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十二钗-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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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正帝眼看南宫紫晨便要坐回软炕上,便忽然说道:“你过来。”
南宫紫晨不明就里的向康正帝走去,康正帝伸手一拽,又轻扯着南宫紫晨耳畔后垂下的发丝,仰着头吻上了南宫紫晨的薄唇。
这一吻对于她们二人来说,都似久旱甘霖,所以吻得难舍难分。直到康正帝面若桃花的轻靠在南宫紫晨的胸口,她才软绵绵地说道:“我真的想你了。”
南宫紫晨微微喘着粗气,他深深地吸吐了口气,这才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陛下先去送弟弟吧,晚上……晚上臣侍再侍奉陛下。”
“你变了……若是以前,你必定是会故作正色地规劝我。”康正帝说的是当初她还是金玲的时候,那时候的南宫紫晨没有这般逆来顺受,尤其是在床下。
可南宫紫晨并不那么想。他清楚地知道,当初他可以有恃无恐地规劝她,虽然是因为从小受到的礼教自是如此,可另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多少也是因为他那时候知道她有多喜欢自己。
如今,南宫紫晨再没有那般的笃信。他学会了害怕,他体会过了患得患失,他品尝过了绝望……
他很清楚,自从他明白了自己爱上了这个女子,他就开始变了。
“你也变了。”南宫紫晨幽静深沉地说道。
却不想康正帝眉宇间微微变了神采。南宫紫晨微微一怔,他又说错了什么话么?
南宫紫晨看着康正帝离去的背影,心底又再度地掀起了巨浪。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究竟有哪里不对,为何康正帝的神色有了变化呢?
南宫紫晨对康正帝的性情揣度,再不像她还是金玲的时候那般心里有数。他现在只能惴惴不安地坐在软炕上,心思不宁地重新搦管操觚。
南宫虹夕看着康正帝一身玛瑙色织金锦,从承晖堂雍容的走了出来,嘴角微微向一侧翘着。若是说南宫紫晨之于康正帝来说,就是一剂让人看了就容易动情上瘾的毒药。那么康正帝之于南宫虹夕,便也就是这样的存在。
南宫虹夕身着白底釉红色祥和纹的古香缎长衫,下颌微微收起,双眸如同坐在食盒前,看着肉罐头的忠犬那般散发着狼绿之光。
他忍不住轻轻地咬了咬下唇,露出一点点埋怨地小神情。
康正帝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南宫虹夕赶忙就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像是小情侣那样十指交扣着,来回摆荡。
许久之后,康正帝这才问道:“怎么?没什么话要跟朕说?这么安静可不像你。”
南宫虹夕嘟了嘟嘴,咕囔着说:“想说的太多了,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没等康正帝说话,南宫虹夕忽然止住了脚步,紧张地问道:“伤口痊愈了么?”
“唐越的医术,你应该放心。”康正帝紧了紧牵着的手,以示传递安心。
南宫虹夕一想到康正帝这是为何而病重,又是为何而住在了延禧殿,心底就醋意翻滚。
“这十来天陛下都宿在延禧殿,若不是唐修仪医术了得,别说臣侍会不会挑理了,那些文官们就不能轻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南宫虹夕薄唇微微地翘着,一脸的不满情绪尽数写在了脸上。
康正帝笑着说道:“你就是个醋坛子,还是百年酿造的。”
南宫虹夕红着脸,有些绷不住地说道:“才没有,臣侍明明是担心陛下,竟被陛下这样曲解误会!”
