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无双-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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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死了人栽赃你抗命,死都没处诉冤。
这就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的境地,得罪了九五之尊,不用人亲手对付你,光人管。
陈氏以前日日骂郿氏无耻、装腔作势,吃了两天白粥也不骂了。如今阖府上下都关在这府里,哭天无路求地无门,这才知道留着儿媳在家里的好处。
。
就在赵家陷入惶惶不安之际,无双正在柔仪殿里养伤。
她受惊过度,回宫后就让太医来开了药,好生养了两日,人终于有了些神气儿,就是晚上睡觉总被吓醒,要得抱着,还有便是一想到梅芳,就哭成泪人。
又过了几日,人才稍显好了些,也知道过问背后害她之人是谁。
提到此事,乾武帝脸色不太好看。
除了兵马司那在查,其实他暗中也让人查了,竟一直没查到真凶。
那行凶之人从尸体到对方所穿之衣,所用凶器,没留下任何线索,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人,画像也让人以大盗之名张贴出去了,并悬于重金,至今无人能提供有用信息。
案子成了悬案,唯一有牵扯的就是赵家,但赵家那车夫确实被人打晕在了家里,是此人故意冒充。
“应该不是赵家人。”
时至现在,无双对赵家人也算有些了解,赵见知一直没回应和离的事,显然是不想和离的。
为何不和离?原因显而易见,赵家人又怎会毁了她这个暂时的庇护。
她只是陈述事实,搁在乾武帝耳里就成了她有意给赵家人说情。
“你在给赵家说情?”
无双一愣,她其实不太理解他的想法,若说提到赵见知他恼,她还能理解为是男子天性,可为何提到赵家也恼。
“赵家人对我下手,对他们没好处。”
她觉得她是说实话,也是在解释他说自己替赵家说情,谁知他却当即阴了脸色,站起来走了。
也没走远,就去了不远处的大椅中坐了下。
她远远瞅着他,见他眉眼半垂,看不出神色,心里有点慌,又有点委屈。
这几日她受了伤,他对她还算疼惜,搽药上药都是他亲手来,晚上也是同塌而眠,两人本就有了那种关系,呵护擦药之间,格外缱绻亲昵,更增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甜蜜。
可这好好的,正说着话,又变脸了。
让无双当即有种为君者喜怒无常,她永远摸不清他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哄着,再想到自身经历,想到自己受到的惊吓和梅芳之死,平添一股自艾自怨。
心里也有一股莫名的气,她也没过去,垂着眼睛道:“妾身在宫里也待了不少时日,一直待着也不像话,该是出宫去了,也免得让朝臣们非议陛下。”
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乾武帝抬眼看过来,忽又移开视线,突然扬手将手中之物抛落在地上。
也不知他扔了什么,只听得几声脆响落地,无双被惊了一跳,眼中已是泪花闪现。
福生听到动静,急忙走了进来。
“陛下?”
“送她出宫。”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福生一头雾水。
无双也没说什么,低垂下头,对他屈了屈膝,便下去了。
。
说是出宫,哪有这么简单。
赵家如今还封着,要解封吧?夫人这几日在宫里养伤,吃的用的穿的还有要喝要擦的药,也要带走。
对了,还得再带几个宫女,贴身丫鬟都没了,怎么可能少了人侍候。有人想谋害夫人,这侍卫也得带几个。
乾武帝气怒之下,一句话就罢。
福生却不能不管不顾把人送出宫去,出了事咋办?
总之一通折腾下来,等无双出宫时,不光随行了两辆马车,还带了几个宫女,与十多个护卫。
这一行浩浩荡荡出宫,后宫一众嫔妃们终于松了口气。
至于赵家那边,突然见官兵撤走了,大喜过望,问过之后才知是夫人要回府了。自然不是赵家的夫人,而是奉天夫人。
赵家如何心态且不提,这边无双回到阔别多日的住处,再看物是人非,格外一种感伤上了心头。
又想到之前两人吵架,他恼怒的模样,心中感伤之余也有些茫然。
带来的宫女是总服侍她的那个,叫玲珑。
玲珑办事不必说,无需无双多言,就把小院里一切都整顿得有理有条。
到了用晚饭时,无双吃不下,在玲珑的劝慰下随便用了两口,就歇下了。
临睡前要上药,看着胳膊上的青紫,再看看玲珑手里熟悉的药瓶,无双也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略显黯然。
这时,门外起了一阵骚动。
玲珑折身去看怎么了,一阵风伴随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无双愣在当场,看着一身黑袍的他。
“陛下,你怎么来了。”
第130章 第128章
128
“朕来看看你。”
无双瞧他一点都不见外地去了床沿上坐下; 想到白日里他板着脸说送她出宫的模样,一时心中复杂至极。
“天已经黑了,陛下出宫来无碍?”
