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薏妃传-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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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氏冷笑着站起来踱步说:“妹妹宫里各种助孕保胎的药都有,就连堕胎的药也不少。其中有一种药名叫酥麻散,此药无色无味最爱溶于水中,一日不显两日不显可三月五月时胎儿会自然滑落,而且根本看不出迹象,姐姐腹中胎儿既是翻盘的筹码又是断人心智的利器。若是失了这个孩子,姐姐还剩什么呢?还是好好想想吧,妹妹就在外头,姐姐想好了可要叫我呀,想来是不出一盏茶的时间。”
说罢乌苏氏就转身走了,走时还不忘轻掩住门。
现在延禧宫主殿就只剩下方芊玉一个人了,抬头看帘帐两行清泪流下来,苦笑着自己这一番命,好容易今生转世成人来这天子脚下显贵之处走一遭,竟这样半分由不得自己。到头来,谁也帮不上忙,真真的是苦命啊,一辈子也没有心意朦胧,一辈子也没指望万人之上的天子能垂怜自己护一世安康无忧。也许人间这一遭本就不值得来吧。
乌苏盈页在外头站在众人前面,抱胸看着屋里,听见传来的一阵狂笑,谁知转眼便没了声音,乌苏氏心下一紧知道不对就五步做三步跨着台阶进去用力推开门,眼前所见本能的叫唤,“啊!~”
不自觉的往后退几步攥着帕子的手扶住门框嘴也闭不住,繁央冲上前来往里头一瞧也吓了一跳,不敢多看忙扶住页嫔出去,交代好了几个小太监打扫里头,被擒住的合云飞鸾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立马红了眼疯狗似的冲向前,要挣脱开进去,就连景阳宫最胖的太监也拉不住,跌跌撞撞的进去在外头就只听见两声尖叫随即便是嚎啕大哭。
合云飞鸾情深不能自己,双手颤抖泪流满面,“娘娘!”
第一百六十章 梧桐叶落满逝伤
惊天地泣鬼神,哪有大清朝的妃子被迫害惨死于自己的寝殿?就是古往今来,入关来住进紫禁城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有万分冤屈苦痛,定不能就此罢休要给娘娘争个黑白分明来才是。
合云飞鸾哭红了双眼,心理波动过大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相互搀扶着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出去到门口看着立在跟前的页嫔怒目圆睁,“公道自在人心,我家娘娘是怎么没的?皇上自有定夺,这就去找皇上来断案。”
罢了悲怆不能自己伸着头猛的冲出去,刚到宫门口去页嫔一下子反应过来,差点把她们二人放走顾不得别的自己酿跄着就跑出去拦住正巧这时候眼下见一双精致奢华的蜀锦鞋落在眼前,谁不知道来者是谁,皇贵妃昂着头泠泠地说:“若不是本宫来得巧,怕是页嫔要在这宫里只手遮天了吧?延禧宫两个宫女也用得着你追出来?是在怕什么呢!”
页嫔心虚的厉害,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划过脸颊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摔成八瓣,心中胆颤瘫软在地上使劲摇头眼神也吓得恍惚了,喃喃着说不清楚,“臣妾没想置她于死地,臣妾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臣妾没想到啊。”
杨婉凝眉,只是听月裳说页嫔领着一大堆人往延禧宫去便知道会出什么事,放下手中的剑就匆匆赶来,没想到~页嫔这样说难不成是?玉妃?
说着杨婉来不及思索迈着大步跨过延禧宫的门槛进去看,延禧宫的院子里站了一地的人,放眼望去都是景阳宫页嫔手下的干将,他们控制着延禧宫的宫女太监。
杨婉分明是瞧见了延禧宫下人脸上的神色,无一不悲怆,无一不苦痛万分。心不自主的砰砰乱跳,刚刚踏上台阶,就嗅到了从屋子里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息。心中的疑惑便越发的肯定。芊玉~怕是。
颤抖的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方芊玉着一身白色寝衣躺在床上,好像是累了正在休息的样子。可最为刺眼的是她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把金簪,鲜红的血浸染了她的白衣。
生在杨家杨婉是见惯了生死的,但如今也有一些不淡定,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过去到芊玉跟前儿说:“你啊你,是出了什么事儿才会想到这儿呢?我知道她逼你。可你不是还达成愿望,未曾在母家耀武扬威,未曾金银财,绫罗绸缎尽数拥有吗?怎么会先我们去了?”
