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撕了剧本-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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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萧程一歪头,耷拉着眼皮瞧着刚才说话那人:“都已经拜师了还管别人收什么徒弟是吧?你很想叛出师门拜我师尊为师,我也可以理解,可惜了,我师尊看不上你,你还是回去吧,别自讨没趣了。”
九州上一徒拜二师是很大的忌讳,离开师门也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中途更换师父的,无异于两姓家奴,是会遭人耻笑的。
齐逐衡只是想来兰霜庭接任务,出门历练顺便赚点外快,听说裴翎弟子到了,好奇过来看一眼,发现对方修为全无后,忍不住说了一句。
没想到竟被对方戴上「意图叛出师门」的帽子,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齐逐衡阴兀地盯着萧程:“你现在收回你说的话,还来得及。”
萧程用一声冷笑回答他。
——
如尘峰侧殿。
离开了几日的裴翎终于得空回了自己的居所。
今日他的好友酆道人来聆仙门看望他,他得接待一下。
裴翎为人处事淡漠,朋友不多,酆道人算一个。
两人相识于裴翎年少时,曾一起相伴游历凡间。酆道人是个散修,不入门派,平日行踪飘忽不定,两人几年也见不了一面。
这次酆道人特意赶到聆仙门,是听说裴翎卸去掌门之位,以为他遇到什么麻烦,过来问问。
近几日,裴翎解释得最多的,便是卸去掌门之位的原因,酆道人又问,他便低垂着头,淡淡道:“没有为什么,不想做了,就卸了。”
酆道人身材矮胖,一身灰袍子,看着有些狼狈,但他在外名望很高,化神期的修为,也是许多人可望不可及的。
裴翎的答案出乎酆道人预料,哭笑不得后,又觉得这才是裴翎,果然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两人在小亭内落座,裴翎取了茶具来,借着如尘峰上的雪水,为酆道人沏了一壶茶。
他沏茶时也格外专心,低垂着头,静静看着手中茶具,纤细如玉的手指在茶具中来回,动作流畅好看,连露出衣领的一截白皙脖颈也格外引人侧目。
酆道人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挪开,忍不住在心底感叹自己这位好友的好容颜。
两人闲聊起来,酆道人这些年一直在外有力,去过极南,也去过极北。他见识广阅历深,裴翎很喜欢跟他聊天,总能听到些不一样趣闻。
酆道人说:“听说天悲山上的龙须半夏要开花了,这花极有灵性,原本很有可能修出灵智,可它能为修道者重铸灵脉,每次开放,都有许多人蹲点,以至于它的花从来没开过半宿,真是可惜了。”
裴翎也觉得唏嘘,俯身为酆道人倒了一杯茶。
酆道人端起茶杯,忽然想起一件事:“哦,对,我听他们说,你好像收了个弟子?”
裴翎动作一僵。
酆道人喝了一口茶,忍不住瞥了裴翎一眼,道:“你不是说不想收徒吗?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裴翎一动不动。
酆道人:“?”
裴翎:“……”
短暂的沉默后,裴翎又恢复了正常,他把茶水倒完,不动声色地把水壶放在一旁。
酆道人:“??”
酆道人察觉有点不对劲,茫然地望着裴翎。
裴翎自然不会告诉他,他那倒霉徒弟……早被他遗忘十几天了,要不是酆道人刚才提起,这会儿也想不起来。
作为一个师父,这样未免也太失职了。
裴翎面上却仍旧平静,看不出什么,镇定自若地点头:“是,收了个徒弟。”
酆道人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但他没有证据。
裴翎一脸「这件事很寻常,没什么好问的」,就想把这件事略过去,也想快点跟酆道人聊完,去瞧瞧他那倒霉徒弟饿死了没——没记错的话,他临走前好像给了对方一把食补丸。
饿死倒不至于,就是这师父当的有点离谱。
酆道人却完全不想略过这件事,他观察了裴翎一会儿,发现他没有不悦后,又问道:“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裴翎:“……”
这事揭不过去了。
他只好回答:“对方心很诚。”
为了拜师诈死都想出来了。
最主要是,他看向自己时眼神充满期盼热切,总觉得是应该被他收为徒弟的。
像大狗狗。
但这个理由绝对不能说。
裴翎的敷衍回答果然没说服酆道人,酆道人道:“可其他人心也很诚,你们学宫那么多弟子……”
裴翎皱了一下眉。
学宫是张一衍设的,这是他和张一衍意见相悖的地方之一。
酆道人自然也知道,话到这里戛然而止,片刻后,叹息一声,道:“算了,收了就收了吧,不过我上来时,听说他好像在兰霜庭跟人起了冲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兰霜庭,那不是学宫弟子领任务,和发放食补丸的地方吗?
裴翎一下挺直了身子。
萧程去兰霜庭干什么?显然是去领食补丸,可他还未上玉牒,兰霜庭的人恐怕不会给他。
这都怪自己,一忙起来,竟然连徒弟都忘了。
裴翎匆匆起身,道:“我得去看看。”
酆道人也跟着起身:“诶,他们弟子的矛盾,你插什么手。”
可还不等他说完,裴翎已经朝着兰霜庭去了,没办法,酆道人也只好跟上。
——
兰霜庭里早已闹开。
众人将兰霜庭前的空地围住,里三层外三层,人群时不时发出欢呼声,有人大声喊道:“齐师兄,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么张狂!欠揍!”
