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一起穿进虐文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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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自毁容貌。”
一语落罢,她忽然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一举动着实是吓了幼恩一大跳。
她连忙拦住了她要往脸上划上一道的动作,劝道:“莫要做傻事。”
同为女子,她明白容貌究竟有多重要。
只要一个女子尚且欢喜容貌姣好之人,那她就仍旧有一颗爱美之心,就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容貌尽毁。
然而林羡鱼身为一介女主,动不动就这般冲动,拿个匕首就要自毁容貌。
难不成以后她也会像其他小说女主一样,遇到一个神医救回容颜?
这确实是女主该经历的事。
可她如今身处的一篇文,又不是什么绝世小甜文。
幼恩此前还以为,主角团不管是谁,都会有庞大的主角光环。
可当她将林羡鱼过往的经历了解透彻之后,才明白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此时的她确信,女主林羡鱼绝不是天生就什么好事都能碰上的锦鲤体制。
她就是个倒霉兮兮,被虐的体无完肤的虐文女主。
依照二狗的脾气,他既然下定决心要虐女主,那在这本书里,所有的主角光环都会落在江允南身上。
而她林羡鱼,怕是只会剩下凄凄惨惨戚戚的厄运体制了。
幸运与她无关。
最多也就是吊着这条命,活到大结局。
在这篇虐文里,她唯一的幸运,应是与江允南相遇。
可如今的江允南,已丧失了原文男主所有的优良品质。
他只是个穿越过来的地主家大傻子。
不仅脑子不太好使,还是个好吃懒做的。
幼恩觉得,林羡鱼实在是太倒霉了。
注定凄惨的命运,再加上如此拉跨的男主。。。。。。
不得不说,这届女主实在是太惨了。
幼恩轻叹口气,将那柄匕首从她手中夺了过来。
“既已入书院,就不该带着这些东西。”
林羡鱼刚想将那柄匕首夺回,却听到她沉声开口:“我知你随身带着这些所为只是自保,但如今在这里,没人能伤害得了你,别怕。
这东西你带在身上太过危险,我先替你收着。”
幼恩是怕她还会拿这匕首去做傻事。
晚风拂过她肩头,她笑了笑,语气里藏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倒是可笑,我家人都不曾关心过我是死是活,你一个外人,竟怕我会有危险。”
闻言,幼恩沉默片刻。
再抬眸时,忽觉林羡鱼摇摇曳曳的身影,于夜里显得愈加单薄。
她低声问:“你已下定决心,日后不再回林家了?”
林羡鱼望着远方,语调亦是很低:
“我离开的这些天,林家没派任何人去寻过我,明着没寻过,暗地里更没寻过。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逃了,又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是死是活。”
就像没人会去注意街上乞儿今日会不会少上一人,也没人会去注意,那间阴暗的柴房,如今是否还有人。
林家人是在今夜才发觉柴房已空无一人的。
这些天,林复为了惩戒林羡鱼,严令禁止任何人前去看望,也不让任何人去给她送饭。
他就是要给她一个教训。
今日还是林超与闲来无聊,吐槽了几句林羡鱼和江允南的婚事,在林复面前说了几句林羡鱼坏话。
林复这才想起来还被关在柴房的林羡鱼。
他原本是想过去训斥她几句,将今日林府里发生的所有不如意,都撒到林羡鱼身上。
谁料这一过去,竟发现柴房根本没人。
林复当即大怒,本欲命人张贴告示,大肆寻找她的下落。
可就在他准备下令的时候,又想起她这次被关是因为逃婚的事。
无论是她逃婚,还是此次离家出走。于林家而言,都是一桩丑闻。
林复不想这些丑事被城中百姓知晓,他怕林羡鱼一人会毁了整个林家于苏州城的名声。
故而又变了主意,让管家带着几个小厮,于暗地里悄悄去寻找。
——
从林羡鱼住处回来之后,幼恩便一直难眠。
她辗转反侧终是未能入睡,脑袋里一直乱哄哄的,重复回想着这些日子,于顺天府,还有苏州发生的这些事情。
从她被送出西厂,到如今被送进书院。
从她一心想要避着男女主,到如今被男主天天缠着,时不时还会担心女主安危。
这其中似乎没发生太多事。
可发生的所有事,都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料。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她开始担心汪直,开始担心林复,担心苏家还有自己。
她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一些让她措手不及的事。
幼恩从包袱里,翻出了苏庭临走前给她的那个小木盒。
苏庭说这里面装着的,是能保住苏家,保住她的命的东西。
她没打开过,也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会有机会打开它。
算算时间,苏庭此时应该快到顺天府了。
也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
苏庭提出要回顺天府的时候,幼恩是劝过他的。
她明白,他这一趟就算是回去了,也救不了西厂,救不了汪直。
故而不愿让他去涉这个险。
可苏庭坚持要回去,她拦不住他。
他知晓陛下已经不再信任西厂,汪督公危在旦夕。
即便是知晓自己能力有限,他也想回去护着汪直。
汪直有恩于他。
汪直是他这一辈子的主子。
苏庭在汪督公身边待了许多年,清楚督公的脾性,故而此次归京,他并未提前传信于汪直。
同样,共患难数年,汪直也清楚他的脾性。
他料定西厂此次出事,苏庭必会亲自返京。
故而一早便赶赴东昌府,在苏庭归京必经之路上等他。
第023章 她死则幼恩生
苏庭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东昌府遇上汪督公。
汪直身着一袭青袍,端坐在湘渚客栈窗前,正神态自若的喝着茶。
见苏庭满脸诧异,他也不做什么解释,而是直接带他入了雅间。
湘渚客栈是这条路上唯一一家客栈,汪直料定苏庭途经此处时,必然会停下来歇歇脚,故而早早就在这里候着了。
他要拦下苏庭。
苏庭眉心紧锁,沉声问:“督公在此,可是京城出了事?”