说着说着杨婉竟然落了泪来,好像眼前的芊玉是活着的,微微笑着俯下身子去边说便伸手将方芊玉死不瞑目的眼合上。
“我知道,你在这儿待的累了倦了,想歇息一会儿我也能理解。那就好好的,好好的睡上一觉吧,孩子们也都在呢,安心吧啊。”
杨婉的目光又落在了方芊玉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这是她第一个亲生的孩子,想着,芊玉也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对腹中胎儿有无限幻想,可是这一切终将不在,幻想也终将成为泡影。
杨婉缓缓抬头竟然提起嘴角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外头的人都以为皇贵妃疯了,惶恐的厉害。
微微歪着头踩蜀锦鞋一步一步的走出去冷笑着到门口,“把页嫔给本宫拿来,愧对大清先祖的罪人本宫倒要好好治一治她。”
门外太监应声把页嫔提到了院子里,她仍然是坐着的姿态双眼放空面无表情。
杨婉闹得阵仗之大不一会儿皇上太后还有各宫嫔妃就都来了,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尽相同,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后也不好明面着袒护乌苏氏,毕竟殁了的也是她手底下的人,玉妃跟着她的时间要比页嫔早的多,不过是页嫔更加争气有出息罢了。
皇上和太后面色铁青,薏贵妃冰嫔更是紧张的不行死死的抓着椅子扶手一刻也不敢放松,冰嫔佟佳氏自听见消息来已经在宫里晕过去了,是太医来得及时才能赶来延禧宫。本来这事儿也不敢让薏贵妃知道,可底下人神色异常一问就知道了,匆匆赶来泪珠子还挂在脸上半天断不了呢。
皇贵妃站在皇上太后一旁冷眼问乌苏氏,“乌苏氏,你可知罪?迫害嫔妃,逼死玉妃,善妒阴谋,你可都认?”
乌苏氏依然是愣着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不说,杨婉撇眼看皇上太后的神色见依然是生气的就叫人端一盆冰水来泼在她身上,呵斥着:“人在做天在看,玉妃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的,她初有孕自然欢喜得很,若不是你步步紧逼这样欢喜的人怎会想不开要自戕?又怎会如此恰巧你带着宫人将延禧宫的人全全控制起来,本宫来时就听见合云飞鸾要去告状,你跑出去就是要拦着吧?”
阶下页嫔往日里的姿态全无,疯狂的摇着头说:“臣妾没有,皇上太后相信臣妾啊。臣妾也是为人母的,怎么忍心怎么舍得要逼玉姐姐自戕呢?臣妾冤枉啊!”
杨婉紧皱眉头,心生厌恶,“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儿才算见识多了,方才是谁在宫门口跟本宫说没想到玉妃会死?分明是你要迫害她,芊玉贞洁选择自戕。她如今才刚合了眼你就当着她的面信口雌黄,你就不怕夜深人静之时她的魂魄来找你吗?”
杨婉越说越气愤,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走过去到乌苏氏跟前儿脚碰到她的手也当看不见,眼睛眨也不眨的抬起穿着蜀锦鞋的脚盖了上去,不听乌苏氏的惨叫,缓缓俯下身子,冰霜似的眼睛盯着乌苏氏冷冷的说:“你说是不说?如此事实摆在眼前了也不想承认,到底是乌苏家的有骨气啊,也不知道乌苏太医如今安不安好?全托你页嫔娘娘的福呀。哼!你以为只手遮天就没人知道?我警告过你多次,想不到你等鼻子上脸要拿我的脖子开刀,这我就不能饶你了,今儿个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否则,今夜血洗你满门,你看我杨婉敢是不敢?”
