!教徒弟就是要讲究方法的,您大可以摆一堆金银珠宝在一旁,徒儿学一样,您就赏一样,哪能我不学,您就放弃了呢?”
  皇帝继续惊呆。
  星落依旧挂在陛下的手臂上,苦兮兮地继续同他狡辩。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过。”星落痛心疾首地同陛下说道,“您的犬徒处处不如人,您脸上也不光彩啊!”
  皇帝已经不打算同她胡搅蛮缠了,舒了一口气,冷静道:“你先将朕的手臂松开。”他嫌弃地看了一眼牢牢挂着的小徒弟,“这样很丢人。”
  星落觉得陛下这般语气冷淡,眼神冰凉,一定是要治自己的罪了,她痛心疾首地说了一个我不,又眼神悲壮地看向陛下。
  “我就想丢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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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废话成精 
  有时候; 说话的场合很重要。
  皇帝在她说出我就想丢人那句话之后,忽然意识到了周遭的静谧。
  夜色有些深了,满天的星子向下亮着; 遍野的火光静静地在燃烧,百姓们被持枪的亲卫军拦在院落外,而近前的贵女们则保持着世家女儿的风范,无声又娴静地垂下了眼光。
  阮英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在太甜女冠甫一抓住陛下的手臂,拧着眉头耷拉着大眼睛的时候; 他就抬手向着两方人群; 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
  陛下哄孩子,岂是等闲人可看的?
  皇帝觉得这样任她耍无赖; 也不知要耍到猴年马月去,他垂下扬着金令牌的手臂; 凑近了眼前的小无赖,放低了声音。
  “黎太甜; 不要再耍无赖; 否则朕会严厉的惩罚你。”他低着头; 离她很近,快要额头相抵的距离; 可以听到她轻轻的鼻息。
  可惜星落完全不发怵,拿自己的额头轻撞了一下陛下的; 理直气壮。
  “……师尊,对我这样的徒弟,惩罚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皇帝闻言一怔,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 简直要气笑了。
  “你是什么样的徒弟?”
  星落依旧抱着陛下的手臂; 认真而诚挚地看着他。
  “人家都说; 好苗要打小开始养,长大了才能出好果子。徒儿刚入师门的时候,您没能好好的教我,现如今我长歪了,变无赖了,您惩罚我还有什么意义?”
  “师尊,善之本在教,教之本在师。”星落苦口婆心地劝他,“您是万乘之尊,膝下也只得我一个小徒弟,如今养歪了、养坏了,养成小垃圾了——该是谁的责任呢?”
  皇帝看了看星落。
  星落也满怀期待地看了看陛下。
  皇帝气的坐回椅中,拿手指点了点这顽劣小徒,眉宇间全是无奈。
  “黎太甜,朕实在是太纵着你了。”
  他不打算再听她的胡搅蛮缠,小金令的事回宫再同她算账,皇帝的视线落在了下首贵女中,正跪着的梅逊雪身上。
  “朕不管你是从何处得来此物,只一点,这不该是你能戴的。”他的语音寒冽,同方才与星落说话时的音调截然不同,那冰冷的话锋像是从冰山之顶砸落下来,直砸到梅逊雪的心上,碎成了冰渣子。
  他的眼神冷冷地掠过梅逊雪,“念及今夜之功,朕不追究你僭越之罪,都退下吧。”
  梅逊雪有一腔的委屈难言,面色悲切哀伤,伏地谢恩。
  于是便有丫鬟仆妇各自搀走了自家的姑娘,阮昌明既去办案,阮英便来询问:“陛下,眼下是回宫还是在这河滩查探一番?”
  皇帝奇怪地看阮英一眼,夜黑风高,蚊子猖獗的,阮英是作了什么大病,才能提出这般不靠谱的建议?
  阮英却很期待地看着陛下:夜黑风高黑灯瞎火的,最适合谈情说爱不过,您要把握时机啊。
  皇帝却冷冷道:“阮英,如今你都敢替朕做主了?”
  阮英吓得扑通一声跪地:“陛下明鉴,奴婢只是想着民间事常不达天听,您同女冠在此地转一转,体察一下民情,也是好的……”
  话说的这般明显,皇帝再不明白,那真的是脑袋出了问题,他假做接受了阮英的建议,嗯了一声,“这个主你做的不错,该赏。”
  星落却摇头似拨浪鼓,“不成不成,我还要跟着去养幼院,看着她们妥善安置了才放心。”
  皇帝想起方才那枚小金令,气就不打一出来。
  “养幼院乃是朕往前数三辈的姑奶奶,梁国大长公主年幼的时候设立的,国库每年都有数十万两的银钱,拨给国中各地的养幼院,用以妥善安置孤寡幼弱,用不上你。”
  星落却坐在了陛下侧旁的椅子上,认真起来。
  “政令再好,若是不通的话,何谈妥善安置?”她想起自己在中原地界的见闻:黄水年年决口子,许多人流离失所,孤寡幼弱无处可依,再加上中原地界丢弃女婴成风,随处可见惨绝的景象,然而那中原各处的养幼院里养着的,却是些乱七八糟的人。
  她拧着眉头思考的样子,是皇帝没有见过的,他长手拉住了她的椅子,将她拉到自己的对面来。
  “你在中原有什么样的见闻,可以说与朕听听。”
  星落脑中思绪万分,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她纠结地看了一眼陛下,摇了摇头。
  “您突然这么温柔的说话,徒儿还有点儿不习惯。”
  皇帝语塞,有一星儿的热气攀上了耳尖儿,他哦了一声,假作镇定。
  “……对小傻子要温柔些,这是天子的慈悲。”
  星落眼眉一竖,刚想反驳,却想起来如今自己尚有短处在陛下那里,这便悻悻地认了:“您的徒弟是傻子,您脸上真光彩。”
  阮英在侧旁,觉得这俩人对坐着说话,其实都挺傻的,这便恭敬一问:“陛下,这里野蚊子猖獗,您同女冠不若起身说话。”
  说话间,便有一只硕大的蚊子落在了陛下的脸侧,星落眼疾手快,到底还保持着理智,只是拿手捂在了陛下的脸上,急急地说:“徒儿逮了一只,你快下圣旨,让徒儿摁死它!”
