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撕了剧本-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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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觉得最有意思的一件事。
自己居然是个台阶。
可台阶不是用来让人踩的吗?他不爱被人踩,估计先前修仙者来此处渡劫飞升时,他也很任性,只让自己看得顺眼的人登上升仙台。
看不顺眼的,统统留在下面。
裴翎想着想着忍不住就笑了。
——
萧程越往上爬,就越急火攻心,他闻到熟悉的血腥气,从上方浓郁的灵气里扩散出来,脚底下的台阶也渐渐显露出不一样的姿态。
明明是白玉雕成,却总有些泛粉……很不祥。
可不知道是不是裴翎与本体的勾连加强了,萧程之前倍感阻力,却在这时候忽然畅通起来,他两三步爬上最后百层,终于从厚重的云海中探出头来,看到了那矗立在云顶山之巅的升仙台。
和升仙台上那个人。
第43章
下一刻,他被裴翎狠狠扇了一耳光。
裴翎就站在升仙台的白玉栏杆上; 一身白衣飘然,与萧程上辈子临死前看到的那个身影一模一样。
他眼瞳骤然收缩,一时间; 眼里心里; 只容得下升仙台上那人。
裴翎似乎并未注意到他来了,仍旧背对着台阶的方向,面对着云顶山间的千顷云海。
头顶上的雷云显然是冲着裴翎来的,时不时轰鸣一两下; 却又不降下。
萧程握紧了掌心。
果然如此!
他果然是一个人来修天阶!
他实在是太生气了,盛怒之下; 竟然反笑出来。
上辈子临死前没烧完的怒火再次沸沸扬扬燃起; 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一丝也不剩!
天道,雷劫; 天下苍生。
就为了这些?
这不就是本破书吗!
想到自己临死前看到那些内容; 萧程内心再次被无边怒火充斥; 什么剧情,什么主角反派,他只从字里行间; 看出了写故事的人对裴翎深切的恶意!他一身雪白的降生在这世间; 为什么非要让他去做自己不该做的事,为什么非要看他从山巅跌落?
他记得自己与裴翎初遇时,他一身白衣; 可自从被那几个徒弟染指,他就再也不穿白了。
他决不能、不允许; 上辈子的事情重演。
就算为此动用一些手段; 也不许!!
想到山下还有人「等着」; 萧程脸色更加阴沉,他加快步伐靠近裴翎,可升仙台上的裴翎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到来。
萧程一口气咬牙上了升仙台,他感觉自己耳朵黏糊糊的,伸手抹了一把,发现是血渗了出来。
硬闯天阶,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可还是到了眼前。
难怪张一衍在山下不敢上来。
想捡现成的,还想一点代价也不付出,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废物东西。
萧程低头露出一抹冷笑,伸手将唇角血渍擦掉,再抬头去看,发现裴翎果然双目微闭,已经失去了意识——
——
裴翎又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还是台阶那些年。
那时候的他无忧无虑,远不如现在烦恼,也懵懵懂懂,不太懂人间。
有人来他面前,他就扫对方一两眼,看得顺眼,就放上去,看得不顺眼,就拦在山下。
也不是所有被他放上去的人都能走到头,也不是所有被他拦在山下的,就真的被拦在山下了。
总有些人异常执着,一次两次不够,便年年来,月月来,日日来。
有些甚至住在山脚下。
裴翎嫌弃他们踩坏了花,惊扰了附近的小鸟,磨一段时间后,总会不耐烦地放开限制,让他们上去。
虽然对他来说只是「一段时间」,对闯天阶的人来说,可能就是半辈子。
也有人从上面下来,有些人能看到他,笑盈盈地冲他打招呼,他不懂,也不回应,他不太喜欢这种长长的长着两只脚的存在,他更喜欢山间的花,天上的飞鸟。
他明明不记得这些过去,可在梦中,却觉得这样的环境让他熟悉又放松,比起什么聆仙门掌门,他宁可躺在太阳底下发呆晒太阳。
有时候白玉的石阶被晒得暖融融的,他也感觉自己的神识像是要化开一样。
舒服得在梦里都要睡着了。
可并未过去多久,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有个人朝着他走来,四周狂风大起。
裴翎被惊醒,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也意识到这个美梦可能要变成噩梦,他努力地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无济于事,裹挟在雷云中那人,还是直勾勾地走向他。
天雷很快劈了下来,携着天道磅礴的怒气,这次的天雷是为了惩罚,而不是考验,声势比以往几次更加浩大!
可那人根本不畏惧,他将雷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一柄漆黑的长剑,狠狠刺入天阶的白玉台阶上。
就在剑刺入天阶的瞬间,一道裂痕出现,像蜘蛛网一样,飞快地遍布了整个天阶!
天雷倾泻而下!雷的力道被传到天阶上,中间那人被雷劈得化作齑粉,而天阶……也轰然崩塌。
痛!好痛啊!!
