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太子-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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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舆论到达顶峰之际; 李世民传出旨意,摆驾骊山狩猎。毕竟江都之事解决,李悦平安脱困也算去了一层后顾之忧; 对方布局了这么久,他们也耐心等了这么久,火热正好,是时候收网了。
三月初。御銮启程; 后妃伴驾,百官随行;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出发前往骊山。
李承乾骑着小狮子与李泰李丽质等人策马奔腾,即便李世民勒令不许离队也不妨碍他们的热情,跑向前又跑回来,来来回回,好不欢快。嬉笑打闹之声从队伍那头传到队伍这头。
队伍中段; 高宝珠掀开车帘望向前方,青涩少年,鲜衣怒马,真是让人羡慕。可惜她不能。非是不能跑马; 而是不能似他们这般畅快淋漓。
她没有这样的幸运。
没有幸运地出生在幸福的家庭,没有一对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父母。母亲倒是想,可能力有限,自身难保。至于父亲,非但不曾护着她们半分,还成为她们遭受风雨的最大根源。
她自懂事起就一直在忍受饥饿、忍受寒冷、忍受欺辱、忍受压迫。在大唐的这几年是她人生最松快的时候,但这个松快也仅仅是相对而言。因为阿母,因为国内的各种“要求”,她心中一直压着块大石,活在桎梏当中,从没有一天真正轻松过。
高宝珍看了她一眼,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李承乾等人,叹道:“宝珠,我们如今走的是条不归路,无论成败,都不可回头。”
高宝珍握住高宝珠的手:“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就像姐姐之前说的那般,姐姐秘密送你走,倘若事成,姐姐自然会去接你。倘若不成,你便忘了自己是谁,当个普通人,好好活下去。”
高宝珠摇头:“阿姐,这话你之前便说过了。我当时没有答应,现在也不会答应。”
高宝珍欲要再劝,高宝珠又道:“阿姐,其实待得阿母去世,他们就没了要挟我们的东西,我们便不必再受他们摆布,可以过自己的人生,也算是一种解脱。但你为何不愿意,反而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赌呢?”
不等高宝珍开口,高宝珠自问自答:“因为你放不下阿母。你想快点回国,不但是想见阿母最后一面,还想让阿母安享最后的时光,给予她在弥留之际足够的尊荣。
“因为你忘不掉从前的仇恨与屈辱,你不愿让那些人在阿母死后仍旧逍遥自在,好似世间门唯有我们轻贱,唯有我们活该。当然更因为你不甘于平凡。
“阿母若死,他们确实没法再要挟我们,同样的,他们也不会再寄希望于我们。对我们无所谓,便也不会给予我们应得的,哪怕是公主的身份。不被本国承认的公主,在大唐能活得好吗?
“或许大唐不会杀我们,但给予质女的一切优待恐怕也没了。到得那时,我们与这天下芸芸众生有何异?即便岁月长久,可余生平淡,又有什么意思?你想为自己求一个轰轰烈烈,焉知我不想呢?”
高宝珠转头,直视高宝珍的双眼,目光坚定。更重要的一点她没有说,她不能让阿姐一个人去闯,她得陪着阿姐。阿姐需要她。
高宝珍张着嘴,无法反驳。她自己不愿的又如何强求妹妹?
她双目远眺前方:“我只是怕你会后悔,怕你舍不得,怕你会难过。”
见高宝珠想反驳,高宝珍按住她:“你我同胞姐妹,日日相处,我怎会不了解你。你追求他数年,虽是因为父王的要求,可这些年里,你为他做了那么多,怎会没有半分真感情?更何况他原本就那么耀眼,耀眼到足够吸引所有目光。你便是真心喜欢上他也很正常。”
“那又如何?”
