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难追-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曹勋今年二十七岁,四年前年与简如意订婚。
两人素来不对盘,虽被双方长辈强摁着头订了婚,但知道他们订婚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好友。
订婚后,这两人各玩各的,一个比一个玩得疯。
简如意交往过的歌手、影帝、模特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曹勋也不遑多让,私下里的小情儿可以组好几桌麻将。
江棠是在三年前同曹勋交往的。
交往了两年,一年前分的手。
后来曹勋因为影视城项目来到桐城,曹亮跟着转学到江冶所在的高中。
曹亮比江冶低一个年级,两人是因为曹亮的一句话起的冲突。
“那畜生指着大姐的一个舞蹈视频,说大姐是他哥玩腻的破鞋。”
整个桐城一中的人都知道江棠是江冶的姐姐,这话当天就传到江冶耳边,江冶跑去找曹亮质问,之后两个少年扭打起来。
江冶继承了江川的体魄与身手,不怎么费劲就打断了曹亮的一只手。
两人就此结下梁子,曹亮这人阴险,怕再惹事会被他爷爷送国外去,都是私底下逮着机会报复。
逮不到江冶,就逮住与江冶传过绯闻的女孩。
前两天的陈礼音就是江冶高三时的同桌。
江瑟仰头枕上沙发背,闭着眼,大脑快速运转。
若不是江冶坦白,她根本想不到这事还会与温柔娴静的江棠扯上关系。
江瑟没打算把江棠扯进这件事里。
就她对江棠的了解以及手上调查到的资料来看,江棠和曹勋在一起时,根本不知道曹勋有未婚妻。
在那场恋爱里,她是被欺骗者,也是受害者。
凭什么要一个受害者活在这些烂事的阴影里?
江瑟进房间翻找她的行李,从一个盒子里找出个U盘。
银灰色U盘在她的指尖转了几圈,她打开电脑,正要将U盘插入,手机倏地弹出一条短信。
【时间,地点。】
似是猜到江瑟手机里没有他的号码,短信里特地加了个署名:【陆怀砚】。
这是让她来定地方了。
江瑟在脑海里搜了一圈,给他回了地方:【金融街163号,周五下午三点】
…
金融街163号是一家日式茶馆,与红鼎俱乐部只隔了一个街区。
陆怀砚到时还不到三点。
身着和服的年轻侍者弓着身在前方引路,纸糊格子门缓缓推开,坐在榻榻米上的女孩儿侧头看了过来。
她穿着一条浅绿色的碎花桔梗裙,蓬松浓密的长发扎了条鱼骨辫,松松垂在肩侧,白皙小巧的耳垂戴着两颗光泽莹润的珍珠耳环,雾蒙蒙的眼像是沉着墨的两潭湖泊。
有那么一刹那,陆怀砚想起了维米尔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思绪也就恍惚了那么半瞬,很快他挪开视线,抬手看腕表:“你来早了,现在是两点四十分。”
江瑟笑笑:“陆总不也同样来早了么?”
陆怀砚走过去,隔着张低矮的茶桌,在她对面的榻榻米坐下。
桌上摆着茶具,靠江瑟那侧还放着个黑色茶碗,里头沉着半碗青绿色的茶液。
江瑟问他:“抹茶,喝吗?”
陆怀砚对喝什么无所谓,点头:“喝。”
做一杯正宗的抹茶并不难,难的是制茶时那行云流水般的雅致。
陆怀砚掀眸看着江瑟。
女孩儿从容不迫地落粉、取水、搅液。
一举一动均令人赏心悦目。
过往二十多年的教养镌刻在她的骨子里,并不因姓氏抑或环境的变更而有所改变。
江瑟迎着男人沉甸甸的目光,将茶碗推过去,修长白皙的指被茶碗的浓黑衬得白玉一般。
两人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仿佛这次见面不是为了交易,而是为了叙旧。
等到一杯茶饮尽,江瑟才拿出录音笔,说:“先播一段给你听。”
她按下播放键,入耳是一阵电流的“刺啦”声,紧接着是一道柔媚的女声。
“答应过我的事你什么时候兑现?”
