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第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帝听了心凉了半截,静沉了一时又道:“若是绣个猫儿狗儿的,可难?”
绣娘伏地不敢抬头,“奴婢来绣,一日便可完工。”
皇帝清咳了一声,问道:“若是朕这般毫无根基之人来绣呢?”
绣娘脑袋轰的一炸,汗珠儿快冒下来了。
“以陛下之天资,七日应当可成。”她斗胆道,也是赌了陛下只是说说而已,应该不会亲自绣花。
皇帝哦了一声,垂目算了算,道:“做女儿家的绣鞋,需几日?”他敲了敲龙案,“也是朕亲手来做。”
绣娘心如死灰,“绣鞋容易些,您若会些针线功夫的话,两日可成。”
皇帝觉得很有把握,“朕前些日子绣过香囊,针线功夫难不倒朕。”
他以指节扣了扣龙案,叫绣娘起身,“来吧,先教朕绣花。”
绣娘颤抖着从地上站起身,有些豁出去的悲壮感,垂着头走到了一旁的小桌前,先将线理了一理。
皇帝兴致勃勃地走过来,瞧着绣娘理线,自己先规划设计了一下。
“左脚绣个猫儿扑线球,右脚绣个猫儿捧爪子洗脸,走起路一定可爱。”他饶有兴致地坐下来,先拿了一个绣绷,比量了几下,“花样子是吧,朕来画。”
绣娘大气不敢出,偷眼看陛下回身去龙案上去画花样子,只觉得陛下对于绣花的难度一无所知。
阮英同情地看了绣娘一眼,再看了看正伏案画猫儿的陛下,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上一回做个简单的绣囊,陛下绣到最后,对着绣囊大发雷霆,险些没把自己整成精神分裂,这回竟要挑战绣猫,简直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于是皇帝一门心思钻研绣花,闲暇之余也过问了大理寺审理青鸾教叛乱一案,翻看卷宗,青鸾教各贼首的供状共有二十七份,足足有三百多页,其中帝京城隍庙大街纵火暴/乱一案的九名主犯,以及青鸾教最大的匪首翟听,在供状中无一例外地提到了青鸾教的圣女,裴世仙。
皇帝将此案按下押后在审,再加上绣花绣的心烦意乱,每日里都在和绣绷及针线搏斗,到第九日上才得了功夫,细细研看案宗。
青鸾教一案的审理在大理寺审了四日,星落同世仙、静真便去旁听了几日,因着是一品公爵的家眷,近日帝京城里又疯传这国公府的千金六姑娘将要入住中宫,手头还有着兵权,大理寺主官不好驳斥面子,便允她们在后堂旁听。
只是这四日里,世仙无数次想要杀出去,都叫星落同静真给摁住了,但还是每日气的哇啦哇啦乱叫。
这一日,世仙正在星落卧房里同爹妈写着书信,星落同静真在一旁瞧闲书的瞧闲书,念佛经的念佛经,就听世仙写着写着就哭出声来了。
“如今有十份案宗都诬陷我是主谋,怎么官府还不来抓我?”她一点儿都不是怕被抓,就是觉得冤枉和委屈,“是,我是领着人到帝京办事,十来个人在西藕花胡同里住着——原就是趁着你在帝京,我也来见见世面,后来知道这些人的勾当,也不听我的话,我这便回了熊耳山,哪知一回去就叫翟听狗贼给软禁了起来……到如今他们竟敢如此诬陷我!”
她气的哭鼻子,“我青鸾教从来都是以救济穷苦为教义,我裴世仙何曾干过一桩伤天害理的事!”
星落和静真瞧着她的样子,心疼的直掉泪,忙上来安慰她,“天道轮回,各有承负,世上一定有公道。”
三个小姑娘正哭着说话,忽听得青团儿在外头喊:“姑娘,宫里头来天使了,快去听旨意。”
星落不明所以,叫世仙同静真安心待着,自己则跑了出去。
到了正厅,见那宣旨的天使并不是阮英阮总管,像是阮总管的干儿子兼徒弟逢春,他是个面带苦相的内侍官,宣读了圣旨,只说命黎星落同裴世仙即刻进宫。
星落脑中轰的一炸,耳鸣声渐起,好一时才消弭,她不顾祖父母同祖母的眼光,追问了一句,“可是为着青鸾教一案?”
