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传人在古代,知己遍天下-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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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峰羞愧地说了实话:“要是能试探出一些什么,能被提升成大头目,小的就能从二十人的拉纤队伍里抽成,每日至少能多抽十文钱。”
十文钱,就为了每日能多出十文钱,洪峰就敢来招惹凶名在外的程灵!
所以,什么是江湖?
真以为江湖就是高来高去,侠客潇洒?
其实,大部分人的江湖就是这么底层的,市井的,甚至是窘迫的。
程灵问洪峰:“你们就靠拉纤过活?”
洪峰不好意思地说:“码头上搬箱子,抗包,那也都是我们。有时候给上头的白棍充人场,要是碰到不长眼的小商户,或是跟对家帮派斗起来,咱们也真能上场打。”
“打一场,即便输了也能得个几文十几文的出脚钱。要是能赢,那就看上头的收益和心情,但总归大家都能跟着得红包,日子就能好好宽裕一阵。”
他的讲述就像是一篇帮派人员底层生活实录,接地气又透着一股草莽气。
有些行话,比如说白棍:白棍指的其实就是帮派里最普通等级的打手,而像洪峰这样的,他连白棍都还算不上,就是杂鱼里略微能有姓名的那条杂鱼。
白棍上头有红棍,红棍上头还有青手。
在金水帮,青手就能做堂主了。
程灵在意金水帮,但对于那些白棍红棍和青手,却并无招揽之意。
这些人跟普通的杂鱼不同,杂鱼是身不由己的普体百姓,可以吸收转化,打手却基本上都已经被江湖染黑了,程灵自认不是救世主,并不想费心费力去驾驭这样的人。
她对洪峰说:“我有一个买卖,正缺人手。你在帮里有多少相熟的兄弟,可以问问大家是不是都想换个出路,有想换出路的,后日便能到我这里来集合,我给你们寻个活计。”
洪峰先是愣道:“程馆主是要招收我们这些兄弟做武馆弟子吗?我们这些人交不出束脩的。”
这神来一句,当时将程灵也给说愣了。她哭笑不得地又解释了一遍,洪峰才恍然道:“程馆主是要招兄弟们做工,跑腿?”
程灵道:“有愿意信我的,可以来,若是不愿信,也不必强求。”
话音还没全落,洪峰就已经急切中带着喜悦道:“信!信!信!再没有不信的!程馆主你放心,我那些兄弟,我一个不落的,全都给您叫到!”
问都不问程灵说的买卖究竟是什么买卖,整个人就仿佛是已经陷入到了一种格外的激昂中。
程灵究竟是要做什么买卖呢?
她想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送外卖!
程灵不是没有发展实业的本事,比如说先前那神秘山谷中的硝石矿,她如果能组织人手将其开采,抛开造火药不提,她也还能制火柴,造玻璃……
或者换一个不那么难的实业,她也能制药、卖药一条龙,有她那神奇的太阳能量做打底,她简直都有可能瞬间起飞,迈入神药国手行列。
偏偏程灵不打算这样做。
或者说,她有许多许多的打算,却都并不想在赤霞城这个地方实行。
回到程宅以后,程灵对穆三娘说了自己初步开辟外卖市场的想法,穆三娘听懵了,糊糊涂涂地说:“灵哥儿,你说的这个,有些稀奇,不大好做吧?”
程灵道:“所以要先请阿娘帮忙,下午去寻个布庄,定做一批绿褂子。”
穆三娘不解道:“为何要绿褂子?这颜色是不是略古怪了些?”
程灵便笑了:“阿娘,你看,你都觉得古怪,它必然就是显眼的,醒目的,又岂能不引人注目,引人好奇呢?”
注目和好奇,那就是流量的开始啊。
穆三娘又肉疼道:“可是灵哥儿,带绿的没有麻布,最少也是绸布啊!你要做多少褂子?这得花多少钱?”
程灵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阿娘,放心做,不怕输!况且,简单的褂子只需前后两片短打的布料,不需要裁袖子,便是做上三十件,也用不了两匹布。”
两匹!两匹绸布!
