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儿媳-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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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话本子写得分毫不差,她什么都清楚,本宫却瞒在鼓里。你倒是什么都不瞒她,看来还真是爱她爱得无法自拔啊。”
元福昌说完这句,突地站起来,腿伤上浸出了血,她都不觉得疼,她边走着,边鼓掌,阴森森地又说道:“好好好,好一个风流郎君。”
接着便叫人扒了宋驸马的裤子,并遣人把迷晕的母狼送进了房来。
“你总嫌我蛮横善妒,现如今本宫便如你所愿……做个贤妻。”
她挥袖转身,对上宋修文惊悚的面孔,嘴角牵出一缕怪笑,端的是诡异难言。
只见她指着母狼,说道:“驸马,这是本宫给你纳的第一小房小妾,择日不如撞日,即刻圆房吧。”
当是时,宋修文是神魂飞荡,汗毛倒竖,魂儿都差点吓没了。
他晓得他和其他女人之间的关联,一旦事发,元福昌肯定会发疯,但他没料想这个女人会这么疯!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要他和一头狼……?
宋修文如何肯,搂着裤子求情。
福昌长公主冷眼瞧着,爱之则欲其生,恶之则欲其死,这个男人已经脏了,已经不够资格叫她心软了。
她拨了拨指甲,“来人,送我们驸马入洞房,本宫要亲自观礼。”
又对宋修文道:“驸马,你知道的,本宫有一整个御兽院,放心,必定叫你三妻四妾,娇花满房。”
“快些吧,前头这个过了,你的第二房小妾还在后面等着呢。”
沈云西最后听到的是宋修文撕心裂肺的惨叫。
“……”可怕。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啊。
元福昌……真是恐怖如斯。
沈云西轻轻衔了衔嘴皮儿,忍了又忍,还是多看了宋修文一眼,小小的哇了一声。
她丝毫不同情,毕竟又不是她做的,她此刻,只是对这个坚强的男人传达自己纯粹的敬意罢了。
但落在宋修文眼里这是明摆着的嘲讽,他心底滋生浓浓的恨意,若不是她,若不是她写什么狗屁话本子,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该死的,那话本子写得,就像姓沈的在他身边安了摄像头一样。宋修文想不明白,他是真的想不通,莫非这女人有不为人知的金手指?
宋修文阴郁地从安国公离开。走在卫家的长廊上还有下人在指指点点。
“这就是那位痴恋我们三夫人的驸马。”
“痴恋?我呸,白白玷污这俩字儿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三夫人又写话本子了,写的就是他,一边‘痴恋’我们三夫人,一边在外头乱搞!”
“他看起来咋这么虚的,干柴把,别说三夫人,我都瞧不上。”
宋修文强忍悲愤听这群老婆子编排,却始终不愿加快脚步,比起回去面对元福昌,听这些话反而不算什么了。
但路就一段,蜗牛爬也有爬完的时候。宋修文一出国公府的大门,就被元福昌派来的下人架上了马车。
长公主府离得越来越近,宋修文也越来越灰败,眼见又要被拖去受罪了,这时大抵是老天爷大发慈悲听到了他内心的祈盼,几个人闯进了长公主府。
宋修文一喜,黑帽长袍腰挎长刀的领头人他认识,是镇国将军府的殷白夜,年小官大,屡破奇案的大理寺少卿。
殷白夜一撩袍子,高声道:“大理寺办案,时有一方奇案,须传驸马清查,劳长公主行个方便。驸马,与我们走一趟吧。”
宋修文喜不自胜,也不管是何案子,只顾连连应好,在元福昌的冷目下,迫不及待地和殷白夜去了大理寺的监牢。
殷白夜翘着腿坐在椅子,程序性地问了几个问题,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宋修文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到底是什么案子。
过了片刻,殷白夜一拍袍子,似笑非笑地说:“走吧驸马,接下来该去里头问正事了。”
正式审讯的地方是一间狭窄阴暗的石室,地上积了一层又一层的斑驳血垢,潮气里夹杂着一股经年不散的血腥味儿。左右的台桌上是一排排带血的刑具,架了火炭炉、盐水缸,三两个并非狱卒打扮的黑衣人正在摆弄火盆子里烧得通红发亮的铁钳,哐哐哐作响。
这地方如同一个小型的屠宰场。
宋修文感觉到不对了,他怯步地想要后退,却被殷白夜一把推了进去。
里头的黑衣人动作麻溜地将他绑上了刑架,然后向对面行礼。
宋修文这才看到石室里还有一人。
就在他正前方的位置,摆着两副桌椅,那应是这处阴暗石室的审讯台,这会儿的石室里只点了两盏灯烛,只有极少的、明明灭灭的光落在主位上。
主位的男人,罩在一袭冷阴阴的老气的套头斗篷里,一眼望过去,见不到半点活人的气息。男人坐在椅子上,笔直端正,手上捏着一叠文纸把玩,指尖轻轻一碰,哗啦啦的翻页响,在不大的石室里格外清晰。
突地,他手指合了合,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遮在乌漆墨黑的兜帽下的脸。
宋修文大吃一惊:“卫邵!怎么是你!”
