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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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爹在世的时候也喜爱在早上读书,不过向来都是在自己的屋里翻看。
他小爹总是早早的起身来做饭,他们爷俩儿就在灶房忙碌。
小时候还以为他爹贪睡竟比他起的还迟,他在灶房里邦邦劈柴的时候,小爹就会压着声音要他小声些,这才晓得他爹在屋里读书。
那些日子平淡祥和,偶时在梦里重现。
“起来了?”
杜衡偏头见着立在灶房里的哥儿,睡眼惺忪的似是还没有多清醒。
他合上书:“洗脸净手吃饭吧。”
秦小满回过神,连忙按住杜衡的肩膀:“你再看会儿,我来弄就成。”
他一边去打水一边道:“以后早上我做饭,你只管看书就是。”
“做个早饭费不得什么事,白日里你做活儿多,什么重活儿累活儿都压身上,早上正是好睡的时候,多睡会儿是好事。”
能长个儿,也养身体。
不过杜衡没把后头的话说出来,否则又得给他犟嘴了。
“我现在少睡一炷香半个时辰要是能让你安心读会儿书,那不贪这会儿睡也没事,若是相公以后能考点功名傍身,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不说多的,考个秀才在身上也顶好的了,虽是不能全然减免田地人口赋税,可面见县老爷不必下跪,且寻常人打不得就是极大的光彩体面。
再者朝廷还能赏赐几亩田地,可免除徭役,又能领点朝廷发放的月钱,这已经是寻常人家想都不能想的好处。
不过他们村子里除却堂叔以外,这些年都再没出过秀才了,科考之难,可比守着几亩田地勤劳耕种就能出结果要复杂的多。
“为着你我也定然好生读书。”
秦小满听着这话心里暖暖的,两人相视一笑。
早饭后,太阳已经微微有爬起的趋势,两人一道下地去锄草。
秦小满惦记着杜衡说的要拿芦粟做酒,特地还跑去看了一眼芦粟的长势。
芦粟寻常七月份才成熟,而下已经笔直的冲的极高,枝叶和玉米有些相似,不过植株要小许多。
头顶上是一片红褐,隐隐能见着大颗饱满的果实。
按照长势七月份很能收割了。
与之能一道收获的还有今年种的黄豆。
八月是玉米,收完入仓紧接着就是稻谷成熟。
从春日播种开始,一直到秋末初冬,一长段月份都在忙碌之中。
秦小满在芦粟地里拔草,已经趋近于成熟的芦粟杂草其实阻碍不了它的生长,但是家里有牛要吃草,地里有点就顺道割回去了,省得四处奔波去寻。
“我都说了让你别跟着我,你这人没脸皮是不是。”
“不要你的素银簪。”
听见熟悉的声音,秦小满和杜衡从芦粟地里探了个脑袋出去,瞧见不远处的田坎上走过两个人。
一个在前头气汹汹走的极快的秦小竹,后头跟着个大高个儿愣头青,一前一后的走着。
秦小满眼见是有热闹可看,赶忙从地里探出个脑袋。
杜衡见着他站在土坎边上,底下就是一块大水田,介于之前落进田里的经验,他下意识的也拉住哥儿的胳膊。
“我没啥眼光不会选东西,你不喜欢这个簪子我收起来就是,那你喜欢什么,我再去给你买。”
“我不要你的东西。”
秦小竹半点动容没有,自顾自的走,眼见后头的青年还不肯离开,他唬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告诉我爹去!”
听到这茬儿青年不惧反倒是:“我早让我爹跟秦叔提过求亲的事儿,秦叔是答应的。”
秦小竹见势顿住了脚,回头怒道:“没门儿,我娘不答应,我也不答应,这亲事我爹就做不得主!”
青年见着秦小竹生气,他放低了些声线:“好好好,你别怒,我都听你的成不成。你想如何?”
“我就想你别跟着我!”