高宝珍一顿,但听高宝珠又说了一声:“那又如何。阿姐,即便如此,那又怎样呢?他必须死。唯有他和大唐天子都死了,大唐才会乱,我们才有机会。”
李世民与李承乾,若只去其一,大唐有另一人在,仍旧可御万敌,震天下,不会有任何改变。唯有二人都死了,唯有大唐同时失去圣明天子与贤能储君,剩余皇子的本事比之都差一大截,重重纷乱,帝位争夺,皇权不稳,才有他们喘息的时机与崛起的可能。
高宝珠轻笑一声,看向李承乾的背影:“他或许会是个好夫君,也或许会是个好朋友。可他不喜欢我,也不会属于我。
“阿姐,我分得清内外,也分得清轻重。我承认我对他或许确实产生过某种旖旎心思,但这世上还有许多东西比情爱更重要,也有许多人比他更重要。”
譬如阿母,譬如阿姐,譬如她自己。
她难过痛苦,不想再去追求与讨好,并非只是不愿意再被父王指使,还因为她不想作践自己。
所以当阿姐告诉她,她不必再继续的时候,她是高兴的。如释重负的高兴。就算仍旧忍受国内的控制与威胁,但至少她不用再作践自己去卑微地祈求对方的怜悯。
高宝珠反握住高宝珍:“阿姐,我活了十三年,难得有几件自己能做主的事。这件我能。”
高宝珠神色坚定,不容置疑。
路是她自己选的。箭已在弦,绝不回头,亦不后悔。
长安距骊山不过数十里,即便御驾队伍走得慢,正午时分也到了。李世民下令,入住行宫整顿休息。
此行宫非唐所建,最初本是周天子所造的休养之所,其后历经秦汉整修扩建,至隋又倒腾了一遍,现在渐成规模。
要说这里什么好?山清水秀,苍松翠柏,殿宇林立,壮丽辉煌。这些都不算,最难得的是此处的天然温泉。
李承乾一进来就惦记上了,拉着长孙氏与兄弟姐妹们一块泡。男人一屋一池,女人一屋一池,虽彼此隔开,不能互视,但一方说话,另一方都能听到。李承乾就这么叽叽喳喳聊起来。
泡完温泉,午食也做好了。吃完饭,李承乾又拉着众人一边参观一边消食,这样那样,好一通折腾,以至于到得晚间门,宋清才寻到机会,找上与大家分离、独自回屋的李恪。
不必他开口,一瞧他的面色,李恪便知他来意,脚步缓下来,让他顺利跟上,低声开口:“他到了?”
“是,主公已至。只是此间门都是李唐的人,主公没办法潜进来与小郎君会面。”
李恪眼睫动了动,没有说话。
宋清忙道:“小郎君,血脉相连,哪有父亲不想见儿子的。当年留下你,本就是迫不得已。若是可以,主公恨不能插上翅膀来见你。骨肉分离十几年,主公没有一刻不念着你。
“小郎君,你是不知道主公这些年有多苦。好在如今大事在即,只需我们成功,就能苦尽甘来。小郎君再忍一忍吧。明天,胜败就在明天。明天,你就能与主公父子相认了。”
李恪神色闪了闪,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他……你不是说他身体不好,近两年病情越发严重吗?那现在一路舟车劳顿,还得为计划劳心劳力,他……他还受得住吗?”
听他关心杨侑,宋清十分欣慰,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果然主公说得对。血浓于水,生恩大于天。即便分离十多年又如何,只需给小郎君时间门,他总会想通,总会接受,总会牵挂。
“主公用了药,虽然……”宋清顿了片刻,最终没忍心告诉李恪杨侑将死的事实,只道,“主公现在很好,情况还不错。”
李恪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宋清又说:“小郎君明日跟在李世民李承乾身边,千万要小心,切记保护好自己。不论什么时候,小郎君的身份都不能暴露。小郎君必须是李世民的儿子才能顺利登基,唯有小郎君登基,我们才能谈以后。
“所以还请小郎君时刻以自身安危为重。主公已经谋划好了,到时候该死的都会死,但会留下一部分人的性命,假造小郎君是侥幸逃生的假象。如此便是之后大家知道是前朝复仇,致使天子太子及一众嫡出陨灭,也与小郎君无关。”
说完,宋清问道:“前两日给小郎君的东西,小郎君可收好了?”