卫邵将手里文纸丢在副桌上,瞥了眼殷白夜。殷白夜哦了声,乖乖坐下,磨墨提笔,竟担了文书的职责。
这可是殷家的小霸王,皇室宗亲都不给面子的浑球,却如小儿晚辈一样听卫邵使唤!一个国公府的病秧子,从何而来的本事!
宋修文震骇不已:“你,卫邵……”
卫邵终于正眼看他,青年依旧是温和俊秀的表象:“其实两年前就想请驸马过来坐坐的,可不巧赶上驸马和长公主婚配,碍于长公主,我也就暂且将这次的审讯搁置下了,一直到如今。”
男人说话甚是平和,但却叫宋修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张开口,然话才涌到嘴边,就听到对方说道:“我问,你答,我没问你的时候,还请驸马保持安静。”
殷白夜搭腔:“别吵吵,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黑衣人适时捏着火钳虎视眈眈。
宋修文只能惊怕地把声音吞下了。
“开始吧。”
卫邵说道:“姓名。”
他答:“宋、宋修文。”
卫邵颔首,殷白夜记录。
他又问:“籍贯。”
见问的都是些寻常问题,宋修文心绪稍缓:“梁京宣恩伯府。”
石室内鸦雀无声。
良久,卫邵又重复了一遍:“籍贯。”
宋修文不明所以:“就是梁京宣恩……”说到这儿,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头棒喝,猛然惊骇,他咽了咽口水,两个眼珠子直勾勾地瞪向卫邵,额上蹦出来的青筋如同一条条涌蹿的青蛇。
卫邵无视了他的惶悚不安,微微一笑,如他预料的那样说出了他最隐蔽的秘密:“你到底来自何方,什么样的水土滋养了你的底气,才让你胆敢在我大梁如此放肆无忌的。“
“籍贯。”
他用温和的语声说着杀意昭彰的话语:“驸马,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第22章
◎她的姑母还有一个孩子◎
大理寺外太阳照瓦; 金光灿烂,门前的桃树已抽了绿芽,发了红苞; 在微风中抓住了春日的苗头。正是天好气清,一目好景,卫邵却无心赏看,只观览手中的这份招供。
宋修文骨性软; 多日来,在福昌长公主的淫威下又成了惊弓之鸟。
现在沈云西闹出来的还没完,卫邵又来了,这两口子跟轮班儿一样,把他的秘密挖了个对穿,穿越者混到这个地步; 没有比他更惨的了; 他或许是心态炸了,又也许是想摆烂了,略一恐吓就竹筒倒豆子; 招了一干二净。
不能确保他说的全是实话; 但至少有八分真。
宋修文口里的现代社会; 让卫邵想到了开国之初,那位与世宗同享帝礼的长乐长公主。
长乐长公主是太|祖幼女; 世宗之妹; 自幼便表现得不同常人,史书称其心灵手敏,全智全能; 尤善机关算术; 农桑养殖; 本朝物阜民丰,兵强马壮,大半都得归功于她。
长乐长公主逝世前的呓语里,就提到过如宋修文一般的现代社会,当时做记录的文官只当公主做了一场梦。而今看来,却是不然。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确实有异时空存在。兴旺发达,非同凡响。
夫人大抵也是来自于此,只是他们并不相识,也无法互通有无。
无论是从长乐长公主,还是宋修文的经历来看,他们皆对两个时空来去之法一无所知,看样子都是意外来到大梁的。
对此,卫邵眉头松了松。
他一直担心的莫过于此,来自强国的异乡人,一个两个尚能将其按服,为我所用,是福。若有千个万个都能来去自如,与天灾何异,大梁如门户大开,又岂有安宁之日。