“别再给我开空头支票!“
“小轩也是你的儿子,早晚会喊你一声爸。你再不动手,以后整个陆氏都要被陆怀砚那小阎罗拿走,你到时还有什么颜面告诉小轩你是他爸?”
录音放到这里,江瑟按下暂停键。
这女人的声音不管是陆怀砚还是江瑟,都不陌生。
——陆怀砚的继母胡郁萍。
女人嘴里的“小轩”就是陆怀砚同父异母的弟弟陆怀轩。
当然,从录音上听来,这“同父异母”之说自是存疑的。
江瑟将录音笔放回包里,抬眸看陆怀砚。
这男人从听到录音到录音被按下暂停,神色始终淡淡,仿佛人家想要算计的不是他一样。
“不想知道你继母是在跟谁说话?”
陆怀砚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碗,听到江瑟的话,手指从茶碗挪走,低声回问:“这录音你从哪拿的?”
“我自己录的,就,”江瑟温雅笑了下,“一次巧合。”
陆怀砚“嗯”一声:“是一年前陆氏成立八十周年的宴会上遇到的‘巧合’?”
江瑟:“……”还真被他说对了。
“看来我猜对了。”男人望着江瑟,清隽的眉眼闪过一丝兴味,接着问,“江瑟,你留着这录音,原本打算做什么?”
……………………………………………………
韩潇:曾经我也是有过想要追求的姑娘的。
夏夏:啊?真的啊?后来呢?
韩潇:后来你让她成了我嫂子【磨刀霍霍。jpg】
第10章 像只从湖泊里走出的冷艳水妖
=
炉上的茶釜“咕隆咕隆”冒着水泡。
水沸了。
江瑟捏起柄杓,不慌不忙地泡起茶来。
“没准备做什么,留着录音也不过是想有备无患。瞧,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她将新泡的茶推过去,说:“陆总,这录音只会有一份,你拿走了,这世界上就不会有第二份。”
陆怀砚低眸看着白雾袅袅的茶碗,唇角轻轻勾起:“一年前,我三叔曾经动过弘盛的主意。”
江瑟握柄杓的手一顿,半晌,她抬起眼:“我知道。陆进勤收买的那个人,我和许舟一直盯着,可惜后来他没动手。”
“他动手了,只不过动手后收到我的警告,没将那批有问题的产品混入弘盛。”陆怀砚说着,将视线缓缓上抬,对上江瑟的眼,“所以这份录音,是为我三叔准备的?”
他问着话,语气却很肯定。
三叔陆进勤在陆氏就是一块烂泥,一点儿实权也没有。
私底下同别的二世祖开了家科技公司,靠着陆氏这块金字招牌,倒也做得有声有色,直到起死回生的弘盛异军突起。
许是眼红弘盛的发展势头,又许是怕弘盛会挤掉公司的市场份额,便起了龌龊心思,收买了弘盛里的人想在人家产品里动手脚。
弘盛当初就是因为产品出了事故才会濒临破产,才会被岑家收购。若是再出一次问题,想要力挽狂澜可不是件容易事。
陆怀砚察觉后,特地打了个电话将这事摆平。
不想人姑娘根本不需要他帮忙,不仅设好了陷阱等着人跳进去,还能釜底抽薪地断掉他三叔的后路。
与长嫂偷情,送给长兄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不说,还让人给他养儿子,日后还想靠着儿子分走一部分家产。
这些事若爆出来,陆进勤还有活路吗?