康正帝伸手去捏南宫虹夕的面颊,浅笑着说道:“好好好,是朕的不是。”
“那……陛下晚上可要来给臣侍赔不是才行。”南宫虹夕毫不遮掩地得寸进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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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正帝微微垂下眼帘,说道:“晚上朕许了你哥哥,宿在承晖堂。”
南宫虹夕面上难掩失落,她果然一直以来最看重的还是哥哥。南宫虹夕甚至觉得,若是作伪证的事情是由哥哥去做的,恐怕……现在会是另一番景象。
康正帝察觉出了南宫虹夕的情绪忽然有些不对,她不由地轻声问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南宫虹夕抬头衍庆堂已经到了,落寞地说道:“臣侍到了。”
康正帝眯了眯眼睛,并不松开南宫虹夕的手,她有些气恼地说道:“到底怎么了?你哥哥的醋你也吃的厉害?那好,今夜,朕宿在别处你可满意?”
南宫虹夕听罢惊白了面颊,一脸委屈和凄愁地跪了下来,说道:“臣侍并不是吃醋,臣侍错了,陛下切莫动怒。”
南宫虹夕想到,以往在仁义府,她从不曾对自己这样凶神恶煞的。康正帝看着南宫虹夕跪在自己面前,清逸的凤眸里储满了泪水,她心底一片狂躁,转身便离开了衍庆堂。
“陛……陛下……”南宫虹夕看着康正帝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整个人歪坐在了一旁。
若苍这时才敢站起来去搀扶自己的主子,他根本没有看明白究竟是真么回事。明明刚才康正帝和自家的主子还手拉着手好好的,怎么说了几句话竟然变成了这样?
若苍见南宫虹夕面色惨白,也不敢问。若福为了南宫虹夕提高了声音,引的康正帝出来了,可如今康正帝又气恼的说晚上都不去承晖堂了,这可如何是好?
康正帝走到了清凉殿门口,却只是向里面看了看。
梁斐芝忽然说道:“陛下,奴才记得,文德太贵君每次都会把陛下孝敬太贵君的火龙果送给慕容修仪。想来,大概是慕容修仪很喜欢这水果的缘故吧。碰巧这两天,临近苗疆的蕲州进贡的火龙果到了,陛下要不要差人多送一些来清凉殿?”
康正帝也没多想,便道:“你着手去办吧,寿安殿和清凉殿都多送一份。”
“诺。”梁斐芝得令,便亲自去督办了。
寿安殿内,文德太贵君看着梁斐芝,问道:“陛下知道后,即刻就去了承晖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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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转忆缃黄尽寂寥
“回太贵君的话,正是如此。只是,陛下把夕宝林送回衍庆堂之后,与夕宝林有些不愉快。说是晚上便不去承晖堂了。”梁斐芝恭顺地答道。
文德太贵君想了想,微微蹙眉地又问道:“那陛下有没有说起过慕容修仪?”
“陛下只是在清凉殿门口看了看,便叫奴才送水果来了。”梁斐芝如实陈述着。
文德太贵君没说什么,便让竹虚送走了梁斐芝。
“主子为何不细问清楚,就这么把梁斐芝遣走了?”竹虚有些不解地问道。
文德太贵君看着竹虚,叹了口气,说道:“毕竟哀家并非从小就把陛下教养在侧,虽然陛下是哀家亲生孩儿,可是哀家总觉得她对哀家有些生分。”
“怎么会呢,陛下孝顺太贵君您,这阖宫上下看的都是真真儿的。主子多心了。”竹虚宽慰地说道。
文德太贵君摇摇头,他淡愁而道:“哀家虽然没有把陛下将养在侧,可自从陛下出了皇女所,有了自己的府邸,她来见裕佑那老畜生的时候,哀家也常在左右的。哀家那时,总以为那死畜生只是对萱姐儿太苛责,谁曾料想,萱姐儿竟然是哀家的孩子!”
竹虚见文德太贵君一想起这事便容易激怒,赶忙哄劝道:“陛下这不是吉人自有天相么!若是没有那些的挫折,哪能造就陛下这样坚韧不催的性子呢!主子再不要这样责难自己了。”
文德太贵君双眸含泪,眼圈微红,他说道:“这孩子吃的苦也太多了。若是可以,哀家宁可不要她做这样的皇帝。哀家看着心疼啊!”