“能有什么妨碍?”又见她披散着头发; 穿着寝衣; 他又道; “你是不是要睡了?一起睡吧。”
无双也弄不懂他在想什么; 之前才气得翻脸; 这会儿又像没事人一样; 这喜怒无常得他觉得没什么,可对她来说却是心里七上八下。
她半垂下眼睛道:“妾身还要擦药。”
“拿来朕帮你擦。”
听到这里,玲珑忙把药瓶奉上前,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无双瞅瞅他; 又瞅瞅他手中的药瓶,走过去上了榻。
“你怎么不高兴; 谁欺负你了?”
无双无言,谁欺负她了,他难道不知道?转念又想也许他说的反话; 忙小声道:“没人欺负妾身; 妾身就是困了。”
“擦完药就歇下吧。”
之后就是擦药了,像之前那样; 她脱下寝衣; 只着一件兜衣和一条短短的亵裤,趴在榻上让他擦药。
其实随着时间过去,无双身上的那些淤伤已经好了大半; 也就背上的那处看着还吓人。
她趴在那; 看不见身后,背又光裸着; 就格外敏感。一丝丝细微的空气流动她都能感受到,汗毛不自觉竖起,腰肢也不由僵硬。
“擦个药,你紧张什么?”
他轻拍了拍她的臀,紧接着一只温热大掌便覆上了她的背。
疼自然是疼的,却又没那么疼,他掌心温热,配着那药,疼中带着一股热,热里还有一丝丝凉。
等擦完药,她脸红彤彤的,眼睛也仿佛被水洗过似的。
“还疼?”他将她搂过来问。
她偎在那儿,摇了摇头:“没那么疼了。”
他将药瓶放在床头的几上,又用帕子擦了手,就放下帐子躺下了。
当然也没忘记她,让她趴在他怀里,背朝上。即使搂着她,手臂也故意避开了怕压到她的伤处。
“陛下,你不在宫里能行?”
“谁说朕一定要在宫里?再说,朕若晚上不陪着你,你夜里睡得着?”
她埋在那儿,小声道:“我怎么睡不着了。”
“那是谁夜里被梦吓醒,非得朕抱着你才睡?”
“我才没有。”
“那朕走了?”
他作势要起,她忙环上他颈子。
他轻笑着取笑她,反正她把脸埋起来,他也看不见羞,无双也没那么窘了。谁曾想他把她的脸翻出来,捏着她脸颊肉,一边取笑一边亲了亲她小口。
她想躲没躲开,被按在怀里亲了一通。“你背上的伤怎么还不好。”他抱怨道。
她明白他说的意思,不禁更是脸热了。
。
次日,他很早就走了。
反正他走时,无双还没睡醒。
等睡醒了,发现就自己一个人。
把玲珑叫来,问了问昨晚的事,才知他竟是一个人来的,连福生也没有带。
不禁想他一个人出入多危险啊,可事已经生了,只能想着再见面让他以后别再一个人出行。
起来后,刚用过早饭,听下人来禀报说二公子来了。
无双愣了一下,心想他来做什么?
又见玲珑几个看似如常,其实眼中暗含着警惕,不禁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明明两人在名义上是夫妻,现在见一面反倒像成了私通。
可不见也是不成的,赵见知难得来找她,既然来了,那必然是有事,难道是来找她和离的?
怀着复杂的心绪,无双让人放他进来,在正间的堂屋见了他。
。
也是许久没见过了,到底有多久,无双已经记不清了,也是懒得再去记。
这一次见面,无双发现赵见知的变化很大。
在她印象里,赵二公子赵见知是清冷的、高傲的,又是温和的、疏离的,现在则成了一股浓重的沉郁,像秋天的沉沉暮霭,又像冬日笼罩在天空铅色的云。
“你——找我有事?”
赵见知见她眸子半垂,并没有直视自己,又见她一改往日暮气沉沉,变得鲜活、明丽,各种复杂上了心头。
良久,他才道:“听说你受了伤,我过来看看。”
无双本想说两句客套话,可实在无从说起,眼见彼此的沉默,让整个场面十分尴尬。
她想了想道:“烦劳挂念了。”
可此言一出,反而更尴尬了。两人是夫妻,却落得如此局面,连一句简单的客套之言,都能说得如此尴尬,也不知究竟是谁的错。
“既然你无碍,那就好。”
赵见知站了起来,“我就是过来看看。”
临走到门口时,他终究还是停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我来其实也是想说一句,这府里没人想害你,云裳她也不会,你受伤的事,不是家里人做的。”
无双愣住了,本想说点什么,就见他背影匆匆而去。
……
也许他来,其实就是想说这句话,这才是他来的主因。
到底是谁让他来,向来高傲冷清的他,又为何愿意来说这些话,无双已经不想再去想了,也懒得再去想。
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
接下来的日子,她进宫的次数少,反倒他晚上来找她居多。
开始她也不敢说,后来小心翼翼提了一句,他倒也听了,再来就不是一人了,而是带了福生和护卫,却弄得场面更是难以收拾。
她是赵家妇,偏偏他不在意人言,偷偷摸摸来也就罢,偏偏如此大张旗鼓,又怎能瞒过赵家人?