他一早就知道他继母与他三叔的事,两人偷情的证据也掌握了不少。
但现在不是爆出这桩丑闻的时候。
这丑闻是能弄死他三叔,但同时也会给陆氏带来不利的后果。
陆怀砚不想因小失大。
再说,他早就想叫他爸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儿了。他与陆怀轩的感情越深,知道真相后,打击便越大。
多好。
陆怀砚垂眸看江瑟。
不得不说,这姑娘完全打破了他过往对她的印象。
既不草包,也不花瓶。
该给人下狠手时绝不含糊,难怪岑家到这会儿都不愿意放弃她。
“认识曹勋的人都知道,他弟弟算是他一片逆鳞,而曹勋这人从不吃亏,手段也阴狠。江瑟,在商言商,你手里这份录音,对我用处不大。”
在陆怀砚说出陆进勤名字的时候,江瑟就已经知道这份录音贬值了。
他既然知道与胡郁萍偷情的人是陆进勤,以他的手段,手里的证据怕是比她还多。
也不是第一次与人谈交易了,谈判桌上总会出现意外。
江瑟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这份录音对陆总的确用处不大,但录音既然在我手里,不放出来好像有点儿可惜。我想问问陆总,哪个时机放出去最合适?”江瑟从茶水里抬起眼,笑说,“毕竟,我看不顺眼陆进勤很久了。”
当初胡郁萍插足陆怀砚母亲韩茵与陆进宗的婚姻,韩茵因此缠绵病榻好几年,离婚后便去了山里静养。
整个家就此破裂,江瑟不信陆怀砚不恨胡郁萍。
可他拿着证据却不捅破继母和陆进勤偷情的事,肯定是有别的图谋。
眼下陆家在欧洲的几个项目已经启动,陆氏野心勃勃,在国内新能源领域已是领头羊的地位,便将目光锁定在海外市场,想从那群洋人的嘴里咬下一大块肉。
眼下正是无数人瞩目的时候,这关键时刻自然也不能爆出什么丑闻。
放出录音的时机要是挑得不好,难免会带来点不良效应。
江瑟跟陆怀砚谈的便是这么个“时机”。
陆怀砚当然听懂了江瑟话里的深意。
搁明面儿上说,这姑娘是在威胁他,今天的交易若是谈不成,那就别怪她要在不恰当的时机做不恰当的事儿了。
不过一口茶的功夫,她便将交易内容从她手里的录音变成放出录音的“时机”。
偏偏,这个虚无缥缈的“时机”还真是个可以交易的东西。
男人撂下茶杯,微垂眼睑看她。
对面的姑娘仿佛没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正襟危坐、眉眼含笑,那模样瞧着,要多无害就有多无害。
陆怀砚莫名有点儿想抽烟。
但他没忘记上回被掐灭的那根烟,只好摸出个打火机搁手里把玩,压压烟瘾,顺道他抛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除了调酒和斯诺克,还喜欢玩儿什么?”
江瑟一愣。
不明白他问这问题有什么意义。
叙家常么?可她与他之间,有什么家常好叙的?
目光掠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她眉眼里的笑意淡了些:“我与陆总之间似乎没必要聊这些。”
女孩儿乌黑清澈的眸子是毫不掩饰的抗拒。
陆怀砚看她半晌:“我说什么时机合适,你就会乖乖选那个时机放出来么?”
江瑟:“还得看陆总愿意用什么做回报。”
陆怀砚放下打火机,低低笑了声:“说吧,你想要什么回报?”