就在文德太贵君轻捶胸口的时候,外面有人通传。竹虚安抚了文德太贵君一句,便告请出去看个究竟了。
竹虚再度回来的时候,愁容惨色,文德太贵君一看,便问道:“说吧,又出了什么事?”
“不知是谁在各宫散播了谣言,说是主子害死了慕容修仪腹中的孩子。为的……为的是万一陛下有什么意外……况且……慕容修仪万一诞下皇女,他身为苗疆世子,外戚……”竹虚实在说不出口,再往后,便真的不是他能炙啄传递的逆言了!
“荒唐!”文德太贵君愤怒的一章拍在软炕的矮几上,矮几上的茶盅都为之震了起来。
“此人居心险恶啊!”文德太贵君恨得咬牙切齿,他暴怒地说道:“给哀家查!给哀家查清楚,究竟是谁传出来这样的话的!”
“诺!”竹虚应着,却见文德太贵君起身,便又问道:“主子这是……”
“哀家要去一趟清凉殿!”文德太贵君急急地说道。
“主子且慢,此时慕容修仪还在与陛下怄气。这时候,出了这样的谣言,若是主子抓住了幕后主使再去,效用要比现在去更好些!”竹虚赶忙劝阻道。
文德太贵君眯了眯眼,胸口起伏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地摇着头,说道:“是哀家有失考虑了。设计之人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主子这是关心则乱,慕容修仪待主子颇为孝顺,家世背景也算是配得上陛下。主子这是真心心疼慕容修仪的。”竹虚说道。
文德太贵君缓和了一下,见竹虚安排好让人彻查谣言的事情之后,便对竹虚问道:“你觉得这像是出自哪个宫?”
竹虚虽然被文德太贵君耳濡目染的有了些聪敏,可他毕竟是个奴才的身份,他微微蹙眉地摇摇头,道:“这……奴才真的就很难猜到了。”
文德太贵君静静地抿了口茶,说道:“这人若只是说陛下有什么意外,哀家另有打算这样的话,并不足以让陛下与哀家有嫌隙。因为细细推敲之后,此话漏洞太大。陛下皇长女已出孩提之年,怎么也轮不到……那孩子的女儿来觑觎这天道大宝。”
“可是这人,心机颇深,竟然还编撰了另外一层意思。若是慕容修仪当真诞下皇女……”文德太贵君眯了眯眼,说道:“散播这个谣言的人,此举简直是一石三鸟。”
“这……”竹虚一知半解地问道:“难道是凤太后?”
文德太贵君眉心又紧了紧,沉稳地说道:“这一次,哀家倒宁愿希望是他。”
竹虚不解地看着文德太贵君,文德太贵君进而变得目光锐利地说道:“就怕他又是让人去散了个毒饵,让别有用心的人捡上,转而不小心用成了更大的伤害。他多少年来,总是用这样的手法,哀家看着都腻了。可这手法却极好,怎么查,都算不到他的头上。”
“那……主子认为,这次是谁咬住了这个毒饵,转手却用来害人的呢?莫非是凤后?”竹虚微微蹙眉。
“你去查吧,不说的,就交代掖庭局的人好生‘伺候’!不管是谁,哀家都要把这人揪出来!哀家要让所有人明白一个道理:陛下是这后宫里最不能伤害的人,他们哪怕像柳倢伃和夕宝林那般有失身份的扭打在一起,都不能以这种方式,连带的伤了陛下的心!”