  皇帝略略有些愕然,眼前人身体前倾,一手捂在自己的脸颊上,竟然还能有时间问出这样的话来。
  他无法,只得嗯了一声,小徒弟已然手掌展平,使劲儿地在皇帝的脸上捻了碾,旋即拿开手,一只碎裂的蚊子尸体便落了下来。
  星落遗憾地看着陛下如玉的侧脸,那上边儿被叮咬的一处,已经鼓起了一个小肿草,红红得,似乎还有继续肿高的嫌疑。
  星落感慨着河边上的蚊子果然厉害啊,一边拿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舌头,蘸了点口水,竖在了皇帝的眼前。
  皇帝眼见着她伸出了一点点的小舌尖,那颜色可爱又鲜润,只是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见她把手指头伸了过来,皇帝下意识往后一撤:“你想做什么?”
  星落不解地晃了晃手指头,“给您拿口水解解痒,杀杀毒呀!”
  皇帝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甚至离开了椅子。
  “朕不用你的。”
  星落哦了一声,缓缓地看向了阮英,阮英微微张了口,似乎会意了,迟疑道:“那用奴婢的?”
  皇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正要踹阮英一脚,却觉得自己的脸颊似乎越来越痒。
  他素来骄矜,当众挠痒的事儿做不出,偏偏这野蚊子的毒实在厉害,直痒到心里去。
  皇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就捉住了星落竖着的那根手指,迅速往星落口中蘸了蘸,再往自己的脸颊上胡乱一涂,借着便若无其事地往龙车而去了。
  星落呆了呆,同阮英对了个眼色,阮英立刻便去追随陛下了,星落自言自语:“不要的是您,要的还是您,君心难测呀。”
  那龙车乃是穹顶车盖、缕空网眼的安车,皇帝在其间坐了,一双长腿长的无处安放,在星落上来时,险些被绊了一脚。
  星落头一回上这么大的车,在长几前老老实实地坐着,皇帝斜倚在迎枕上,视线落在星落搁在几上的手。
  她的手如人,纤细修长,白的像雪,想来也是极柔软的——皇帝忽的心头一跳,想到方才她那指尖触在自己面颊上的那一瞬,心腔里登时就涌起了旖旎甜蜜来。
  京郊的暖风啊,透着缕空的网钻了进来,带着立夏独有的干草香气,车轮碾动在官道,虫鸣嘒嘒,像极了一首高兴的歌儿,小小的姑娘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瞌睡,那眼睫低垂,美的像一幅仕女图。
  皇帝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快要疑心自己得了心动过快的毛病,他清咳一声,打算打破这份宁静。
  “黎太甜,你打算如何同朕解释金令的事?”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星落小小地惊吓了一番,纠结着拧起了眉头,顺势又往陛下的身边儿挪了挪。
  “不是跟您说了吗,徒儿同人比画符来着……”
  皇帝敲了敲眼前的长几,蹙眉,“什么符?”
  金阙宫不是等闲道观,无须做那些捉妖画符的事,这小徒弟编都不会编。
  星落苦着脸再往师尊的跟前挪了一挪,“……取炁、入讳、设狱、结煞,徒儿就输在了结煞这一个步骤上。”她绞尽脑汁地想,“那日晟昌的掌柜从前在江西龙虎山修过二十年的道,那一日我去兑银子的时候,他正在那给人画桃花符,您也知道徒儿急公好义,不想看他骗人,当众落了他面子,他便提出要同徒儿比试画符……”
  她觑着陛下的脸色,继续面不改色地编。
  “您也知道,徒儿都是纸上谈兵,您也没教过我,自然就落败了,那愿赌服输,徒儿也不能赖账的呀……”
  皇帝冷嗤一声,“人有资质高低不同,有人如昆山片玉,无师自通,愚钝如你,一百个师父都教不会。更何况,朕当年在山上,不过是同天师日日研习道法,何曾修行过画符这些术数。”
  他拆穿她的谎话,“朕也没这方面的天赋。”
  星落抬起一只手来,夸张其词。
  “谁说的!天师爷爷当年要我入您门下时,就夸您……”说到这儿,大约是管道上有些崎岖,车又行的快了,猛的一个晃动,星落没稳住,身子一歪,抬起的那只手,猛地便按在了陛下的腿上。
  星落后半截话还没停,“……上根大器,天赋异禀!”