如此甚好。
解决了心头一桩大事,卫邵轻松下来,将宋修文的后续处理丢给殷白夜,在对方被迫加班的哀怨目光下,自回府去了。
才回到云上院,侍女奉上汤来,说道:“三夫人使人送来的,说是给公子补补身子,顺便问问公子,上回的糕点还有没有,能不能帮忙引荐做糕点的师傅。三夫人说她可以出高价,想把人雇回来安在自己的小厨房。”
卫邵莞尔,送汤怕只是个添头,问师傅才是她的正事,“人是雇不回来的。”上回用饭送过去的糕点是母后宫里的。
“糕点倒有,今日又得了些,在我带回来的食盒里,你给夫人送过去。”侍女才要领命,却见他顿了顿,又说,“不了,还是我自己去。”
言罢叫侍女端上汤盅糕点,主动去了合玉居。
现下正是饭点,上午做了不少卤菜,沈云西早吃了个半饱,中午就简单地做了卤汤面。
今日天儿好,门前的屏风搬走了,门上挂的帘子也取了,饭桌就摆在正门口上。
沈云西吸溜了一口面条,就看见了在请安声中走进来的卫邵,他身后侍女端的是她才叫福花送过去的汤盅。她奇怪,却没空说话,只看着他。
她脸颊一动一动的,眼珠子黑亮黑亮的,像是过了一道清荡荡的水,卫邵迎上她的视线,笑着解释道:“夫人备好汤,让我自己过来就是了,何必专遣人送汤来,这可不是夫妻相处之道。”
沈云西眼睫一眨,咽下面条:“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虽然还是平常一样地笑着,但总感觉不大相同。
“是。”卫邵认了,他在一侧坐下,竹珍连忙给他也上了一碗汤面来。他看向沈云西,“明白了一些问题,少了许多隐忧。”
沈云西没往深追问,但她自己估摸应该是书院的事。
她对书院不感兴趣,不过,“你们书院的堂食好吃吗,吃得饱吗?”
她记得她小时候的学校食堂,做出来的饭菜,跟猪食差不多,油水少得可怜,沾到白衣服上的油点子,都不用洗,不消片刻,自己就消了。
听起来是在关心他,但卫邵深知她爱食,不用脑子都晓得她的重心在“好吃不好吃”,问他吃不吃得饱只是顺带的。他便仔细答了她想听的话:“书院的大厨是宫里御膳房退下来的,味道不差,手艺是好的,只是书院学子多,每日须做的量大,到底不太精细,平素样式也少。”
沈云西若有所思。御厨,听起来就是很厉害。
进宫去吃御膳,她是没机会的,去应天书院尝个鲜,说不定可以。
她夫君在书院看书阁的,好歹算个内部员工,她去看他,届时顺便蹭个饭,这很合理吧。
沈云西理直气壮地想。
用完面,沈云西去小榻,人侧伏在堆叠起来的软被上,捂嘴打了个嗝,她今天不太节制,吃得略撑了。
见卫邵漱完口回来,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叫他也坐。
卫邵当她是有话要说,将将顺从地坐下,谁知她便从软被上支了起来,反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腰,倚入了他的怀里来。
绵若无骨的身子骤然扑了个满怀,紧紧贴着自己,卫邵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心跳有些失常,他尚且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怀里的姑娘语气平静地说道:“硬梆梆的,还没被子舒服。”搞不懂那些姑娘们为什么话说着说着,都喜欢往宋修文那个男人怀里扑,难不成宋修文比较软?