乌苏氏本来是还想赌一把的,赌一把皇上的宠爱恩泽,赌一把太后偏爱包庇,赌一把自己刚刚诞下龙子不久,是有功劳的。
如今不是了,方才闪烁着几点光芒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下来,冷笑几声自嘲般的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我是一辈子的死对头了。你手里握着我的把柄,去年不说前年不说,非要等到今日置我于死地。咱们有仇有怨,我也从未动过你啊,何必苦苦相逼?若是你我连手,说不定会在这后宫有另一番景象。”
杨婉蹙眉厌恶的瞧着她,“和你联手?你看我杨婉是那般糟践自己的人吗?你是从未算计过我,那是因为我容不得你半分算计,你算计薏贵妃,算计玉妃,算计容昭和雪娘,这些,我通通都记在了你的头上,我留着你的把柄,就是要等到今天,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你覆水难收,看着你乌苏氏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乌苏氏叹气,“可怜我聪明一世竟然栽到了你手里。”
随后奸笑着抬头看杨婉,这一眼让杨婉心里发毛,“看着我覆水难收,也得让你看着我如何东山再起?不是吗?我的皇贵妃。”
杨婉白她一眼,冷笑说:“那我就睁着眼睛看有没有那一天。”
罢了就踩着蜀锦鞋回到皇上太后身边去。
众嫔妃皆是紧张着紧紧绷着弦谁也不敢放松,只见瘫坐在台阶下的页嫔挣扎着跪起来说话,“臣妾今天带着景阳宫的众人来延禧宫确实让人控制住了延禧宫的宫人,也确实动起了歪念头,用玉妃腹中胎儿威胁逼迫她,让她为臣妾的儿子让位,是臣妾过于杞人忧天。玉妃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尚且不知,就又动了邪念,谁知玉妃刚烈选择了自戕,臣妾也是无可预料,这都不在臣妾的预料之内,臣妾乌苏氏认罪,还请皇上太后责罚臣妾。但臣妾还有一个请求,修漫才刚出了月子,若是交给别人臣妾于心不忍,可否乞求皇上从轻发落,待修漫长大一些再重重责罚臣妾也不迟啊。”
薏贵妃抬眼分明看见了皇上眼里的不忍,一时气愤难忍摔了手里的盏子去破口大骂,“并非姐姐的秘密星没了你还在这里拿八阿哥的面子求皇上太后从轻发落,你良心何在?乌苏盈页,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靠什么活到了如今?你长得可是血肉心?可有亲生父母养育?”
说罢跪在地上挂着泪看着皇上说:“芊玉是后宫绝美,又是蕙质兰心第一人,生前有多得皇上宠爱自然不必说,今日枉死走的刚烈,皇上怎么忍心因为乌苏氏几句求情的话就从轻发落?叫死不瞑目的芊玉九泉之下怎么能安息?腹中龙胎也是枉死啊。”
薏贵妃说罢冰嫔饶嫔也纷纷跪下恳求皇上不要轻易放过乌苏氏,毕竟这次丧命的除了玉妃还有她腹中的龙胎,对皇上和太后来说更有说服力,何况太后和玉妃的情谊远高于在座各位,想来如此应该能为玉妃洗冤。
静语紧紧的盯着明铎,只见他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说:“玉妃死的不明不白此事定要差个一清二楚,不能光凭谁的一面之词就下定论。厚葬玉妃以皇贵妃之礼一切从奢。追封玉妃为惇怡皇贵妃。在查案期间页嫔乌苏氏禁足于景阳宫只留两人伺候,八阿哥修漫抱去春禧殿给薏贵妃,暂时代养。”
此话一出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芊玉喜爱钱财,厚葬自然顺从她心。
页嫔却是不愿意的,嘶吼着看皇上说:“臣妾的儿子怎么能交给薏贵妃?皇上,太后,臣妾可以自己养着,求皇上太后恩典啊!”