逢春办完了公务,便对着星落堆起了笑脸,摇了摇头,“姑娘莫怪,奴婢也不知所为何事,不过陛下这些时日心绪似乎很是不好,您正好去宫里头探望探望。”
若只宣她一人进宫,星落自是一点儿也不怕,可这回捎带上裴世仙,怕是凶多吉少。
青鸾教谋逆是大案,二十七个贼首都是要问斩的,这回卷宗里扯上了世仙,莫不是也要将世仙砍头?
星落心里头攒着一肚子的愤慨,执意将世仙留在了家里,急匆匆地乘了车往禁中而去。
待进了大梁门,再往紫宸殿去,星落一路星奔川鹜地往里进,到最后脚步差点没飞起来。
刚一进殿,丝丝凉意扑面而来,殿中巨大的江山如画图通天接地,陛下正负手站在其下等她,身形颀秀,眉眼澹宁,清绝像是一幅画儿。
星落却显然没注意到陛下刻意营造的美貌氛围,握着拳头一口气出溜到陛下的身前儿,仰着头瞪着他。
皇帝看她气汹汹地样子,像只被抢了口粮的小老虎,眉头轻蹙了一蹙,只是还未及开口问询,就见眼前人怒视着他,一声声儿递送着严苛之语。
“我知道您叫我来的目的。真没想到您是这样偏听偏信之人,自青鸾教叛乱初始,裴世仙就被软禁熊耳山青鸾崖,等闲不得出,青鸾教后来反出熊耳山,也是裴世仙同我一道,一城一城地收服教众,劝他们投降,您如今是要不分青红皂白治她的罪么?她是我的至交好友,您若想砍她的头,就先把我的头砍下来!”
她说到后来,已然是眼冒怒火,害怕失去世仙的情绪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您若是当真杀了她,您就是个是非不分、忠奸不辨的大昏君!”
星落的话落地,紫宸殿穹顶高阔,静深无声。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甫一出声,殿中静立着侍候的宫娥内官皆静默无声地跪了下来,人人瑟瑟发抖。
星落此时被气恼的情绪笼罩着,毫不畏惧地仰头望着陛下。
皇帝在她的视线里慢慢地垂下了眼睫,再抬眼时,一双静深的眸子里黯然无光,良久眸底就浮上来浅浅的水雾,一点点地向上漫着。
“糖墩儿,没想到你对朕如此不信任。”他将他负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将手里握住的那一双颜色可爱,做工精巧的老虎绣鞋拿在她的眼前,语音静沉清寂,像是受了极大的创伤一般,“朕的手实在笨拙,将猫儿绣成了老虎,该骂。”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7…30 16:40:49~2021…08…01 00:5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筱筱 27瓶;川辞了山尘 14瓶;娅凝 10瓶;ayaka、羲和 3瓶;秀发不分叉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唇枪舌战
皇帝有一把清冷的嗓音; 这会儿声口里带了些微的颓丧,听在星落的耳朵里,没来由地怔忡了一下。?她垂目; 视线落在陛下手里的那双绣鞋上。
藕荷色打底,鸭黄色镶边儿,一左一右两只鞋头各缝了一只黄绒绒的大猫脑袋。
大猫脑袋里大约塞了些棉花,圆滚滚的,尖尖翘翘的耳朵; 丝线绣出来吊梢眼还有额间的“王字”。
鞋子的做工并不精巧; 有些接口处还翘着线头,好在走线规整; 尚能入眼,只是两只大猫脑袋做的就有点儿戏了:两只大猫头; 不仅都是歪鼻子斜眼睛,每个脑袋上还稀稀疏疏地竖起来几根黄毛; 好在精神劲儿都很足; 四只眼睛瞪的像铜铃。
皇帝见她在打量虎头绣鞋; 拿着绣鞋的手就微微动了一下。
“原本是想绣猫儿扑绣球,委实难倒了朕。”他为自己找补; 语气似乎轻松起来,“好在朕奇思妙想; 描了一个猫脑袋的形状,两片布一包,内里填些棉絮——像绒球一般缝在鞋头,走起路来踢踢踏踏; 岂不可爱?”