一语末了,她作势就要起身来,却不妨腰后兀地被人抵住了,男人长臂搂住她,止住了她离开的动作,稍一用力,又将人按回了怀里。
沈云西从他肩上仰起脸。
卫邵一怔,后知后觉地松开手,垂目道:“是我失礼了。”
“你是太多礼了。我先抱你的,你抱回来很正常的。”沈云西摇摇头,少有地长长叹了口气,要单靠他,她怕是十年都睡不上男人,尝不到滋味儿了。
本来都要起身的沈云西,想到这里,干脆又重新抱住他了,细声细气地教育他:“你得习惯,你总得习惯的。这就失礼了,等我们睡觉的时候可怎么办。”
沈云西发觉自己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她明明不爱说话的,但偏偏遇上的人,不是欠教训,就是得教育,她话少的人设都快维持不住了。沈云西面不改色地鼓了鼓脸颊,心道真麻烦,不过,再转念一想……
有所得,必有所失,这很合理,而且这里是没有丧尸的和平时代,稍微麻烦一点点,也不是不行。
想通了,沈云西又继续教育他:“你抬手抱住我啊。”
卫邵垂下的手微紧了紧,犹豫须臾,还是听她的轻轻将其揽住了。
后续沈云西不记得了,她吃饱了就想睡,后头直接睡着了,再起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卫邵早走了,只余下竹珍荷珠在床边两个挤眉弄眼的。
沈云西:“眼抽筋儿了?是不是累了,你们去休息吧,不必在这儿守着我的。”
竹珍荷珠:“……”
下午,沈云西趁空儿盘点自己的收益。
宋驸马没了消息,福昌长公主闭门不出,沈云西的话本子火了一阵,后续没了现实戏份加持,销量也就一般了。可即便如此,也叫她大赚了一笔,谁叫宋驸马是大才子呢,名人效应,销路极广。比上一本女主秦兰月的赚得多多了。
沈云西钱包鼓鼓,她不贪多,知道适可而止,尤其驸马这本还有点擦边。
如上回一样,沈云西寻了个恰当时机就让掌柜的把话本子撤了下来,并让掌柜的放出话:巧合,都是巧合!全是她瞎猫碰上死耗子,谁能想到瞎掰的正好和现实对上了呢!
甭管旁人信不信,她的态度摆出来了就成,免得被人抓着不放。
她这番动作很及时,卫老夫人本来都要叫她去谈谈了,听说她撤了,也就罢了。
秀若姑姑也不由地叹:“三夫人总能快人一步。”秦夫人才叫绿芯到老夫人跟前提起这个话本子的不妥之处,三夫人那头就先有动作了。
卫老夫人转动佛珠,皱纹堆聚的眼角舒展开来“懂得见好就收,这很好。”
“但屡次三番的,于府上名声难免有碍。”秀若隐忧。
卫老夫人却半点不担心,她拄着拐走进小佛堂,往佛龛上点了三炷香,随着袅袅飘散的香烟,老太太佝偻着身,声音也变得悠远:“不是我们家的人,碍不到咱们家来。更何况,我们这府里本也是烂窟子,根都是烂的,也不配什么好名声。”
秀若姑姑听不明白,三夫人怎么就不是这家里的人了,国公府的根子,怎么就烂了?
当下公府的根子,指的不就是老爷吗,老爷从前是浪荡,但自打秦夫人进门后,别说外头了,连姨娘房里都不去了,一心一意起来,如何也不至于担上老夫人这句话的。
日晖堂里的安国公重重打了个喷嚏,又专心做起木刻来。
。。
过了半月,国公府里开始操办起卫九的满月宴。安国公很喜欢老九这个孩子,当天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