穆三娘都要哆嗦了,这挣钱的门路听起来是稀里糊涂的,可花钱的路数却已经明明白白。
要不是做提议的是程灵,穆三娘简直都要骂败家子了。
但偏偏是程灵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穆三娘终究便一咬牙,道:“成!灵哥儿,阿娘去买布,再想办法雇人,赶工给你做!”
至于说布庄定做这个事儿,那是不可能的,说什么也不可能定做的。
就几件褂子而已,怎么就用得着定做了?
街坊四邻,谁家还没几个女人?谁还能缝不出几件褂子?用得着定做?
不费那钱,坚决不费那钱!
第90章 谁还能不为一个绿褂子着迷?
两天后,函夏武馆的教学基本上算是步入正轨了。
这一回除去淘汰的人,程灵共招收了二十八名武馆弟子,都是东城区附近街面上家境殷实的少年。
除去年龄最大的杨林今年有二十岁了,最小的那个,年纪是十四岁,名叫许俊,他家的职业背景比较不太常见,父亲居然是印刷工坊里的雕版师傅!
其余弟子的年龄则基本上都在十五六岁,没有更小的,也很少有更大的。
这些人的年龄这么统一,倒不是程灵做了什么限制,这只能说是一种有原因的巧合。
程灵不但没有限制年龄,她连性别也都没有限制呢,可是有女孩子来报名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施宏带着芸娘,终于是从程宅搬出去住了。
他在跟程宅同一条街的街尾租了个单门独户的小院,小院统共五间房,好在只住他和芸娘,那是非常够用了。
不过虽然搬了出去,施宏白日里基本上也都还是带着芸娘呆在武馆里的。
程灵将收上来的束脩都交给了施宏做账,二十八名弟子,一人五百文,合共是十四贯钱。
这些钱要用来维持武馆的日常开销,比如说弟子们每日要在武馆吃一顿午食,大管事洪广义有每月一贯钱的工钱,账房兼教书先生施宏也有一贯钱的工钱等等。
程灵不指望武馆挣大钱,但要维持其良性运转,至少也要武馆能够自给自足。
此外,这两日给武馆弟子做午饭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程大妮带着程二妮在做,穆三娘在忙着给程灵的外卖队做绿褂子呢!
程灵看在眼里,知道大姐是非常任劳任怨的一个人,二姐虽然性格跳脱些,有时候容易咋咋呼呼,但其实也很能吃苦,非常勤劳。程灵认为,两个姐姐的大好年华不应该就耗在灶房里。
她跟穆三娘说:“阿娘,咱们请个灶上婆子吧,走武馆那边的帐,不能再这样耽误两个姐姐了。”
穆三娘是穷人思维,她首先就担心道:“灵哥儿,你那个武馆处处都要开销,收的这些束脩,能维持住吗?”
尤其是给武馆弟子们提供午饭,二十八个大小伙子啊,一顿吃的粮都能叫穆三娘看了眼睛疼,穆三娘总觉得,这些人交的钱也就刚刚够吃午饭吧。
程灵笑道:“阿娘,别担心,我另外还有章程的。”
那就请个婆子吧,只需要烧一顿午饭的话,这样的人并不难请。
穆三娘最近在左邻右舍间雇人做褂子,对于附近的人面也算是熟悉了。
她说:“就请对面街,跟吴家隔了两个门户的苏家婆子,她是个干净人,家里孙女儿大了能帮着做家务,两个小孙子又小,都张着嘴要吃,她也等钱用。三百文一月雇她,尽够了。”
程灵于是就向穆三娘问起了左邻右舍的情况。
穆三娘居然色色清楚,她道:“咱们院子两边的,家里都还成,要不是城里有铺子,要不就是城外有地。”
又说:“咱们东邻,他家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西城区酒楼做掌柜,二儿子管着城外百多亩地,三儿子居然在军中做文书,又不危险还有个官身,很是了得。”
军中的文书就是官身了吗?
