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作者:叶遮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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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鸢抬手捂着自己额发,蹙眉询问的看着文意。
文意和先前哭泣的样子完全不同,凤鸢揪了揪她的衣袖,不安的问道:“你要做什么?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的。”
文意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以为我要去跟她们拼命?放心,我还没那么傻呢。”凤鸢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文意也无意和她说太多。
“那些老虔婆整日寻着理由打骂我,我回去迟了,又要挨训。我要回去了,下次……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再出来。等我得空了再来找你。”文意没再和凤鸢细说,她的脸上带着笑意。
……
凤鸢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但过了几日,文意那边好似也没什么不妥。凤鸢亦渐渐适应了马房的生活,一切仿佛都回归了平淡。
凤鸢靠在一匹矫健的白色骏马身上,这匹马额间有一道红色闪电似的标志。这匹马很特殊,因为它的脚有些轻跛。
凤鸢抚摸着骏马的身子,白马柔顺的低头蹭了蹭凤鸢的腰。任谁都猜不到,这骏马原先是靠近就要被踢的。
当白马蹭凤鸢的腰,怕痒的凤鸢避开了。“别闹。”
白马当真就不动了,柔顺的低下头,吃着凤鸢喂到它嘴巴的嫩草。
“哎呦,凤鸢,烈风对你可真是亲昵。我喂了它三年,就差把它当祖宗供着了,可也没见它对我有一个好脸。”王成给隔壁马匹喂食时,看到凤鸢和烈风在闹着,这般打趣道。
第9节
“我原先也是怕它的呢,可是它根本不似你们说的那般暴躁,挺乖的。”凤鸢给烈风梳着马毛。
“那是对你才好脾气。烈风怎么就这么听你的话呢,难道它也认雌雄?知道你是个小姑娘,就不给你蹄子吃?嘿,将喂食它的差事给了你,还真的轻松了很多。不过,别看它现在跟你亲近,你还是要小心防备着它。”王成念叨着说道。
“知道的。”凤鸢目光柔和,手中动作轻轻的撸。着烈风背上的毛。
养在侯府马厩里的马可作马车,亦可单骑。照理说,侯府里不会留有年老的马、残疾的马。但烈风是一个意外。
凤鸢刚来马房,就被告诫,等闲不要靠近烈风,它性子急躁,动辄就抬蹄子。马房的人免不了要接触烈风,喂食清洗这些避无可避,但它可没有其它马匹在院子里走走放风的待遇。
每每林子他们牵着马匹在院中溜达,烈风就一直看着。凤鸢觉得烈风的眼睛仿佛是有灵性,好似是在羡慕。而当凤鸢将目光看向它,它就发出不屑的响鼻声。
这马通人性,凤鸢将自己的想法说予王成听,王成摸了摸后脑勺,说道:“这马的确挺神的,刚被送进府邸,好似几个少爷都争着要它呢。可惜了,脚跛了,好好的汗血宝马被关在我们这儿。”
“怎么跛的?”凤鸢不识马,但是烈风同其它的马区别甚大,烈风马毛光泽、身子健硕都是一等一的,这样一匹好马就这么跛了太过可惜。
“在野外不小心踩了血钩子,哎可惜。不过烈风命也好,瘸了还能被养着。它是五少爷养的,它受伤了,五少爷还专门给它请了大夫,可惜那血钩子刺的太深,烈风的马蹄子还是废了。”
