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魔头暗中勾结-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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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看对方,对方也懵懵的在看她。
从天而降的少女,皮肤好白,眼睛好亮,不知为何,总感觉好像哪里见过……少年愣愣地看着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男人的呼唤声。
师昭?
她的名字?
眼看着那声音越来越近,少女笨拙地在藤网上爬了爬,像是不想被发现。少年回过神来,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
他强忍着虚弱,双手握紧佩剑,割断上方的魔藤。
“碰!”
少女掉了下来。
她整个人压在了少年身上,差点把他砸得断了气,只是随着她的靠近,少年周围的黑色煞气纷纷向四周退散,少年的脸色诡异地竟有了几分血色。
少女好奇地看了看少年腰侧的腰牌。
叫颜胥。
她又瞧了瞧少年。
“师昭,快出来!”
黑蛟的声音已逐渐没了耐心。
这蛟龙迟迟不用法术割断这些魔藤,是怕误伤了她,但她要是再不应答,他就真的会直接施法。
颜胥感觉到逼近之人气息强大,紧张地胸口不住地起伏,唇色发黑,犹如濒死之人。少女趴在他身上,仔细地看了看他,忽然将食指在少年的剑上轻轻一划,挤出少许鲜血来,伸入少年口中。
颜胥浑身僵硬,呆滞地盯着她,迟疑地咽下那些血。
竟真有几分好转。
少年感觉到僵硬的双脚渐渐有了知觉,还没来得及狂喜,那少女又倏然往上方掠去。
她会飞。
不过脚尖轻轻一点,便跃了出去。
这一跃并不难,只是在幽月山这种地方,寻常修士根本使不出半点灵力出来,颜胥看得目瞪口呆,等这少女消失在眼前,他还迟迟没回过神来。
这一切太快了。
就像是做了一场仙女姐姐从天而降的美梦。
师昭从下方盘踞的魔藤之中跃出,恰好在黑蛟施法前阻止了他,任由黑蛟将她带回去,不吵也不闹。
只是后来几日,她都会来这里溜达。
与此同时,灵墟宗外门弟子颜胥生死未卜,受人所托照顾颜胥的清言仙君,自是再也坐不住,决定去幽月山周边看看。
只是一番搜寻无果。
反而在幽月山的入口,找到了少年遗失的储物袋。
这下,所有人都认为不用找了。
不可能生还。
此事不知被谁散播了出去,落到了长陵宗的耳朵里,很快,便在修仙界传成了“灵墟宗软弱无能,连颜朔峰主唯一的后代也护不住,像这样的仙宗早该被吞并”,长陵宗的弟子也屡屡上山门挑衅,事态有些恶化。
只有清言没有注意外面的流言。
他在幽月山外徘徊,渐渐找到了一处奇怪的入口,拿着手中的镇魂石试探地往里走。
这是一条隐蔽的路。
没有盘踞的魔藤,没有魔修出入,亦没有邪灵。
少年黑眸锋利,不放过周围的每一处动静,每一步都镇定从容,渐渐来到幽月山的峡谷之中。
十分顺利。
他看到了那个蜷缩着的细弱少年。
而师昭溜达的第五日,已经用血驱散了颜胥体内的煞气。
只是难免惹魔神怀疑。
已经第五日了,怎会神智还没恢复呢?可她每日的动作都如出一辙,就连被打扰了,讨厌巫羲跟上来的动作,都一毫无变化。
这魔神夜里不安稳。
他盯着她,漫长地发了四个夜晚的呆。
想叫她。
怕她恢复了。
又怕她没有恢复。
上下起伏的心情犹如水面上的小舟,漂浮不定,找不到停靠的港湾,他甚至幼稚地化身为黑蛟的模样,跟在了她的身后,不放过她的每一抬手一驻足。
看着她走到幽月山的高处,看着那峡谷的方向。
瞧了许久,她忽然淡淡道:“想知道我是不是清醒的,为什么不直接问呢?”
……
那峡谷之下,颜胥惊喜地叫出声:“师兄?!你是来救我的吗?”
清言抿唇不语,对自己的师弟伸手,“来,我带你出去。”
“好。”
颜胥连忙把手递给清言,站了起来,悄悄观察着四周,还忍不住在少年耳边喋喋不休,“师兄……我差一点点就要死了……你绝对想不到……多亏有一个仙子姐姐帮我……”
“谁?”少年蹙眉。
颜胥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仙子姐姐应该住在那个方向……”
清言抬起头。
山巅之上的少女收回目光,随着她那一句话落下,一股黑色的浓雾席卷过去,将少女整个身形盖住。
她落在了一个怀抱里。
巫羲双手钳制着她的肩,俯身要吻她,唇上却触碰到了僵硬的物体。
他一僵,瞬间心底一冷。
——她不让他亲。
难道她真的……
他缓缓抬眸。
对上少女那双眼尾上挑的、狡黠的漂亮杏眸。
“嘘。”
她竖着一根纤细的食指,挡在他与她的唇间。
然后笑着问他:“魔神大人,您爱我吗?”