  她稳住了身子收回了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再抬眼时,却见侧旁的师尊陛下,往常肌骨如玉的脸颊,此时却好似红透了的虾子,连带着耳朵尖儿都红的快要滴血了。
  作者有话说:
  注:上根大器:意思是具上等根器者。亦泛指天资、才能极高的人。感谢在2021…06…02 23:24:11~2021…06…04 00:5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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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爱情专家 
  龙车里一盏防风灯; 柔软的光从镂空纹样里照出来,将皇帝的眉眼照出了别样的好看,他别扭地将脸转向窗外; 望着转瞬即逝的婆娑树影,不接话了。
  没人敢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活了二十一年,这小徒弟是第一个。
  他又何尝不知道上根大器何意?只是方才马车晃动,她往他的大腿上撑了一把; 那位置实在尴尬; 紧接着又冒出来这一句上根大器,实在不能不让他面红耳赤。
  原打算就这么望着窗外; 躲过这一茬尴尬去,可小徒弟却不放过他; 在他后头好奇地追问:“您的脸怎么了?火烧似的……”
  皇帝对着窗子愈发纹丝不动了,可这小徒弟却在后头小小地讶了一声; “该不会是方才的野蚊子; 将您的脸给咬肿了吧。”她从后头探过头来; 往陛下的脸上看去,“这野蚊子可真大; 得吸了您多少血啊?”
  皇帝这会儿听不得大这个字,头往窗外扭的更厉害了。
  “……闭嘴; 再说一个大字,信不信朕把你打得满头包?”
  这会儿轮到星落纳闷了,陛下真是个别扭的人,徒弟关心师尊何错之有; 竟还要打她个满头包; 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星落干脆离了座,往窗子上一趴,同皇帝趴在了同一处。
  她存心挑衅,从窗子里往外望,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皇帝只听得耳侧叽叽咕咕的,却听不得说什么,他疑心这小徒弟在偷偷诋毁他,这便斜睨了她一眼:“尊者前,声低而不闻,非宜。”
  星落歪着头看向陛下,大眼睛里装着故作不懂。
  皇帝忍不住了,“你在嘀咕什么?”
  星落弯了弯眼,“您让我说的?”见陛下嗯了一声,星落这便对着窗外又依着方才的话,大声说了一遍,“好大的月亮,好大的城门啊!”
  皇帝气的七窍生烟,别过头去,“黎太甜,离朕远儿点,仔细朕揍你个满头包。”
  又是揍个满头包,星落泱泱地离了窗子,往另一边儿窗子趴了。
  这会儿才刚进了永定门,外城郭高大巍峨,近来实行宵禁,天子出行又清了道,故而永定门大街一星儿人烟都无。
  帝京大极,估摸着到自己家门前儿还得小半个时辰,星落趴在窗子上,肚子却咕咕叫起来。
  大半个午间都浪费在听贵女们拌嘴上,也没怎么用饭,到了傍黑要进晚餐时,又领着人往不老屯救人去了,这时辰安静下来了,肚子就饿了。
  她抬头看了看这阔大的龙车,矮几、卧榻、香兽、书架……各色常用物事皆有,就是没有吃食。
  她哀怨地望陛下那一处望过去,陛下此时定了心,正执了一卷书闲看,感受到了星落的眼光,皇帝目不斜视,清冷出言警告:“满头包。”
  星落悻悻地转回了头,可惜没过一会,肚子就饿的实在受不住,这便又默默地看向了陛下,还没等到陛下那一句冷冷的满头包,星落就把头歪在了陛下的眼跟前儿,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您揍吧,想揍几个包就几个包。”她视死如归,“揍不死就得让徒儿说话。”
  皇帝又是一顿七窍生烟,拿书卷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敲,有些无奈。
  “说。”
  星落得逞,歪着脑袋问他:“路途漫漫,您不想吃点什么么?”皇帝垂目,对上她一双满怀期待的眼睛。
  皇帝哪里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这便唤了一声阮英,阮英在外头低低应了一声,皇帝却没下文了,低头继续闲看。
  星落满脸疑惑:怎么不吩咐拿点儿好吃的呢?
  她心有不解,这便又拿手拽了拽陛下的袖子,小声提醒他:“您要吃什么,得说呀。”
  皇帝放下了书卷,“朕是紫禁城的老虎,专吃小孩儿。”
  这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星落没等来想要的答案,只得悻悻地又去了窗边坐。
  皇帝余光看她坐回了窗子,唇畔挂了一线几不可见的笑,只是将将才安静没一时,突然眼前缓缓送过来一根衣袖撸了半截儿的细白腕子,那小徒弟在后头幽幽地说:“师尊,您想不想吃一个小孩儿?”
  ……
  四下的风穿孔而入,皇帝放下书卷,望着那双纯质的乌亮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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