汪直没有回答,只轻唤了一声:“秦蓁。”
随即便有一个绿衣女子自屏风后缓步走出。
秦蓁戴着一层月白色面纱,恭恭敬敬的站到了汪直身后。
瞧她的打扮,不似宫里婢子,亦不似汪直身边的护卫。
“她是?”苏庭又问。
汪直答:“保命符。”
保命符?保谁的命?
苏庭听得满腹疑惑,忍不住又将这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整遍。
他看不清她的样貌,但单凭身形,他便已是觉得这女子极其熟悉。
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换句话说,在苏庭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几个女子存在过。
幼恩算是一个。
幼恩。。。。。。
苏庭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将秦蓁仔细瞧了一整遍。
这位被唤作秦蓁的绿衣女子,似乎和幼恩很像。
怎会如此?
汪直看出来他的疑惑,他微微摆了摆手,秦蓁领会其意,立马去关上了雅间门窗,随即走到汪直身后,缓缓揭开了脸上戴着的那一层面纱。
面纱从她脸上滑落的那一刻,苏庭愣了许久。
像,实在是太像了。
简直一模一样。
汪直负手而立,望着苏庭沉声道:“这次我来这里,便是为了让你带她回苏家。”
带一个和幼恩生得极像的女子回苏家?
苏庭想起他方才说得那句保命符,恍然间明白过来。
督公要保的,原是幼恩的命。
他问:“是陛下开始怀疑了?”
汪直背过身,回想起那日的场景。
——
成化十八年,西厂被众臣弹劾,明宪宗欲罢黜汪植。
汪植不是傻子,早已预知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那一日,明宪宗忽然与他提起五年前的那桩旧事。
“朕听闻,当年负责修建皇陵的宋玉膝下有一个女儿。”
汪植闻言,眉心微颤,打篆香的手微微一顿。
已过五载,陛下怎会忽然提及此事?
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再抬眸,却发觉明宪宗的目光正直直的落在他身上。
他将香灰压平,立马变回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回陛下,确有此事。”
明宪宗收回目光,抬手从一旁拿出一个新的香炉。
“近日东厂有人跟朕提起,说当年宋玉家那个女孩还活着。”
汪植一边提起香篆,一边答话。
“宋家那个女娃娃微臣曾经见过几面,聪慧过人,身上有几分宋玉的才气。
若是真还活着,或许能成为第二个宋玉。”
明宪宗将手中香炉放到了桌上,“若真如你所言,这个女娃能继承宋家衣钵,于当代而言,倒是好事。
可她,本是朕要你杀的人。”
汪直端正地站在一旁,答话的语气始终都极其镇定。
“当年宋家满门皆死于臣之手,若那女娃当真还活着,想必要将臣当成仇人,找臣来报灭门之仇了。陛下您知道的,臣没有理由为自己埋下祸种。
况且,臣做事,一向不会徇私。”
明宪宗道:“是啊,你和宋家那个女娃,可是有灭门之仇的。”
汪直不知他这句话是重复,还是提醒,又或是威胁。
但他明白,他此时境地十分危险。
幼恩的境地亦是十分危险。
故而他动了自己早已安排好的一个棋子——秦蓁。
秦蓁是他早些年从死囚狱中带出来的,那时他见她与幼恩生得极像,便留了她一命。
这是他在暗地里为幼恩养的一道保命符。
也是他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动用的一枚棋子。
如今已到了不得已的时刻。
他只能让这枚棋子重见天日。
陛下已在宋家一事上生疑,势必会命人去详查宋家当年那个女孩的下落。
幼恩便是当年宋家宋玉之女宋卿卿。
他不敢保证幼恩绝对安全,也不能保证陛下的人不会找到苏家。
他只能把秦蓁送进苏家。
这样一来,即使是陛下查到了苏家,也不会怀疑到女扮男装的幼恩身上。
秦蓁是他安排在苏家的保命符,也是幼恩的替死鬼。
她死,则幼恩生。
——
苏庭终于明白其中缘由。
他声音忽然变得很低:“督公为幼恩送了一道保命符,那督公您自己,又该如何?”