秦小竹说完这句扭身跑走了,青年立在原地,这回没追上去。
他看着手里的素银簪叹了口气。
秦小满见散场了赶忙把脑袋缩回了芦粟地里。
“他是谁啊?我好似没有见过。”
秦小满道:“是李地主家的老五,打小喜欢外头闯荡,十二岁的时候就组了几个货郎做走南闯北的倒卖小生意,许是才回来,你自然没见过。”
杜衡点了点头,怪不得出手阔绰,原来是有家世,又自己有些本事。
“他以前挺中意秦小竹的,这朝在外头闯荡了十余载,许是也厌烦了漂泊的生活,回乡来要安家了。我是没想到他竟然还一直惦记的着小竹,倒也是个一心的人。”
杜衡道:“如此说来倒也是良配,不过我见你小堂哥好似并不乐意啊。”
说来秦小满也是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说李家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人户,全然匹配得起他二叔家。
再看李老五人才也不错,虽是年纪稍微大了一些,可人家有本事,比专吃家里的男子强的多,要紧的是又喜欢秦小竹。
这亲事儿怎么看怎么好,要是换做以前有这么个人,秦小满也不会倒霉那么久,他肯定乐开花儿了。
不晓得秦小竹又在发什么神经。
杜衡听到这意思心里有点梗,他捏了秦小满的手背一下。
秦小满见状立马表忠心:“我现在已经乐开花儿了,便是再来一个好一万倍的我也不要。”
“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可是愈发的小心眼儿了。”
杜衡道:“我心眼儿可一直都小。”
第45章
集县以前; 秦小满和杜衡预备把家里的清油拉些去卖了,宁愿多跑一趟也不想再去葛家。
收拾好要拿去卖的清油之前,杜衡想了想,还是让秦小满送点清油给二叔家去; 农户人家有点好东西都想着亲近的人; 主要是先前还接着秦雄的名头避了一场灾祸。
秦小满节俭归节俭; 却不是个吝啬的。见着杜衡有这意思; 他当然答应。
两人拿着油过去,顺道还装了一些晒干的春笋。
“这事儿哪里不好!人家老五能干又心疼你; 是村里这辈年轻人里拔尖儿的; 你这挑那挑; 还想去找个神仙真人不成!”
“你就晓得骂哥儿,有你这么做爹的!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哥儿; 你是要逼着他去死不成!”
秦小满跟杜衡刚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吵的正凶。
乡户人家嗓门儿高; 秦雄性子也暴躁; 李晚菊泼辣,两厢掐起来声势浩大。
秦小满却是已经见惯不怪,反正这两口子时常都有吵架; 也不稀奇。
“小满; 杜衡; 你们过来了?”
迎上来的是秦家的新媳妇; 孙东梅。
这女子身形娇小; 不似郑彩娥那般丰满,说话也轻轻柔柔的,秦伟一个牛高马大的糙老爷们儿格外的欢喜这个媳妇儿。
新婚了一两个月; 夫妇两人十分恩爱。
孙东梅很喜欢小满和杜衡两口子; 虽家里婆母没少说嘴人家; 但是她嫁过来却是实打实的收到了人家两口子精心准备的新婚贺礼。
什么人,有没有心,她心里有数。
“这是家里今年种的菜籽榨的清油,还有点晒干的春笋,拿点过来给你们尝尝。”
“这精贵的东西,你们都舍不得吃,竟还送这么多过来。”
孙东梅连忙在围襟上擦了擦手,双手接下小满的东西。
“大哥二哥没在家?”