李恪心头一跳:“收好了。”
“那就好,还请小郎君明日静待时机。”
李恪颔首应下,待宋清告退,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脸色瞬间门垮下来,阴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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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熹微,朝露清新。
发现瑞石之地距离行宫有段不小的距离,在昭应县明府的带领下,李世民等人一路前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目的地。
此刻瑞石已经不在,被搬入太极宫了,地上唯余一个坑,委实没什么好看的。
明府禀道:“此地偏僻,鲜有人至。那日是衙中官差追捕一名犯人。犯人慌不择路逃窜到此,官差便也追到此处,才发现这块瑞石,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
李世民不置可否,这点他早就知晓,当初上疏奏报瑞石的折子里就写清了原委。他蹙着眉:“官差呢?”
明府忙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后头就有三个身着衙役服侍的人上前跪拜,一一说着当时的情况。与明府所言并无出入。
李世民又问:“当时天马在何处?”
三位官差一同指向左前方数丈外之外:“在那里,当时他头上的独角闪闪发光。天下哪有长角的马,我们十分惊讶,还没回过神来,天马就扬蹄长鸣一声,转身跑得不见踪影。”
“每次都出现在此?”
明府摇头:“不是。自从天马下凡赠瑞石箴言的消息传开后,许多人好奇往这边来。倒也有些人言之凿凿见过天马,但据他们所说,地点都不相同,不过全在附近,距离不算远。”
李世民眸光微敛:“带路!”
这是要一一查看天马出现过的所有地方。
明府领命,继续往前,还没走出多远,便听一声啸天长鸣。众人脚步一顿,不知是谁惊讶出声:“看,是天马!”
李承乾抬眸望去,但见前方一处夹道,两旁岩壁高耸,峭壁之间门,夹道中央站着一匹马,虽距离远了些,却仍可见其通身雪白,头与后脖鬃毛细长,乃五彩之色,飘飘飞舞。额头之上生一长角,亦是五彩之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与传闻一般无二。
马儿回望了他们一眼,转身跑入夹道。
李世民眉头一跳,缰绳一甩,紧随而上。
夹道并不长,通过之后,视野重新开阔起来,但这一开阔众人愣住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两匹天马。一匹想左奔跑,一匹向右。
嘈杂私语之声不绝,仿佛都在疑惑,皆传有天马,可谁也没说天马不只一匹啊。
李承乾转头看向李世民,李世民刚巧也看过来,父子俩四目相对,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李世民勾唇笑道:“不是总叫嚣着要赢我吗?前阵子还密谋着要包抄我。就凭你们几个?”
李承乾一听就不高兴了:“就凭我们怎么了?我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李世民轻笑:“行,你既要比,我给你机会。倒也不必等之后的围猎了。咱们就以天马为目标,一人负责一匹,谁先抓住谁赢,如何?敢不敢!”
“如何不敢!”
“好!咱们父子今日来一场,你带上你的人,我带上我的人,咱们端看谁胜谁负。”
“我选它!”李承乾指向左方天马,一拉缰绳,朝李泰李恪等自己的小伙伴们一招手:“跟我走!”