他睫毛微颤,嗓音低哑地说:“本尊爱你。”
“嗯。”她笑着凑到他的耳边,微微吐气,“那让昭儿感觉到好不好?”
“让昭儿知道,您对昭儿的爱,与这些世俗的欲望无关。”
“……好。”
山巅之上突然掠起的黑雾,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清言无意间一抬眸,只看见这茫茫黑雾,他冷淡地收回目光,抬手一拍身边不知死活的少年,沉声教训他道:“这幽月山尽是吃人的妖魔。”
“哪有什么仙子姐姐。”
就算有,那也是骗人的。
第107章
师昭恢复了。
对于幽月山的众魔而言;那一日,仿佛早已预示着什么。
以黑蛟为首的众魔俯首,看着魔神牵着少女的手,缓缓走到最高处的王座之上坐下;少女的容颜还和昔日毫无变化;上挑的眼尾犹如狐狸般勾人,一颦一笑却仿佛更美了。
“殷离呢?”
他们听到她疑惑地发问。
“……”在场的魔都没想到她这么问;背脊俱都一绷。
气氛压抑得呼吸可闻。
殷离?
殷离早就死了。
自上任魔皇被魔神杀死之时;至今已经五十多年。
五十多年,对于魔修不过转瞬即逝;所以这些魔君们,都还清晰地记得殷离死的惨状。
仿佛发生在昨日。
上一刻还春风得意、自以为可以攻占整个修仙界的魔皇;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捏碎了。
罪名是,他害了师昭。
现在师昭复活了,被魔神亲自牵着手;仿佛捧在掌心的明珠。
她这个罪魁祸首;还在若无其事地问魔神。
仿佛她记忆还停留在五十多年。
“本尊杀了他。”
压抑的宫殿之中;魔神紧握着她的手;很有耐心地回答她:“他与别人勾结,引旁人来杀你;死不足惜。”
少女缓慢地一眨眼。
她说:“原来如此。”
“殷离那么能干,昭儿还以为;就算他害死了昭儿,您也会饶他一命呢。”
她是笑着说的,巫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看着她道:“你最重要。”
“最?”
“最。”
下方的魔修纷纷抬头;震惊之余;看着师昭的眼神带了些许敬畏。
她垂眼笑着,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忽然开心地往魔神肩上靠,“昭儿受宠若惊呢……”
她的姿态端得是小鸟依人,被他揽住细肩的瞬间,那双秋水剪眸倏然横扫过来。
平静地和那些魔修对视。
将他们好奇探究的目光一一逼退。
巫羲低头看着怀中少女的发顶,心潮翻涌,悬了多日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还好。
她没说那两个字。
他搂她的力气微微加重,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倏然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抬头,嗓音低沉道:“不必。”
“现在就受宠若惊了,以后可怎么办?”
这也是他这些年所想通的。
凡人喜欢一个人,就会对她好,而他却只是在一昧地索取。
没有付出,就没有得到。
她感觉到他看着她的眼神在发生变化,恨不得将她就此吃了,忍不住唤了一声:“魔神大人……”
他越靠越近,整个人又埋在她的发间——这样的举动,是在她苏醒、屡次被拒绝亲吻之后,才养成的。
此刻嗓音里含了少许兴奋,低低道:“换个称谓,昭昭。”
她一怔。
他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蹭着她温热的脸颊,像是野兽舔祗着幼兽,低声说:“昭昭,本尊新想的称呼。”
和别人不一样。
他指自己,清冽的嗓音带着引诱:“本尊的名讳是什么?”
“巫、巫羲……”
“嗯。”他说:“就叫这个。”
从前他认为,凡人称呼他的名讳是为不敬亵渎,是大逆不道。
那是神的威严。
决不允许任何人挑衅。
但她现在软软地叫他,竟然让他心底软成了一片,好像她要在他的手心化掉,就此再次消失……
等她复活的时候,有二十年,他连她的尸体都没有。
为了重塑根骨,他需要将她的血肉重新炼化,那是一段孤寂难熬的日子,属于她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数万年的记忆像一片汪洋大海,将那一年的记忆彻底湮没。
让这孤独的魔神差点以为,师昭是他太寂寞而幻想出来的。
好在他根据记忆塑造了幻境,每过一次幻境,都能把他们经历的重新再过一次。
在幻境之中,这魔神留念最多的一段,便是人间。
“师昭,生辰快乐。”
……他半夜潜入她的闺房。
“您失态了。”
……她在地牢里质问他。
“一拜天地——”
……她穿着婚服嫁给他。
真好。
巫羲沉溺地在她耳边说:“再叫本尊一遍。”
“巫羲。”
“巫羲,巫羲,巫羲。”
她十分配合、一叠声地叫着,双手捧着他的脸,和他的眼睛对视,认真地说:“巫羲,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我一直在等你。”
她一直……在等他……
她等了很久……
这话犹如一剂猛药,让这魔神感觉到一股令人战栗的喜悦,扣着她的腰肢再次一紧,抱着她消失在王座上,直接去了幽月山的深渊下。
可惜,她不给他碰。
他但凡想要褪去她的衣物,她都会问他:“巫羲,你更爱师昭的身体,还是师昭这个人呢?”