太后紧咬下唇,但是终究没说什么,页嫔被御前侍卫拖下去了,一路上仍旧哀嚎不止。在旁人听来确实十分刺耳,宁静的长宫寂寥就这样被乌苏氏的阴谋狠毒撕开了口子。
皇上连看也不敢看玉妃,踌躇着踱了一会儿就走了,太后进去了好半天,在外听闻屋里有微微的啜泣声,出来的时候太后踉跄着脚步险些要跌倒,梅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才算安全。太后老了,岁月的褶子里藏了一些泪珠,大家都知道,这眼泪是给去了的芊玉。
大家进去挨个瞧了芊玉最后一面,当是告个别。谁还没有死的时候呢?不过是迟早,不过是怎么死的。从延禧宫出来的时候阳光明媚的刺眼,静语抓着杨婉的手眉眼耷拉着说:“姐姐,芊玉就这样没了。”
杨婉叹气,“生死之事,大家都无法预料,可怜她走的这样悲怆。”
“芊玉一生所求除了财富就是她母亲,这事儿还得要姐姐出面才是。”
杨婉点头。
下午大阿哥和西林觉罗氏什么也不顾冲进了后院,疯了似的要找他额娘。杨婉领着他们到棺椁处,大阿哥看着排位上的字骤然落泪,西林觉罗氏一时也哭的不能自己,玉妃和他们的感情到底是真的,整个宫室的人都听得见大阿哥和福晋的伤心,过了好久好久,夜都要深了大阿哥才缓过神来抓着杨婉问玉妃到底是怎么死的,杨婉讲述了一番,谁知大阿哥当下就怒气冲冲的到景阳宫去,景阳宫里没有别人,但后来听说,页嫔被揍的不轻,宫人送饭的时候有半个月都不敢露面,为此皇上责罚大阿哥罚了他半年的银子,可修远却丝毫不觉得难过,他替玉娘娘揍了凶手一顿,却可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杀了她?
玉妃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可自从玉妃去了,宫里就好像失去了颜色,再也回不到往日那般时光了。也因此开始了漫长而寂寥的黑暗时光,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开头竟然会让这里陷入万劫不复。
玉妃之死调查清楚了,前前后后都十分明白,页嫔被夺了封号降为答应关在景阳宫里,每日粗茶淡饭皇上下了命令致死不能出。
经过杨婉的努力方家终于在族谱上写下了芊玉母亲白氏的名字,家中祠堂也有了牌位,算是对芊玉的一个交代了。
后宫里再没有页嫔乌苏氏一说了,所有的风雨又都恢复了安定,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东宫岌岌
事情虽然过去了,可静语心中始终有个疙瘩,是绕也绕不过去解也解不开,仍然无法接受芊玉不在了的事实。后宫第一美,艳丽动京城,就这样香消玉殒,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造化弄人让人如何预料得到。
佟佳雯偌来春禧殿找静语,一脸愁容说:“娘娘,你说若是我前些日子没有从延禧宫搬出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着留下两行清泪,挂在脸颊上,醉眼看静语,静语叹气,“也许芊玉苦命,逃不了这一辈子,下辈子一定平安顺遂大富大贵没有忧愁呢。芊玉去了,逝者已矣生者好好活着才是,否则她的走就没有意义了。”
雯偌苦笑,摇着头说:“臣妾是个胆小懦弱的,万事不敢出头,若不是一进宫来就有玉姐姐护着怕是也活不到今日,姐姐去了连一儿半女都未曾留下,叫活人连个念想也没用。”
静语攥着雯偌的手安慰她,雯偌又说:“姐姐可知道玉姐姐和梧桐的关系?”
待静语点过头之后才说:“自从玉姐姐去了,我感怀伤心无处寄托,走着走着就到了坤宁宫门口推门进去见~见院儿里的梧桐树竟然死了。”
雯偌不再说话了,拿起帕子揩眼泪抽泣个不停。
静语心中蓦的释然了,原来如此,芊玉这一遭原是为了~唉。
梧桐秋见黄,秋见梧桐伤
时间总是将这些不好的事情遗忘,我们记得的都是当下发生最美好的事情,那些让人想起来就泪流满面伤心不已的都静静的放在心底。
转眼已经是第四年的秋天了,零四年能发生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情能让多少人流了眼泪丧了命。
春禧殿院子里的杏花繁盛的开了好几年,每年春天盛开的时候都引得一众人前来观赏就连太后也要称赞几分,静语正在院子里边拿着小剪刀修剪花草边和铃儿药柔小夏子说话闲聊杨婉就来了。
“瞧这满宫里数你最悠闲了,就是茗妃也不似你这般,人家还有一院子的活要干。”
静语迎着秋日和煦的阳光笑着抬头看杨婉说:“满宫里最忙的分明是姐姐,除了姐姐我们都悠闲得很,今儿怎么得空来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