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 by 觖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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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陆小凤又咳了两声,道:“不知你爹路上累不累,也只有西门吹雪有本事那么快将他接来,你还是快去看看他吧……”
* * *
“爹。”崔道弥看着面前的崔老,忍不住眼眶一热,离家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忽然觉得他爹老了……
崔老也打量着崔道弥,满意的看到自己的儿子变结实了,而且也少了一份浮躁。
“崔老。”花满楼也走了过来,恭敬的微微一礼。
“呵呵,贤侄,这次真要多谢你,这小子留在我身边实在不长进。”
“晚辈不敢。”花满楼微微一笑,道:“道弥兄人很有趣,到是晚辈给崔老添麻烦了。”
“呵呵,贤侄哪的话,等贤侄什么时候得空,随时到崔家来走走,顺便也看看这小子和霍家的孩子。”
“是,晚辈到时一定过去给崔老请安。”
两人正说笑,崔道弥冷不丁冒出句,“回家?我不是被逐出家门了吗?”
崔老瞪他一眼,道:“你还真以为自己被逐出家门了?”
崔道弥一脸理所当然的道:“是啊。”
崔老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是放你出来历练的。”
“历练?”
“对。”崔老看看崔道弥,神色认真的道:“你是将来要继承家业的人,可若放着你在家中成长,即使学会了看人情冷暖,习惯了勾心斗角,也免不了带着小家子气与市侩气。不经过磨难的霸气不过是骄傲任性,放你在花满楼身边,你才知道如何区别‘强’与‘弱’,才能知道何谓光华内敛,放你在这群人身边,你才知道何谓天外有天……虽然你现在还能生嫩,可我期望你已有了这份胸襟,江湖多磨人,但能将一个江湖纳于心中的人,才执掌的了这份关中霸业!”
崔道弥看着他爹的眼神,心里五味成杂……的确,如果不经过这一段时间,他可能永远是那个眼里只有女人和银子的崔道弥,他不会见到陆小凤,不会见到西门吹雪,更不会见到花满楼……
忽然间崔道弥心中喜忧参半,能够回去当然是好事,但他舍不得离别……
“道弥兄,”花满楼看着崔道弥,笑道:“在下随时恭候你的造访。”
“有空也来看看我,我们出去喝一杯,不过最好等我把胡子眉毛都长齐了……”陆小凤眨眨眼,道:“小子,我们很投缘。”
在与众人一一惜别后,崔道弥近乎是被崔老押上马背的,直到跑出很远,众人还能听到崔道弥隐隐约约喊声……
兵谱山庄前院里的人已经知道了密室里的兵器都是假的,‘如意钩’也已被沈卢令带走,现在正乱哄哄的闹成一团,陆小凤怕司空摘星逼他去履行赌约而溜的不见人影,司空摘星当然不能放过他,老实和尚也带着笑意说要去凑热闹,转眼间走的干干净净。
* * *
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一起坐在马车里,握着西门吹雪的手,花满楼依然能闻到空气里淡淡的焦味……
无论那七十六年的时间里堆积了怎样的恩怨,现在也该歇歇了……
每当这时,花满楼都会感到一阵淡淡的伤感,仿佛晚宴结束后的刹那冷清,虽然花满楼知道陆小凤很快又会带着麻烦笑嘻嘻的钻出来,但有些寂寞还是无法避免的……
感到手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摩娑,花满楼淡淡的笑了。
现在的他……似乎没有去体会那种寂寞的空闲……
“西门,我们去哪?”
西门吹雪抬手抚了抚花满楼的下唇,凑过来印下一吻,低声道:“回家。”
花满楼微微一笑,放松身体倚在西门吹雪怀里,微微红着俊脸,应道:“恩……回家……”
想起那熟悉的梅林,花满楼的笑容不觉又加深了些。
西门吹雪环着他的手臂一紧,沿着花满楼的耳垂洒下一路的浅吻,忽然听到花满楼用带点戏谑的声音道:“西门,那我上次说的事……是否也该试试了?”