程灵这两天对身边所见的各种制度和常识了解更深了,知道这个“官身”的说法只怕有误。
不过普通百姓对于一切官面上的事情都觉得很高大很神秘,有所误解倒也不奇怪。
穆三娘说:“他家日子就很是过得,那老太太身边还有个小丫鬟跟着呢。要雇人,像他家那样的,我就不敢去提。”
程灵顿时道:“阿娘羡慕她的小丫鬟吗?那要不我也给你买个?”
穆三娘连忙呸呸呸道:“家里才几个钱,我骨头就轻了?知道什么情况嘛,就买丫鬟?灵哥儿你可快打住,这福分阿娘现在受不起!”
程灵:“哈哈哈!”不知怎么,看穆三娘这么活灵活现地一顿呸,她反倒是笑了。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程灵对周边的情况有了更具体的了解,穆三娘也知道了程灵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绿褂子穆三娘已经做出了三十个,用的是最普通的粗绸做的,但光是绸布的钱,也花了二两银子。再加上五文一个的褂子工钱,共花了二两零一百五十文钱。
这个钱程灵也跟穆三娘分了账,她道:“外卖队要有专门的一本账,这个账劳烦阿娘你帮忙记,前期的本钱先由我出,以后有了收益,咱们三七分。”
穆三娘就又呸呸呸了:“灵哥儿,你养家,给阿娘存钱,阿娘都高兴。但你要是什么账都跟阿娘算清楚,那阿娘也要发火的!”
程灵便笑道:“行,那账还是要单独有一本,阿娘你管账,没有工钱,收益啊……还都归我。”
她冲穆三娘眨眼睛,穆三娘见她难得俏皮,看向她的目光中便也都是笑。
什么收益都归程灵啊,那程灵还给她大笔的家用,她和大妮二妮三个,也都是程灵养着呢。
这个最小的女儿,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了,她将整个家庭的重担,都毫不犹豫地扛在了自己身上。
穆三娘知道自己应该欣慰,但隐约地,也还有股忧虑压在她心头,难以挥去。
隅中时分,大概也就是上午九点左右,天色正好的时候,洪峰带着一帮灰衣短打的汉子,浩浩荡荡地过来敲开了函夏武馆的门。
程灵在门房边的小厅里接待了他们,二十几个人,一下子将这小厅挤了个满满当当。
这些人大多都是二十几岁,三十岁的模样,都是正当年的好劳力。不说个个精壮,但当这么一群人挤在一起时,那种扑面而来的雄性视觉,还是非常震撼人的。
程灵清瘦修长,与这些人本该形成鲜明对比。
但当她带着一个弟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二十几个汉子,却竟然都不自觉地弓了腰,收了背,挤挤挨挨,如同鹌鹑似的,如此才敢面对程灵。
这就是人的名树的影了,威慑已在不知不觉间形成。
程灵没有废话,而是对主动服侍在身边的周槐道:“将褂子分给这各位兄弟。”
周槐很殷勤,立即就笑容满面地来分褂子。
汉子们纷纷接到褂子,然后惊呼声就一个个响起了:“这是绸褂子!”
“丝绸的?真的是绸布!”
“给我们的吗?”
“哎哟天老爷,是真的!这……这是小人配穿的吗?”
“我、我的手!不行,我的手太粗了,怕是要刮花这个褂子!”
最后,是一道欲哭无泪的声音:“我、我的已经刮花了……”
委屈,心痛,那简直是无以复加!
全场一时寂静。
第91章 要不怎么就说是缘分呢?