梦里的裴翎几乎嘶吼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不过是晒晒太阳,发发小脾气,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就在这拦腰斩断的剧痛中,裴翎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从噩梦中醒来了。
可身体的疼痛却没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现实中的裴翎情绪倒是没有那么跌宕起伏,他只是略微蹙眉,试图挪动身体,可手腕稍微一动,便听到清晰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叮叮当当,还带着回音。
裴翎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些阴冷,身下是一张玉石床,散发着幽幽寒意。
“呃……”怎么回事。
这是一间石室,很窄,手臂粗的铁链钉进墙里,而另外一端,拴在他的手腕和脚腕上。
各自栓了一边,给他留了一定的活动空间,可以下床,但不能出门。
“呃……”这一瞬间,裴翎错愕,却也有些释然。
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结局。
滋养龙骨之后,他的真气原本不济,又在修复天阶时消耗了大量气血,此时身体虚弱至极,连个凡人都不如,腰间更是剧痛无比,好像真的被腰斩过一样。
他没乱动,半躺在床上撑着身子,静静看着门口。
他已经醒了,他要看看是谁趁虚而入。
可裴翎设想了许多人选,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最后进门来的,是萧程。
那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
萧程曾想过千万种与裴翎见面的方式,甚至想过不见面,就把他这样囚在这石室里,一辈子都不放他出去。
可听到锁链轻响的瞬间,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走到了门口。
此时的萧程跟裴翎见过的任何时候的萧程都不一样,他穿着一件黑衣,双目赤红,浑身上下充斥满戾气,沉寂的眼神带着杀意和暴虐,仿佛随时都会失控出手。
唯有看向裴翎时,眼神死死克制。
可越是克制,裴翎便越能看清眼底那些浓烈翻滚的情绪,仿佛滚烫的岩浆,要从他薄薄的躯壳中喷涌而出。
萧程还没靠近,裴翎就被他的炙热烫伤了,忍不住往石床内靠了一下。
萧程却只是走到裴翎身边,单膝跪在地上:“师尊,让您受委屈了。”
裴翎沉默了很久,才哑着嗓子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程道:“我提前结束了历练,回来了。”
“呃……”裴翎道:“放开我。”
萧程猛然抬头,眼底红痕更深,他静静看着裴翎,深切的眼神让裴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徒弟陌生,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一样。
萧程说:“不。”
石室内又陷入了死寂。
过了一会儿,萧程的姿态放软,轻声道:“这间石室建的时间太短了,要什么没什么,委屈师父了。”
裴翎捏紧了拳头,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萧程口中说出来的。
身体的疼痛都消减了几分,声音也越发沙哑:“萧程,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我。”
他语气中隐含威胁,却恰好激怒了萧程,上辈子临死前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知道自己有点疯魔,但他顾不上了。
情绪上头后萧程「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逼近了裴翎,血红的双眸死死盯着他,唇角笑意微冷:“放开你,让你再去升仙台上找死?”
那一瞬间,裴翎竟然感觉到了害怕。
他又往后退了一点,企图解释:“你不懂,那是因为……”
他的话并未说完,萧程忽然上前一步,靠近了他。
徒弟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袭来,充满侵略性,让裴翎一下子住了口。
萧程却道:“因为什么?怎么不说了?”
他语气轻佻,似乎只将这件事当成消遣,根本不相信裴翎说的话。
裴翎一下住了嘴,看着萧程的眼神越发冰冷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冷硬道:“放开我。”
似乎是给萧程下了最后通牒。
萧程说:“我不放。”
两人沉默对峙着,先前的师徒情谊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不再是好徒弟和好师父,而是一对仇人,看向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刀。
到底还是裴翎受制于人,他先开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萧程冷着脸说:“困着你,藏着你,不让你出去。”
裴翎看他那双冰冷的眸子,一句话冲动说了出来:“你拜入我门下,是不是就为了这一天?!”
萧程一顿,又黑又红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他说不上自己听到这话是生气还是高兴,停顿片刻后,居然点头应了:“是,你这么想也没错。”
入门后对裴翎的殷殷切切,此刻都化作了处心积虑。
偏偏他什么都不解释,就硬要背这个锅。
裴翎气得脸都红了,藏在衣袖和铁锁下的手握紧又松开。
他还是把自己的火气压下去,又对萧程说:“我不信你这些鬼话,放开我。”
“我不放。”萧程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裴翎生的好看,可五官偏于冷清,平时也不爱生气,不爱说话,可此刻生气起来,涨红着脸的样子,竟然比以往所有时候加起来都生动。
萧程听到自己的心跳在猛烈加速。
他现在不太清醒,可能会干出一些混账事。
可他又不想约束自己,于是便在这种不清醒的状态中起身,弯腰,靠近了裴翎。
裴翎还坐在那张玉石床上,人和床一起散发着寒意。
只有这种寒意,才能浇灭萧程心头的邪/火。
他竟然用手抬住裴翎的下巴,俯身凑近了他。
这一刻,少年不再是少年,而是一匹露出獠牙的狼。
姿势太暧昧了,裴翎猛然睁大眼睛,他咬住了下唇:“你敢。”
一句话却再次挑动了萧程不太冷静的神经。
他敢。
他怎么不敢?