秋拾雨被拦在了人群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十分焦急,左顾右盼却挤不进去。
人墙内,萧程和齐逐衡早已过了几招。齐逐衡今年刚入门,才摸到练气门槛,他修为是比萧程高,可萧程却比他年长一辈子。当年名动天下的魔尊,就算修为归零,也不是他这小辈能对付的。
齐逐衡只觉的萧程的动作飘忽不定,他怎么也捕捉不到,对方伤不了他,他也制服不了对方!
打着打着,齐逐衡就急了,动作乱了方寸,外围有些修为较高的弟子看了,忍不住摇头叹气,齐逐衡要输了。
果然,又是两招走完,齐逐衡后背露出一个大破绽!萧程趁机欺身而上,眼看要分出胜负,齐逐衡双目发红,「唰」得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门派内师兄弟过招实属正常,有了小矛盾,打一架就好了。
可师门兄弟不是敌人,同门过招,讲究点到为止,鲜少有动用兵器的。
更何况萧程还是个没入门的弟子,他赤手空拳,齐逐衡却取出兵器。
他的剑乃是张一衍亲赐,剑锋锐利,刚一出鞘,寒冰之气就涌了出来,剑身通体翠绿,一看就不是凡品!
萧程猛然止住动作,却已经晚了,剑锋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大口子!他退的及时,不然的话,怕是整只手都要被齐逐衡砍去!
疼痛刺激了萧程的感官,他不怒反笑,捂着自己的手臂,冷嘲道:“好得很,齐师兄。”
齐逐衡本来就红了眼,听他这一句,更是控制不住,灵气四溢,竟是要将萧程直接斩杀于兰霜庭前!
看热闹看出了大事,其他人面露惧色纷纷让开,而这时,半空传来一声呵斥:“畜生!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萧程:我为师尊流过血。
裴翎:??打架斗殴,记过。
第8章
张口。
如果让萧程评选此生最不喜欢的骂人称呼,「畜生」二字首当其冲。
当然不是对凡人家看门下蛋的牲畜有什么歧视,单纯就是被上辈子裴翎那几个徒弟影响,从心而发地觉得,这两个字只能用在他们身上,是他们的专属称呼。
他萧程何德何能当得起「畜生」这两个字。
所以这飞来横音喊的一定不是他。
对面齐逐衡因这突发状况陡然停手,萧程却不能白挨这一刀,趁着齐逐衡发呆,上去就是一脚,齐逐衡被他踹飞出去,而出声阻止的人正好落在地上。
来人是张一衍。
亲传徒弟当面被人横踹出去,张一衍眉眼抽搐,目光落在萧程身上,他在虞国公府第一次见萧程,就觉得此人面相邪肆,日后不是成魔就是成邪,反正不会成就什么正经人!
也不知师弟为何执意要收他为徒,就因为他嘴巴甜,会说好听的话吗?
张一衍觉得裴翎单纯就是被哄骗了,他师弟虽然修为高,但整日不出聆仙门地界,心思单纯,被哄骗也是正常,他这个当师兄的自然不能看着他徒弟为所欲为,当下出手,直接将萧程击飞。
萧程原本带伤,这一下更是捂住腹部,口中氤出血来。
张一衍转头看了一眼旁边还趴着的齐逐衡,抬手一道真力将他扶起来,低声训斥道:“废物!跟个没入门的弟子打斗,竟弄得如此狼狈。”
齐逐衡低着头,一脸羞愧。
对面萧程却笑了,无人扶他,他也自己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抹去唇角血迹,眼中的光越发邪肆——这掌门好有意思,两弟子斗殴,他不怪齐逐衡出手欺辱弱小,竟怪他废物,打不过刚入门的新弟子。
萧程捂着腹部的伤,往后趔趄两步,身后人群如潮水般惊恐推开,萧程一下撞到一根柱子,他就顺势靠了上去。
张一衍处理完齐逐衡,转头看向萧程,表情一瞬间严肃许多:“怎么回事?”
他是问齐逐衡的,萧程没回答。
齐逐衡低头咬唇,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师父,他当众谣传我要叛出师门,改拜他人为师!”