程灵低估了绿褂子的威力。
她虽然早就想好了,绿褂子颜色鲜艳,统一起来会非常醒目,但她没想到,这批绿褂子还没来得及震撼到她目标的顾客,倒是先将她的“员工们”给狠狠震撼到了。
没有人觉得绿褂子丑,也没有谁嫌弃绿褂子做工简单,相反,每一个穿上绿褂子的汉子,都对其爱若珍宝。
那小心对待的程度,简直比得上当初新婚的时候,掀媳妇盖头的那一刻了。
将近晌午时分,程灵带着这一群绿褂子出现在了文星湖一带。
昂首挺胸的绿褂子们吸引了一片又一片的目光,有路边的行人,有酒楼上的舞女,有对饮的酒客,也有画船上对文结社的书生们……
当然,也有乘兴出游的贵族小娘子们,或是家中娇宠的小家碧玉。
文星湖一带,即便算不上是整个赤霞城最繁华的地带,也一定是城中最为风雅之处。
齐国现状虽说是风雨飘摇,但有意思的是,这一点儿也不耽误人们在能享乐的时候纵情享乐。
绿褂子们成了文星湖一带最新的风景,但看风景的人们不知道,其实他们也是程灵等人眼中的风景。
“这里……这里真是咱们能来的地方吗?”
有绿褂子忐忑说。
但很快有人反驳:“怎么不能来了?程馆主可是带着咱们,连绸褂子都穿上了!”
是啊,绸褂子!
这绿褂子可是绸布的啊,谁敢想,他们有生之年居然能穿上丝绸呢?
有几名眼眶子浅的绿褂子就悄悄红了眼睛,有人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穿这样带色的衣裳。”
可不是?
普通的麻布染不出这样的色呀!
常见的要么是麻本色,要么是灰土色,还有一种极为深暗的红,那也远不及这绿褂子鲜艳。
绿褂子给了穿绿褂子的汉子们无限的信心,大家说着话,又仿佛得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顿时再没有谁忐忑不安。
相反,现在如果给他们一把梯子,他们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能上天了。
这又是程灵先前没能料想到的一个效果,倒也是有意思得很。
程灵一路观察,终于在距离文星湖约两百米外的一栋酒楼前停下了。
这家酒楼的位置略微尴尬,因为在它的东面,距离文星湖更近的位置,还排排开着五六家酒楼呢。
它离得稍远,整个人气就要相差数分。
程灵来到这家酒楼门前的时候,只见一名头戴灰帽的伙计正抓着块白布巾,在门前扫苍蝇呢。
大堂中倒也有两三桌客人,但落在宽敞能容二十来桌客的酒楼中,就显得非常稀疏冷清了。
扫苍蝇的伙计掀开眼皮看了眼程灵,先是眼前一亮,他直起身正要欢喜招呼,结果眼睛往后一扫,又看了后方浩浩荡荡的绿褂子们。
伙计就惊了,当时蹦出一句:“哎哟,这是个什么景?咱们这里,不招杂耍队!”
程灵顿时一笑,道:“为什么不招杂耍队?”
这个反问,可将伙计问住了。他倒是想撅程灵,可是看着她身后那些昂首挺胸,意气飞扬的绿褂子们,恶声恶气的话到了嘴边就又硬生生地给咽回去了。
他于是转头就往酒楼里头跑,一边跑一边喊:“掌柜的,来了一队杂耍班子,问咱们为什么不招呢?”
要不怎么说是缘分?
酒楼掌柜的本来正恹恹地靠在柜台后打瞌睡,伙计一喊,他立刻直起身,脱口就要骂一句:去去去,赶走就是……
结果呢,他睡迷糊了,一句话没骂出来,倒是一嘴的口水先将他自己给呛了个惊天动地。
“咳咳咳!”掌柜的这个咳啊,真是,心肝脾肺肾都要给咳出来了似的。
程灵立刻脚下一动,整个人便像是乘着一股风般,轻盈地穿过大堂中间路线,来到柜台前。
掌柜的靠在柜台上,咳得直不起腰。
程灵便闪电般伸出一只手,一把抬起掌柜的头颅,另一手快速探出,在他咽喉下方天突穴处轻轻一扣。
这个穴位善能止咳,尤其是对这种突然的呛咳非常有效。
程灵甚至都不必动用自己的太阳能量,只凭本身指掌的劲力发出,就轻轻松松缓解了掌柜的咳意。
掌柜的被程灵抬着下颔,于是就仰天张着口,又接连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