西门吹雪难得的身形一僵……
花满楼笑着转过身,手指滑过西门吹雪的脸颊,浅笑着在西门吹雪不自觉绷紧的下巴那轻轻一咬,感到两人同时一阵轻颤,哑着声音道:“西门……我不会弄伤你的……”
搂紧怀中的人,西门吹雪将头埋进花满楼的后颈间,放弃似的低叹一口气,暗哑着声音道:“七童,既然是你想……那就回家试试吧……”
——全文完——
(一)
崔道弥对西门吹雪的敬佩推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事实上江湖上敬佩推崇西门吹雪的人有很多,但能像崔道弥这样打着主意想改名叫‘
崔雪’的到还算少。
崔道弥尊敬、欣赏花满楼也不止一天两天了,江湖上尊敬或欣赏花满楼的人也有很多,但能像崔道弥这样在生死存亡关头抢着给花满楼试毒的
人却也不算太多。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的关系知道的人很少,崔道弥是其中之一。
但崔道弥对有着如此关系的西门吹雪及花满楼究竟是怎样想的,陆小凤不知道,唐衡礼不知道,连崔道弥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崔道弥选在中秋夜去花满楼的小楼拜访。
当然,顺路的还有一条船上的陆小凤和唐衡礼。
(二)
中秋,小楼,没有月亮。
这幢倚湖而筑的小楼属于花满楼,现在小楼上只有西门吹雪。
陆小凤大笑着向倚着窗口欣然而立的白色人影打了个招呼,扬了扬手中的酒坛,笑道【西门吹雪,我带了好酒,你可有好菜为伴?】
西门吹雪回头看了陆小凤一眼,顺便瞥了下他身后的两个人影,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陆小凤装模作样的低咳了一声,故意对西门吹雪眼里的调侃视而不见,他怎会不明白这个老朋友的意思,分明是取笑他越来越像专管小鬼头的
奶娘。
左右看了看,疑惑道【花满楼呢?】
西门吹雪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道【花家。】
陆小凤讶道【今天就是中秋?难怪街上如此热闹,我在船上都过糊涂了。】
不过对江湖浪子而言,这样月圆人圆的日子还是不要去记的好,不过是徒增伤感。
虽然西门吹雪不算浪子,但陆小凤还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惹他。
想起江南花家,陆小凤忍不住笑了,他和花满楼从小一起长大,当然也去过花满楼的家,就像花满楼说的,那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地方,每个人
都很健康,很快乐。
这样的回忆,无论何时想起来也让人倍感温暖。
崔道弥和以往几次一样,乖乖的闭嘴当墙壁,没有花满楼在,总觉得空气里多了一丝无法舒缓的紧绷。
唐衡礼可就没那么乖了,虽然咬着牙关不敢靠近,却是把西门吹雪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然后又在西门吹雪和崔道弥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虽然西门吹雪不受影响的径自看着窗外,但那眼光还是让崔道弥头疼的只想打晕唐衡礼,这小子不会到了现在还贼心不死吧?
缓缓的贴近了些,崔道弥近乎咬牙切齿的低声提醒道【衡礼,别忘了答应过的事。】
唐衡礼轻轻一晃,撇开头去哼了一声。
西门吹雪却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盯着唐衡礼道【唐衡礼?】
唐衡礼面色一僵,道【对,我是唐衡礼。】
西门吹雪右手微动,一封平整的信帖就稳稳的躺在唐衡礼左脚前两寸之处。
西门吹雪背过身去,将崔道弥那声没有压抑住的倒抽气声抛在脑后。
唐衡礼的脸色由青道白的变了几遍,他当然认得这封信帖,这就是他命人送到万梅山庄去的,上面定的时间是十三天前。
西门吹雪一句话也没说,但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告诉唐衡礼——无法履行的邀约,应该懂得收回去。
西门吹雪的意思没有错,正因为他该死的对极了,唐衡礼才为是否要补上这场决斗而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
或者,他该乖乖接受这个教训?
要他唐衡礼接受西门吹雪所给的教训?!