凤鸢知道烈风的遭遇,对它的跛脚亦有些同情。它整日关在栏杆内,凤鸢不能将它带出栏杆遛弯,也就隔着老远看着它,陪陪它聊天。说是陪它聊天,还不若说是烈风听她的自言自语。有些话,对着人反倒是说不出口,对着动物倒是能诉说的。
也许是陪伴的时间多了,烈风看到凤鸢靠近,不再发出响鼻,很安静。旁人喂食烈风挺棘手的,但换到凤鸢身上就不同了,人家烈风痛痛快快的就开动了。马房的众人发现了这个情况,就将喂食烈风的任务交给了凤鸢。
冬日寒风瑟瑟,忙活到中午,马房的人都会进屋小憩半个时辰,屋里头可比外头暖和多了。
凤鸢一个小姑娘独自坐在房间的床上,望着窗子。风吹的呼呼作响,每一下,仿佛都在叫嚣着要把整间屋刮跑了。老屋子时日已久,屋顶的瓦片缺了半块,导致寒风吹进屋子,幸好有林子婶送她的一床棉被给予她取暖。
凤鸢将自己的旧被子和棉被叠好,放在床边,裹了件大衣,穿上床底下的鞋子,往屋外走去。
凤鸢抱着一堆干草往马厩那儿走去,天冷,地上多铺些干草,马儿才会暖和。
走至关着烈风的栏杆前,凤鸢看到里头有人影在动,这将凤鸢吓了一跳,怀中的干草都掉在了地上。
里头的人注意到了外头的动静,往凤鸢那儿看去,两人的目光齐齐对上。
9。手受伤
面前的男孩脸色苍白,唇色红润。他约莫十一二岁,身上罩着一件白色大氅,内里穿着暗红色长衫,系着同色锦带,腰间别着一块玉佩,暗色长裤扎在锦靴中。他一身气派,和简陋的马房显得格格不入。
他手在抚摸着烈风的鼻子,烈风顺从的舔。舐着男孩的手掌。
凤鸢和他对视不过几息,便低垂了眼眸。凤鸢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干草,福身行礼。
“奴婢见过五少爷。”早听王成说过,五少爷不在意马房脏乱,时常会来马房看烈风。这段时日五少爷重病,近三月才第一次来马房。
面前的男孩便是淮忠侯府的五少爷裴久瑁。他看到凤鸢手中的干草,温和的说道:“你是给烈风送干草的?”
凤鸢轻声答了句是。
凤鸢目光低垂,五少爷不让她退下,她也走不得,只能顿在原地。
裴久瑁手握拳头,放置嘴边闷声咳了两下,他看出凤鸢似乎有些局促,便温声说道:“你下去吧。”
凤鸢顿了顿,说道:“奴婢遵命。”她低头看了看手里还有干草,她打算将干草放到烈风身边,再行告退。
凤鸢轻手轻脚的放好干草后,回禀了一声:“奴婢告退。”
凤鸢站的位置离烈风极近。熟悉的气味在身边,烈风自是像平日一样,想用马头蹭一蹭凤鸢,和她表达一下亲昵之情。可裴久瑁不知,还当烈风因凤鸢的靠近发怒,烈风的性子如何他是知道的,除了他这个主人,对其他人都是生人勿近的。
怕凤鸢被烈风伤到,裴久瑁伸手将凤鸢往外一推,让她避开烈风的撞击。裴久瑁觉得自己并未用上几分力,他只是想将凤鸢推远些,让她能躲开烈风的攻击。谁知,凤鸢竟如此弱不禁风,被推倒在地上。
凤鸢摔在地上,还有一些茫然,她抬头看着裴久瑁。
裴久瑁眼睛睁大,眼里也是一片错愕。
凤鸢回过神,觉得这般直视少爷不太妥当,又低下了眼睑。凤鸢从地上爬起,幸好她方才铺了干草,冬衣穿的又厚,她并未伤到。
“你还好吗?我方才怕烈风伤到你……”裴久瑁面上带着歉意。
凤鸢这才知道裴久瑁方才为什么突然推她。凤鸢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回道:“奴婢无碍的。”
而这时,烈风又在靠近凤鸢。
“烈风,不准伤人。”
“没事的,烈风很乖的。”裴久瑁和凤鸢的话同时说出。
伴随的,是烈风如同撒娇一样的轻哼,它蹭了蹭凤鸢的腰。
裴久瑁瞠目结舌。
“五少爷,平素都是我喂食烈风的,他不会伤害我。”凤鸢对裴久瑁这般说道。