…
江瑟去结账的时候,才知道陆怀砚已经提前将账单给付了。
她也不在乎。
一顿茶钱而已,他爱付就付。
两人在茶室里待了差不多一小时,天色从晴空万里变成细雨迷蒙。
江瑟没带伞,推开茶馆的玻璃门,看着从半空坠落的雨珠,只犹豫了两秒,便大步踏入这场秋雨里。
茶馆所在商圈的停车场距离茶馆不远。
江瑟来时开的是余诗英的小高尔夫,茶馆的专属停车位只有寥寥四五个,陆怀砚的黑色宾利就停在那辆高尔夫旁边。
她往停车场去的时候,陆怀砚就站在茶室的落地窗后。
那面落地窗正对着停车场。
看着江瑟浸在雨中的身影,男人镜片后的一双眼轻眯了下。
两人谈好“回报”后,这姑娘是一刻都懒得停留,说了句“交易愉快”便头都不回地离开茶室。
雨落得快,她身上没一会就有了湿意。
轻薄的衣料贴住肌肤,勾出纤细又饱满的线条,粘在脸颊与脖颈处的碎发将她的肌肤衬出一种牛奶般的白。
水珠顺着她下颌缓缓滑落,领口露出的那半截锁骨如同一眼浅泊,轻轻拘住了水。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拉车门的瞬间,她朝他看去。
浓云密布的天幕下,她整个人陷在朦胧的烟雨里,站在一辆破破烂烂的轿车旁也没半点局促或者狼狈。
眸光冷淡,面色冷淡。
像只从湖泊里走出的冷艳水妖。
两秒后,她收回眼,拉开车门上车,利落起车离去。
陆怀砚直到车消失在雨幕里才收回视线,微低头,很轻地笑了声。
那点子烟瘾再度泛滥。
他摸出烟盒,敲出一根烟,落眼时动作微一顿。
这烟挨过火,扁扁的烟嘴处一圈黑色的碳渍。
女孩子掐烟时的场景宛若放慢的老电影,再度在脑海里重播。
两根白得病态的手指,藏在烟雾深处的照不亮的黑眸,以及,被风带起的掠过他脖颈的发丝。
微微的凉与微微的痒。
男人半阖着眼,薄白眼皮下的眸光晦暗不明。须臾,他将烟推回烟盒,从茶几里捞起手机,给江瑟发了条短信。
…
江瑟回公寓洗了个澡,之后便去了“忘川”。
今天出门时,江川特地叮嘱她回来后去趟酒吧,说有事要同她商量。
江冶那日带了一身伤回去,对曹亮的事只字未提,只说是和队里的人吵架打出来的。
江川与余诗英不疑有他,训了他两句,第二天就将他撵回基地训练。
江瑟到的时候,江川同余诗英正在清点店里的存酒。
见她回来,余诗英忙拿起一根小木勺,舀了勺澄澈的酒放入酒杯,说:“快来尝尝,这是前年酿的桂花酒,已经熟了,今晚就能用来调酒。”
江瑟接过酒杯,一口抿完,唇齿间立时溢满桂花的香味。
酒不甜,但十分醇厚,桂花香极浓郁。
“好香。”
江川握着支笔,正在账本上写写划划,听见这话,笑说:“你妈酿的酒当然香,他们余家世世代代都酿酒,你妈手里的方子也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咱老祖宗的酒能不香吗?”
“少在孩子面前吹牛。”余诗英嗔了声,转头问江瑟,“今天跟朋友见面,都好吗?”
她这话问得小心,语气里带了点犹疑。
江瑟回来桐城的头一晚,江冶特地提醒他爸在后院里装个摄像头。
一问才知道,江瑟那个从北城来的朋友似乎同她关系不佳。
说来也是巧,余诗英去北城见江瑟那次,恰恰在岑家见过陆怀砚同江瑟兄妹的合照。
照片里的江瑟容貌还很稚嫩,也就十六七的年纪。小姑娘站在她哥与陆怀砚中间,正侧头看陆怀砚,笑得眉眼轻轻弯下,很好看。
照片里的青年却没看她,清隽的眉眼里蕴着霜,似乎对拍照这事儿并不大乐意。
但那张脸实在是生得俊,是叫人过目难忘的英俊,以至于那晚陆怀砚一进酒吧,余诗英就认出他来。
她一直以为,能叫瑟瑟笑成那样的人,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哪里知道人家同瑟瑟的关系并不好。
听出余诗英的担心,江瑟弯了下唇角,笑说:“挺好的,我就找他帮个忙,以后估计不会再见面了。”
江川点点头:“找个时间让你妈陪你去挑辆车,以后你出去见朋友,也能方便些。”
江瑟闻言,朝吧台上的账本望了眼。
“‘忘川’这几年收益不错,足够给你买辆好点的车。”江川阖起账本,报了几个车的型号,“你看看这几款有喜欢的没?或者过两日带你去车行转转?”
这几款车的起步价格都在一百多万以上,虽比不上江瑟从前的车,但也属豪车系列,比现在的高尔夫强不少。
江川拿着账本和手机在那算的时候,从来不避开江瑟。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