“下地去了。”孙东梅道:“家里为着小竹的事情吵的厉害。你大哥二哥在这事儿上插不上话,家里吵的烦,也只有去地里躲着。”
她躲不了,嫁过来做大嫂那这家里的一应吃食料理,洗衣打扫便是她的活儿了。
虽是琐碎事情一堆,但而今哪家给人做媳妇的不干这些,好在秦家家境不错,比嫁给穷人家日子要好过不少。
孙东梅是外村嫁过来的,这个村子里没有熟络的人,整日又在家里料理打转,更是交不了什么说话的人。
她喜欢小满,哥儿每次过来都会跟他说好一会儿的话。
“李家是门不错的亲事,公爹和秦伟秦岸都觉得不错,那李老五人才也都好,可是小竹和娘不乐意。”
秦小满就是诧异秦小竹和李晚菊为什么不乐意,按理来说李晚菊那么势利眼的人,李家是地主,她合该一准儿高兴才是。
孙东梅叹了口气,听着家里吵架才晓得原来是年初的时候秦雄带着李晚菊还有秦小竹一起去县城里走访拜年。
就是在这关头上不晓得怎么结识了一个城里的媒人,当时和李晚菊很是说聊的来,见着秦小竹正当年纪就说了县城里有户好人家在求亲事。
李晚菊就听了一嘴,说是那户人家祖上就是读书人,可惜三代单传,人丁稀薄,而今家里的独子已经考中童生,现想找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瞧不上县城里的人家,嫌那些人家的哥儿姑娘娇养,身子骨儿差,害怕不好生养,祖上两代就是吃了这亏。
现下就想找一户村里的人家,但是人说什么也是书香门第,虽是要找乡户人家也不会找太差的,秦家这般的就刚刚好。
当时李晚菊也没答应,只是当听过闲话,而后前不久人家媒人竟又跑了一趟。
这朝母子俩就起了心思,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
可惜还没来得及跟秦雄商量,李家老五回乡了,回来就说着他老爹过来家里要提亲。
要说是以前秦小竹还挺乐意李老五的,李老五一年半载的回来一次,每回回来都给秦小竹带些外头的稀奇玩意儿,小哥儿心里能不动摇嘛。
不过而下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秦小竹却一下子就不肯了,说是想嫁个讲理的读书人,不喜欢大老粗。
说着孙东梅看了一眼杜衡。
秦小满蹙起眉,他跟秦小竹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并不对付,但是却很了解他的心思。
听她嫂子一说,他当即便道:“咋的,他想找个杜衡这样的?”
孙东梅笑着拍了秦小满的手臂一下,低着声音只两人听得见:“谁让你家杜衡那么招人,这朝见过了无暇美玉,哪里还装得下素银簪子呢。”
秦小满瘪起嘴,他就说这秦小竹历来讨厌上他们家的门,这一年来送东西也愿意自己跑了。
早觉得不对劲,幸好是自己有防着。
“好了,反正家里就为着这事儿公爹和娘吵的没完没了,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总之他们自己会拿主意。”
秦小满想着不管争论结果如何,反正大抵上是会就这两家中的一家选一个出来,说来又有喜酒能吃了。
“我就不去打断二叔跟二婶儿吵了,待会儿见着我来,两个人吵的更凶。”
孙东梅了然的点点头。
“嫂子你空了就到我那边来说说话儿嘛,整日在家里多憋闷。”
孙东梅笑着应了声:“欸,好!”
杜衡没凑上前去听两人说些什么,见着秦小满说完过来拉着他便往外头走。
“怎的了?”
杜衡看着拽着他手腕直冲冲走在前头的哥儿。
“我说让你少跟秦小竹来往,你非要客气客气,瞧瞧现在家里吵的那么凶就是为着你。”
杜衡睁大了眸子:“因为我?”
小堂哥爱上弟夫的家庭伦理瞬间从杜衡的脑子里飘过。
他忽然就紧张起来,这事儿传出去怕是很难听吧。
这样子以后还要不要跟二叔家来往,若是来往的话再见到秦小竹怎么办?
那不然自己前去找人说明白?
问题是他什么都没干啊!
“诶诶诶!”
秦小满见着出神的人,连忙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想什么呢你!”
“说是县城里有户读书人家也看上了秦小竹,有意提亲和李家撞上了,秦小竹见你是读书人觉得好,而今瞧不上没读书的,想着城里的那户人家呢。”
杜衡长松了口气,摸了下鼻尖:“吓我一跳。”
秦小满插起腰:“你还想着真有点什么啊?”
“我哪有!”
“你是不是觉得秦小竹长得比我好看,也比我性子柔和是不是?”
“我没如何跟他接触,也没仔细瞧过,怎么会拿来跟你做对比。”
“哼!”