他的那几个徒弟敢,他为什么不敢?
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忠烈的模样,他以前不是接受过别人吗?他碰下巴一下,他就不愿意了,那他是怎么能把自己困在升仙台上,要用自己浑身上下所有鲜血去滋养天阶的!
他就不怕失败以后,被别人这样抓起来,极近羞辱吗?
萧程咬牙切齿道:“我敢,我什么都敢。”
他一面说着,一面狠狠压在了那双冷漠无情的薄唇上。
“啪!”
下一刻,他被裴翎狠狠扇了一耳光。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小程子就要被逐出师门了,欧耶。
他其实是有点疯批的,尤其是在面对裴翎的这个事情上,现在是debuff叠很高的不清醒状态,清醒了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第44章
你只是书中的一个角色。
萧程踉跄着就从石室里跑出来了。
他一头撞在石室对面的墙上; 面对着里里外外一室死寂,狠狠撞了一下自己的头。
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左脸上还带着一个硕大的巴掌印。
萧程深吸了一口气,浑浑噩噩的脑子总算清醒了。
重活一世; 还是给他留了点后遗症; 在面对裴翎的问题上,格外不冷静。
不,不能说不冷静。
简直是脑子里进了泥石流。
可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他已经把自己内心深处最深的想法,自己都没有办法剖析的感情都展露在了裴翎面前。
他会接受吗?
想着萧程就自嘲一笑; 他会接受才见鬼了; 他们现在是师徒,按照裴翎那个性格,只会将自己这段感情定为「畸形」; 并迅速反思到底是什么原因; 才让自己走上「歪路」。
萧程狠狠砸了一拳墙。
手很痛。
墙估计更痛; 砸出来两道裂纹。
他都已经把最难说的话用行动表达出来了,怎么允许裴翎再龟缩回师徒的壳子里,去他娘的师徒; 他从来没把裴翎当师父看过。
萧程睁开眼直起身子; 眼中的执拗只多不少,他不在意裴翎如何看他。
但话说出去了; 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坑,不能轻飘飘带过去; 更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喜欢裴翎; 他要让裴翎知道。
就算对方不给他回应也无所谓。
萧程又深吸一口气; 总算冷静下来。
将裴翎带到这里之前,他已经检查过裴翎的伤势了,腰腹出一道很大的口子,他爬上天阶之前,这人估计是在用自己的血温养整个天阶。
这是什么见了鬼的重修天阶的法子,天阶一万层,那么老长!他流干自己所有血,能修好这破台阶吗?这破台阶不修能怎么样?这些倒霉鬼不飞升能怎么样!
萧程越想越气,往外走的步伐也逐步加重。
而石室内,被困在石床上的裴翎望着头顶粗糙的室顶陷入了呆滞。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徒弟对他抱有那样的心思,可他今年……今年才十七,他怎么会……会有那种想法。
明明只是轻轻一碰,可唇上还火辣辣的。
裴翎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亲近、碰触过。
他不由想起上次自己在树下睡着了,萧程来叫他,结果他起身时,脸颊不小心蹭到他的唇瓣。
那时候酆道人说他这个徒弟有些奇怪的举动。
他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知道了,酆道人没有说谎,那时候萧程确实是……
可怎么会这样。
比起愤怒,裴翎感觉自己更迷茫,人世好复杂,他的本体是块石头,人也跟石头一样,弄不清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腰腹的伤口还是很疼,他轻轻动了一下,想伸手摸摸,谁知一动,就牵动了手脚上的锁链,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这狭窄的石室内,却带上了几分情/色。
裴翎:“……”
他咬牙翻了个身,脸又白了两分。
得快点离开,重筑天阶的仪式被打断,他这几年的忙忙碌碌,就全部打水漂了。
可萧程会放他离开吗?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阻止他?是单纯不想让他修复天阶,还是就是找准了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想到以往萧程对天阶的过分关注,裴翎咬紧了下唇。
——
萧程一天没出现,第二日傍晚,端着水食去找裴翎。
经过一天的修整,裴翎的气色好了些许,可他的表情却很臭,看到萧程出现,眼神更冷了几分。
萧程知道自己现在不受裴翎待见,将食物和水放在旁边的石桌上,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吃点东西。”
“放我走。”裴翎却根本不看那些食物,目光只在萧程身上,声音也冷得很。
萧程现在就跟一堆将熄未熄的熔浆一样,表面看着挺冷静的,可底下都是火红火红的岩浆,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比如现在。
听着裴翎要走,萧程顿时眼不眼鼻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