汪直微微垂下头,语气亦是很低很低。
“那日陛下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朕素来只用良物,这香已不能再用了,弃了罢。”
他哪里是想弃掉那香。
他分明是想弃掉西厂,弃掉他汪直。
陛下他,已有了新的香炉,已选好了新的能用之人。
而他汪直,终有一日也在别人的棋局上,成了一颗弃子。
苏庭握紧拳头,忽地跪在汪直身后。
“督公生,则我生。督公死,则我死。”
“我不会死。”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陛下下了一盘棋,拿走了我和王越手上所有的兵权,又命我赶赴南京,将王越留在延绥。他以为,如此便能高枕无忧。”
可朝廷动荡,战乱连连,百姓苦不堪言。
哪里是他汪直一人之罪?
他守天下,护百姓,忠君王。
自入宫以来哪件事不是为了国。
最终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明宪宗赢了这盘棋,而汪直,早已没了布局的精力。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活下去。
活在众臣的弹劾下,活在陛下的猜忌里。
“督公即是被派往南京,今出现在东昌府,若是被陛下得知,怕是又要怪罪于您了。”
“我今日出现在这里与你会面的事,他一定会知道。”
就算他现在不知道,汪直也会让他知道。
只有他知道了这件事情,秦蓁才能替幼恩,死在陛下的手上。
只有她死了,宋家的事才能彻底画上句号。
苏幼恩才能彻彻底底地成为苏家人,在这浑浊的人世间好好的活下去。
第024章 苏庭的新女儿
与汪督公辞行后,苏庭便带着秦蓁回了苏州。
他本想再护送汪直一程。
但汪直要即刻赶赴南京,不准他跟着,要他快些把秦蓁带进苏家。
他无奈,只好照做。
此番他本欲瞒着苏家人回到西厂护在汪直身旁,帮他处理一些繁琐之事。
却没想到如今的西厂,当真是彻底没了。
明宪宗已将督公赶出了皇城,赶出了顺天府。
他与幼恩已再也回不了西厂了。
秦蓁这一路上话都很少,但她并非是一个闷葫芦。
在马车上,她几乎一直都在往马车窗外看,似乎对这一路沿途风景都充满了兴趣。
碰到街头变戏法的,她会探出头去看个仔细。
碰到香气扑鼻的肉铺,她会两眼冒光,随即请求苏庭给她买上一点。
碰到夫妇之间打情骂俏,她会跟着那被逗笑的女子笑个不停。
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携手搀扶着彼此的耄耋夫妇,她会忍不住朝她们投去羡慕的目光。
就像其他女子一样,在最美的桃李年华中,对这世间万物充满好奇,热爱,与期待。
尽管她早已对自己的命运看得透彻。
尽管她早已知晓自己的结局是替别人去死。
尽管她明白,她如今已时日无多。
可这依旧挡不住女孩骨子里对这沿途风景的热爱,对世界和未来的期待。
她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子,但也是个热爱这人世间的女孩。
——
几日后,苏庭与秦蓁回到了苏州。
入苏州城的那一刻,他为秦蓁改了名字。
从此她便是他苏庭的女儿,幼恩的妹妹,苏蓁蓁。
他已想好如何向苏家二子解释:
“之前一直没向你们说起蓁蓁的事,是我不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从小便被我送去当人富贵人家中的童养媳,从前家里缺钱,把她嫁出去都是为了养活幼恩这个儿子。这事到底不太光彩,所以我也不愿意跟你们说。
可是前些日子我接到了她的来信,说她在夫家过得不好,要我接她回家。可是如今在顺天府哪里还有家,我只能带她回苏州了。”
虽说理由漏洞百出,听起来极其扯淡。
但他坚信,苏家二子一定会相信他的狡辩。
到长明街之后,苏庭决定先为蓁蓁买几件新衣裳。
他寻了一家成衣铺,让蓁蓁自己在里面挑选,自己则是去了隔壁酒铺买酒。
苏庭这般安排,绝对不是为了给蓁蓁机会逃跑。
他当然明白蓁蓁命运悲苦。
但同时他也明白,秦蓁本就是个从死囚狱中走出的人。
原本,她便该入刑场被侩子手了结此生。
她如今过的每一天,都是汪直赐给她的。
从出狱的那一刻,她的命运便变成了为宋家之女宋卿卿去死。
她的使命,是用自己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