“烈风,别闹,痒。”在裴久瑁面前,凤鸢不敢放肆,可烈风蹭她的腰,她痒的忍不住,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裴久瑁看着一人一马笑闹的模样,觉得他的烈风可能是被换了芯子了……
“奴婢失仪,五少爷恕罪。”凤鸢好不容易止了笑意,才看到裴久瑁盯着她看许久了。她在少爷面前大笑,似乎太过放肆了。凤鸢收敛了笑意,抿了抿唇。
“没事,我不能时时陪着烈风,我还怕烈风在这儿孤寂。你这样,很好。”裴久瑁目光温和的看着凤鸢。
主子便是主子,他虽在夸赞凤鸢,但凤鸢是不敢借杆子往上爬的。
“奴婢职责所在。”凤鸢抬头望着裴久瑁说了一句,复又低下了头。
裴久瑁久久未语。凤鸢能感觉到裴久瑁在瞧她,她眉头轻蹙。“奴婢告退。”
“等等,你先别走……”裴久瑁发声。
第10节
凤鸢疑惑的歪头看了裴久瑁一眼。
“你的手掌出血了。”裴久瑁出声提醒,他刚刚一直盯着凤鸢的手。
凤鸢顺着裴久瑁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方才摔在地上,她手掌拄在地上,可能是那时受的伤。
裴久瑁歉疚的说道,“是我鲁莽。”
凤鸢被裴久瑁突如其来的道歉弄的不知所措。“这点伤无大碍的,擦些药就好了。”
“你这儿可有伤药?”裴久瑁询问道。
凤鸢点了点头。“有的。”
裴久瑁陪着凤鸢走到了她屋子前,凤鸢在裴久瑁的注视下,颇有压力的取出了药膏。
凤鸢当着裴久瑁的面,擦好伤药膏。裴久瑁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取出手帕,递给凤鸢。
“绑上吧。”
凤鸢无措的看着裴久瑁,她一只手绑不了。
裴久瑁亦发现了,他低下头,探手,小心翼翼的替凤鸢系上。凤鸢眼睛轻眨,觉得面前的小少爷做派不像高高在上的主子。
“可还疼?”裴久瑁放开凤鸢的手,歉意的问道。
凤鸢垂下眸子,轻轻摇头。
裴久瑁看着面前白皙却有几个薄茧的小手,说道:“你这药膏似乎有些年头了,我那儿有舒痕凝,比它药效好。我取来给你。”
凤鸢小声说道:“多谢五少爷恩典,奴婢这真是小伤,不敢劳烦五少爷。”
裴久瑁温和的说道:“谈何劳烦,是我弄伤的你。”裴久瑁不管凤鸢拒绝不拒绝,打定了主意要将舒痕凝送予凤鸢。
凤鸢睫毛轻颤。
“你叫什么?”裴久瑁回到烈风身边,取出嫩草喂马。裴久瑁看着面前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一边喂马一边问道。
“……奴婢凤鸢。”裴久瑁现下没让她离开,她也只有跟着他回到马厩。
“凤鸢,你也来喂喂烈风。”裴久瑁将嫩草递了一半给凤鸢。
凤鸢接过来,听话的喂食烈风,烈风也极给面子,凤鸢和裴久瑁同时喂过来的嫩草,它只吃凤鸢手中的。
“凤鸢,你是怎样让烈风亲近你的?”裴久瑁摸了摸烈风的脑袋,轻笑道。
裴久瑁突然发问,凤鸢一愣,说道:“奴婢并未作甚,烈风的性子是好的。”
“哦?我这是第一次听人说烈风的性子好。”裴久瑁笑了,声音里满是愉快。
裴久瑁温和的笑了,许是烈风对凤鸢亲近,他也对安安静静模样的凤鸢添了几分好感。裴久瑁自出生起,好似并未有什么喜恶。但烈风是例外,他很喜欢烈风。
“烈风真的很喜欢你……”裴久瑁和凤鸢说话的功夫,烈风在伸舌舔’舐凤鸢的手臂。
“我也很喜欢烈风。”凤鸢小声的回答道。
裴久瑁笑了,觉得凤鸢怪有意思的。
10。养废
“凤鸢,我前日去街上看到了一个泥人,同你极像。”裴久瑁今日捧着一樽泥人,走进了马房。
“五少爷。”马房的人见怪不怪,裴久瑁先前就是时不时来马房的。不过,以前他来,是陪烈风的,现在会拉上凤鸢一起陪烈风。
林子婶毕竟是女人,心思细了点,她往裴久瑁和凤鸢的背影那儿看了看。
凤鸢看着裴久瑁手中的泥人,那双眼睛的确是和她很像。
“送你了。”
凤鸢睁大了眼睛,泥人被放到她手上。