休想!
【衡礼!】崔道弥呛的一声弹出剑,唐衡礼火冒三丈的转头瞪他,却落入一双无比认真无比冷静的眼眸。
和那晚在船上逼着他发誓时一样认真的眼神。
‘我救的人,是你。’崔道弥说这句话时的神态语气唐衡礼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又不是傻子,即使西门吹雪现在背对着他们,唐衡礼也不敢
说自己有一丝胜算。
但是,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唐衡礼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道弥兄?】清朗温和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顿时使一屋子的人都惊讶的瞪大双眼,连西门吹雪也转过身来,素来冰冷平静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意
外。
花满楼?!
【花满楼,好久不见。】崔道弥忙还剑入鞘,迎着花满楼走过去。
花满楼露出个温和惊喜的笑容,笑道【道弥兄别来无恙?】
【我很好】崔道弥开心的呵呵直笑,拉过唐衡礼为花满楼介绍道【他是唐衡礼,我们自小相识。】
【蜀中唐门,久仰】花满楼拱手一礼,笑道【幸会,在下花满楼。】
唐衡礼打量着面前斯文俊雅,不比他大上几岁的花满楼,半晌才换了一礼,道【幸会。】
【花满楼,哈哈,好久不见。】陆小凤也迎了过来,伸手与满脸笑容的花满楼紧紧一握,顺手接过花满楼递给他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这是什
么?】
花满楼带回的是个竹制的小笼子,笼子里有各式各样的羊皮小灯数盏。
花满楼笑道【这是‘一点红’,家里人习惯在中秋节时放这水灯,所以让我也给带回了一些。】
【有趣,有趣】陆小凤摸着胡子笑眯眯的把玩着手中的水灯,兴致冲冲的想拉花满楼下楼去放,却被自己肚子里煞风景的咕噜声打断,苦笑道
【看我,居然在大过节的日子里饿肚子,花满楼,你可顺道捎回了月饼?】
花满楼还未答话,一道白色的人影就拦在了两人之中,右手带住花满楼,西门吹雪在消失无影前冷冷撂下句【回房上药。有意居的厨子在楼下。
】
陆小凤不以为意的应了声,到是崔道弥怦的一声跳了起来,急道【花满楼受伤了?】
怎么可能?他刚才完全没发现啊!
【近乎没有血腥味】陆小凤摇摇头,道【不用担心。】
转身拍拍崔道弥及唐衡礼,问道【你们在船上过了那么久,当真不饿?】
那条画舫果然撑不久,还没真正出海就因底部漏水而险些沉船,不过这次他们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因为还要照顾唐衡礼这只旱鸭子,所以一
直到四天后才被人发现救了回来。
此后更是因为一路风餐露宿没有好好休息,反正现在陆小凤是快饿死了。
唐衡礼和崔道弥互相看了看,毫不犹豫的向下跑去,一直到冲到厨子面前,唐衡礼才想起他刚才好像是要找西门吹雪去拼命的,结果却因为花
满楼而莫名其妙的忘了这事。
看了眼旁边吃的毫无形象的崔道弥,唐衡礼不得不承认崔道弥没有骗他,虽然唐衡礼现在还看不出花满楼哪里值得崔道弥如此钦佩,但花满楼
身上的确有股自然流露的安定。
平稳,而且安逸……
但最让唐衡礼在意的是,刚才西门吹雪站在花满楼身侧时,明明没有任何怪异的举动,却让他不期然的感到一丝脸红。
(三)
小楼,房内。
退下半边中衣,西门吹雪看了花满楼手上的剑伤一眼,冷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冷冷道【洞庭湖,青鱼门。】
臂上的伤口极细,血也早已止住,只是对西门吹雪来说,这样的伤口仍然足以使他认出对方所使的兵器。
花满楼的心底掠过赞叹,虽说各门各派的兵器各有差别,但这种极其细微的差别如果不是西门吹雪这样爱剑如痴的人,也难单靠伤口就能分辩。
【西门】花满楼冲着他摇摇头,笑道【皮肉之伤罢了。】