说起这些时日的成果; 皇帝的声音就略带了几分忐忑; “朕原以为自己天资奇高,无所不能,这两回做起绣活儿却发现世上也有朕不能之事。不过朕有百折不回之真心,万变不穷之妙用,总会有拨云见雾的那一日。”
陛下的话语带双关,星落哪里听不出来,她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还未及问清楚陛下叫她同世仙来的意思,就劈头盖脸地先质问了一番,到底是有些不占理。
想到这儿,她扁了扁嘴,先接过了陛下手里的绣鞋,拎在手里。
“小孩儿才穿虎头鞋……”她嘀咕了两句,还是没忘记问陛下的用意,“您到底要对世仙怎么样?”
皇帝见她接了鞋,便有些欣然起来。
“不忙说这个,你先试试。”
星落的心里急的火急火燎的,哪里能静得下心来试鞋子,天皇老子做的也不行。
“不成,徒儿就是要知道您的意思。”
皇帝拗不过她,静深的一双眼眸看了看她,叹了一息,道:“你来。”
说着,便往龙案前去了。
陛下的龙案宽大,平日里只有几本常看的经典,再就是堆积如山的奏折,今日不外如此,只是其上多了一筐针线布料,正中央又摆了一纸御笔,其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簪花小楷,十分工整的样子。
皇帝慢慢儿地在龙案后坐了。
阮英最是乖觉,从一旁搬了只圈椅,侍候着星落坐下。
星落手里捧着绣鞋,搁在腿上,抬起眼睫看着陛下。
“大理寺的案宗您压着,七八日来没个音信,谁知道您要对世仙做什么?总之她没错儿,您要杀她先杀我。”
皇帝看着小徒弟,雪盖春山一般的鲜润颜色,倔强的像雪山缝里迸发出来的嫩芽,朝气蓬勃地萌发着。
“是朕的错,叫你误会了。”他拿起龙案上的御笔,递给了阮英,示意他拿给星落看,“动辄砍脑袋下油锅的,朕不是虎力大仙,不会长新脑袋的法术。”
星落纳罕地接过了陛下的御笔,匆匆看了几眼,登时就有些愣了。
其上第一段,便赞扬了青鸾教圣女裴世仙收服教众、劝降青州反叛之事迹,并敕封她为青鸾教承天护法圣女,接任下一任教主。
第二段,则是在朝中增设天下慈恩局,其下设三院一会:养幼院、养济院、孤独院、女婴童同济会,管辖各州府一千六百所养幼院、济慈局、惠民药局等,允各院各有园地分畦种蔬,并将各地养济院运行与州府官员考评挂钩。
第三段更让星落大跌眼睛,这新增设的天下慈恩局,不设主官,由大梁皇后直接管辖,目下由白雀庵尼师静真暂摄副职,官封正四品。
这三道圣意,直将星落看的心怦怦跳,恨不得立时回转身往家跑,好叫世仙同静真知道这个好消息。
她将陛下的御笔搁在膝上,有点点忐忑地抬起头,诚心诚意地向陛下致歉:“是徒儿错怪您了——可也不能怪我呀,您平日里找我,要不就是在我家后巷里遛狗,要不就是追到老君山,这么大阵势地叫天使来国公府传旨,徒儿自然是害怕了……”
她说到后来,大约也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占理,鼓了鼓腮帮,到底还是说了一句好话:“教不严,师之过,徒儿这么混账,也是怪您。”
皇帝不气反笑,定定在龙案前看了她一时,方才心里的那股子郁塞一扫而光,眼眉就含了浅浅的笑意。
“都是朕的不是。近日又是绣花又是理政,没功夫亲自去寻你,倒叫你误会了。”他起身,慢慢走到星落的身前,俯身问她,“还生朕的气么?”