一马当先,直接追去。李世民神色闪了闪,亦挥鞭去追右方那匹。
天马速度很快,好在李承乾坐下的小狮子也不是凡品,紧紧缀在后头。就在二者距离越来越近,眼见就要追上之时,忽然自土里蹿出一根绳索,绑在两树底部。天马不察,直接撞上,咚,直直摔出丈许。
紧随其后的李承乾瞳孔微缩,立马用力勒住缰绳,小狮子本是疾跑之势,被这一带动,立时前蹄扬起,脖颈后仰,整匹马成直立状,差点没把李承乾掀翻下去。好在他骑术不差,一人一马相处多年也算有点默契,拼命拉动缰绳,总算勉强逼停。
然而未等他完全稳住,但觉脑后利刃破空的微弱罡风拂过,一把短刀自身后而来。
第145章 高宝珠败。
说时迟; 那时快。
李承乾好似后脑长了眼睛一般,弯身匍匐马背,手掌在马脖子轻轻一拍; 小狮子立刻明白主人的意思; 默契地四脚跪地。短刀扑空; 砍在旁边树干之上。
同时; 李承乾已然坐立而起,拉动缰绳,小狮子转了个弯,退后数步; 李泰等人也疾奔追上; 来到李承乾身侧。一行人与对面的高宝珠不过相隔两三丈,却已是泾渭分明,再不见昔日朋友之义。
房遗直杜荷语长孙冲尽皆怒目而视:“你疯了吗?你看清楚; 这是殿下; 是太子殿下!”
三人不知内情,还当高宝珠是那个追着李承乾跑处处投其所好的“和亲公主”; 见此情形十分惊讶。
“她没有疯。她早就想着要在这场狩猎动手。”李承乾神色淡定; 目光看向高宝珠手上的短刀。这把刀十分锋利; 削铁如泥,但观方才树干的砍痕便可见一斑。若那一招他没有躲过; 此刻定然已经身首异处。
这点在场诸人都看得分明; 脸色微变。
房遗直言道:“若我看得不错,这把刀是两年前那场狩猎之时,你表现上佳,圣人赏赐的。而如今,你拿着圣人赐的刀要杀太子?”
身为不同国家的人; 彼此立场并不一致,往日在崇文馆做同窗时如何不重要,面对家国,自是要做出选择。这点他们能够理解。高句丽近些年虽然表面安分,但内里一直蠢蠢欲动,他们也都明白。所以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也回转过来。
可你但凡换把凶器都让人没这么愤恨。拿着人家亲爹赏的兵器去杀人家儿子?人干事!
高宝珠轻笑:“正因为如此,才特意选的它。”
李承乾了然:“寻常狩猎多携带弓箭,除随行护卫,鲜有佩饰其他刀兵者。你若带了,会引人注意。而此刀不同,它的来历可以成为你最好的理由。不论是想以此讨个狩猎佳绩的好彩头,还是用以表达对阿耶赏赐之物的看重与喜爱,都算名正言顺。”
“不错。可惜你太敏锐,刚才那招我没能得逞。”
李承乾神色闪烁,对于敏锐二字没有反驳。
杜荷开口谴责:“自你和你姐姐入唐以来,大唐一直以礼相待,不曾亏待半分。你……”
“那又如何?”高宝珠打断他,“大唐再好也不是我的母国。不必多说,我既然已经出手,今日便不会放你们活着离开!”
“开”字落音,数十人从林中蹿出,个个手持利刃,身着草披,如若不动,自是与附近灌木草丛融为一体,无人察觉。
同时但闻轰隆隆地震天声响。众人齐齐看去,就见远处尘土飞扬,山石滑落。
长孙冲面色大变:“那是……那是夹道方向。”
夹道是来此的必经之地,对方在山顶埋伏了人,算准时机滚落山石,借此堵住夹道,便是堵住了援兵的来路。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唯有身边带着的这些人,以及圣人身边的人。而圣人……
对方既然敢对太子动手,恐怕同样不会放过圣人。圣人那边或许现在正遭遇他们同样的情景,甚至那边的敌人会更多。若是如此,也便是说,他们能靠的唯有自己。
对比两边人数战力,房遗直杜荷倒吸一口凉气,正思量刚如何办之时,对方已然动作,高宝珠手一挥,麾下之人抡起兵刃猛攻而来。
程处默到底是程咬金长子,当机立断:“几位殿下先走,其他人跟我上。”
随后一马当先,带着众人与侍卫奔入战局,瞬间建立起对方冲向李承乾的防线。
刀兵交接之声,厮杀叫喊之声萦绕耳边。
李恪与李泰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