萧程居然还有心思伸出一根手指,摇晃否认:“不不不,是特别想拜入我师父门下,为此不惜叛处你的师门。”
听到这里,张一衍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齐逐衡是自己从学宫里收的徒弟,收他之前,他是一心想拜入裴翎门下,可裴翎此前没有徒弟,也不会从学宫中收徒,从齐逐衡踏入学宫那日起,就不可能再成为裴翎弟子了。
可他都已经入了自己门下,居然还对裴翎念念不忘。
张一衍很不爽,瞪了齐逐衡一眼,冷斥道:“你退下。”
齐逐衡自然也明白自己惹师尊不快了,赶忙后退两步。
张一衍这才走到萧程面前,瞧着他满身狼狈,露出一个近似和善的笑容:“逐衡是你师兄,他早你一年入门,是我的弟子,怎么可能想拜入你师父门下,你一定是误会了。”
这话一出,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就是他误会了!非说齐师兄想拜入裴掌门门下。”
这人真是个说话鬼才,一句话,张一衍和齐逐衡的脸色都不对劲了。
旁边人拽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不对,是前掌门……呵呵,前掌门……”
他尬笑几声,大概自己也觉得窘迫,隐藏到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张一衍嘴角抽搐,当着众人的面,却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只好假装没听到这话,再看萧程,神色缓和不少:“你们同为聆仙门弟子,是师兄弟,就算真有摩擦,也该好好说话,怎么能动不动就动手呢?”
这话听得萧程发笑,且不说是齐逐衡先挑衅,打起来也是他先出手,自己只是被迫防备;就说对方修为比他高深,末了还对他用了兵器,单凭这一点,问题怎么也落不到自己身上吧?
这位张掌门这偏架拉得可以。
张一衍刚才那一下出手极狠,他疼得视线模糊,无力回答。张一衍却只当他沉默认错,道:“你刚入门,偶尔犯些错误也是正常的,你齐师兄不会与你计较,只希望你日后不要一门心思打架斗狠,多将心思放到修炼上。”
说到这里,张一衍又是一顿:“你入门也有半个月了吧,怎么修为丝毫不见进步?”
旁边顿时多了些窃窃私语,看向萧程的目光,又多了一份质疑。
萧程修为没有任何进步,是因为这些天裴翎根本没管他。
但在外人面前,他绝不可能吐露裴翎半点不好,更不可能让他们知道裴翎把他给忘了——反正他拜裴翎为师,也只是为了占着徒弟这个位子,他体质跟旁人不一样,就算裴翎教他也没用,结果不会发生改变。
张一衍这么问,不就是想听他亲口承认他天赋不好吗?
萧程很大方:“因为我笨呗,师尊教我的,我通通都学不会。”
这话一出,四周哗然。
学宫的弟子也惊了,还有人笨得这么理所当然?
带萧程过来的秋拾雨深觉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有她一份责任,趁着萧程还没说出更过分的话,连忙上前,挡在了萧程和张一衍之间。
她朝张一衍行礼,低声道:“裴师叔这几日忙于掌门之位的交接,没怎么教授过萧师弟功法,师弟还未筑基,这趟下山,是为领食补丸来的。”
“哦,食补丸。”张一衍将萧程上下打量一遍,笑得更亲和:“你现在还没上玉牒,兰霜庭没有登记你的名字,是领不到食补丸的,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可以给你。”
张一衍语态温和,可萧程只觉得别扭。他抬头,发现张一衍也在看他,两人视线撞在一起,眼底都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张一衍便将目光错开了,萧程却眯起眼。
刚才那一瞬,他竟从张一衍眼中探出些许敌意。
这敌意不是因为他与齐逐衡的矛盾……更像是,张一衍一早不喜欢他。
他偏偏还要伪装出掌门和善亲近的模样,萧程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的「好意」:“不必,既然那没上玉牒,那就等上了玉牒再说。”
张一衍神色冷下来:“你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你师父平日忙碌,不一定有时间顾着你。”
萧程听后一顿。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就能将他丢下将近半个月不闻不问了吗?
他是有点委屈,却也轮不到张一衍说话,萧程抿唇起身,要从这兰霜庭上离开。
兰霜庭这么大,除了带他过来的小师妹,没有一个向着他的。
萧程要走,张一衍也不拦他,刚才出手那一下就已经很过了。他是掌门,不能当众为难个刚入门的弟子。
萧程疼得直不起腰,只能低头走着,他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退开,一路畅通无阻,走着走着,萧程却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一席白色衣角闯入他眼中。
萧程微顿,抬头,便看到了他师父那张光风霁月的脸。
裴翎表情有些复杂。
他其实在旁边听了一阵子了,从秋拾雨说萧程师父没空,他来兰霜庭领食补丸开始。
收徒是一时兴起,可收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多了这一个徒弟,生活会发生很大变故,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闭关多年,对外界的事不闻不问;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忙起来连轴转,几个月都不回如尘峰。
裴翎心思单纯,做一件事时,就想不到更多的,这次确实是他疏忽了。
裴翎低头,对自己这新收的小徒儿说:“委屈你了。”
其实萧程没真心实意将裴翎当成师父。
他就是想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别人拜他为师而已。他管不管自己,都是一样活。
可此时听到这一句,他竟真委屈起来,鼻头一酸,往他师父怀里一撞。
一边觉得自己丢人,一边耸动着鼻子,道:“师尊,我饿。”
裴翎:“……”
他不喜欢别人接近,要是平时,早就闪开了。
可今天是他有错在先,裴翎藏在白衣下的手指一僵,还未来得及说话,萧程就往旁边倒去。
裴翎一惊,连忙伸手将他扶住,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你受伤了?”
两人见面,萧程一直藏着他被划伤的右臂,又一身黑衣,血液干枯后,颜色与衣服融为一体,看不出太出来。
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