康正帝坐在昭顷殿的榻边,认真地批阅着奏折。独孤染珂忽然从殿外捧着药碗走了进来。
独孤染珂看着康正帝恬静安然的身影,湖蓝色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情绪。
独孤染珂知道,康正帝自从病过之后,便总是让人搬了案几在昭顷殿里批折子。
他的心境很奇怪,起初见弟弟萧烬奋不顾身地用身躯去帮康正帝挡箭。而康正帝震惊之余,还能十分理智的组织大家退出“假降的鸿门宴”。那时,他以为她的心里真真的再无半分情意了。
独孤染珂当时,真的很气康正帝的冷情和理智。
可是,后来康正帝竟然再度用自己浸泡凉水,不顾浑身伤口的为弟弟退烧降温。这又叫独孤染珂心底生出了酸涩的情绪来。
“啊,你来给他喂药的吗?朕没有妨碍你吧?”康正帝说着,便把案几向远处挪了挪。
独孤染珂收回了满心的思绪,一双湖蓝色的眸子毫不避忌地看着康正帝。他声音清爽地说道:“没有。”
先前,独孤染珂和萧烬,一个身为她的下属,一个是她相见生厌的“解药”。没有对比,独孤染珂便不觉得看见她,是一件多煎熬的事情。
而如今,独孤染珂才发现,似乎从萧烬执意要给她做小爷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感觉到孤单了。
虽然身边也不乏条件好的女子追求他,也有愿意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是,他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独孤染珂看见别人的时候,总是会拿她们和面前的这个女子做对比。他自己都不懂,这是为什么?
他一直认为,很可能是因为她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女人,所以他才无法忘怀吧?
是的,独孤染珂曾(第四十三章)告诉过她,自己早就借用别的女人忘掉她了。而在那时,也是独孤染珂才知道,原来萧烬就是自己的弟弟。也是在那个时候,曲宸萱恩威并施地让他受制,为她所用。
独孤染珂在想,她可能一直都不知道那天夜里帮她驱寒的人,就是自己吧?又或许,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再提。
康正帝坐在那里继续批阅奏折,直到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从她侧面传来。康正帝手中的朱批金笔在空中顿住了。
明明泓峥萧瑟的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
第一次,这种问题真的很难解决。因为“第一次”是极其容易给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的。
康正帝忽然脸颊绯红。明明刚才感受到独孤染珂那窥视的目光,想起的是吞下冰魄的前后,他就是总用这种目光盯着自己、监视自己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转头就联想起来……被冰魄的寒凉刺激到了脑神经,忘却了所有,跟着独孤染珂在山洞里,稀里糊涂地交代了自己穿越来此之后的第一次那件事。
康正帝越想越觉得面红耳赤,她不由地纠结起来,是要说点儿什么打破僵局呢?还是起身直接离开?
独孤染珂的眼神越发炽热地盯着康正帝,他看着她面颊上可疑的红云,也不由得想起了最初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她还是金玲,而他也只是一个风语阁白虎堂的挂名新人。他们两人因为任务相识,他又因为任务的观察需要,而日久生情地暗动春心。
后来“私奔”之时,她们就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时不时的喜欢逗得对方为自己生气,又时不时的磨合着相互不让步,结果夜里恩爱一晚,第二天便什么都好了。
独孤染珂一想到康正帝以前俏皮温柔的像只猫儿似的,可每每在他怀里就会任他予取予求的像兔儿一般娇俏样子,他的目光便更加灼热了一分。
康正帝听着独孤染珂越发粗的呼吸声,以她和独孤染珂的过往和了解,她怎会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唐越最近怜惜她伤势,便只是精心调养,并没有像以往那般,见到她就好像饿狼见到生肉。
所以,康正帝此时也是最禁不起撩拨的。
独孤染珂眼底的侵略性越发的浓郁了,他不再以看着一国君主,或者自己曾经的主上那般的眼神看着她。他只是用一种看自己的女人的目光,紧锁着她。
就在气氛越发炽热,两人静默不语地坐在那里,思想上却展开了无限绮丽的回想时。唐越带着柴胡进来了。
康正帝忽然像是被自己的夫君抓住了正在偷情似的,颇为慌乱。
唐越看着康正帝忽然埋头批阅折子,也有一丝觉得奇怪。
梁斐芝把唐越送了进来,看见这气氛,她哪能不明白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若是这点儿猫腻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