杜衡上前去拉着秦小满的手:“好啦。我什么心思你心里没数吗。”
秦小满哼哼唧唧的,两人拉拉扯扯的回家去,到底没掺和秦家这事儿。
翌日秦小满要上县城去卖清油,顺道还要买点酒曲回来放着,预备芦粟成熟了以后好酿酒。
地里暂时没什么活儿,其实杜衡也可以去县城里,不过而下有空着的功夫他还是选择在家里读书。
六月的天数不多了,待到七月芦粟和黄豆成熟又有的忙,趁着现在能多看点书便看点。
杜衡在家里看书又写字,中午的时候饭也吃的简单,一直下午有些晚了秦小满才赶着牛车回来。
除却要买的一些简单家用,秦小满还带回家来一大捧的夜香木,隔着老远就能闻见一股并不好闻的气味,连大黄牛都扭着脑袋甩尾巴。
“我特地饶了路去折的花,虽是并不多好看,闻着也臭熏熏的,但可以驱蚊子。”
秦小满递给杜衡,示意他拿去插在里屋书桌前的花瓶里。
除此之外,又还有一大捆的艾草,一下午的时间已经长老的艾草被太阳晒的没有了生气。
和着谷草搓绑成草绳晒干,夜里丢在炭盆点燃,起的烟也是能驱蚊的。
农户人家买不起城里上好的驱蚊水,这便是自制的简易驱蚊烟。
杜衡对这驱蚊效果持有怀疑的态度,可小满对赶蚊子的事情很上心,杜衡夜里被蚊虫闹得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他总想着怎么给解决一下。
夜里杜衡在灶房里忙碌,秦小满便早早的跑去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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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蚊虫少,但一入夜就飞跑了出来,灯火前一笼一笼的打着旋儿飞。
虽可以早些把窗门关上,可阻止一部分蚊虫飞入,但大夏天的本就热,如此关门闭户的一点风都不通,又热的够呛。
秦小满便找出蚊帐剪成窗帘一般挂在窗户上,如此既能开着窗户通风,也能阻止蚊虫飞进屋里。
安置好窗帐,他又早早的点起自制的驱蚊香,一缕白烟冒起,伴随着艾草燃烧,屋里也有一股艾草的味道。
一通折腾,夜饭吃过了,杜衡回屋的时候闻见一屋子的花草味道,并非香甜,而是混杂的艾草以及夜香木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但也没难闻到不能忍受。
不得不说,再此折腾下,安静下来便总萦绕在耳边的蚊虫声不见了。
杜衡坐在油灯前读书的效率肉眼可见的增长,夜里还能直接写完一篇文章。
秦小满不喜欢读书写字,以前他爹在世的时候要教他写两个字,没在他爹怀里坐一刻钟就想从他爹的腿上滑下去,比起外头的小河蝈蝈,写字这等事情就越发的无趣了。
到头来学下的字没几个,为着躲避写字倒是学会了研墨。
夜里寂寥,秦小满磨好墨汁,在杜衡看书的时候拿起笔筒里的竹竿笔,粗制的毛笔质量本就不好,又是秦先生在世的时候用过的,而今毛都已经张开了,凌乱的像炸了毛。
秦小满坐在杜衡旁边把毛笔上的杂毛扯掉,折腾完毛笔,安静下来坐在杜衡身旁待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要打瞌睡。
杜衡便打发回去床上,他睡了一觉睁开眼还见屋里亮着。
炎热的上半夜里,他打着蒲扇,瞅一眼还在烛光下用功的身影,嘟囔催促一声杜衡该上床歇息了。
第46章
七月里; 地里的芦粟已经染红了一亩地,与之高扬起头颅迎接灼烧烈日的成熟庄稼外,另一片地里低矮的黄豆也相应成熟。
只有靠双手收割而鲜少有投机取巧器物收割的年代,收割庄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式; 无非便是收割; 锄挖。
黄豆低矮和先时的油菜收割没有什么两样; 芦粟枝干硬; 用上镰刀砍断枝干扛回家,两者要二次加工; 再进行果实的采摘。
天方才亮杜衡和秦小满便下地去把芦粟给砍了; 待到辰时左右; 一亩地里像举着火把的高粱已经尽数倒地。
秦小满把高粱捆成一捆柴火般,扛起放在黄牛身上。
乡间田地上板车用不了; 除却村里的主路外; 其余的都只是能过一两个人的窄路; 板车两大个轮子根本就没法通行。
要是板车能来,三两趟芦粟就全部拉回家了。
而下单靠牛驮的话,起码得多跑两回。
于是砍了一半的芦粟秦小满就开始把庄稼捆在牛身上赶着送回家去; 留杜衡一个人在地里砍芦粟; 如此等他芦粟砍完了; 这头也差不多运完。
有牛帮着驮运; 总是好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