“喜欢吗?”裴久瑁有些期待的问道。
凤鸢抿了抿嘴,捧着泥人点了点头。
裴久瑁笑了,当时一看到这泥人,他就觉得凤鸢会喜欢它的。
“你手好了些了吗?”裴久瑁拉开栏杆门,牵着烈风出来遛弯。马房的人因烈风的脾气,都不会拉着烈风放风,烈风平日只有看着其他马在院里遛弯的份。而裴久瑁一来看它,它就得了自由,现在,它昂首挺胸,发出重重的响鼻声,仿佛巡逻一般,在这院子里慢慢走着。
凤鸢迈着小步子,跟在裴久瑁烈风旁边。听到裴久瑁的话,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那日她手擦破,下午时分,裴久瑁就将舒痕凝送了过来。那贵人才能用的药膏涂抹了两日,凤鸢那本就只是小小擦伤的手自然什么伤痕也没留下。
凤鸢将手摊开,给裴久瑁看了一下。
裴久瑁认真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三姐姐以前摔到了手,也同你一样擦伤了手,她哭了好几日。当时推伤了你,我有些怕你哭。”裴久瑁有些羞赧。
凤鸢轻轻眨眼,三姑娘是主子,同她如何一样。更何况,对于她来说,擦伤手的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可裴久瑁的话,会让凤鸢的心里暖暖的。
……
裴久瑁走后,林子婶冲凤鸢招了招手。
凤鸢走近,林子婶拉过凤鸢的手,说道:“五少爷寻你说什么了?”
“嗯?”凤鸢眨眨眼睛。
林子婶说道:“婶子看这几日,五少爷来找了你好几次。”
凤鸢摇头,说道:“五少爷是来瞧烈风的。烈风亲近我,所以五少爷找我跟他一起陪烈风呢。”
第11节
“只是这样?”林子婶追问。五少爷一来马房便来寻凤鸢,对凤鸢甚是亲近。
凤鸢眼里满是迷茫,不然还能是怎样?
林子婶看着凤鸢,说道:“其实,在咱们马房,做事苦,若是你能得了五少爷的喜爱,去五少爷的院子里做一个三等针线丫鬟,也是大造化。”林子婶见凤鸢和五少爷这两日走的有些近,所以才提点凤鸢两句,但明显凤鸢根本没有想过借着五少爷脱离马房。
“在马房并不苦。婶子,你们待凤鸢很好。”凤鸢回道。
林子婶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苦呢?你这丫头,看着面相是个聪明的啊,怎么在这时候转不过弯来呢。是人都想往上爬,不爬还不给人踩死?我是跟你说过,咱们马房挺好的。但是那是在没对比的情况下。有机会往上爬,还是要争取的。谁不想往上爬呢,我家那个,总想着啥时候能当上大爷的马夫。还有吴贵那小子,贼机灵,前段时间搭上了三房,过几日说不准就能调去三房。”
凤鸢静静的听着林子婶的话。
“婶这掏心窝子的话就跟你说,要不是这人是五少爷,婶也不会让你把握机会到他那儿做事。咱们府里,五位少爷,四位姑娘,独独五少爷性子最好处,有一个不为难人的主子,日子多好过都不知道。婶子光瞧他时不时屈尊来看昔日的马,便知他是个恋旧情的孩子,你伺候他几年,以后到了年龄,说不得他能给你恩典,将你的卖身契还你。让你出府做个自由人。”林子婶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可谓是掏心掏肺。林子婶和她家那个都是雇佣的奴才,因此最大的恩典便是赏了自由身,日后的孩子能不为奴不为婢。
听了林子婶的一席话,凤鸢点点头,说道:“五少爷人很好。”
“那你……”
凤鸢笑了笑,“婶子,在哪儿都一样的。”
林子婶可算看出来了,凤鸢是个傻丫头。
……
启月院。
裴久瑁捧着一樽泥人去马房的事儿传到裴二奶奶耳朵里。将此事禀报给裴二奶奶的,就是五少爷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