星落一仰头,正对上陛下垂下来的视线,没来由地心里一慌,“不生气了。徒儿同您和好如初。”
皇帝如释重负,在她的膝边缓缓地半蹲下来,一只手轻扶着她的膝盖。
“朕从前读书,觉得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这些词语很好,目下却觉得人世间最美好的词,该是和好如初才是。”他半蹲着,这下该轮到他仰着头看她了,“朕很喜欢你说的,和好如初。”
星落垂眸看他,不假思索,“徒儿却觉得不好。是如您发配我上老君山清修,吃尽了想家的苦头那个初,还是徒儿入宫时,您成日价奚落我、收拾我,抢我小枕头那个初?”
皇帝愕住了,良久才蹙着眉头望住她,“朕哪个都不想回。朕打算同你再造一个最初。”
星落转转眼珠子,“那可不成,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固定了,没有再造最初的道理。”
皇帝最怕她旧事重提,此时见她情绪缓和了,这便拍了拍她的膝盖,拿起一只鞋来。
“你抬脚,朕为你试鞋。”
星落有点儿嫌弃地看着陛下手里的那只虎头鞋,十分不情愿地把自己的脚丫子递出去。
“我弟弟黎立寺都不穿虎头鞋了,回去准给他们笑话。”
皇帝却不以为然,轻轻捉住了她的脚踝,接着为她除下了脚上的绣鞋,细心为她穿了上去,前后一提,后跟处却能塞下两根手指——大了些。
“朕明明是问造办处要的你的鞋码,如何会大了?”皇帝捧着她的脚,有些苦恼。
星落却晃了晃自己的脚,“那时候我穿了双厚袜子量的脚码,这几日天热,我便穿了薄一些的棉袜,自然会大。”她方才质疑陛下的用心,这会儿自然要往回找补找补,“我才十五岁,且长身体呢,可穿,可穿。”
皇帝见她认可自己做的绣鞋,心里便升腾起快乐来,再为她套上绣鞋时,手下就顽皮了,轻轻挠了挠她的脚心。
星落最是怕痒,此时脚底心传来一丝痒,直将她一个激灵,一脚踢在了皇帝的下巴颏上,将他踹了出去了。
皇帝坐倒在地,捂着下巴良久不说话。
星落缓过来神,见自己把陛下踢了个屁股墩,坐在地上不说话,捂着嘴就笑起来,“谁教您手底下不老实偷袭我,活该。”
她说完,自己给自己穿上了鞋,再抬头看,陛下还坐在地上捂着下巴颏不说话,再往上看,眼眉紧蹙着,好似真的很痛的样子。
星落也吓了一跳,莫不是方才真的下手很重?竟将陛下的嘴巴踹伤了?
她忐忑地喊了一声师尊,可陛下却不搭腔,星落撇了撇嘴,下了椅子往陛下身侧走过去,蹲在一旁,扒拉了一下他的手。
“您怎么了,徒儿踢疼你了吗?”
皇帝还不言声,星落就歪着脑袋低着头,去看陛下的眼睛,只是还没对上他的视线,就见陛下迅速放下了捂着下巴颏的手,一下子就挠在了星落的脖子上,星落吓的大叫了一声,站起身就跑,皇帝也从地上跳起来,一撩袍角追上去。
不得了了,陛下这是疯球了,妄想挠死她。
紫宸殿里静阔空旷,几根抱柱粗壮地立着,星落绕着柱子跑了几圈躲避陛下的攻击,哪知陛下占了主场的优势,极为熟悉自己寝殿的地形,专在前面一根抱柱前等她,星落一时不察,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敌情,结果羊入虎口,直将自己扑入了陛下的怀里。
星落吓的一扭头,直磕在了陛下的胸膛上,硬邦邦地触感,叫她吃了一痛,刚想推开他,自己的腰却被使劲儿一勒,被牢牢地箍在了陛下的怀里。
星落把手撑在了陛下的胸膛上,锤了一锤仰头看他,“您勒疼我了。”
皇帝却只是将她腰间的手上移,重新揽住了她的背,视线落在她鲜润的唇上,“这样呢?”
星落见他的眼睛落在自己的唇上,吓的一捂嘴巴,嗡嗡哝哝地说,“不许再亲我。”
皇帝反身将她按在了抱柱上,手松开她了,却放在了抱柱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朕未立中宫,现下无人管着天下慈恩局,万一有人克扣拨款、从中贪墨,国中那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