“如果是后者……”她安抚般地揉捏他的耳垂,“让昭昭相信好不好?”
“……好。”她说什么,他都依着她。
前所未有的宠爱。
白日黏糊糊地纠缠一整日,打从她恢复,魔神就仿佛吸了毒上了瘾,到了夜里,察觉到有外人闯入幽月山的黑蛟前来禀报魔神,却见那少女裹着魔神的玄色披风,赤着脚走了出来,淡淡对他说:“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转达。”
黑蛟盯着她眯眸,忽然问:“闯入幽月山的凡人未被煞气杀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他想起她那几日异常的举动。
师昭抬手捋了捋黑发,偏头朝他一笑,“顺手一救而已,毕竟与我师出同宗,怎么?黑蛟,你该不会要和殷离一样,跟我作对吧?”
黑蛟哪敢和她为敌。
男人额角青筋跳了跳,从前被她折腾戏耍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看见她就头痛,看着她这副万事在握的模样,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揣测,“你该不会还想去正道……”
她当年可是被正道通缉的。
就算后来那个叫清言的小子,撤了对她的指控,但她死了五十年,那些扑朔迷离的事迹反倒还在流传,就算到了现在,在正道修士的眼里,她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善类。
黑蛟听说,从前最疼爱她的师尊颜婵,打从五十多年前知道她与魔族有关之后,就因自己收她为弟子之事而自罚一百雷蛇鞭,与此徒断绝关系。
都这样了,她居然还没罢手?
“当初我放弃一切,是被逼无奈,对于赴死,也不算毫无准备。”
否则她当年,也不会借着南奕之事,主动询问巫羲南海复活之法。
如果这世上没有复活之法,她便是抛下尊严对师窈跪着求饶,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命。
谈何死得轰轰烈烈。
“对于死人来说,权利和地位当然不重要。”
师昭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着理所当然的事:“现在我活了,那么,该是我的东西,我自然要收回来。”
黑蛟:“……”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师昭。
少女缓缓靠近他,黑蛟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这副见了鬼的表情,逗得她捂嘴直笑,“我说,你都当魔皇了,怎么胆子反而变小了?”
黑蛟恨不得给她一个白眼,“……上任魔皇也没好下场啊。”
伴虎如伴虎,她懂不懂。
说来,黑蛟这魔皇之位,完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什么也没干,还在自己的岗位上混日子摸鱼,就突然有一天听说师昭死了,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魔神将殷离的无头尸体挂在魔域示众。
魔皇之位空缺三年,魔域众魔君争了个天昏地暗、头破血流,黑蛟却跑回自己的洞府冬眠了。
等睡了一觉出来。
魔神开始启用复活之术。
因为他和师昭比较熟,魔神指定他当魔皇。
黑蛟:???
黑蛟:我谢谢您。
他当时感觉,那些魔君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生吃了他。
他们也挺悔的,悔就悔在从前听信殷离那个煞笔,没在师昭活着的时候多刷好感,反而让一个资历、修为都不如他们的蛟龙给抢了先机。
黑蛟问:“你打算怎么做?”
师昭转身往里走,背过身负手淡道:“我自有办法,你只管好好做你的魔皇,管好你麾下的魔,别给我添乱就行。”
说着,少女微微侧身看他。
红唇轻掠,扬眉一笑。
“合作愉快。”
……
颜胥刚随着清言回到灵墟宗,便有弟子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师兄,宗门外又聚集了那几个弟子,一直在挑衅,我宗有几个弟子忍不住动手了,结果那些人欺人太甚,颠倒黑白说是我们先动手的!”
清言尚未说话,他身边的颜胥一听,立刻骂道:“岂有此理!老虎不发威,还当我们是病——”
“猫”字还没出口,就被清言提溜后衣领拽了回去。
清言一边按着身边的少年,一边对那弟子淡淡道:“他们有意挑衅,只是想找一个堂而皇之找麻烦的借口,你去告诉其他师弟师妹,莫要中了计。”
那弟子却迟迟不动,清言看他犹豫,回身问道:“有何异议?”
“师兄……”
那弟子神色变幻,猛地一咬牙,直言道:“我不明白,从一开始我们就在忍,为什么不能直接出去教训他们?从前的灵墟宗若是遇到这种事,从来不会这么……”当缩头乌龟。
这弟子入门很早,见证过灵墟宗最辉煌的时刻。
那时,天下仙宗以灵墟宗马首是瞻,莫敢不服,无人上山挑衅,天下修士皆以拜入灵墟宗为荣。
无论是坐拥的灵脉矿山,还是大能的数量、弟子实力,灵墟宗皆是数一数二。
历届仙盟大会,灵墟宗皆是拔得头筹。
如今的灵墟宗却连参加下届仙盟大会的资格都没有。
那弟子面色染上一层阴翳,语气忍不住激烈起来,愤怒道:“灵墟宗对我有教导之恩,亦有救命之恩,所以如今纵使宗门落没,我也甘愿留下来。可是,若每次都要如此忍气吞声,任凭他们骑在我们头上,这样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义?”
清言怔住。
少年