西门吹雪冷冷一哼,动作利落的倒上药粉,取过白绫轻而牢固的覆上一层。
这样的伤口其实无需包扎,只是覆上白绫可以使伤口免于进水,再小心一层罢了。
对于花满楼,西门吹雪并不觉得这样的小心有何为过。
【西门】话刚出口,就被熟悉的总是带了丝寒意的气息掠去。
轻轻的笑了笑,花满楼张开口让彼此的唇舌进一步的纠缠。
急促的气息影响着彼此,当西门吹雪准确的寻到右颈偏下的一点地方时,花满楼忍不住微微一颤,轻哼出声。
【西门,等……一下】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花满楼有些无奈的发现自己竟没察觉两人是何时躺平的。
感觉到不算太过轻柔却很熟悉的发丝落在自己的脸颊上,花满楼唇角含笑的将它咬住,微微用力。
西门吹雪的眼神又深邃了几分,探入衣物中的右手在花满楼的腰上轻轻摩娑。
花满楼微微一窒,伸手按住西门吹雪那只不甚安分的右手。
轻轻一笑,花满楼仍有些气喘的道【唐衡礼给人的感觉不错。】
西门吹雪的眼神一柔,轻轻啄着花满楼的唇角,道【尚可。】
知道花满楼的用意,西门吹雪干脆坦言,刚才不过是逗逗那小子,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小教训,如果唐衡礼学不会这一点,起码该知
道,他不可能总是那么走运。
江湖上,有的是利用这种毛头小子的人。
伸手环住西门吹雪的脖颈,花满楼贴着他的耳侧轻轻道【没什么想问的?】
西门吹雪不可察觉的一颤,轻轻咬了咬花满楼的耳垂,手上的力量不由增加了几分,揽着怀里的人问【家里好吗?】
花满楼笑了,拇指轻轻抚过西门吹雪的眉骨,点头道【嗯,都很好。】
西门吹雪凝视了花满楼好一会,猛地低头吻住,直到花满楼的下唇都有些微肿了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道了一声【嗯。】
【西门】花满楼的手抚过西门吹雪的后背,像是在思量着什么般的犹豫了一会……忽然微微一笑,一个转身,将满脸错愕的西门吹雪压在身下。
顺手拨了拨自己已然凌乱的头发,花满楼贴近西门吹雪道【刚才见我回来时,你可有意外?】
西门吹雪能感觉到花满楼的脚轻而缓慢的摩娑着他的腿,连手也似有若无的帮他顺了顺头发,不由一阵僵硬,不知是为了花满楼的话还是因为
这和平时孑然不同的陌生感。
没有等到西门吹雪的回答,花满楼也不在意,一边轻轻啄吻着西门吹雪的项颈,一边用手灵巧的探入衣内,随意游走着。
西门吹雪忽然有些茫然,彼此的身体显然十分的熟悉,也无可抑制的起了反应,但他还是因为位置的颠倒而感到一阵阵的僵硬。
西门吹雪的确是在为今晚能见到花满楼颇感意外,更该猜到凭花满楼的敏锐睿智早该察觉了他的顾虑。
虽然西门吹雪说过他不觉得和花满楼之间有什么错了,但他还是想把今夜的花满楼留给花满楼自己的家人。
起码……是今夜……
是这个月圆的日子。
【西门】花满楼仿若不经意般的用舌尖掠过西门吹雪的锁骨,满意的感到西门吹雪的气息一乱,浅笑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看到花满楼抬起头来‘看’着他,西门吹雪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复杂的神色,道【中秋】。
暗哑的声音,无法辨认的语气。
花满楼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手肘用力支撑在西门吹雪的颈侧,将身体的重量稳稳的交给身下的人,紧密的没有一丝空隙。
同样平坦而且蕴涵力量的身体,同样熟悉对方的自己。
【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因惊路远人还远,纵得心同寝未同。情脉脉,意忡忡。碧云归去认无踪。只应曾向前生里……】
轻柔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