可这场面是她弄出来的,她想反悔也不敢说出来,也不能说让他不带护卫,毕竟他的安全才最重要。
赵家人如何想,无双已经不想再去想了。
她每日去给陈氏请安,对方时而面无表情,时而对她怒目而视,时而眼中含怨,幸好也是匆匆走个过场,无双倒感触不大。
时至今日,无双倒希望隔壁的宅子能早些弄好。
如此一来,也能免于尴尬。
赶着翻过年开春,宅子终于弄好了。
无双去看过一次,终于明白为何修个宅子能修这么久,里面几乎焕然一新,让她看不出以前这宅子的模样。
既然宅子修好了,就该搬了。
一般乔迁新宅,都有一定的礼俗,诸如要选个要良辰吉日,要挂红扎彩、祭灶神此类等等。
这些都有人安排,不用无双操心,倒是他赐下一个他亲手所书的匾额,让她郁郁半日,却又无可奈何。
那宅子大门上高悬一块金晃晃的匾额,上书‘奉天夫人府。’
掀匾额红绸时,无双没去,是府里下人操办的,但外头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她听见了。
她不用想就知是何种场景,赵家人听见这鞭炮声又是何种心情,而她院中几个本是赵家家仆的下人,却显得十分高兴。
柱子的娘高婆子格外高兴,使着一个跑腿小丫头去外面看情况,回来转述给无双听。
说鞭炮的红纸铺满了整个门前大街,许多路人围观呢。
其实无双知道高婆子在想什么,随着那边的府邸逐渐修葺好,她院中几个下人不止一次表露出想跟她过去侍候她的想法。
她们不止一次偷偷跑过去看,打着她的旗号,回来转述给她听,宅子修得怎么样,如何的好之类等等。
那次赵国公府被封,吓到了不少赵家的下人,再是家生子,也没人想陪着主子一起倒霉一起去死,如今既然有高枝可攀,能逃离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自然不想放过。
可无双却听玲珑说,那边的下人都会从宫里调派过来。
不过那位宫嬷嬷倒是说,若是夫人想收了这几人,也是可以收的,反正放在
开始无双不解其意,听了宫嬷嬷含蓄的解释才明白含义。
按照宫嬷嬷所言,当主子的要学会恩威并施,恩就是赏,威就是罚。此番就是施恩,而且是向整个赵家下人施恩,告知他们识趣的、侍候的好的,未尝没有改变命运的可能。
有了这几个做前例,其他赵家下人自知以后该如何处事,也不敢再对她不敬。下人虽小,但平时难免会遇上,不如收服了,以后日子也过得顺心如意些。
宫嬷嬷是最近才来的,以后要在那边宅子里当管事嬷嬷。
无双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有理,遂就同意了。
至于之后的事,都交由了宫嬷嬷一并处理。
具体过程无双不知,总之经过宫嬷嬷一番□□,高婆子等人的规矩倒是越发好了,看她的眼神也越发恭敬。
也不光只带她们几人走,而是连同老子娘一并带走了。其中就包括之前受到牵连,被打了一棍子在家中养了一个多月的柱子。
其实无双会动收下几人的心思,多是因为柱子。
不管当初高婆子一家人基于什么用心讨好她,柱子平日接送她,对她恭恭敬敬,办事也认真妥当,又因为她受伤,她还是要承一份情的。
搬过去没几日,赵家就派人把这几家子的身契送了过来。
高嬷嬷露出笑容,说了一句倒也识趣,显然赵家人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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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无双就开启了辟府另居的日子。
她日里住在奉天夫人府,平日出入却从赵国公府出入,两府之间开了个小门,平时锁着,只有无双用时,才会打开。
为此,他又跟她生了气,当时无双不明白,后来反应过来事情已经过去了,遂她也就装傻充糊涂。
现如今,无双也渐渐习惯了他喜怒无常的性子,总之一切哄着他就对了,不然最后吃亏受罪的还是她。
他虽不会打她,也不会罚她,但他会换一种方式惩治她。总之——是极不好受的,弄得无双精疲力尽,又心力交瘁,各种滋味难以言表。
他性格差异如此之大,有时前脚刚说过的话,后脚就忘了,一会儿喜一会儿怒,无双也渐渐起了疑心,但她所能想到的缘由,都不是什么好的。
这要归咎于她七八岁时,一次外面下雪,几个丫头和婆子躲在她屋里烤火,闲来无事讲的那些鬼怪志异的故事。
若是书上的故事也就罢,偏偏被她们冠以听自己老子娘讲的,听奶奶姥娘之类长辈讲的,因此让那些故事多了一种诡异阴森的可怖之感。
例如有个小丫头就讲过一个。
说她娘幼年时住在乡下,有一次半夜起来上茅厕看到一个浑身赤/裸,黑发覆面的男子。说她娘当时就吓得魂跑了,还是她姥娘请了神婆来喊魂儿,才将她娘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